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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夢輕手輕腳的回到宿舍後先到逐影床邊看了下,見逐影**沒人,正詫異著,轉過頭就見自己**像是睡了一個人。於是走過去,就見逐影大睜著眼睛看她。

追夢說:“我還納悶你去哪了。”追夢說著就往**爬,她的手撐在枕頭上,瞬間就感覺手掌下的枕頭是一片潮.濕,頓時就愣了一下。在追夢愣住的時候,就聽見逐影說:“我幫你暖暖床,你睡覺的時候就不冷了。”聽了這話,追夢的眼淚馬上就湧了出來。

追夢和逐影並肩躺在**。誰也都沒睡踏實。整整一夜,誰也都沒有再說話了。

逐影起來的時候,追夢已經走了。逐影從宿舍找到水房,再從水房找到廁所,都沒有見到追夢,於是就特別恨自己為什麽會不小心就睡著了。

逐影胡亂洗刷了下,趕緊下樓到學校外麵的公用電話亭往追夢家裏打電話。

電話是追夢的媽媽接的。

電話一接通,逐影就帶著哭腔說:“阿姨,追夢呢?追夢回去了沒有?”

追夢的媽媽說:“追夢她今天早上五點的火車票去上海她哥那了,你叔說要送她她都不讓……”追夢的媽媽還在說著什麽,逐影隻聽見自己從喉嚨裏發了一個“啊”字之後,電話就從手中掉下去了。

逐影一個人在電話亭邊呆了很久,然後不知道是怎麽走回到宿舍的。

逐影回到宿舍的時候別人都去上早讀了。她開了門,走到自己桌子前,抬頭望了眼追夢空著的床,突然就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去了一樣,她無力的收回視線,想要收拾當天上課要用的書,然後就看到她書櫃旁邊,追夢的書櫃裏放得整整齊齊的書,眼淚就那麽肆意的湧了出來。

夏寂是下了早讀後回到宿舍的,跟她一起來的還有芫疏。芫疏是見逐影沒去上早讀,所以下了早讀後就叫上夏寂跟他一起回宿舍。

宿舍的門是虛掩著的。芫疏從門口看進來,就見逐影趴在書桌上,肩膀一聳一聳的,於是芫疏馬上就推開夏寂衝了進來。

芫疏站在逐影旁邊,他本來是想要扳過逐影的肩膀,跟她說一堆安慰的話。但是當他衝過來後,他就不知道該做什麽了。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把手放在逐影肩膀上。

逐影愣了一下,然後慌忙抬起頭,看到是芫疏,於是馬上又低下頭。

夏寂過來,掏出一張紙巾遞給逐影後關切的說:“別難過了,以後還可以再見的不是嗎?”

逐影點點頭,可是眼淚卻更加泛濫的往外湧。

逐影出去洗臉回來,芫疏說:“要不就不要去上課了,我幫你請假。”逐影說了聲不用了,然後就收拾書本出了宿舍,芫疏和夏寂就跟在她後麵。

芫疏逐影夏寂三個人出了公寓樓就往教室走。路過展覽室的時候,逐影轉過頭朝展覽室裏望了一眼,然後就停下腳,愣了一下,轉身就向展覽室走去,芫疏和夏寂也跟著她進了展覽室。

展覽室裏依然一如往年的在舉辦畫展。

逐影一進門就看到了正對大門的牆上貼著的那副畫。畫的背景的一片與陽光下的塵世無關的夜色,月光照耀下的世界宛如冷酷仙境,魅惑迷離,無論精靈還是凡人似乎都會在那裏終年迷戀不能自拔。大片或盛開或凋零的花海,而每一朵花的盛開和凋零似乎都是一道盛大的風景,帶來層層疊疊的華美與痛苦,伴隨著漫天飛舞的粉紅粉白的花瓣,六個少年清俊的眉眼與微笑便在那片月色下的花海裏片斷般的展開……

逐影麵對著牆上的畫,那種淒美無邊的氣勢,使得她再無法動彈。夏寂和芫疏分邊站在逐影的兩邊,兩個人同時也被畫中的氣勢震懾住。

展覽室裏的學生越來越多,圍在這幅畫前的人也越來越多。有幾個低年級的學生邊看著畫邊竊竊私語著,然後其中一個女生就指著畫上的一個穿著白襯衫,滿臉燦爛笑容的少年和一個看起來很幹練的少女小聲說:“那個好像是芫疏,那個好像是夏寂。”而這一句偏偏就被芫疏聽了去,芫疏瞟了眼旁邊那幾個看看畫再看看他們議論的幾個女生,覺得她們有些無聊。就在這時候那幾個女生都注意到了逐影,於是另一個便指著逐影說:“畫上麵那個長發的穿著白色長裙正抬頭望著天空的的女孩跟那個女生長得好像。”其他人也都點頭說像。

英航本來是去文科班找芫疏的,遠遠的就看見芫疏跟著逐影進了展覽室,於是也就跑了過來。

英航一進展覽室就拽住芫疏的胳膊問他有沒有見晴川。芫疏以為是哪個看畫的人來要擠開他,不耐煩的揮了手,然後才看清楚是英航。

英航說:“晴川四點不到就起來了,我以為他去廁所,結果出去後就一直沒回來,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芫疏錯愕了一下,他早上起來沒見晴川,還以為他先去教室了,為了他沒叫他起床而抱怨了半天。

逐影聽到了英航的話,她轉過頭詫異的看著英航,然後目光越過他看到晴川疲憊的走了進來。

晴川沒有注意到逐影他們,而是在展覽室裏掃視了一圈,目光最後定格在逐影他們麵前的畫上,眼神有些空洞和迷茫。

逐影叫了聲“晴川”,於是英航芫疏同時回過頭去。

晴川聽見有人叫他,目光從畫上收回的時候,就看到逐影芫疏英航夏寂都在看著他。

晴川走了過來。逐影說:“你去送追夢了?”晴川點點頭,“嗯”了聲。於是逐影的眼睛就又紅了。

英航的心沉了一下,他說:“追夢已經回去了?”晴川回道:“去上海了。”英航的嘴頓時張成了“O”型,覺得自己的心在急速的下墜,像是要沉到無底的深淵裏。

芫疏看著逐影,覺得她硬是忍著沒讓自己哭出來,於是伸出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夏寂覺得再好的朋友總有一天也要分開,即使現在不分開,到畢業的時候也要各奔東西,所以對於追夢的離開,她並沒有感到有多難過,但是看著芫疏對逐影那般關心,她就覺得自己心裏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