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蓮捋著自己略顯發白的胡須,故作恍然的樣子,笑道:“你看我這記性,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林宇聞言,心中微微一驚,急忙問道:“到底是什麽事情,非得要單獨召晚輩前來?”

李九蓮對著奉茶的婢女揮了揮手,輕聲喝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待那兩個婢女走遠之後,李九蓮的臉色突然一變,這才故作神秘的問道:“不知道林少俠對於昨晚發生的慘案,如何去看?”

林宇聽此言,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解,道:“昨天的凶手應該是一個用劍高手,劍氣極為淩厲迅猛,不過從劍法招式上來看,我也看不出來到底是哪門那派的武功,很難判定到底是何人所為!”

李九蓮捋著胡須歎道:“此賊子心狠手辣,若不盡早除去,我中原武林就難有安定之日。”

林宇聽出了李九蓮此話何意,也不做絲毫的推辭,站起來拱手說道:“李掌門若有用得著在下之處,晚輩定會竭盡全力,效犬馬之勞!”

李九蓮聞此言,欣喜之情溢於言表,道:“有林少俠相助,此賊子猖狂不了幾天了,而且據老夫推測,那個賊子此時很有可能還混在我華山之上。”

林宇臉色微微一變,稍作片刻沉思,問道:“那以李掌門之意,此人最有可能藏匿在何處?”

李九蓮指了指東南的方向,道:“如果此賊子還混在華山之上,很有可能藏匿在那個方向。”

林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不禁微微的皺了皺眉,道:“李掌門你是說在後山?”

李九蓮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從桌子上拿出一副地形圖,遞到了林宇的麵前,道:“這是我華山劍派後山的地形圖,希望能助林少俠一臂之力!”

林宇雙手接過地形圖,大致瞥了一眼,暗道:莫非李九蓮是想讓我去調查那個人?如此也好,後山肯定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有了這詳細的地形圖以及李九蓮的授命,我暗中行動起來,也方便得多。

想到這些,林宇立即恭聲應道:“為了整個武林武林的安危,晚輩定會竭盡全力,將此賊子繩之以法,還那些慘遭其毒手的無辜弟子一個公道。”

李九蓮捋著胡須,笑著應道:“林少俠果然是俠義心腸,這正是武林之幸,江湖之幸!”

林宇微然一笑,道:“李掌門實在是太過於謬讚了,完本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說完這些之後,林宇這又拱手一禮,道:“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完本就不打擾李掌門了。”

李九蓮也回了一禮,對著門外高聲喊道:“來人,送林少俠回去!”

待林宇走遠之後,隻見從門簾外轉出了一位風韻猶存的美少婦,隻見其蓮步輕移的走到李九蓮的麵前,輕聲問道:“九蓮,你還是在擔心他依舊不死心,對嗎?”

李九蓮先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夫人,你不了解我這個師弟的性格,自從五年前他回來後,竟然一反常態,直接躲在了後山之中,這其中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公孫夫人臉色微微一變,愕然道:“你是說無雙神劍和劍譜在他的手上?”

李九蓮點了點頭,道:“夫人果然是冰雪聰明,一語就道破了我的擔心之處,隻不過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如果無雙神劍和劍譜都在他的手上,為什麽足足五年了,他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

公孫夫人的瞳孔在瞬間突然長大又收縮,表情之上還驚現出一絲慌亂之色,問道:“九蓮你的意思是說,昨晚那些弟子都是他所殺?”

李九蓮微微的點了點頭,應道:“很有這個可能,我雖然沒有見過無雙神劍的劍招,不過祖師爺在古籍上曾有記載過這無雙神劍的一些信息,那劍氣和我華山劍法頗有諸多相似之處,很有可能就是無雙神劍的招式。”

公孫夫人微然一驚,道:“如此說來,以你師弟的性格定會覬覦這華山家派的掌門之位,他若練成了無雙神劍,那江湖之上,豈不是沒有人可以是他的對手?”

李九蓮麵色沉重的點了點頭,道:“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地方,不過照目前情況來看,還沒有這麽糟糕。”

公孫夫人黑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解之意,問道:“此話怎講?”

李九蓮捋著胡須應道:“我昨晚看了那十幾個弟子的傷勢,他的劍氣雖然迅猛之極,從現場上來看,劍法還有些淩亂,所以說卻並不是無懈可擊,想必是他剛剛才有小成,就迫不及待的拿人試劍了。”

公孫夫人是一個聰明之人,一聽便明白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九蓮,我明白了,你是想借林宇的手神不知鬼不覺的除去你師弟。”

李九蓮微顏一笑,道:“林宇的清風九劍自稱是天下第一劍法,其威力不可小覷,想必這江湖之上也隻有無雙神劍可以與之相抗衡。到時候,他們兩虎相鬥,必會一死一傷,我們正好坐收漁翁之利,隻要除此二人,剩下的那些人就是一盤散沙,基本上不足為懼,我看到時候,誰還敢組我吞並五嶽劍派,成為武林至尊!”

風在空曠的山林中呼嘯,樹影婆娑,落葉隨風而舞,唰唰的飄落了一地,一個青衫少年獨立山巔之上,俯瞰著這山間美景,不過他的眉頭卻始終都皺著,沒有絲毫要隨著眼前美景而舒展的意思,因為他知道,在這看著賞心悅目的地方,卻暗藏著重重殺機,就像是那美麗的食人花一樣,若稍有不慎,就會成為它們的腹中之物。

這青衫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受李九蓮之邀,前來這後山查找凶手的林宇。

林宇大致掃了一眼眼前之景之後,兩隻眼睛隨即像利劍一般緊緊的鎖住了不遠處的一個山峰。

這時一片落葉飄到了林宇的麵前,竟然直接把他的一縷鬢發給削斷了。林宇見此情景,心中不禁一怔,暗道:好強的殺氣,看來是那個人來了。

風吹,林動,鳥驚,獸散!

林宇緊緊地攥住清風劍,兩隻眼睛像盤旋在高空中的雄鷹一般,死死地凝視著周圍的一切。

周圍一切都靜的可怕,就像是死神的地獄一樣,除了嗚咽的風聲,什麽也沒有。

林宇的眉頭緊蹙,表情也隨之暗了下來,對著不遠處的一片密林冷聲喝道:“朋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相見?”

“嗬嗬,清風劍主人果然名不虛傳,老夫隱藏的如此之好,最後還是讓你發現了。”林宇的話音還未落下,便隻聽見空中響起了一陣蒼老的聲音。

隨即伴隨著話音落下,一個衣衫襤褸,頭發蓬鬆看似十分邋遢的老者已然出現在了林宇的麵前。

林宇的眉頭又緊緊的皺了一下,冷聲喝問道:“你可是飛劍出海石千山?”

石千山捋著自己有些髒兮兮的胡子,笑了一聲,道:“沒想到老夫退隱江湖已經十幾年了,竟然還有人記得老夫的名號。”

雖然林宇事先已經猜到了來人的身份,不過聽見此言,他的心中還是忍不住愕然一驚,這個邋遢老者就是和當今華山掌門齊名的華山雙傑,想當年二人在江湖上是何等的威風,當初的同門師兄弟,沒想到最後二人竟然一個成為高高在上的一派掌門,受萬人敬仰,而另一個卻落魄至此,每日隻在荒山野林中和孤石野獸一起度日。

未等林宇再次開口,石千山突然變了臉色,問道:“是我的那個師兄派你來的吧!”

林宇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昨夜華山劍派十幾名巡山弟子被殺,李掌門特地委托在下前來尋找凶手。”

石千山不屑一顧的嗤之以鼻,沒好氣的應道:“既然是要追殺凶手,怎麽找到老夫的地盤上了,莫非我的那個師兄看我現在的日子過得有些安逸了,想給我找點事情做做。”

林宇聽出了他話中的弦外之音,急忙拱手一禮,道:“晚輩實在是無心想要冒犯前輩,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前輩恕罪!”

石千山鼻孔朝天,冷哼了一聲,笑道:“冒犯?你去問問李九蓮他做的冒犯於我的事情還少嗎?”

林宇臉色微微一變,應道:“前輩你和李掌門之間以前的個人恩怨,晚輩實在是不知,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前輩見諒!”

石千山冷笑一聲,隨即突然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你真是有趣,一會讓我恕罪,一會讓我見諒的,可是卻依舊我行我素,做冒犯我的事情,實在是既可惡,又可恨……”

林宇聞言愕然心驚,恭聲問道:“此言何意,還請前輩明示?”

石千山冷哼一聲,笑道:“都說清風劍的主人林宇是一個聰明人,今日一見,怎麽也是這麽愚蠢,你回去告訴李九蓮,我不去打擾他的掌門生活,也不要再讓他來打擾我的清淨日子,不然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林宇應了一聲,道:“前輩之言,晚輩定會代為轉告!”

石千山揮了揮自己邋遢的衣袖,冷聲喝道:“既然如此,那你還不趕緊從哪裏來的就滾回哪去,難道非要老頭子我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才能聽懂我剛才說的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