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戰爭與經濟
“聽說美無匯率最近下跌得太利害了，比歐元跌得還多。”雲中飛對張麗說。
“這都因為美國對阿富汗開戰造成的。九·一一事件後世界經濟本就脆弱，現在又有戰爭，人們為了避免戰爭對投資帶來的風險，買歐元的安全性當然比美元高嘍。”張麗這段日子沒買彩票，她不無憂慮地說。
雲中飛把手插在褲兜裏邊走邊說：“昨天紐約股市跌至這個月的最低點，你說會不會波及中國現在的發展，甚至海濱這個城市？”
“影響是無可避免的，不過也有有利的一麵，當前咱們國家的政治氣候穩定，經濟發展迅速，有些投資者為了支把大量資金轉移到中國，這就給咱們快速發展的機會。至於海濱嘛。影響可能會大些，因為海濱有許多輕工產品銷往歐美！”張麗倒像個經濟學家。
“你蠻不錯的嘛，對經融市場的興趣不亞於我。”
“我也是才留意這些的。”張麗用手梳理了一下披肩的秀發。
“你以前不是隻注意彩票嗎？看你那份癡迷勁兒我都羨慕！”雲中飛把手從褲兜裏伸出來，搭在張麗的肩上。
“討厭鬼！”張麗紅地向他一樣，心裏有些不自在，卻沒有叫對方把手拿下去的意思。雲中飛顯然意識到什麽，卻不以為然。
張麗繼續說：“誰說買彩票不能改行？都照你那麽說，我看你一輩子也不要娶老婆，炒一輩子股吧！”張麗不屑地挖若。
“依你說的世界上就沒有人幹一行愛一行，都是些半途而廢的人！”雲中飛不甘示弱。
走到十字路口，他們叫了一輛出租車：“你看，濱海的出租車都換第三代了，你的腦筋還是八九十年代的，一點不開竊！”張麗一邊向出租車司機招手一邊說。
一輛草綠色的出租車駛到他們跟前：“現在人們的觀念轉變也夠快的，申奧成功後，為響應BJ2008綠色奧運的號召，連出租車也換成環保型，還大部份是草綠色的呢！”雲中飛道。
“去哪兒？”
“去我家吧，趁國慶放假和我爸媽認識認識，你也趁機會見識我們海濱的風土人情，不像你們台灣人一樣呆頭呆腦。”張麗平時和他嘰嘰喳喳，但一段時間下來竟對雲中飛有一種依賴性。一改往日的倔脾氣，做起主人來，她還是第一次希望對方去。
“我看還是算了吧……”雲中飛有些遲疑。
“去吧，雲中飛！”張麗一臉期待的目光。
“隨便！”雲中飛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真不知道她今天哪來這麽好的耐心，隻得爽快答應，他知道不給麵子對方會很難堪。
“司機，去下呂浦住宅區。”張麗首先上車，雲中飛隻得坐上去。
下呂浦住宅區又叫南浦住宅區，是海濱規模最大，環境最好的三大住宅區之一。始建於九十年代，經過十幾年的建設使其已成為集娛樂、商業、服務於一體的現代型高中檔級住宅群。
張麗老爸是一家鞋廠的老板，經營著一個擁有上千名員工的企業。他之所以選擇這裏的住宅，一是離自己公司稍近，二則因為這裏條件優越。錢對他們來說當然不是問題，整個個企業的收入是很可觀的。
計程車在一幢豪華的商廈前停了下來。二人走購物超市。
“你爸媽最喜歡吃什麽？”雲中飛推著購物車邊瀏覽貨架上的保健品，“這段時間我爸公司生意不太景氣，聽我媽說他最近瘦了一大圈，不如買點營養品給他補補身體。”張麗指著貨櫃上品種繁多的參類說。
“西洋參怎麽樣？”這可是美國貨，效果不錯！”雲中飛拿著洋參。
“這下你倒崇詳媚外起來了，我就不信國產參比洋參差！”張麗嘴雖這麽說，在購物箱內的卻是洋參。
“我媽可要減肥，我擔心再脯下去她會得肥胖病！”張麗走到瘦身類產品的貨櫃旁。
“小姐，您們要哪一種減肥產品？”身穿西服，紮著白領帶的女服務員有禮貌地部。
“有沒有‘曲美’？”
“女人曲線身材的那種？”
“就是！”
“給你。”服務員從貨櫃頂層取下來遞給張麗。那保健品的包裝盒上是一個十八九歲，身材苗條的少女。上麵印著一‘行字’曲線之美，讓你更加魅力無窮。現在的瘦身藥可真是五花八門。
“喲，麗麗回來了呀！”看見拎著一大堆保健品的女兒，還帶回來個高大男孩，張麗的媽媽有些詫異。老人四個來歲，胖墩墩的身子看上去像快坐月子的孕婦，臉上皺紋很少，泛著中午女特有的容光。
“媽，學校今天放假，我們回來看你！”張麗說著，暗自使勁捏了雲中飛一把。
“麗麗，他是……”老人有些詫異。
“哦，她是我同桌雲中飛！”見母親有些尷尬，張麗忙解釋。
“伯母，這是給您老人家的一點心意！”走進客廳，張麗忙解釋。雲中飛有些不好意思。“你們這些年輕人，空著手來玩就行了，非要大包小包的！”老人似乎看出了什麽，故意假裝責怪說。
“媽，這是給您挑的瘦身藥，這是給爸的西洋參；”張麗介紹禮品。
“你這死丫頭，光想些鬼點子，媽要是真瘦成幹柴棍，看你著急不著急！”老人邊收禮品邊說。
“我爸呢？”張麗不理媽媽的嘮叨，調轉話鋒。
“你爸呐，又操心那個要命的廠子去了，最近美國要和阿富汗開戰，公司的鞋全在倉庫裏壓著，連以前接的定單都退了。談到自己的丈夫，老人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伯父的鞋銷往美國？“雲中飛插話道。
“可不是，這死老頭子，國內的市場也夠大的了，去年偏偏又把規模搞大，說什麽走向國際市場，搞外貿迎接WTO挑戰。這下碰上美國人要打仗，倒黴了！”老人不無埋怨。
“媽，您也不替爸想想，現在市場競爭這麽激烈，光靠著國內那幾百家客戶，遲早會被別人擠垮的。”
老人不言語了，她現在是個名副其實的家庭主婦。早些年丈夫的工廠小時她還能管些事，現在改製成了大公司，管理人員一大群。便清閑起來。偶爾陪丈夫去廠裏看看，別人總以老板夫人稱呼。長期的養尊處優使原本美的身材變得肥胖，難怪女兒安替她買減肥藥了。
丈夫畢竟是公司的老板。得時刻操心公司的方方麵麵，這樣一來與她相聚的時間便少了。曾經並肩作戰的感覺慢慢淡化。不愁吃穿的她覺得無聊，便一頭紮在年輕最喜歡的繪畫上，四十出頭的人還像個小學生，家裏放滿繪畫紙。就連丈夫和女兒也吃驚她的毅力。“我可不能老閑著呀！”這是她常對張麗說的話。
“你爸是個大忙人，連回家吃飯也沒時間，老人有些難過。
談話間，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我爸回來了！”張麗歡樂地說。
“呆子，開門呀！”她向雲中飛說。
張麗的父親和母親年紀相信，看起來卻隻有三十來歲的樣子。俗話說！男人三十一支花。她老爸是男人五十還是一支花，一點都沒有老態龍鍾的樣子。筆挻的衣裝上依賴打得整整齊齊，公文包習慣性地夾在腋下。儼然一副上班族中的抓住模樣。
“爸，您回來了！”張麗跑過去接過父親手裏的包。
“麗麗，今天學校沒上課？”父親從坐在沙發上問。
“今天是雙休呀！”
“哎呀，你看我瞎忙的，連假日都忘了！”老人詼諧的用手拍了拍腦袋自嘲說。
“麗麗，他是你同學？”老人望了一眼有些不自在的雲中飛。
這時候張麗的媽媽說話了：“他們倆是同桌。”
張麗換掉衣服，隨母親下了廚房。
“小夥子，今年多大？”老人一看女兒看這年青人的眼神，便明白了什麽。他倒要試試對方。
“二十歲！”雲中飛有些臉紅。
“哎，現在生意難做啊，九·一一事件對全球經濟的影響太大了！”老人故意抱怨起生意的困難來。
“雖然全球經濟受到衝擊，但我相信隻是暫時性的，拿中國來說前景就很不錯！”雲中飛分析說。
“老人一邊專心聽講，心裏卻在評估對方的話！”盡管是暫時性的，對未來的影響仍不客樂觀，連波音公司也減員三萬人，可想事件本身對經濟帶來的威脅有多大！”
“也許伯父把世界經濟的形式看得太糟了，我認為最大的困難不是九·一一事件和美國對阿富汗開戰的影響，而應當是咱們上前自身對風險的抵抗能力和環境適應。現在中國還在進行入世談判，外商那種如狼似虎的大規模投資還未波及溫州，一旦加入WTO談判成功，最大的困難恐怕是怎樣才能在強手如雲的市場上站住腳。”
“看來不愧是大學生！”老人心中暗暗點讚。
“麗麗，你對那男孩是不是有意思？”母親試探著問低頭洗菜的女兒。
“媽……你都想到哪兒去啦！”張麗紅著臉不依地撒嬌。
“乖女兒，別瞞著媽了，你們談了多少時間？”母親見女孩兒的羞樣，知道被說中心事，便乘勝追擊。
“媽，別老是談不談的，我們還隻是認識半年嘛，說得那麽肉麻！”張麗低著頭。
“你這丫頭，要把我和你爸瞞到你出嫁？”這回老人是真的抱怨。
“媽，人家都還沒畢業，你就巴不得趕快嫁出去，我可舍不得那麽早離開您和爸。”
“你已不小了，談男朋友可是你的終身大事，要三思而行！”老人沒辦法，隻有提醒和忠告。
“知道了，你和我爸就少操點心了，我自己心裏有數。”張麗心想中學時父母老告誡她不要隨便想入非非，現在長大了，這個權利該屬於自己了吧。
“我看你那同學就挺不錯的！要是合得來就好好珍惜，別沒心沒肺的。”看女兒的害羞的樣子，張麗媽媽知道女兒的是喜歡上這個男同學了，女兒長這麽大以來，可是從來沒帶過女孩子回來過。
“媽，你。。。。。。”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隨著飯菜開始做熟，不知不覺間，廚房裏也開始飄起濱州特有的南方菜香味。
那邊母女倆忙的不亦樂乎，這邊張麗父親對雲中飛的考驗還在繼續。
“小夥子，你是台灣來吧？”張麗父親問。
“是的，伯父。我生在台北，我母親是濱海人。”雲中飛有些吃驚眼前這個老人的洞察力。
“你父親在大陸做什麽生意的啊？”張麗父親繼續問
“我爸爸在濱海做眼鏡生意的！”雲中飛說。
“喜歡濱海嗎？”
“挺喜歡的，濱海這些年很迅速！”
“你將來有什麽大算？”通過剛才的對話，張麗父親心裏已經對眼前這個小夥子有好感，他決定在試探一下這個年輕人。
“畢業後想自己幹，留在這邊發展！”雲中飛說。
“年青人有想法就好，現在濱海變化很快，有你們年青人發展的空間”張麗父親說。
“謝謝伯父，我會努力的！”雲中飛說。
第一次去張麗家，雲中飛便被當做未來女婿對待，被張麗的父母輪流盤問，而張麗也不時出來替他打圓場。雲中飛感到各種不適應和尷尬的同時，也體會到濱海張麗父母的熱情何關心，心裏也很美。
從張麗家回來，臉上還掛著甜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