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風先是捂著嘴偷偷的笑了一會,不過看到林宇嚴肅的表情之後,也就不笑了,急忙岔開話題,道:“林大哥,你吩咐我的事情,都已經辦妥了。”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就隻等著看好戲了。”

林宇的話音剛剛落下,門便吱呀一聲開了,柳紫清探出一個腦袋來,調皮的笑了笑,問道:“**賊,你們說要看什麽好戲呢?”

林宇淡然一笑,應道:“阿風說客棧庭院內有好戲看,問我們去不去呢?”

一聽有好戲看,柳紫清頓時間便來了興趣,嘿嘿的笑著問道:“當然要去看了,什麽好戲啊?”

林宇接過話來應道:“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柳紫清興奮的點了點頭,道:“好,去看好戲嘍!”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便像一個剛剛出籠的小鳥一般,歡蹦亂跳的朝前跑去。

林宇見狀,不禁笑著搖了搖頭,喊道:“清兒,你走慢一點,別摔倒了。”

柳紫清回頭對著林宇做了一個鬼臉,嘿嘿的笑道:“**賊,你自己走得慢,還說我,快點來抓我啊!”

林宇對於她真可謂是顯得無可奈何,清兒本性善良,是個真性情的女孩,有時候調皮任性的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處處都需要別人去嗬護,去關愛。

客棧的庭院內,此時已經圍滿了人,時不時的還可以聽見圍觀者的議論,最裏麵的則是十幾個衙役,在察看著什麽。

林宇不用去看,也知道他們是在幹嘛,隻是尋了一個較為冷清的地方,靜靜的在旁邊站著看。

柳紫清可就站不住了,硬是要往人群裏擠,林宇攔都攔不住,隻好任著她的性子,也陪她往人群裏擠。可是前方圍得是密不透風,若是這樣強行擠進去,恐怕有失身份。

就連林宇微微有些犯愁之際,兩個人影映入了林宇的眼簾之中,頓時間讓他眼前一亮,急忙大聲喊道:“夏流,吳立!”

兩個衙役聞聲望去,渾身不禁一顫,急忙讓人群閃出一條路,點頭哈腰的走了過去,一口同聲的說道:“林大人,小的給你請安了。”

還未等林宇開口,他們二人又對柳紫清行了一禮,恭聲說道:“林夫人好!”

被這麽一叫,柳紫清粉嫩的臉頰之上頓時間浮現了兩抹誘人的紅暈,急忙垂下了頭,小聲說道:“人家才不是林夫人呢!”

林宇見此情景微微有些尷尬,急忙岔開話題,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了,怎麽圍了這麽多人?”

尖嘴巴的夏流急忙應了一聲,道:“回林大人的話,這悅來客棧昨晚發生了一起凶殺案。”

林宇故作驚愕的問道:“凶殺案?死者的身份查明了沒有?”

夏流恭聲應道:“已經查明了,是連續作案多起,惡貫滿盈的采花大盜丁殘勝,不過現場多了一條胳膊,想必是哪位英雄在和丁殘勝拚殺的時候,被斬斷下來的。”

死者是丁殘勝,那麽胳膊自然就是孫才高的了,不過孫才高的屍體已經被阿風連夜弄到城外埋葬了,在孫才高臨死之前,曾經說過他的右手已經沾滿了血腥,不再屬於他了。希望將其斬斷之後,來洗清自己的罪孽,因此也就被留了下來,而沒有和他的屍身一起埋葬。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以示回應,隨即又假裝在人群裏張望了一眼,問道:“怎麽沒見張都頭和你們在一起?”

夏流嘴巴尖,說話自然也就賊快,未等林宇話音落下,就急忙應道:“張都頭身有重命,昨日已經離開了華西城,前去京城了。”

林宇聞言,暗道:看來鏢銀出事的事情,他們還不知道。隨即又看了一眼天色,都已經過了六個多時辰了,洪大哥和張大哥此時都應該已經到了安全之地。

想到這些,林宇又佯裝驚愕的點了點頭,問道:“他去京城能有什麽重任?”

吳立急忙往周圍望了一眼,先對林宇對了一個虛手的姿勢,隨即又上前一步,附耳嘀咕了一番。

林宇佯裝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趕緊又岔開話題,指著地上丁殘勝的屍體,道;“夏流,吳立,對於此案你們怎麽看?”

吳立恭恭敬敬的應道:“以小的看,我想應該就是采花大盜丁殘勝半夜前來悅來客棧作案,無意之間被一無名俠客給發現,二人在房頂上進行了激烈的拚殺,最後一死一傷。”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稍微停了片刻,問道:“那依你之意,這個無名俠客為什麽在殺了采花大盜丁殘勝之後,則消失得無影無蹤?”

夏流搶先應道:“我想應該是他斷了一臂之後,怕他的仇家找上門來,所以藏了起來,自所謂江湖凶險,不可不防!”

林宇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說的在理,對了,官府給這個采花大盜丁殘勝的懸紅是多少?”

夏流應道:“回林大人的話,這個采花大盜惡名昭著,早在十幾年前,就在刑部備了案,給的懸紅是白銀三萬兩。”

一聽白銀三萬兩,圍觀的眾人頓時間便是一片嘩然,紛紛議論紛紛,沒想到這個采花大盜的懸紅竟然這麽高,這三萬兩白銀可足以夠整個縣城的人,生活半年有餘。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道:“既然無名俠客走了,那這筆賞銀,我就自作主張,都拿去給災民買些米糧吧!”

未等林宇的話音落下,頓時間內掌聲猶如雷鳴一般嘩啦啦的響了起來,紛紛稱讚林宇為大善人,不過自然也有一些人,不以為然,畢竟借花獻佛的事情,誰都可以做。

可是夏流臉卻變得有些暗了,吱吱唔唔的小聲說道:“林大人,林大人,這小的可做不了主,這得請示李大人才行。”

林宇揮了揮手,道:“你放心,這事我會和李大人詳說的,絕不會讓你為難。”

夏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滿臉笑意的應了一聲,道:“多謝林大人,多謝林大人。”

柳紫清用手戳了一下林宇,水汪汪的大眼睛閃過一絲不解,道:“**賊,昨晚不是我們在房頂上賞月嘛,怎麽會有打鬥呢?”

林宇輕輕的一下她的鼻子,微微一笑,道:“你昨晚跟個醉貓一樣,就算是轟隆隆的打雷聲,估計你也聽不見。”

柳紫清嘟了嘟五月櫻桃小嘴,嬌哼一聲,道:“哪有,你才跟醉貓似得呢,哼,不理你了。”

這時一個賊頭鼠腦的人在人從中來回穿梭,當他看到地上的屍體時,表情大駭,當他的眼角餘光落到林宇的身上時,直接就嚇得癱坐在那裏,驚起一陣躁動。

林宇見那人,嘴角之上立即閃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上前問道:“小二哥,你這是怎麽了?”

店小二見林宇走了過來,渾身都抖個不停,急忙往後退了一步,麵如死灰,惶恐不安的喃喃自語,道:“你是鬼,你是鬼……”

林宇冷然一笑,道:“小二哥,你在說什麽呢?”

店小二嚇得趕緊往後挪動,褲子早就濕了一大片,瀝瀝啦啦的流了一地,此時人群圍得可謂是密不透風,頓時間尿騷味一片,眾人紛紛掩鼻而視。

店小二的心理防線隨著林宇的走近,也就開始逐漸走向了崩潰,吱吱唔唔的連喊了幾聲:“鬼……鬼……鬼……”便一陣抽搐,開始口吐白沫,兩眼外翻,雙腿一蹬,直接就過去了。

林宇輕輕的俯下身去,抓住了他的脈搏,暗暗用力,將真氣輸入他的體內,導致他經脈逆行,店小二的身體被猛然間傳來的劇痛刺激的抽搐了幾下,可是眼還未睜開,就直接又永遠地閉上了。

確定他已經斷氣之後,林宇看著店小二死去時的恐慌表情,暗道:按照大明律,像你這樣和采花大盜勾結,殘害無辜者,就算是死十次,都算是便宜你了,雖然你還可以在牢獄中多活幾天,不過為了保住一位故人的清譽,隻好先委屈你先行一步了。

想到這些,林宇趁眾人的注意力分散之際,順手將店小二懷裏的一錠銀子給掏了出來,隨即輕輕的起身,走到夏流,吳立的麵前,搖了搖頭,道:“這位小二哥,膽子太小,竟然被嚇死了,實在是可惜,可惜!”

不等他們二人答話,林宇又走到老板的麵前,問道:“老板,這個店小二家中可還有其他人?”

對於店小二的死,老板並沒有任何傷心的表情,隻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恭恭敬敬的應道:“回大人的話,我這個夥計名為牛全,他的家中上有一個八十多歲的老母,下有兩個還在繈褓中的娃娃。”

聞此言,林宇心中一驚,有些後悔自己剛才一衝動直接殺了他。他死不足惜,不過這可是真害苦了他家中八十歲的高堂,以及那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就在林宇還在為剛才的行為懊悔時,老板又繼續說道:“這牛全還是一個經常出沒賭館的賭徒浪子,不但不往家裏寄錢,有時候賭癮犯了,就從家裏拿東西出來變賣,他的妻子若是稍有阻攔,立即就拳腳相加,我曾經也試圖勸過他好幾次,可是他總是屢教不改。要不是我答應他死去的父親,給他謀一份差事,恐怕早就已經把他辭退了,如今他落得個如此下場,也算是報應。”

聽老板這麽一說,林宇的心這才稍微好受一點,急忙從懷裏掏出兩錠銀子,遞到老板的手裏,道:“老板,這些銀子,就麻煩你給他的家人送過去吧,不要苦了老人和孩子。”

老板接過林宇手中的銀子,歎道:“林大人,真是一個大好人,我就代表牛全的家人謝過您的大恩了。”

還未等林宇開口答話,這時就突然隻見一個衙役神情匆匆的跑了過來,對著夏流急聲說道:“夏副都頭,夏副都頭,不好了,出大事了,縣太爺讓你趕緊帶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