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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班主任得知消息趕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裏少了六個人。這六個人就是追夢、逐影、芫疏、晴川、英航,還有夏寂。

夏寂是在芫疏上了救護車走後被晴川和英航叫出教室的,在他們三個人走出教室的時候,晴川順手將追夢桌上那根染上了血跡的板凳腿扔進自己的桌兜裏。

因為正是自習時間,操場上沒什麽人,那三個人往那一站就顯得特別惹眼。

晴川問:“救護車是你叫來吧?”

夏寂點點頭,回答了一個字,“是。”

晴川又問,“為什麽?”

夏寂說,“我不能看著同學受傷而坐視不理。”

夏寂的臉上若有似無的帶著一抹笑意,但語氣卻是分外的倔強。晴川本想說“你她媽裝什麽B呢!”,但卻還是咬牙忍住生硬的把那句話吞回了肚子,隻是握緊了拳頭,不帶任何感情的看了夏寂一眼轉身就走。

英航追上來抓住晴川的胳膊,卻被他一甩手甩開。

英航說,“你跟我較什麽勁啊?”

晴川頭也不回的說,“一會兒下課去把銀行抱回來,你養不了我養!”

英航愣了下,繼續追上去問,“你又發什麽神經?!”

晴川忍氣道,“我早看出來那丫的是一大尾巴狼,她巴不得這事讓全校的人都知道吧!”

英航撓了撓頭說,“真不知道逐影和追夢那倆丫頭去哪了?”

晴川停下腳步像看白癡一樣看著英航,突然就問了句:“你為什麽那麽關心她們?”這一句話問得英航差點吐血,他明明隻是說出了晴川的疑惑而已。然後就聽見晴川說,“逐影那姐們挺厲害的。”

追夢和逐影坐在頂樓。追夢半天一句話也沒說,逐影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過了好半天,追夢先開口說,“你該去醫院看看那家夥了,這麽年輕就死了多悲哀啊。”

逐影咬著嘴唇看著追夢猶豫了下說,“那你也不要在這呆太久。”然後直到看到追夢點頭才肯下樓。

逐影到醫院的時候,芫疏的頭已經被包紮好了,正躺在病**吊鹽水,眼睛望著病房裏白色的房頂半天都不見眨一下。

逐影站床前,垂眸看著芫疏紮著針的手背,過了好半天才問道:“你沒事吧?”

芫疏似乎沒有聽見逐影的話,隻是依然望著房頂出神。

逐影等了半天不見芫疏有任何反應,把手指蜷進掌心裏掐了下自己的手心才又繼續說:“你沒事,那我先走了。”

逐影說完就迅速的轉身要走,尚未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芫疏的聲音虛弱的從身後傳來。逐影適時的停下腳步,隻聽芫疏說道:“你真的那麽討厭我麽?”

逐影詫異的轉過頭來,看了芫疏好半天,然後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說:“不是的……”

就隻聽到了這三個字,芫疏馬上死而複生似的來了精神從**坐起來兩眼放光的看著逐影問道:“你真的不討厭我,一點都不討厭?”

逐影尚未說完的話卡在了喉嚨裏,愣了半天這才點點頭,其實她剛才想說的是,她不討厭他,但對他也沒什麽好感。但是聽他這樣說了,她就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芫疏在醫院裏掛了一個小時的鹽水,就像所有人之前料到的那樣,他剛一回學校就被老師召喚去問話了。等芫疏回教室的時候,他一進教室就衝著逐影這邊大叫一聲一切都解決了。

逐影不知道芫疏所謂的一切都解決了是什麽意思,隻是她天天擔心學校會給追夢一個處分,而且班上也有很多人似乎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在等待著那個處分,但是,那件事就那麽被淡化掉了,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而且從那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每當逐影抬起頭的時候,就能看到芫疏那顆時常不安分晃動著的腦袋上纏著一圈白色的紗布。隻是,隻要有追夢在,無論是上課還是自習,芫疏總是會收斂很多。

逐影,從我認識你後感覺自己就在一直受傷,從第一次見你時被摔斷胳膊,然後到被打破頭,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這些年來我時常在想,如果那天你沒去醫院看我,那我後來還會不會再理你?我想我還是會的吧,最多就是生你的氣,有那麽一段時間不去理會你。逐影,如果那時候我真的不理會你,我們之間現在會是什麽樣子?會像和其他同學那樣,見了麵隻是很禮貌的打一下招呼,或者招呼都不打,或許對你,我完全就是一個陌生人。不過我想應該不會這樣,因為有些事情好像冥冥中已經安排好了,我們隻是在按著那冥冥中注定的軌跡前行。我不是一個信命的人,可是卻總會不停的去想,我和逐影,我們的宿命是究竟什麽樣?

芫疏□2009.默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