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將軍,大事不好了,隘口大門已被明軍攻陷!”

“報,啟稟將軍,左右兩翼大營已經全被明軍攻陷!”

“將軍,將軍,不好了,不好了,明軍殺進來了,殺進……”一個背後足足被射了十幾根長箭的士兵,急匆匆的跑來,還未跨進門檻,就直接撲通一聲,永遠的倒在了地上。

“將軍,趕緊讓四大金剛護送你突圍吧!”一個看著就是忠義之輩的中年男子高聲喊道。

“將軍,我們突圍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其他眾將士也跟著起身附和道。

張喬使勁咬了咬牙,都快要把嘴唇給咬出血來,猛然間拍到了桌子上,怒聲喝道:“林宇,我張喬在此對天發誓,今生若不斬殺於你,誓不為人!”

就在眾將士擁簇著張喬,朝營帳之外突圍時,正好撞見了一位熟人。

這個人不是林宇,而是剛才趁亂逃脫的張祥!

張喬等人看到張祥的時候,張祥自然也看到了張喬!

隻不過張喬眼神之中是憤怒的火焰,而張祥眼神之中卻盡是驚恐之意。

旁邊的劉將軍見此情景,立即就揮起自己那閃亮的軍刀,怒氣衝衝的瞪著張祥。

張祥見此情景,褲子都直接嚇濕了,急忙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將軍,你聽我解釋,這些都是誤會,誤會……”

張喬氣的怒火燃起了三丈之高,猛然間拔出佩劍,使勁咬著牙怒聲喝道:“解釋,你還有何好解釋的,人家都馬上就要攻進來了,你還在這裏和我說誤會。有什麽誤會和解釋,都下去和閻王爺說去吧!”

張祥見此情景,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張喬等人直接就一哄而上,亂刃分屍,而且就這還嫌不解氣,每個人還都使勁踹了幾腳,打的張祥是麵目全非,恐怕就連他親娘都很難認出來。

“張喬將軍,我們又見麵了!”張喬等人在張祥身上出了一口惡氣之後,便打算突圍,可是還未離開中軍大營,一陣冷冷的笑聲就傳了過來。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已出現在了張喬的視線之中。

就在半個多時辰前,張喬還以為自己穩操勝券,林宇已是被捕的獵物。可是僅僅就半個時辰,獵人和獵物的位置就徹底來了一個大調換。

江湖是這樣,戰爭也是這樣,沒有永遠的獵人,也沒有永遠的獵物。有時獵人和獵物的位置轉換,僅僅隻是一個瞬間而已。

四大護法見是林宇前來,二話不說,直接就揮起了各自的兵器,怒視洶洶的衝了上去。

可是他們還未衝到跟前,就突然隻見自己的眼前,閃過一道刺眼的寒光。緊接著便就感覺到了咽喉處,突然多出來了一個血洞。

四人都驚愕的看著如同殺神一般的林宇,又用眼角餘光不敢相信的瞥望了一眼那個血洞。幾乎同時噗嗤一聲,噴灑出來的鮮血,就已染紅了長空。緊接著便隻聽撲通一聲,齊唰唰的仰麵躺在了張喬等人的腳下。

張喬等人嚇得連忙後退了一步,膽顫心驚的看著地上新添的四具屍體,渾身都在發顫,久久都沒有言語。

“張喬將軍,我父親非常欣賞你的才能,希望您能夠迷途知返,棄暗投明!”林宇突然仰起頭,表情很是嚴肅的看著張喬說道。

張喬表情黯然,道:“事已至此,你就不用多說了,事情的後果,我心裏很清楚。我張喬平生沒有佩服過什麽人,就連你父親都不在內,可你林宇算是其中一個。”

林宇微微行了一禮,道:“張喬將軍謬讚了。”

張喬突然苦笑了兩聲,道:“林宇敗在你這個後生晚輩的手裏,我張喬心服口服。也許我真的錯了,可這是一條不歸路,誰都不會再給我回頭的機會。隻希望你能夠在我死後,你能夠善待這些無辜的士兵,給他們一條活路!”

他的話音落下時,就突然仰天大笑了三聲,眼神之中夾雜著“既生瑜,何生亮?”的不甘。隨即便猛然間拔出佩劍,從自己脖子上閃了過去。

如此距離,以林宇的武功,想要阻止張喬自殺,自然不是什麽難事。不過他卻沒有動,其實他心裏也很清楚,這是張喬唯一的一條路,他也隻有這麽做,才有可能保住在安陽的家人。

見自己主帥自殺身亡,一些忠於張喬的將士立即就哭成了一片,連連大喊:“將軍,將軍……”

“將軍,我趙成能有今日,全是您一手提攜之功。您待我恩重如山,我還未報答您的大恩,您就仙去了。將軍,你等我,劉成這就去下麵,報答您的厚恩!”一個將軍也隨之拔劍抹了脖子,在張喬的屍體前倒下了。

林宇等人見到這一幕,無不動容。

世間忠義,何懼生死?

其他眾將軍見林宇表情黯然,便誤以為是劉成的行為惹怒了他,急忙跪著爬到了林宇的麵前,堆著滿臉笑意的說道:“林將軍,張喬,劉成不知好歹,助紂為虐,落得如今下場實在是死有餘辜。我等造反,全是被張喬賊人所迫,實在是情非得已。現在奸賊伏誅,我等願意棄暗投明,誓死效忠將軍!”

林宇清澈的眸子裏突然閃現出一抹冷冷的殺意,看著這群平日趾高氣揚的一群廢物,現在像是一條狗一樣,趴在自己麵前,便頓生厭惡之心。

不過他這種厭惡的眼神,並沒有停留多久,隻是一閃而逝。急忙笑著將為首的那位將軍給扶了起來,微然笑道:“將軍快快請起,你能夠棄暗投明,實在是我大明江山之幸!”

叛軍將領聞此言,表情都是一怔,沒想到林宇竟然這麽好說話,原本戰戰兢兢的心,立即就放到了肚子裏,個個都開始興奮的說一些什麽肝腦塗地,誓死效忠的廢話。

林宇將為首一人扶起,笑著問道:“既然王將軍有心歸降,我定然會上報我父親,讓你官複原職。如果能夠平叛成功,憑借王將軍您的威望,張喬將軍空出來的位置,可就非你莫屬了。”

王將軍本名王暉,一直都是張喬的左膀右臂,不過因為一個女人的關係,和張喬有了間隙,也逐漸被其冷落。從起兵前,他就已經開始覬覦張喬的位置。如今聽林宇這麽一說,興奮的渾身都直發顫,連連叩首道:“多謝林將軍,多謝林大人……”

“屬下這裏有份重要情報,不知道對林將軍有沒有用?”王暉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對林宇說道。

林宇聞此言表情微微一變,急忙問道:“什麽情報?”

王暉見林宇有了興趣,笑著應道:“徐鳴從江浙運來了六十萬石糧草,明天就會運到連子山大營,若是將這批糧草給燒了,他那三十多萬大軍,定然會不戰自亂。到時候,將軍再出奇兵,定然能夠一舉平定叛亂!”

聞此言,林宇心中禁不住一陣興奮,如果這個王暉所言屬實,徹底平定叛軍將指日可待。那麽聖上規定的三月之期,自然也就能夠按時完成。朝廷和福王也就不能拿此事,來攻擊太子和父親,林家之禍也隨之自解。

微微頓了片刻,林宇語氣微微有些激動的問道:“此言當真?”

王暉舉著兩根手指,道:“我王暉對天發誓,此事千真萬確。”

林宇輕輕的點了點頭,急忙問道:“那六十萬石糧草將途經何地,又打算囤積在何處?”

王暉應道:“囤積在連子山脈的老山峪,此事乃徐鳴一手操辦,具體途經何地,末將就不知道了。”

林宇將老山峪這三個字在心裏默念了幾遍,急忙喝令道:“來人,拿地形圖來!”

林宇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林用就已將地形圖展開,道:“公子,地形圖來了!”

林宇摘掉老山峪的具體位置之後,剛剛還洋溢在表情之上的激動之色,立即就又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黯然。

林用發現了林宇表情的變化,急忙問道:“公子,怎麽了,這老山峪有什麽問題嗎?”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道:“徐鳴早就防著我們這一招了,從我們大營到老山峪,就必須得途徑叛軍的中軍大營,那裏足足駐紮了三十萬大軍,連綿數十裏,很難再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摸到老山峪。”

林用微微頓了片刻,道:“公子,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繞過叛軍的中軍大營,去老山峪放火燒糧?”

未等林用話音落下,林宇就已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此舉不妥,徐鳴有小諸葛之稱,是一個十分棘手的狠角色。想要不被他發現,繞到老山峪,至少得多繞出來近千裏山路。而且一路上還得小心謹慎,日宿夜行,沒有十天半月的時間,根本就到不了。現在軍情緊急,軒轅關甚至整個洛陽城都朝不保夕,急需人手。而且戰機稍縱即逝,稍有疏忽,後果將不堪設想。”

“要是有人做內應,這件事情就好辦的多了。”林用不禁喃喃自語道。

林宇聽到此言,頓時間腦海中便靈光一閃,微微有些興奮的說道:“對,隻要有人做內應,這件事情就比較好辦!”

林用表情之上頓生三分疑惑,不解的說道:“公子,關鍵是我們在敵軍並沒有內應,這事怎麽能好辦?”

林宇嘴角之上突然浮現出一抹淡然笑意,看著王暉說道:“以前是沒有,可是現在不就有了嗎?”

王暉也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主,聽到林宇這麽一說,急忙上前恭聲說道:“王暉之前誤投叛軍,做了很多錯事。現棄暗投明,願意請纓出戰,甘為內應,以此來贖罪。請林將軍給末將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林宇聞此言,心中雖然大喜,不過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微微的頓了片刻,佯裝一臉凝重的表情說道:“徐鳴十分陰險狡詐,此行十分危險,還望王將軍慎重考慮!”

王暉聞言,立即就擺出了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高聲應道:“還請將軍放心,末將願為大明江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豈會將個人生死,放在心上?”

林宇見此情景,不禁在心中暗喜,道:“王暉將軍有此忠心,實乃我大明江山之幸,萬千百姓之福,我林宇代表朝廷大軍和萬千百姓,就多謝王將軍了。事成之後,以王將軍之功,封侯加爵自然是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