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慢慢的走進了眾人的眼簾之中。一把古樸的長劍緊緊地攥在手心之中,雖然還未出鞘,可是劍氣卻已襲人!

殘神見來人先是一驚,隨即放聲笑道:“林宇,你終於肯出來了!”

林宇冷然一笑,應道:“你不是很希望我出來嘛,我若是不現身,豈不是會讓你失望。”

王龍接過話來,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林宇,我看你這次還怎麽逃?還不束手就擒!”

林宇如水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冷冷的笑意,反問道:“我為什麽要逃?”

殘神鐵拐一橫,冷聲笑道:“不錯,不錯,真可謂是英雄出少年,勇氣可嘉,不過就是可惜了。”

林宇冷然應道:“晚輩可不可惜,這個好像殘神前輩說的並不算吧!”

殘神表情突然大變,冷然喝道:“狂妄至極,一會你就知道老夫我說的算不算了。”

林宇淡然一笑,道:“那是一會的事,我們還是先談談現在的事情吧!”

殘神表情一驚,喝問道:“現在什麽事情?”

林宇指了指被鐵鏈吊起來的周興,道:“你抓周興,不就是為了逼我出來嗎,如今我已經出來了,是不是應該把他給放了。”

殘神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過人不是我抓來的,是不是要放人,這個你還得問過東廠的王龍王統領,他若同意,才可以放人。”

中原武林眾人聞此言,便都有開始了交頭接耳,時而竊竊私語,時而指指點點……

殘神見狀,表情一怒,那隻比鷹眼還要犀利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頓時間議論聲立止,又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林宇絲毫沒有理會於這些,仿佛天地之間那些都不存在似得,隻是冷冷的笑。

殘神表情微變,喝問道:“你在笑些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林宇微微的仰起頭來,直視著殘神的眼睛,笑道:“我在笑十八年前死山之上那個不可一世的殘神,現在不但成了人家的奴才,而且連個江湖小輩的主都已經做不了,你說這些可不可笑?”

殘神臉上立即浮起了黑雲一般的殺氣,獨眼閃爍著寒光,死死地盯著林宇,希望能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

可是凝視了片刻,他想要的驚慌,恐懼,害怕……可是這些他都沒有看到,反而看到了一份堅毅,甚至還有少許的自信。

王龍見此情景急忙站出來,指著林宇喝道:“林宇,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殘神前輩這是給我們東廠劉督主一分薄麵,關我何事?想讓我放了周興,門都沒有。”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夠聽得出來,林宇剛才說的那話,明明就是為了激怒殘神,讓他放人。

王龍站出來又趕緊說出來了這番話,其用意更是有二,一是出麵給殘神一個台階,給足他麵子,二則是搬出劉喜,來提醒殘神,他的後麵也有一個不能得罪的主,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不然開罪東廠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林宇見殘神並不上當,臉色微微沉了下來,過了片刻,就又冷然一笑道:“那你們怎麽才肯放人?”

殘神冷哼一聲,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麽東西,拿那個東西來換,我自然會放人。”

林宇冷然應道:“你想要東西的確在我這裏,不過此處距離沙漠太陽城有萬裏之遙,你覺得你就這樣明目張膽的接了,有多少可能活著把它給帶回去,恐怕就是東廠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吧!”

王龍聞林宇之言,剛剛稍微鬆弛的神經再次又緊緊的崩了起來,怒聲喝道:“林宇你以為你的離間之計,我們會上當嘛,再說了天機譜在你手上已經不是一時半會了,怎麽也沒見你出事,殘神前輩武功這麽高,放眼當今天下,誰人敢攔路搶他的東西,更何況還有盜中聖手王中飛前輩和重劍震八方的郭巨俠陪同,我勸你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說不定殘神前輩一高興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王龍表麵上是幫助殘神說話,實際上卻已經把他們給賣了,本來知道天機譜的人並沒有多少,如今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這個秘密給說了出來,就等於將這個秘密昭告於天下。

天機譜這可是江湖中多少勢力門派夢寐以求的寶物,據江湖傳言:得天機譜者,隻要參悟其中之謎,便可得到整個天下,這個**足以讓所有的人瘋狂起來。

聞此言,眾人又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殘神的臉色也開始沉了下來,不過此時這個場麵他也不好當場發作,隻得狠狠地瞪了王龍一眼。

林宇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僅僅隻是一個江湖小輩,就算是得到了天機譜,短時間內也很難有所作為。可是殘神老前輩就不一樣了,他背後可是有一個沙漠太陽城,那裏可是有千軍萬馬在嚴陣以待,而且當年死山一戰,和殘神前輩結怨的那些老前輩們,此時雖然大部分都已退出了江湖,不過我想他們應該會為了師祖基業,為了子孫後代不被屠戮而出山的。王統領,你說碰上他們這些聯手,殘神前輩能夠成功將天機譜送到沙漠太陽城的幾率有多大?”

殘神其實早就想到了這些,所以他們從進入中原境內,都是晝伏夜出,謹慎行事,生怕一個不小心泄露了行蹤,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中原武林那些名門正派他倒是不怎麽懼怕,他們雖然表麵上標榜自己為江湖正道,可是幹的卻都是爭名奪利勾心鬥角的下流之事。就算他們都聯合起來,也會為了誰做指揮爭個頭破血流的,勉強達成聯盟,也是麵和心不和,一盤散沙不足為懼。

他所擔心的無非就是四個人而已,這第一個自然就是天下號稱第一殺手組織的暗鶴流中的暗鶴老鬼,此人武功深不可測,除了暗鶴流一些高層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他的真麵目。

第二個則是西域魔宗的宗主,此人更為神秘,至今還沒有聽說過有一個人見過他的真麵目,想起二十多年前,西域魔宗上任宗主最後臨死前所施展的那種魔功,換做是誰,想起來都會心有餘悸,膽顫心驚。

第三個則是林宇的師父清風老人,不過此人一向淡泊名利,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就算是把天機譜送給他,他也不太可能會要,然而此人對於唯一的愛徒林宇卻是護的非常緊,這也正是殘神以及其他勢力組織,都為什麽不肯對林宇痛下殺手的真正原因。

第四個則是東廠的督主劉喜,此人在宮中擔任要職,很難長時間離開京城,雖然爪牙眾多,不過都是一群烏合之眾,隻要他不親自出來,倒也沒什麽大礙。

想到這些,殘神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冷聲喝道:“那你想怎麽樣?”

林宇嘴角之上掛著一絲冷笑,道:“這個簡單,我已經把天機譜分成了四份,一份用來換人交予你手,王統領也忙了這麽久了,要是不給他一份,他肯定不會罷休的,還會繼續找我的麻煩,為了省一些麻煩,至少也應該給他們一份,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為之也出了不少的力,死了很多的人,給他們一份也不足為過,不然他們肯定不會罷休的。

最後一份,當然是我自己留著。這樣一分為四,中原武林的那些隱居的老前輩也就不會對你如此忌憚,東廠也會消停一點,你就算是回去,也能交差,殘神老前輩,你看晚輩這個法子是否可行?”

林宇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就有一人大聲喝道:“不行,這樣絕不行!”

說話的人,不是殘神,也不是王龍,而是齊飛揚!

聞此言,所有人都是一驚,紛紛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個個都很好奇對於這件事,他為什麽反應會這麽大?

齊飛揚站了出來,對著林宇拱手一禮,道:“林兄,此法萬萬不可,天機譜事關整個中原武林的安危,決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與這些魔道以及東廠的走狗做交易。”

說完之後,齊飛揚又怕自己一個人說話的分量不夠,隨即又轉向眾人高聲喊道:“諸位,我們中原武林都是名門正派,是江湖正道,怎麽能向魔道之人以及東廠的爪牙低頭,卑躬屈膝呢,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

眾人聞言,齊聲喝道:“對,齊少俠說的對,不能和魔道和東廠做交易,決不能和他們做交易!”

林宇有些愕然的看著齊飛揚,想不明白對於此事,他為什麽反應這麽大,不過此時也沒時間繼續多想下去,隻是笑著應道:“齊兄,你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絕不會讓中原武林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說完這些,林宇便又轉身對著殘神冷冷的笑道:“殘神,王統領,你說我這個方法怎麽樣?”

殘神冷冷的看了一眼王龍,喝問道:“王統領,你覺得如何?”

王龍對於天機譜這塊燙手的山芋基本上還真沒敢打什麽主意,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弄不好一點,小命就沒了。而且他已經向自己的主子獻上妙計,讓劉喜讓當今聖上稟報此事,通過皇上向林宇的父親施壓,逼林宇交出天機譜,抗旨不遵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就算清風老人和林宇的武功再高,也不敢貿然和朝廷作對,入了朝廷的手,就等於進了他們東廠。

可是如今,林宇想出了這樣一個一分為四的計策,有殘神在此,他也不敢說些什麽,隻是語氣稍有不滿的應道:“一切都以殘神前輩的意思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