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仔細掃視了一眼房間,裏麵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幾個凳子,唯一可以說得上是裝飾品的也就隻有掛在牆上的那幅字畫。

察覺到並沒有任何異常的時候,林宇就盤膝而坐,打算先運功療傷,靜觀其變。

然而他的眼睛才剛剛閉上,就突然間又睜開了,清澈的眸子裏閃現出一抹閃電,耳朵也跟著微微的動了一下,隨即表情就在瞬間暗了下來,眉宇之間都快凝結成了一層寒霜。

有人來了,一,二,三,四,五,六!

共有六個人,其中兩個人的氣息很是熟悉,想必應該就是那個塗掌櫃和店小二小馬,其餘四個人皆是一流高手,而且其中還有一個武功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察覺到了這些之後,林宇就緊緊地蹙了蹙眉頭,正在思量如何應對之際,外麵就響起了掌櫃塗子騰的聲音:

“林公子,你在房間裏嗎?”他叫了一聲,林宇沒有應答,緊接著他又叫了兩遍,依舊沒有無人應答。

店小二小馬見此情景,怕自己的主子責罰於他,急忙出來說道:“我是看著林宇進入房間裏的,而且我剛才一直都在房間外麵盯著,沒見他出來過。”

一名中年男子凶神惡煞的瞪了他一眼之後,便高聲喊道:“林宇,我知道你在裏麵,福王駕到,你還不速速出來迎接!”

聽到這個聲音,林宇的心差點直接凝結成冰,東廠督主劉喜,他怎麽來了?

就在林宇愕然之際,砰的一聲,門就被掌風給轟開了。

林宇眉宇之間凝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寒霜,清澈的眸子也開始變得凝重起來,緊緊地攥了一下清風劍之後,便不慌不慢的走上前去。

還未近前,一黑一白兩個人就揮劍把林宇給攔了下來。

對於這兩個人,林宇也不算陌生,在此之前就已經有過一麵之緣了,威震中原的黑白雙俠。不管怎麽說,他們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沒想到竟然投靠了福王,還與江湖中人最痛恨的東廠督主劉喜混在一起,甘願淪為別人的鷹犬爪牙。實在是江湖的恥辱,武林的敗類……

想到這些,林宇便停下了腳步,不屑地瞥了一眼黑白雙俠,隨即便對著福王微微行了一禮,道:“草民林宇拜見福王殿下!”

“大膽林宇,見到福王陛下還不下跪行禮!”劉喜像是一頭發了飆的惡狼一樣,怒聲喝道。

林宇雙目如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故意提高了幾分聲音,道:“林宇不才,不過卻也隻跪天地,父母,恩師以及當今聖上。”

說到最後時,林宇還故意把當今聖上四個字加了重音,言外之意就是提醒福王,將來坐擁天下的是太子,不是他福王!

福王自然也就聽懂了林宇的弦外之音,表情先是變得如同陰鷙一般凶狠,不過隨即就又揚起了一絲笑意,道:“久聞林浩之子林宇,劍法一絕,本王可是久仰大名。”

林宇輕輕行了一禮,微然笑道:“王爺謬讚了,我林宇不過是一個心無大誌的浪子而已。”

說完這些應承話之後,林宇就又環視了劉喜等人一眼,道:“不知福王找草民所為何事?”

福王聞言並沒有直接回答林宇,而是對著塗子騰和店小二小馬揮了揮手,冷聲喝道:“你們兩個先退下吧!”

塗子騰和店小二就像是兩條狗一樣,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

見他們兩個已經退了下去,福王就拱手對著林宇作了一個請的姿勢,道:“林公子,我們裏麵再進行詳談,如何?”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與福王一起進入到了房間裏,三人之後,除了劉喜跟了進來之外,黑白雙俠就像是兩條看門狗一樣,很是自覺的守在門外。

林宇和福王相對而坐,劉喜則坐在他們二人的中間,以防林宇突然出手,對福王不利。

福王像是一個老朋友一樣,簡單的問了幾句前線的戰況,以及其父親和梁成的一些情況。甚至還無恥的表示,林家上下被控製,是太子和皇上的意思,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對此,林宇心裏雖然十分憤怒,可是嘴上卻也不能說些什麽。現在直接和福王撕破臉皮,對於他們林家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簡單的聊了幾句之後,林宇就微微頓了片刻,表情凝重的說道:“不知福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福王微微笑了笑,道:“林公子果然是豪爽之人,我喜歡。那我就直說了,我想和林公子談筆交易,不知林公子意下如何?”

林宇聞言一怔,道:“交易,什麽交易?”

福王道:“保你林家上下一百餘口性命的交易!”

聞此言,林宇表情立即一變,道:“要我做什麽?”

福王笑了笑你,道:“林公子果然是聰明人,你隻需要做兩件事情就行。”

福王話音還未落下,林宇表情就微微有些凝重,道:“哪兩件事情?”

福王伸出一個手指頭,道:“交出天機譜!”

聽到天機譜三個字,林宇眉宇之間翻滾了黑雲就更加濃重了,道:“天機譜已經被一分為四,不在我身上。”

“放屁,你耍的那點小把戲,糊弄殘神和中原武林那群蠢物還可以。想騙過老夫,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不等林宇話音落下,旁邊的劉喜就接過話來,怒聲言道。

林宇表情凝重的應道:“既然劉督主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天機譜的確不在我身上。”

劉喜還想再說什麽,就隻見福王對他揮了揮手,道:“既然林公子都這麽說了,那天機譜就的確不在他的身上。”

林宇聞言,對著福王微微行了一禮,道:“多謝福王諒解,不知第二件事情是何事?”

福王朝外麵瞥望了一眼,低聲道:“海外番邦進貢來一顆七竅玲瓏珠,我想要你進宮取來!”

林宇聞言愕然,進宮取寶?這件事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若是不被發現,自然是小事。可要是被發現,那可就是誅九族的大事了。

林宇微微想了片刻,清澈的眸子裏閃現出一抹不解之意,問道:“福王你是當今聖上最為寵愛的王子,想要什麽東西,直接向聖上開口,豈不是更容易?”

福王搖了搖頭,道:“林公子有所不知,這件事情父皇他已經把七竅玲瓏珠賞賜給了蘭妃,而且蘭妃和我母後一向不和,我又豈能再去開口。不知林公子意下如何,願不願意幫本王這個忙?”

福王的理由看似很充分,其實卻是漏洞百出。有劉喜這樣的高手,而且還是東廠督主,可以在皇宮中任意走動,他福王想要什麽東西,都可輕易取來。又何必費這麽大勁,找他林宇幫忙?這其中定然有隱情,說不定還是專門為自己設計好的陷阱呢!

可是自己若不答應,自己的母親以及林家上下一百餘口人又該怎麽辦?看來隻能先應承下來再說,看看這個福王和劉喜到底想要玩什麽手段?

想到這些,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道:“劉督主長年都生活在宮中,對於裏麵的地形和守衛一定是了然於胸。有劉督主幫忙,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說這話時,林宇微微的仰起頭看了一眼劉喜。隻要能把他給拉下水,自己所承擔的風險自然也就少很多。

就在劉喜那陰鷙一般的眸子快要噴出火來時,福王就應道:“好,事不宜遲,今晚子時林公子你就行動。潛入宮中,取出七竅玲瓏珠。”

林宇清澈的眸子裏閃現出一抹異樣的凝重,道:“那不知福王打算怎麽救我林家上下?”

福王像個狐狸一般笑了笑,道:“七竅玲瓏珠到手之後,他們自會無恙。”

這句話聽著不錯,可是裏麵確實殺機四伏。先不管福王是真心還是假意,七竅玲瓏珠到手之後,林家上下自是無恙。那換句話說,意思就是如果自己失了手,或者不按照他說的去做,林家上下就會有危險。

“蘭妃,七竅玲瓏珠……”福王和劉喜離開之後,林宇就一直在心裏念叨著這兩個字眼。

皇宮雖然高手如雲,不過他要是想進去取一件東西,也並非是什麽難事。可若是有人在那裏設好了陷阱,別說是他,就是他的師父清風老人都難以全身而退。

就在林宇苦思如何應對此事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林公子,林公子,福王讓我轉交給你一樣東西!”

這個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而是那個在一個時辰前,還信誓旦旦的對自己說,什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鬼話的掌櫃塗子騰。

林宇表情微然一冷,喝道:“進來吧!”

塗子騰戰戰兢兢的推門而入,他的眼睛始終不敢去看林宇,急忙把一個檀木盒子放在桌子上,聲音就有些顫抖的說道:“林公子,福王殿下要小的把這個親手交給你。”

林宇表情陰冷的掃了他一眼,道;“放下吧!”

塗子騰聞此言如釋重負,急忙將那個檀木香盒放在了桌子上,還未來得及把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擦去,就像是一個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樣,直接就竄了出去。

林宇清澈的眸子微微有些凝重,掃視了一眼檀木香盒,然而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的表情在瞬間就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