第539章 害人
自從發現沈氏爬了馬爾漢的床，馬佳氏就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先是孩子流掉，好幾年之後才懷上伊嬈，生出來卻是個啞巴傻子，然後就一直處在和馬爾漢的爭吵之中。
為母則強，為了伊嬈這個啞巴小傻子，馬佳氏越來越潑辣，丟掉溫柔矜持端方，女人本應該享受的婚姻幸福丈夫疼愛生活美滿，馬佳氏通通沒有享受到。
造成這一切的源頭，是沈氏，她毀了馬佳氏的婚姻，不能饒恕。
伊嬈的反問讓小白龍啞口無言，當初它鼓動伊嬈懲罰蘇俏俏時用的就是這樣的說辭，現在伊嬈拿它說過的話來堵它的嘴巴了。
小白龍歎息一聲，沒有強求，不過它也把話提前說到前麵“善惡皆有報，一切都有因果，有我在能替你擋厄難，但若有一天我不在了，說不定因果循環會發生在你的孩子身上。好好掂量掂量，不要髒了自己的手。”
這話不是威脅，勝似威脅，伊嬈聽了之後粉拳緊握，這算什麽破事？難不成就由著沈氏繼續給馬佳氏帶去痛苦嗎？她不甘。
待胤祥回來之後，伊嬈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希望聽聽他的意見。
胤祥思考了一番，道“你想怎麽做？交給我，我去辦。”他的想法和小白龍差不多，不願髒了伊嬈的手。
伊嬈皺眉，她當然是想要了沈氏的命，直接一碗毒酒下去一了百了。但是沒有好的借口，行這樣的事完全就是行凶殺人，傳出去那就糟了。
當然也可以用暗殺，不過伊嬈不想就此便宜沈氏，她想要沈氏身敗名裂的死去，想帶著馬爾漢的憐愛死去？想得美。
“我要她身敗名裂，最後羞憤自殺。”伊嬈一字一頓的說道。
胤祥一愣，他還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伊嬈，表情陰冷，眼神裏還帶著殺氣，但說這話的語氣卻又是那麽輕柔，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胤祥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很不適應這樣的伊嬈。
察覺到胤祥的異樣，伊嬈掩去心底的憤恨和殺意，眼神裏恢複晴朗，溫柔道“嚇到你了？”
胤祥條件反射的搖頭。
伊嬈不在意的聳聳肩，道“這才是真實的我，我從後世那個繁華喧囂殘酷的大世界而來，哪還保有什麽至純至善的心，以前我不計較，那是我不在乎，不和那幫人一般見識，我的寬容是我對她們的憐憫。”
“我心裏也住有陰暗麵，隻是不常表露出來，誰觸犯到我的底線，我自然要報複回去。”當年她可是橫掃整個村子、院子、小區乃至學校的女霸王，來到這個世界卻成了溫順的綿羊，但她心裏的桀驁不馴依舊存在，從未消失過。
這樣的伊嬈對胤祥來說是陌生的。
柔、軟、純、善這些字已經成了伊嬈的代名詞，伊嬈突然表現出的這種強勢霸道，震的胤祥大腦短路，每當他自以為對伊嬈足夠了解的時候，伊嬈總是會展現出全新的一麵，甭管好的壞的，總是新鮮的過去沒見過的。
見胤祥發愣，伊嬈也沒管他，凝眉思考如何讓沈氏身敗名裂，要不下**？讓沈氏和野男人勾搭在一起，這個罪名在這個時代足夠逼死一個女人了。
就是馬爾漢麵上不好看，自己的小妾給自己戴了綠帽。
不過伊嬈可不管這個，一樁醜聞罷了，讓馬爾漢消停一段時日，別總是想一些有的沒的。
點了點頭，伊嬈下定了決心，當下就拉著胤祥把她的計劃說了說，胤祥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盯著她，幽幽道“沈氏死了，伊柔、伊蘭伊靜怎麽辦？”
伊嬈不在意的揮手，道“誰管她們，她們已經嫁人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生死榮辱全都掛在夫家咯。”
“她們是你的姐姐。”胤祥發現自己可能真的看錯了伊嬈，伊嬈的不計較不是寬容大度，而是不在乎，完全沒放在眼中的那種不在乎。
“難不成你覺得老大是你兄弟？”伊嬈反問胤祥，噎得胤祥頓時說不出話來。
“我們雖然有血緣關係，但我一直把她們當成小孩子看待，從沒當過姐姐。”麵對著伊蘭的挑釁，她的不追究不是寬容，而是打心眼的忽視不在意。
胤祥歎氣，仙境空間裏的小白龍也跟著歎氣，它對伊嬈的了解最深，開口道“我發現你性子變了。”以往對白吟霜瓜爾佳氏等人還帶著幾分憐憫，現在竟然狠的下心去害沈氏的性命，性子真的變了。
摸了摸下巴，小白龍猜測道“難不成是弘始影響了你？”弘始快一歲了，能流利的講話，伊嬈沒事就愛找他打聽以前的事，沉重血腥的曆史說得多了，難道影響了伊嬈的性子？
伊嬈暗自翻了個白眼，道“當年額娘為了我受了太多的委屈，如今她老了還要受沈氏的閑氣，我看不過，所以出手幫她解決掉沈氏這個麻煩，有何不可？權當是報恩了。”
“其實我是擔心你魔化。”小白龍認真道，一個沈氏當然微不足道，它怕的是伊嬈一顆心受到玷汙。
“你想多了，我好的很。”伊嬈哭笑不得，毛線球的魔化啊，她還是她，隻不過是把性子裏沉睡許久的睚眥必報喚醒而已，真當她是無欲無求的聖人啊。
拍拍胤祥的肩膀，伊嬈笑眯眯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額娘，她年紀大了，我希望她高興的度過餘生。”當年馬佳氏渾身長滿刺保護她，現在輪到她保護馬佳氏了。
胤祥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長歎一聲，點頭表示同意伊嬈的想法，甭管伊嬈怎麽變，還是他的福晉是孩子的額娘，這是跑不掉的。
兆佳府和其他王爺的府邸比起來鬆散的像是一盤散沙，胤祥沒費什麽力氣便把人手安插了進去，接下來便是尋一個合適的時機刺激馬爾漢了。
聽胤祥說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伊嬈很是滿意，抱著胤祥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她就專心等著看沈氏死吧。
能幫馬佳氏解決掉沈氏這個大敵，伊嬈心情很是愉快，連胤祥再次跑到康熙跟前向敏妃求情都沒再沉著臉，和敏妃比起來，她更厭惡沈氏。
轉眼到了清明，清明過後便是馬爾漢的壽辰，這一日馬爾漢大開府門廣擺宴席，流水宴持續了三日，花費了不少銀錢。
馬爾漢這幅做派，伊嬈估摸著馬佳氏的話他全然沒放在心中，行事如此高調，這不是把胤祥往風口浪尖上推嘛。
伊嬈不快，當即讓胤祥行事，就在宴席的最後一日鬧，這次必須狠狠的打擊馬爾漢的氣焰，槍打出頭鳥，馬爾漢這麽高調害的是胤祥。
胤祥辦事伊嬈放心，事情也真如她所設想的那般，沈氏在馬爾漢的壽宴上和府中的小廝行那苟且之事，卻被丫鬟撞破，那雙夾酡紅衣衫淩亂的模樣不少人看到了，這下馬爾漢成了眾人眼中的笑話。
而那名小廝卻是趁著混亂混入人群中逃走，消失在茫茫人海，就此不知去向，任憑馬爾漢找了半個月都沒能找到。
發生了這種事，馬爾漢差點把沈氏打死，沈氏一個勁的喊冤枉，她是無辜的，可丟了顏麵的馬爾漢哪顧得上聽她講話，甭管沈氏時不時無辜的，他的顏麵已經丟了。
男人最重要的臉麵沒了，馬爾漢氣瘋了。
沈氏被馬爾漢打了個半死，這下子伊嬈期望中的羞憤自盡的戲碼並沒有上演，馬爾漢主動要了沈氏的命。
伊嬈嘖嘖感慨，這就是男人，好的時候各種諾言當成紙片撒，不好的時候過去的千萬柔情全都是空。
女人啊，總是渴望安全感，總是期望能找到一生的依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因為殘酷的事實告訴眾人，安全感是自己給的，靠什麽都不如靠自己。
沈氏被馬爾漢打得渾身鮮血直流，而後被關在了柴房，三天之後在病痛和饑餓中淒慘死去，至於她的三個女兒，伊柔沒有得到消息，就算知道這事也沒法踏出大阿哥府，而得知消息的伊蘭和伊靜卻被夫家禁了足，根本無法踏出房門一步。
伊蘭和伊靜嫁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沈氏出了這樣的醜聞，她們夫家巴不得她們和沈氏斷絕一切關係，又怎麽會讓她們去救沈氏。
沈氏臨死前，哪個女兒都沒能見到，陪伴她的隻有柴房的老鼠。
不知沈氏臨死前有沒有後悔過，當初她要是不爬馬爾漢的床而是被馬佳氏風風光光的嫁出去成為平民的正妻，那最後的結局肯定比現在好。
沈氏死了，伊嬈高興之餘心裏卻是空落落的，沈氏是她害死的，而小時候沈氏對她，麵上還過得去，從沒出手害過她。
在自己的安排之下殺死了一個人，伊嬈又難受了起來，甚至還掉了幾滴眼淚，被小白龍稱為是鱷魚的眼淚。
伊嬈呆呆的凝視空中皎潔的月亮，腦袋一片混亂，恨的時候想要殺人，如今人真的死了，她倒是矯情了起來。伊嬈忍不住鄙視自己，她這幅模樣當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