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林宇簡單的將事情經過和林母以及眾人說了一遍。這時候,原本是虛驚一場的林母,表情在瞬間就又暗了下來。

這時,林宇見到自己母親,表情的變化,在心裏暗暗地自責了一番,隨即就急忙安慰道;“娘親,你無須擔心,我們林家不會有事的。”

在之後的半個時辰內,林母果然不再去談他和嫣然的婚事,而是所有的話題中心,全都圍繞著他和父親二人身上。

“林元帥,監軍大人讓我通知你一下,大軍都準備好了,是否可以出發了?”夏國公的一個家將帶著兩個仆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高聲言道。

林宇對其揮了揮手,道:“好了,我知道了,請你轉告監軍大人,我稍後就到。”

將夏國公的家將送走之後,林宇就故作輕鬆的對著林母說道:“娘親,孩兒不孝,不能在家陪你過中秋節了。”

林母倒也識大體,並沒有像是其他嬌弱的婦人一樣哭哭啼啼,隻是輕聲言道:“小宇,為國平定叛亂事大,絕不可因為家事耽誤片刻。你一個人在外,要一切小心,自己照顧好自己。”

林宇聞言,眼睛微微有些濕潤,重重的點了點頭,應道:“娘親,孩兒會照顧好自己的,您也多保重身體。”

說完,便又對著旁邊的東方嫣然說道:“嫣然,我娘就麻煩你費心照顧了。”

東方嫣然連連點了點頭,道:“表哥,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姨母的。”

話音還未落下,東方嫣然便將自己脖子上你的玉佩取了下來,手指輕輕一轉,一整塊玉佩,就直接分成兩塊。其中一塊上麵雕刻的是一條直入雲霄的青龍,另外一塊自然則是鳳鳴九天的鸞鳳了。

“表哥,這塊玉佩你拿著,它會保佑你一切平安的。”東方嫣然將那塊帶著鸞鳳的玉佩,重新戴在了自己天鵝一般的脖頸上,另外一塊,則直接遞給了林宇。

林母見此情景,也隨之說道;“小宇,這是嫣然的一片心意,你就拿著吧!”

林宇不想拂逆母意,然而他剛剛接到手,娘親說的一句話,嚇得他差點把青龍玉佩給直接扔在地上。

“小宇,這青龍鸞鳳本是我們東方家族給子女的定情信物,你可一定要妥善保管,不要辜負了嫣然的一片情意。”

“愕,定情信物?”林宇表情顯得驚愕至極。這時候,他才突然想起自己父親手裏好像也有這麽一塊這樣的青龍玉佩,父親雖然不經常佩戴,不過偶爾倒也拿出來看看。

又簡單的應承了幾句之後,林宇就和林用一起離開了家,和夏侯嬰一起,帶著從京郊地區召集來的十萬大軍,浩浩****的朝鄭州城方向開拔。

此時被燕雲給捅傷**的梁成,帶著三十萬大軍,如同黃河泛濫的洪水一般,朝鄭州城方向圍了過去。連營二十餘裏,就如同滾滾壓城的黑雲一樣,讓整個鄭州城都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下。

“老爺,老爺……”林浩正在大廳之中,愁的是來回踱步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來了趙伯的聲音。

林浩聽到聲音,就以為又有什麽緊急軍情呢,表情在瞬間就暗了下來,急忙問道:“怎麽了,趙伯,是不是梁成叛軍又有什麽行動了?”

趙伯連連搖了搖頭,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不是叛軍,是公子……”

聽到這些,林浩表情之上的凝重之色,又加深了幾分,急忙問道:“小宇,他怎麽了?”

趙伯急忙將手中一張紙條遞給了林浩,氣喘籲籲的說道:“公子來信了。”

林浩凝重的眸子閃現出一抹不解之意,急忙將紙條打開。

在紙條打開的那個瞬間,他凝結在眉頭上的愁雲也就隨之散了開來,連聲說道:“小宇真是長大了,可以擔起家族的責任了。”

趙伯表情之上,盡是疑惑不解之意,不過見到林浩表情之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倒也知道,不是什麽壞事情,也隨之跟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老爺,公子信上說了什麽,讓你這麽高興?”

林浩將紙條還給了趙伯,道:“皇上任命為小宇為平叛元帥,夏國公為監軍,調徐州府,濟南府,開封府,三府大軍,總計二十萬。已經從京城出發,估計用不了幾天時間,就可以到達這裏。”

趙伯興奮的手都開始發抖,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道:“老爺,看來這下我們林家有救了,鄭州城有救了……”

然而在趙伯將紙條看完之後,剛剛洋溢在表情之上的興奮之色,立即就消散了不少,道:“老爺,公子在信上說,皇上要召你回京,這是不是……”

未等趙伯話音落下,林浩就揮了揮手,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是如今戰亂之際。皇上當然要有所準備,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管怎麽樣隻要我們林家沒事就好。”

“報……報……”就在林浩和趙伯都還沉浸在林宇書信上帶來的喜悅時,一名斥候就急匆匆的跑來喊道。

見此情景,林浩就知道又出什麽大事情了,急忙上前,將差點就要摔倒的斥候給扶了起來,問道:“別急,慢慢說,到底出什麽事情了?”

“回稟……欽差大人……軍情緊急……開封府派來的十萬大軍……被叛軍給圍在了……中牟縣城……”斥候上氣不接下氣的應道。

“什麽,開封府的十萬大軍被叛軍圍住了?”林浩聽到此言,表情在瞬間就暗了下來,急聲喝問道。

斥候連連點頭,應道:“正是,還請欽差大人速速發兵救援,不然的話,劉大人危矣,開封府危矣!”

林浩表情凝重,問道:“叛軍有多少人,是誰領軍?”

斥候急忙應道:“具體人數不清,不過從士兵連營十幾裏,人數至少在三十萬以上,領軍將軍是叛軍先鋒梁成。”

“三十萬大軍,梁成……”聽到這些,林浩的表情就更加凝重了。

開封府是整個中原的腹地,整個河南的士兵,足有一半都在開封府周圍駐紮,若是開封府被叛軍攻破,鄭州城就處於叛軍的三麵包圍之中,而且無險可守,很快就會被攻陷。到時候,大半個中原都會被叛軍控製,就算是朝廷派大軍前來,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平定叛亂。

如果是這樣,對於新任平叛主帥的小宇來說,形勢可謂是糟糕透頂。而且現在自己已經丟了洛陽城,叛軍若占領開封府和鄭州城,萬一福王和東廠再趁機大做文章,觸怒龍顏,那後果可就真的是不堪設想了。

可是這明明就是梁成那賊子的圍城打援之計,若是貿然前去,很有可能會中埋伏。而且鄭州城的兵力本身就捉襟見肘,就算是去了,也很難擊退叛軍。

就在林浩不知如何應對之際,眼角餘光又瞥見了趙伯手中的信,急聲說道:“趙伯,小宇他們現在到了哪裏?”

趙伯急忙應道:“公子來信時,剛剛離開京城,此時應該過了保定城了吧!”

保定距離鄭州城,若是騎兵的話,馬不停蹄,兩天時間就到了。可是小宇他們肯定還有大量的步兵,而且還要召集濟南府和徐州等地的士兵。按照這樣來算,一切順利的話,也得六七天時間,甚至還得需要更久。

稍微想了一會,道:“你現在馬上趕回去,告訴你們府尹劉大人,讓他一定要堅持住,我這就派兵前往中牟城救援。”

斥候拱手應了一聲,就迅速離去了。

待斥候離開之後,林浩就又急忙對著趙伯說道:“趙伯,你現在就立即派幾個身手好的兄弟,將此事告知小宇,讓他速速帶領大軍前來。”

趙伯立即應了一聲,道:“是,老爺,我這就去辦!”

趙伯的話音還未落下,就又隻聽林浩說道:“對了,趙伯,順便去把徐參軍,鄭州知府鄭安良大人,高挺之將軍,趙彥暉將軍,阿風少俠,燕雲少俠找來。”

待趙伯離開沒有半個時辰,鄭州城的知府,守將和跟隨林浩一起從洛陽城突圍出來的一些參軍將領,就全都聚在了大廳之中。

林浩久久的凝視著牆上的地形圖,隨即便就又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鄭州知府鄭安良以及徐參軍等人,此時全都在心裏暗暗的揣摩林浩此時的心思。對於開封府十萬大軍被叛軍給圍在中牟城的事情,他們也多多少少都有點耳聞。

“大人,你是在為開封府尹劉旭壽的十萬大軍,被叛軍圍在中牟城一事發愁嗎?”參軍徐臣東看出來了林浩的心思,上前一步,恭聲說道。

林浩並沒有直接言語,過了片刻,才輕輕的轉過身來,微微的點了點頭,道:“不錯,現在梁成賊子率領三十萬叛軍,將劉旭壽的十萬大軍給圍在了中牟城。不知諸位對於此事,可有什麽看法?”

雖然對於中牟被圍之事,大多數人都皆有耳聞,不過基本上也都是半信半疑,如今聽到林浩親口說出來,頓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過了片刻,鄭州知府鄭安良就恭聲稟道:“大人,中牟城隻是一個小縣城,而且位於黃河邊上,此次黃河泛濫,原本就不沒有多高的城牆,基本上都被洪水給衝塌了根本就無險可守。而且現在都已是十室九空。隻剩下一些跑不動的老人和孩子,過著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日子。若不火速前去救援,恐怕十萬大軍撐不了幾天,就會因為斷糧而自亂。”

鄭安良話音還未落下,一些文官武將就開始議論紛紛,相繼表示讚成他的話。

“大人,末將認為此舉不妥,鄭州城裏的兵力,加上我們敗退下來的士兵,不過十一二萬,兵力本身就捉襟見肘。而且鄭大人剛才也都說了,中牟城的城牆早就被洪水給衝塌了,現在開封府的十萬大軍,還處於快要斷糧的恐慌時期。而梁成的三十萬大軍,對此卻是視而不見,隻圍不攻,這本身就很奇怪。以末將之見,梁成是想圍城打援,設下埋伏,等著我們前去!”徐臣東立即就提出來了不同的意見。

“難道我們就這樣,坐視不理,讓叛軍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把開封府的這十萬大軍給吃掉?”不等徐臣東的話音落下,鄭安良就帶著幾分怒氣喝問道。

頓時間,以鄭安良為首,主張立即出兵救援,解中牟之圍這一派,就和以徐臣東為首,主張暫時按兵不動的一派,直接就開始在大廳裏吵了起來。

唇槍舌戰,火藥味十足,絲毫都不弱於外麵烽火連天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