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女子見林宇和阿風竄出院牆,並沒有前去追趕,隻是緊緊地蹙了一下眉,手下人想要前去追趕,也被她給喝止住了。

久久的凝視著林宇和阿風遠去的身影,蒙麵女子的表情之上隔著麵紗依舊透露著一絲冷若寒冰的殺氣,不禁在心裏喃喃自語道:這兩個人到底是何人,看其武功和身法,都是江湖上罕見的年輕高手,絕非泛泛之輩,可是他們怎麽也出現了在了這裏,目的又是什麽,難道和其他人一樣?

想到這時,蒙麵女子下意識的朝威虎鏢局所押運的鏢車撇望了一眼,隨即對著手下人揮了揮手,喝令道:“將鏢車打開!”

伴隨著蒙麵女子的一聲喝令,四個侍女應了一聲,隨即走到鏢車的前麵,從上麵小心翼翼的抬出一個大約有五尺多長,一尺多寬的檀木香盒。

此時天下第一鞭歐陽勝和左護法一直激戰數十回合依舊打的是難解難分,絲毫沒有要分出勝負的意思。如今見到檀木香盒就要開啟,也都有想要停手的意思,兩雙眼睛都如同在天空中盤旋,隨時準備下去捕食獵物的蒼鷹一樣。

蒙麵女子揮了揮手,喝令道:“將檀木盒子打開!”

兩個侍女應了一聲,便欲上前,遵主命,將盒子打開。

可是就在他們剛要準備打開檀木盒子的時候,半空之中突然飛來一個不明之物,嗖嗖兩聲便將他們兩個給打翻在地,隨即便直接卷起了檀木盒子,朝院牆之外的一棵大柳樹上掠去。

出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天下第一鞭歐陽勝,而且他心裏很清楚,自己的武功和神刀門的左護法可謂是不相伯仲,若是隻有他一人,倒也不懼,不過此時旁邊卻多了個神刀門的門主。雖然新門主的武功遠遠沒有神刀門上任門主刀落痕厲害,不過能坐上神刀門門主之位的人,哪一個又是泛泛之輩?

想到這些,歐陽勝又看了一眼懷中之物,嘴角之上立即閃現出一抹欣喜異常的笑意,可是就在他要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的時候,左護法一個鷂子翻身,縱身一躍,直接攔住了他的去路。

“歐陽老鬼,留下盒中之物,饒你不死,不然就休怪本護法手下無情!”左護法揮舞著大刀,怒聲喝道。

歐陽勝倒也不懼,冷哼一聲,道:“真是笑話,什麽時候見過左大護法對我手下有情過,想要從我手中奪寶,就先得問一下我手中的鋼鞭答不答應?”

左護法怒哼一聲,喝道:“歐陽老鬼,這可是你自己找死,今天本護法就送你上路。”

話音落下時,左護法手中鋼刀橫空一揮,夾雜著千鈞之勢,當空劈出,大聲喝道:“刀劈桃山!”

見左護法刀勢氣勢洶洶,猶如猛虎下山!歐陽勝的眉宇之上在瞬間就凝結成了一個大疙瘩。若是在平時,以他的身法,雖然完全避開攻勢也不太容易,不過避開要害攻擊還是小菜一碟。

不過此時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同,那個神秘的蒙麵女子雖然從始至終都沒有出手,不過從她身上所顯露出來的騰騰殺氣上來看,絕非是泛泛之輩。而且她所在的位置,更是直接令歐陽勝給進出來了一身冷汗。若是他想避開左護法這一招刀劈桃山,那麽自己的整個後背上的命門,就會一覽無餘的暴露在蒙麵女子的麵前。

歐陽勝堅信,隻要自己選擇閃躲,那個神秘的蒙麵女子一旦出手,自己定會橫屍於此,這個險實在是太大了。

想到這些,歐陽勝使勁咬了咬牙齒,手中鋼鞭嗖的一聲抽向了夜幕,發出了嗖嗖的響聲,看這氣勢,好像他想要將整個夜空都給抽碎似得。

過了片刻,歐陽勝揮舞著鋼鞭在半空之中高速旋轉起來,一條鋼鞭也隨即幻化成千萬條,繞著自己形成了一個像千千網一樣的防禦氣幕,打算以此來對抗左護法的那一招刀劈桃山。

口中還大聲喝道:“千千羅網罩!”

左護法的這一招刀劈桃山,是當年一位桃山刀客,聽到二郎顯聖真君刀劈桃山救母的事跡深有感觸,並在桃山之上,創下此招。那劈下桃山的那一刀,裏麵不僅僅有母子情深的愛,也有對囚母之人的恨,可謂是愛恨交織,盡在刀鋒之中。

不過經過百餘年的流傳,刀譜已經有所遺失,再加上後人弟子過於追求刀法的威力,而將裏麵所蘊含的感情給直接忽略掉了,因此,任憑後人天資再勝於桃山刀客,也無法劈出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刀,不然的話,此時歐陽勝就不會硬接下這一招之後,還能有命站在這裏,並且還緊緊地抱著檀木盒子了。

左護法收刀橫立,怒哼一聲,喝道:“歐陽老鬼,趕快把手中的檀木盒子給我交出來,本護法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歐陽勝一個手緊緊地抱住檀木盒子,另一隻手拿著鋼鞭,捂著胸口,隻見其麵無血色,突然噗嗤一聲當空吐下一片血跡,劃破了整個夜幕。

過了片刻之後,歐陽勝略作調息,冷哼一聲,喝道:“左護法你的那一招刀劈桃山,什麽時候練到家了,就什麽時候再來和老夫說這句話。”

說話的同時,突然見其揮舞著鋼鞭,猛然竄向了不遠處的一個房梁之上。

左護法見勢,以為他想要遁走,立即飛身追了上去。

蒙麵女子也擔心那檀木盒子中的寶物有失,身子輕盈若柳絮一般飄了起來,朝西門勝追去。

見此情景,歐陽勝突然冷哼一聲,手中鋼鞭翻身一揮,當空抽出啾啾的聲音,在鋼鞭的稍尾,兩個黑色的不明物體嗖的一下就飛了出來。

左護法見此情景,立即高聲喝道:“門主小心!”

左護法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就隻見當空響起了轟隆隆的爆炸之聲,頓時間塵煙彌漫,嗆得人都睜不開眼睛,原本就是朦朦朧朧的夜幕,現在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過了片刻,塵煙漸漸地消散開來,左護法憤憤的罵了一句,立即就飛身躍到蒙麵女子麵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急切地問道:“門主,你沒事吧!”

蒙麵女子微微的搖了搖頭,冷冷的應了一句,道:“無礙!”

見蒙麵女子並無大礙,左護法手中剛刀猛劈巨石,怒聲喝道:“歐陽勝這個老狐狸,竟然還留有這麽一手。”

蒙麵女子凝望著片刻夜空,語氣生冷的令道:“歐陽勝已經身負重傷,暫時還跑不遠,我們快追!”

話音落下的那個瞬間,就隻見她像是鬼魅一樣飄到了轎子裏。

與此同時,八個侍女立即抬起轎子,齊運輕功,將轎子頂至半空之中,嗖的一聲,追了出去。

就在他們都已離去的時候,兩個身影從不遠處的房梁上竄了出來,站在剛剛激戰過後,一片淩亂的院落之中,久久的凝視著那頂消失在夜幕中的轎子。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剛開始相繼竄入院牆的林宇和阿風,不過他們並沒有像東山虎邵強他們,是有多遠跑多遠,而是繞著院牆轉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房梁之上,靜靜的觀看著他們激戰。

“林大哥,他們搶奪的寶物,到底是什麽東西?”阿風麵帶幾絲不解的表情,問道。

林宇微微的頓了片刻,眉頭稍微蹙了一下,應道;“應該是追風神刀!”

阿風聞此言,表情立即一怔,急忙問道:“追風神刀,林大哥,是不是那個在天機子神兵譜上排名第四的追風神刀?”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道:“正是此物!”

阿風俊冷的表情之上又揚起了幾絲不解的疑雲,道:“林大哥,這追風神刀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江湖傳言,不是已經被人從神刀門中給盜走了嗎?”

林宇稍作片刻沉思,應道:“當年刀落痕的得意弟子東方三刀盜走了神刀門聖物追風神刀,而且還趁刀落痕不備,將其重創,隨後逃遁。因為刀落痕被突然重創,其他與神刀門結怨,以魔刀窟為首的西北七大的勢力組織,就聯起手來,妄圖趁此良機滅掉神刀門,不過在神刀門的那一場血戰之中,西北的七大勢力組織,因為意見不合,死傷慘重。而神刀門也從此一蹶不振,逐漸從江湖中一流勢力組織,淪落為二流幫派。看來這次,是想拿回追風神刀,重振神刀門往日雄威了。”

對於這段往事,阿風在江湖上行走,多多少少也都聽說了一些。不過讓他想不明白的是,追風神刀為何又重現江湖,托鏢之人是誰?邵家堡,歐陽勝,神刀門他們又都是怎麽知道的消息?

對於阿風心中的疑惑,林宇卻已經猜出來了六七成,至少他已經猜到飛劍門已經出事了。當時,他打敗東方三刀之後,追風神刀就暫時放在了飛劍門的密室之中。飛劍門上下弟子皆是用劍,追風神刀雖是神兵利器,對於他們來說,並無多大的實際用處。而且周興也不是貪寶之人,他心裏也很清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當年神刀門被西北七大勢力組織圍攻,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在這追風神刀之上,他可不想看到父親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在他手裏毀掉。因此也就和林宇商議,打算把追風神刀重新還給神刀門,不過事情還未辦,就又出現來汪長老勾結東廠以下犯上之事。原本打算帶事情完全處理好之後,再親自將追風神刀送往神刀門,可是沒想到中間竟然出了如此多的變故……

想到了飛劍門被滅門的劫難,多多少少和自己都有一點關係。林宇心中就是一片自責之意。如今飛劍門出了這等慘禍,自己的好兄弟周興以及柳紫夢他們又下落不明,一陣急火立即攻心,直接湧上眉頭。

阿風見此情景,急忙關切的問道:“林大哥,你怎麽了?”

林宇輕輕地咳了幾下,打算把心中的、急火給咳出來。調息了片刻,隨即又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隨即林宇又微微的頓了片刻,語氣甚為急切的說道:“阿風,我們現在就動身,去飛劍門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何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