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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影的大學的生活平平淡淡,雖然也認識了幾個能在一起聊天的人,但追夢芫疏晴川英航夏寂他們在她心裏的位置卻始終沒人能夠替代,她常常覺得跟他們在一起的那段時光在她心裏打了一個結,解不開,卻也始終哽在那裏,讓她覺得幸福卻也疼痛。

宿舍教室圖書館和食堂,是逐影每天都一成不變的生活方式。

校園裏每天都能聞到桂花或者梔子那種甜膩的香味,每一次在感受到那種香味的時候逐影就覺得如果追夢和夏寂在這裏的話,她們一定會喜歡。如果芫疏晴川英航他們也在的話,這樣的生活也許會更完美。

逐影在湘南時第二個春末的一個下午,她依舊像往常一樣坐在圖書館靠窗的位子上學習。當她從書本裏抬起頭看向窗外的陽光的時候,便看到一個背著紅色旅行包的女孩匆匆的從圖書館外的林蔭道上穿過,陽光透過香樟樹密密麻麻的枝葉灑下來的光斑在她身上歡快的跳躍著。逐影有一刻恍惚,當年追夢背著畫板在午後陽光的碎片裏轉過頭來笑著衝她揮手的情景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她突然就覺得那個女孩就是追夢,於是不顧一切的追了出去。

林蔭道上已經沒有了那個女孩的身影,逐影頓時覺得失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就有了那樣的幻覺。但是當她轉過身的時候,就看到了追夢在看著她笑,她的腳邊放著一個紅色的旅行包。

追夢說:“逐影,我想你了。”逐影的眼淚馬上泛濫成災,她幾乎是撲過起抱住了追夢。

那一天,逐影有了上大學時唯一一次曠課的經曆。

晚自習的時候,逐影和追夢坐在學校操場的草坪上聊天。

逐影說:“你到底去了多少地方?一會兒在上海,一會兒在雲南,一會兒在貴州,一會兒卻又在深圳,每一次在收到你從不同地方寄來的信後我馬上就給你回信,就怕你又去了別的地方,可是寄出的信依然總是被退回來,每當看到被退回的信封上寫著查無此人的紙條時你知道我是多麽難過嗎?我真怕哪一天就這麽找不到你了。”逐影說這話的時候眼眶已經開始紅了。

追夢說:“我不是說過了不讓你回信給我嗎?”

“那算我自作多情了。”逐影賭氣說道。看著逐影賭氣的樣子,追夢笑道:“兩年多不見,你脾氣到是見長了。”追夢說著在逐影腰說擰了一下,逐影立刻大叫著跳開,看到追夢一副惡作劇的表情,她的臉頓時氣得一片通紅,然後又坐回追夢身邊。

追夢說:“夏芫疏那小子還跟你有聯係嗎?”

逐影搖搖頭,用手摸了摸脖子上掛的十字架項鏈,生如蚊蠅般的說:“他可能已經不知道我是誰了。”逐影說著歪頭靠在追夢肩膀上,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追夢感覺自己的肩頭有種濕濕的溫熱的感覺。她說:“能忘了他嗎?”

逐影停頓了很久才說:“也許有一天會。”

追夢呼了口氣,抬頭望著天空說:“我見過英航了。”追夢說完這句就沉默了,想到了和英航那次的相見。

相見不如不見,這是追夢這麽長時間來在想到英航的時候唯一會想到的一句話。

那天追夢在英航的學校門口等了他整整兩個小時,等來的卻是一個神情倨傲的女子。那名女子站在追夢麵前,用不屑的眼神把追夢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然後問道:“你是追夢。”追夢說“是”。那女子冷笑了下說:“你知道我是誰吧?”追夢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名女子說:“但是我知道你。”

追夢冷冷的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名女子眉眼細長,濃妝淡抹,裝束時尚,於是追夢想到的第一個詞是“妖嬈”,然後馬上又想到的第二個詞便是“狐狸。”

那名女子說:“是你的逃離成全了我的愛情。”

追夢轉身麵對著那名女子,唇角帶著一抹強硬的笑意說:“你的愛情與我無關。”說完轉身欲走的時候,便看到英航在那女子身後遠遠的看著她。

追夢繞過那名女子走到英航麵前。

她問他:“你還好嗎?”

英航把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裏,神情慵懶的看著追夢。他說:“那個是我女朋友。”

追夢感覺自己突然就喘不過氣來,但她依然看著英航微笑著說:“祝福你。”

英航說:“謝謝。”說完轉身迅速的走回學校。

追夢望著英航決絕離去的背影,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傾瀉而下,卻不知道英航在轉過身的時候,同樣淚流滿麵。

那名女子走來站在追夢身邊說:“我會好好愛英航,隻是請你以後不要再打擾他。”

追夢說:“謝謝。”

逐影拉住追夢的手等著她繼續說下去,但等了許久不見追夢開口,於是問道:“你還喜歡英航嗎?”

追夢呼了口氣說:“喜歡的,也許隻是曾經的那個英航。影,還記得水木年華的那首《蝴蝶花》的歌詞嗎?誰能夠保證心不變看得清滄海桑田,別哭著別哭著對我說,沒有不老的紅顏。影,紅顏雖未老,可是我的心已經老了。”

逐影知道追夢不想再談論英航,於是叉開話題說:“晴川去上海找過你。”

追夢點點頭說:“我知道。”

逐影說:“那他沒對你說什麽嗎?”逐影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就看到了在那個殘陽如血的傍晚,晴川跟她說他想追夢時候那種悲傷的表情。

追夢說:“影,我不傻,晴川對我怎樣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隻是,有時候對某些人來說得到某種東西未必就是好事,感情也是這樣。晴川錯就錯在他太認真了。”

逐影似懂非懂的看這追夢,然後問道:“你當初是因為晴川才離開上海的嗎?”

追夢淡淡笑了下說:“也許是,也許不是。”

逐影說:“晴川要是知道他是因為太認真而讓你遠離他,他一定很心痛吧?”

追夢說:“即使是痛卻也快樂著,隻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知道什麽是痛。影,我們應該慶幸。”

逐影聽著追夢的這句話,好像是在說晴川,卻似乎又在說自己。她不去想自己能不能理解,在那一刻,她隻希望追夢能夠擁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