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隻見齊雲像是一頭發了瘋的餓狼一樣,上去就鑽進了她的輕紗裙子之下,兩隻手在裏麵一陣遊走,弄得她是叫聲連連……

有人歡喜,在另外一個地方自然就有人憂愁。就在齊雲和菊香一起共赴巫山雲雨,欲仙欲死的時候,而在青牛客棧的林宇卻在月下長長的歎息,那凝結在眉宇之間的愁雲,就像是天上的烏雲一樣,久久都沒有散去。

“林大哥,你在為明天和我四哥比試的事情發愁嗎?”齊香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林宇的身後,帶著濃濃的關懷語氣問道。

林宇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天上的那一輪圓月。又是一個月圓時,離聖上對他們林家所下達的最後平叛日期,僅僅隻剩下最後一個月了。可現在別說平定叛亂遙遙無期,就連洛陽城都有隨時被叛軍吃掉的危險。而且目前,此次神刀大會雖然還未開始,可是從目前各種情況上來看,局勢對他們很是不利。

明天和齊飛的一戰更是凶多吉少,禦劍引雷訣霸道無比,就算是自己勉強接下,也會元氣大傷。到時候定然會有很多別有用心的江湖宵小,以及東廠,還有老對頭君不悔,他們都會趁機向自己發難。到時候,是生是死,恐怕還得看天命!

“林大哥,你別煩心了,我帶來了你最喜歡喝的虎骨酒,來,今晚我陪你喝!”說這話的時候,齊香就已經將一個酒壇子遞給了林宇。

林宇嘴角之上露出一絲苦笑,接過齊香遞過來的虎骨酒,問道:“你會喝嗎?”

齊香嘟了嘟嘴,應道:“怎麽不會,你別小看人好不好?”

說完,就將林宇手中的酒壇又給奪了回來,有些遲疑的看著這麽大的一個壇口,清澈的眸子裏水波流動了一會,眼角餘光又看到了林宇正在看著她,立即就輕輕地咬了咬牙,微微的仰起脖子,就欲喝壇子中的虎骨酒。

可是酒水剛剛流進她的嘴裏,就隻見她猛然嗆了一下,將剛剛到嘴裏的酒全都給吐了出來,若非林宇眼疾手快,接過酒壇,估計都已經直接掉在地上摔個粉碎了。

“辣死我了,辣死我了……”齊香一邊吐著微微發紅的舌頭,一邊用自己粉嫩的小手扇風。

林宇見此情景,忍不住笑了,道:“不能喝就別逞能,不然就會和清兒一樣像個醉貓似得。”

齊香聞言表情微微一變,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清兒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今天阿風說過一次,想起阿風對林宇說的話,又看了一眼他此刻的表情,很是欣慰的樣子,心裏就像是打翻了山西陳年老醋瓶一樣,有一種很是酸酸的感覺,讓她說不出話來。

遲疑了片刻,齊香勉強擠出一個笑意,問道:“林大哥,清兒是誰啊?”

林宇把視線望到了遠方,那是清兒和他分別的地方,微微的頓了一會,道:“一個清純可愛的女孩子。”

齊香看到了林宇說這話時,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愛意,心中酸酸的,片刻之後,又繼續問道:“那清兒姑娘現在人呢?”

這一次,林宇沒有回答於她,而是仰起頭咕咚咕咚的將一壇子虎骨酒全都倒進了自己的肚子裏,醉意微醺的眼神中像是一碗盛滿憂愁的水,馬上就要溢出來了一樣。

齊香一直生活在藏劍山莊,就像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鳥一樣,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到外麵去走一走。在遇到林宇之前,對於兒女之情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現在她讀懂了林宇的眼神,在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林宇心中那個叫做清兒的女子,清兒是幸福的,至少她能走進了林宇的心裏,而她卻不能。

對於所謂的懷了寶寶一說,她也從自己的父親那裏得知,一切都是自己無知鬧出來的笑話。她輕輕地卷起自己的衣袖,一顆耀眼的紅紗又出現在了自己的眼簾之中,這就是她的守宮砂,也就是說那一晚能的如同林宇所說的那樣,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可是此時,她卻突然希望那個刺眼的紅紗趕緊消失,希望那天晚上,他們已經發生了一些事情……

想到這些,齊香又微微的搖了搖頭,暗暗嘲笑自己在想些什麽呢,怎麽會有這般的想法?

此時林宇已經有些醉了,連站都有點站不穩了,人到憂愁的時候,就特別容易醉。

齊香見此情景,急忙扶住林宇,道:“林大哥,你醉了,不要再喝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林宇吐著滿嘴的酒氣,喃喃自語道:“我沒醉,沒醉,我怎麽會醉呢,我林宇不會醉的……”

就在齊香的手剛剛碰到林宇的時候,就被他給反手抓住了。無可否認,林宇的手很溫暖,從上麵傳來的暖流已經讓她也有點醉了,那一刻好像是在夢中,朦朦朧朧的感覺,惹人心醉。

可是僅僅隻是瞬間,林宇的一句話,就又把她給拉回到了現實中去。“清兒,清兒,你別走,別走……”

齊香表情一怔,在心裏暗暗的說道:清兒,他的心裏隻有清兒一個人。雖然她從來都沒有見過清兒,不過心裏卻是十分羨慕於她,能被一個人給牽腸掛肚的想念,不就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事情嗎?

將林宇扶進房間之後,齊香又給他蓋好了被子。在她此時的眼裏看來,林宇睡覺的樣子,很是可愛,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她又打量了周圍的一切,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好笑,她竟然是如此的傻,鬧出來了那麽多讓人笑破肚皮的笑話。不過她並不後悔這一切,如果讓她重新再來一次的話,也許她還會選擇這麽無知。沒有那幾天的傻,她又如何在心裏留下這一段美好的回憶?

當齊香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眼角餘光突然看見林宇床邊的清風劍,心中突然萌發了一種想法,如果我易容成林宇的模樣,然後再拿著清風劍,那樣的話,豈不是就能替他參加明天和四哥的比試?

想到這些,齊香便輕輕地走到林宇的床邊,小心翼翼的將清風劍給拿在手中。清澈的眸子裏流動著愛意的水波,在林宇的臉上流淌。

凝視了片刻之後,齊香就俯下身去輕輕地親吻了一下林宇的額頭,輕聲說道:“林大哥,從剛開始我就很是任性,不懂事,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明天一戰,是我四哥要和你比劍。不管怎麽說,我都是藏劍山莊的人,對於此事,不管怎麽樣,都得負上一定的責任,你在這裏好好的睡一覺吧,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不知何時,齊香的眼睛已經濕潤了,晶瑩的淚珠在清澈的眸子裏直打轉。又仔細看了林宇一眼俊冷的臉,她就拿著清風劍轉身離開了林宇的房間。

黑夜籠罩下的樹林裏,陰森森的風穿過樹梢,留下的呼呼之聲,就好像喪夫女子一般的哭聲,不知名的小蟲在低吟,遠處的惡狼,也在仰天長嘯。

一個白衣男子站在一片空地之上,片刻之後,便隻聽嗖嗖之聲,從四麵八方飛來了十幾個黑衣人,圍著他繞了一個圈。

白衣男子嘴角之上浮現出一絲冷笑之意,喝問道:“都準備妥了嘛?”

為首的一個黑衣人應道:“回稟主人,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絕不會讓林宇從這裏活著離開。”

白衣男子甚是得意的叫了一聲:“好,這次我倒要看看,林宇還有什麽能耐逃出我的手掌心。”

就在白衣男子話音剛剛落下的那個瞬間,遠處突然想起一陣鳥鳴之聲。

白衣男子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急忙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隱藏起來。

片刻之後,便隻見一名黑衣男子嗖的一下從遠處的樹梢上躍下,恭恭敬敬的跪在白衣男子的麵前,道:“啟稟主人,有人來了。”

白衣男子聞言一怔,不禁喃喃自語道:“這半夜三更的,誰會來這裏。”

“來者是誰,幾個人?”白衣男子突然冷聲喝問道。

黑衣人恭聲應道:“隻有一個人,距離太遠,而且還是深夜看不清來人的麵貌,不過看他好像東張西望的,好像再找些什麽東西。”

白衣男子表情微微一變,黑色的眸子裏閃爍著一絲異樣,道:“找東西,這裏能有什麽東西?走,我們去看看。”

伴隨著白衣男子的一聲喝令,十幾個黑衣人分成兩個方向,成扇形慢慢的朝來人靠攏。

“主人,那人就在前麵!”黑衣人出聲提醒道。

白衣男子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隱伏起來,隨即便用如同陰鷙一般犀利的眼睛,打量著來人,表情頓時間就浮現出驚愕之色,喃喃自語道:“好像是林宇,他怎麽會來這裏?”

青牛嶺距離青牛客棧僅僅隻有二十餘裏路,按照齊香的武功,最多一個時辰就足夠了。可是三個時辰過去了,她卻還沒有到,至於原因嘛很簡單,她迷路了。

迷路了倒還是小事,可是她竟然還直接繞過了青牛嶺,稀裏糊塗的來到了君不悔的地盤上,而且還稀裏糊塗的撞上了半夜出來設伏,打算待林宇和齊飛比完之後,設計將其擒殺的君不悔。

君不悔對著手下人揮了揮手,低聲喝令道:“上前圍住他,先不要打草驚蛇,看看他深夜前來有什麽目的?”

十幾個黑衣人靠著夜色和雜草叢林的掩護,悄無聲息的就對齊香形成了包圍之勢。

此時,齊香還正用劍鞘敲打著周圍的雜草呢,嘴裏還在不停地抱怨道:“這該死的樹林,怎麽出去啊?還有那什麽青牛嶺,聽名字就不是個好地方,我四哥也真是的,約林大哥比劍在什麽地方不好,非得在那個鬼地方,真是氣死我了。這可怎麽辦,本來還打算替林大哥去和四哥比劍呢。現在可倒好了,別說比劍了,連走出去這個鬼地方都是一個大問題。”

抱怨了一會,齊香突然停了下來。急忙朝四周打量了一眼,輕輕地蹙了蹙眉,在心裏暗暗地想道:奇怪,明明聽到有什麽聲音響的,怎麽不見了?難道……

想到這裏,齊香不禁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將清風劍緊緊地攥在手中,喃喃自語道:“不會是鬼吧,哥哥他們就經常說,孤魂野鬼都是半夜出來吃人的。”

齊香此刻嚇得渾身都直打顫,感覺周圍的氣溫在瞬間就降了下來,到處都直冒冷氣。風在林中穿梭,呼呼的呼嘯聲,更是像女子的哭泣聲一樣,令人頓生毛骨悚然的感覺。

直到一聲狼嚎之聲突然響起,齊香嚇得啊的一聲尖叫,像是一陣風一樣嗖的一下,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