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的夜晚,永遠都是一些人最為忙碌的時候!

山野之上,蟲鳴蛙聲連成了一片,時不時的還能傳來一聲狼嚎,或者貓頭鷹的長鳴。

“快點,都給我快一點!”一個比較粗魯的聲音響了起來,打破了這夜晚的平靜。

在他身後跟了幾十倆獨輪車,車夫在拚命的向前推,每個車上大概都裝有三四袋東西,看著車夫汗流浹背,累的像死狗一樣喘著粗氣的時候,就知道這幾袋東西肯定不輕。

“都給我快一點,翻過這個山嶺,就有人來接應我們了。”那個粗魯的聲音再次在半空中響了起來。

就在他的話音完全落下之時,突然聽到遠方傳來了一陣噪雜的聲音。

“這是什麽聲音?”他向手下人問道。

手下人側耳聽了片刻,應道:“回稟楊總管,好像是有很多人在向我們這裏湧來。”

“什麽,很多人?”他的表情在瞬間就石化了,聲音也都有些顫抖了。

未等話音落下,他便又對著身後的人輕聲喝道:“快通知兄弟們,都給我提高警惕,有人前來劫車!”

他提醒的話,好像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因為在他話音落下的那個瞬間,漫山遍野都湧現出了層層疊疊的人影,就像是漲潮的海水一樣,一眼望不到盡頭。

“楊總管,不好了,大量的災民都朝我們這裏湧過來了!”一個手下慌亂的跑來說道。

“他們有多少人?”楊總管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那個手下搖了搖頭,道:“這個具體人數不清,不過看樣子,得有好幾萬。”

“媽的,真是晦氣,碰到了這群窮鬼,不用管他們,我們趕緊走,先離開這裏再說!”楊總管罵了一句。

可是等他的話音落下,那群災民黑壓壓的一片,已經將前麵的山路給死死地擋住了。

“往回撤!”楊總管急聲喝令道。

可是還未等他們調轉頭來,後路也被徹底的給堵死了。

“媽的,還反了他們了,兄弟們抄家夥,誰敢擋我們金沙幫辦事,格殺勿論!”楊總管隨手抓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大刀,怒氣衝衝的罵道。

不過當楊總管等人看清楚的時候,他們就徹底的愣神了!以為這群災民並不是空著手來的,每個人的背後除了有一個麻皮袋之外,他們的手裏都沒有空著,有的是一把鐵鍁,有的是一個鋼叉,還有的是一根根子,不過更多的還是一塊石頭,畢竟在深山裏,石頭才是最多的存在。

楊總管也算是從底層滿地打滾爬上來的,自然懂的這群人的想法,人一旦餓極了,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他們這群人索然都有不錯的武功底子,可是若真的動起手來,十幾萬災民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們這幾百個人給淹死,更何況這群災民不但會吐吐沫,而且還會扔石頭。

“你們領頭的是誰,把他給我叫出來,我要和他談!”楊總管故意提高了幾分聲音,來給自己壯膽。

可是他接連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出來說話,所有的人都保持著沉默,就連交頭接耳的都沒有一個。所有人眼睛裏都放著幽幽的綠光,就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狼,在盯著快要到嘴的大肥羊一樣。

很顯然這已經不是一群災民了,而是一群有組織有紀律的狼,一群隨時都有可能把他們這幾百個人給撕成碎片的狼。

災民中沒有一個動的,也沒有一個說話的,都隻是張大著眼睛看著他們,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安靜的讓人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們是金沙幫的,誰要是再敢擋我們的去路,一律格殺勿論!”楊總管又提高了幾分聲音,大聲吼道,希望拿金沙幫的威名嚇他們一嚇。

可是這群災民依舊沒有一個人說話的,也沒有一個人動的。

“楊總管,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手下人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楊總管顯然已經快被逼瘋了,再拖下去,天就要亮了,天若亮了,他們的秘密就會徹底的暴露在天下人的眼前,到時候就算把他大卸八塊,都難解幫主的心頭之恨。

想到這些,楊總管抓起大刀,就像是一頭發瘋的猛虎一樣,直接朝最前麵的一個人衝了過去。

砰!

他的大刀還未落下,就隻感覺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個石子,將他的大刀給打落在地。

“誰,誰?是哪位朋友,還請現身相見!”楊總管驚愕的朝四周瞥望了一眼,聲音顫抖的喝問道。

可是回答他的除了呼嘯的風聲之外,再無其他。

楊總管又拾起了地上的大刀,大罵了一句:“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

然而這次他的大刀還未揚起,砰地一聲,一個石子就又已經飛來了。

“兄弟們,都給我抄家夥,把這群災民全都給我殺光!”楊總管失去理智,像個瘋狗一樣大聲吼叫聲。

那幾百個押車的人相、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帶頭喊了一聲:“殺!”就欲揮刀衝上去。

可是他還未朝前衝兩步,手中的大刀就已經被彈飛到半空之中了。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便隻感覺這深夜之中有不明之物,正破空朝他們飛來。

啊……啊……啊……

一連串的慘叫聲隨著破空之聲,便都相繼響了起來,金沙幫幫眾手中的兵器也都相繼被打落在地。

這時候圍了數百重的災民開始動了,像潮水一樣動了,層層疊浪,黑壓壓的一片!

金沙幫的那幾百人,除了幾個有些武功底子,反應較為迅捷,在第一時間就狼狽的逃離現場之外,其他人全都被踏成了肉泥,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拂曉時分,金三虎還在睡夢之中,突然被一陣噪雜聲給驚醒了。

“幫主,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一個手下神情匆匆的跑了回來。

金三虎翻了一個身,猛地坐了起來,身旁躺著嬌滴滴的美人也被驚醒了。很是嫵媚的笑道:“幫主,你這是怎麽了?”

金三虎沒有理會於她,對著門外大喊了一聲,喝道:“出了什麽事了,瞎叫什麽,進來回話!”

幾個手下慌慌張張的推門而入,其中一個嘴角較為利索的少年,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幫主,不好了,楊總管他們押運的糧食,剛剛從密道裏出城,就被災民給圍住了。”

金三虎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沒好氣的喝道:“我當是出了什麽大事呢,就那幾個刁民,直接趕走就是了,實在不行,就全都殺了,這年頭,災民的命還沒有路旁野狗的命來的珍貴呢,至於這樣大呼小叫嗎?”

未等金三虎的話音落下,那個手下又急忙應道:“幫主,是十幾萬災民都湧去了,黑壓壓的一片,都望不到盡頭。”

“什麽,十幾萬災民?”金三虎就好像被雷擊中了一樣,驚愕的問道。

手下連連點頭,應道;“嗯,除了幾個手腳利索的兄弟幸運撿了一命之外,楊總管和手下兄弟們基本上全都被踏成了肉泥,連骨頭都沒剩下幾塊。”

金三虎明顯是還未緩過神來,驚愕的喃喃自語道:“十幾萬災民,他們怎麽會知道,今夜我們會往城外運糧,而且還都一起湧去了,這背後定然是有人指使?”

想到這些,金三虎好像想到了什麽,急聲喝問道:“對了,現場可有什麽發現,查出來是誰帶頭幹的嗎?”

手下人微微停頓了片刻,應道:“回幫主的話,當時好像還有神秘高手在場,用暗器將楊總管他們的兵器,全都給打落在地。”

“神秘高手?”金三虎神情有些驚愕的叫道。隨即又急聲問道:“你們可曾查出來這神秘高手的身份?”

手下人搖了搖頭,應道:“這個還正在查,那個神秘高手並未現身,而且在黑夜之中也沒有兄弟看清他的長相……”

“廢物,一群廢物,養你們幹什麽!”金三虎怒不可遏的打斷道。

“還不趕緊給我去查,把那領頭鬧事之人趕緊給我查出來,敢打我金沙幫的注意,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聖?”金三虎又怒聲吼道。

手下人微微諾諾的應了一聲,便都相繼退了出去。

“去吧徐副幫主給我請來!”待那幾個手下人膽顫心驚的走到門外時,還未來得及舒上一口氣,背後就又響起了金三虎的聲音。

金三虎的話音還未落下,徐鳴的聲音就在門外響了起來:“你們幾個先都別走,一會我還有話要問。”

“徐老弟,昨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一見徐鳴進門,金三虎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徐鳴微微的點了點頭,應道:“我得到消息就朝幫主你這裏趕來了。”

金三虎急聲問道:“那依你之意,這件事會是誰所為?”

徐鳴稍微停頓了片刻,從懷裏拿出了一朵已經有些枯萎的花朵,遞給了金三虎,道:“幫主,你看,這是我在楊總管他們糧車被劫現場找到的。”

“幽蘭花?你是說這是聽香小榭,幽蘭居幹的?”金三虎表情驚愕的叫道。

徐鳴微微的點了點頭,道:“而且據我所知,在三路鎮的那批貨物也是聽香小榭,幽蘭居所為。”

金三虎滿臉怒火立即衝天而起,猛拍桌子,怒聲吼道:“我們金沙幫與聽香小榭,幽蘭居,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沒想到她們竟然三番五次的和我們作對,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徐鳴冷然一笑,應道:“幫主勿要生氣,免得氣壞了身子,我已經暗中邀請了七位當今武林的絕世高手,有他們相助,足以讓聽香小榭,幽蘭居,徹底在江湖上消失。”

金三虎咬著牙齒,連喝了三聲好字,道:“好,徐老弟,還是你想得周到,這件事情就全權交給你去辦吧!”

“對了,徐老弟,如今糧車被劫,說明我們已經被盯上了,如今又該怎麽處理?”

徐鳴應道:“幫主,僅僅隻是糧車被劫而已,不會有什麽大事,而且現在我們還可以將事情推得一幹二淨。”

金三虎聽明白了徐鳴話中的意思,微微的點了點頭,道:“徐老弟果然才智過人,那就依你的意思去辦!”

等金三虎的話音落下,徐鳴便對門外大喊了一聲,道:“你們幾個都進來吧!”

伴隨著徐鳴的喝令之聲,門便吱呀一聲開了,剛才那幾個侍衛又都相繼走了進來。

徐鳴仔細打量了一下他們幾個的神情,冷然問道;“就你們幾個活著回來了嗎?”

那幾個侍衛膽顫心驚的應道;“回副幫主的話,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其他兄弟包括楊總管在內,全部無一生還!”

徐鳴微微的點了點頭,應道;“好,你們都下去吧!”

就在那幾個侍衛表情有些驚愕,轉身欲走之時,突然間瞳孔便已在瞬間放大,個個都以不敢置信的眼神轉過身來看著徐鳴,嘴角之上還依稀可見淡淡的血跡。

金三虎看著地上的幾具屍體,歎息的搖了搖頭,道:“真是晦氣,徐老弟,這裏的一切就都交給你了,我出去走走!”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就在金三虎轉身離去的瞬間,隻見徐鳴看著他的肥胖的背影,嘴角之上揚起了一絲冷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