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飛虎聽到林宇的話,尤其是看到他那眸子裏浮現出來的冷冷殺意,渾身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不敢再去看林宇的眼睛。

林用知道自家公子的性格,也就不再勸解,道:“那我也和公子一起前去!”

林宇輕輕地點了點頭,隨意就又轉向戰戰兢兢的李子雲,道:“子雲,你也一起吧,順便也能給我做個證人。”

李子雲知道他以前主人心狠手辣的做事手段,定然不會放過自己,說不定此時這裏,就有前來殺自己滅口的殺手。因此還未等林宇話音落下,他便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

“林大哥,我也要去!”齊香見此情景,也任性的說道。

林宇表情微怒,道:“齊香,那裏是知府衙門,不是去玩的地方,你一個女孩子家去那裏幹什麽?”

齊香嬌哼一聲,道:“我不管,反正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林宇知道齊香的奇葩性格,清澈的眸子微微打了一個轉,輕輕地在其耳邊言語了幾句。

齊香聞林宇此言,表情先是微微一變,接著就連連點了點頭,隨即便又喃喃自語起來:“說的也是誒,都進去了,那該怎麽辦?”

喃喃自語了一會,齊香就對著林宇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道:“那好吧,林大哥,我就不去了,不過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還未等話音落下,齊香就又換上了另外一幅麵孔,杏目圓睜的瞪著鐵飛虎,冷聲喝道:“大塊頭,我林大哥要是少了一根寒毛,小心你脖子上的腦袋。”

鐵飛虎不屑地瞪了她一眼,喝道:“女娃娃家不呆在家裏好好的繡花,在這裏逞什麽凶?”

那個年輕的小捕快也隨即上前附和道:“就是,就是,鐵捕頭說得對,女孩子家就應該呆在家裏……”

小捕快“繡花”二字還沒有說出來,就隻見自己眼前閃過一道寒光,隨即便隻聽“砰”的一聲,自己手中的佩刀竟然被連刀鞘一起,都直接被斬成了兩半,而自己卻未傷絲毫。那力道準度拿捏的都是恰到好處。

嚇得小捕快驚的眼珠子都快滾落了下來,不敢相信看了一眼自己那被攔腰斬成兩半的佩刀。

鐵捕頭表情也是一臉驚愕,不敢再出一言,免得得罪了這位深藏不露的姑奶奶,連自己的鐵刀也一塊斬斷。

齊香頗為得意的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揚,嬌哼了一聲。

林宇見上麵頗有些尷尬,微然轉身對著西門飄雪莞爾一笑,道:“西門兄,這頓酒喝的不痛快,改天我請你,我們再來個一醉方休。”

西門飄雪神情飄逸,微然舉起酒杯,笑著應道:“好,我也正有此意,等著和林兄一醉方休!”

林宇笑而不語,對著鐵飛虎,道:“鐵捕頭,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們就走吧!”

鐵飛虎揮了揮手,高聲喝令道:“來人,將高動的屍體也抬著,回知府衙門!”

剛一出天上樓,街上的行人,商販見此情景,就三五成群的圍了過來,指著林宇和那具屍體,嘰嘰喳喳的開始議論起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的後麵,一個較為僻靜的角落裏,一襲白影望著林宇被官府衙役押解著,朝知府衙門走去,嘴角之上立即就浮現出,一抹甚是得意的陰險笑容……

進入杭州知府衙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字排開的十二具屍體,一個發須花白的老者,正伏在屍體上小聲的抽泣著,周圍有五六個衙役來回走動,時而發出幾聲歎息,好像在為王員外一家感到惋惜。

“我們回來了!”鐵飛虎剛踏入知府衙門的大門,就扯著嗓子,高聲喊了一句。

這時那五六個衙役聽到鐵飛虎的喊聲之後,全都蜂擁而至,其中一人上前恭聲說道:“鐵捕頭,你回來了,天上樓的血案進展的怎麽樣?”

鐵飛虎一臉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沒好氣的說道:“你小子怎麽這麽多的廢話,是不是給大人匯報之前,還得給你匯報一遍?”

那個衙役表情之上盡是尷尬之色,連連搖了搖頭,道:“不敢,不敢,鐵捕頭您這說的是哪裏話……”

“不敢就給我滾一邊去,別擋老子的路!”鐵飛虎直接就把他給推到了一邊,滿臉怒氣的喝道。

那個熱臉貼到冷屁股的衙役,悻悻的走到一邊去,其他幾個衙役則小聲的譏諷他拍錯了馬屁,在一旁偷著樂。

“你們幾個別偷著樂了,去稟告知府大人,就說高家公子的屍體已經抬回來了,還有……那個京城兵部尚書之子林宇,我也給帶回來了。”鐵飛虎怒狠狠瞪了那群衙役一眼,高聲喝令道。

然而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一道長鞭就已經破空抽了過來。

林宇表情微微一變,身體稍微側轉,避開了這突然的襲擊。

那條長鞭見一擊破空,立即就當空揮舞起來,就如同一條出洞覓食的毒蛇一般,朝林宇的咽喉處撲去。

林宇表情立即就沉了下來,隨手一抓,猛然拽了一下。鞭子的主人,就如同狗撲一般,撲通一聲,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林宇這時才看清偷襲之人,竟然是一個年輕女子,看樣子年紀約在二十左右。隻見其滿臉盡是憤怒之意,那雙大眼睛裏都快要噴出火來,狠狠地瞪了林宇一眼。

鐵飛虎見此情景,立即就上前將其扶了起來,恭聲道:“大小姐,你這……”

那女子揉了揉被摔痛的身體,哎呦叫了一聲之後,就怒狠狠地瞪了林宇一眼,高聲喝道:“鐵捕頭,既然已經抓到了昨夜王家血案的凶手,為何還不給他帶上腳鐐手銬,直接押入大牢?”

鐵飛虎在外人麵前,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錚錚鐵漢,可是此時他卻好像很畏懼這個年輕女子,說話的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戰戰兢兢的應道:“那個林公子,他可是兵部尚書林公的獨子,而且昨夜王家這件血案,還有諸多疑點未清……”

未等鐵飛虎把話說完,那名女子就怒聲打斷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是兵部尚書的兒子,就可以隨意殺人放火,**擄掠了嗎?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那個兵部尚書,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林宇從來都不在意別人怎麽評價他,好也罷,壞也罷,嘴長在別人身上,愛說什麽就說什麽,為了這樣不辨是非之人的幾句謾罵之詞,而影響自己的心情,可就有點得不償失了。可是誰要是敢辱罵他的家人,那就等於觸犯了他的逆鱗。

“姑娘,你剛才說什麽?”林宇表情冷若寒霜,聲音雖然不大,可卻有一種咄咄逼人的威壓氣勢。

那年輕女子剛想應答,可是當他轉身看到林宇那雙深邃冰冷的眸子後,立即就閉了嘴,隻是小聲的嘟囔了幾句。

“林公子勿要動怒,小姐她口直心快,還請不要放在心上。”鐵飛虎見林宇動了怒,唯恐他出手,對年輕女子不利,立即就好言上前勸解道。

“鐵捕頭,大小姐,知府大人來了,知府大人來了……”就在場麵頗有些尷尬的時候,一個衙役見公堂之中走出一人,急忙小聲提醒道。

“敢問閣下可是京城林公之子,林宇?”一名身著官服,大肚翩翩的中年男子,在幾個衙役的簇擁下,走到林宇的麵前,恭聲問道。

林宇見他的態度還算可以,表情之上的怒容也就稍微緩解了幾分,拱手還了一禮,道;“正是在下,你應該就是杭州知府邢堂飛邢大人吧?”

邢堂飛恭聲應道:“正是下官,昨夜在下官的轄區之內,發生一起十分嚴重的命案。那凶手假托兵部尚書林公之子行凶,下官這才派人將公子你請來,以免讓凶手的詭計得逞,使林公和公子的清譽受到玷汙。若是手下人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林公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林宇微微點了點頭,道:“邢大人有心了。”

“爹,他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殺人凶手,你對他這麽客氣幹嘛?”那名女子見到自己的父親,竟然如此卑躬屈膝的對林宇說話,怒火立即就竄上了心頭,指著林宇的鼻子,怒聲喝道。

“飛燕,住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地方,還不趕緊給林公子賠不是!”未等邢飛燕的話音落下,邢堂飛就怒聲嗬斥道。

邢飛燕冷哼一聲,喝道:“想讓我給這個殺人凶手賠禮道歉,沒門!”

邢堂飛怒不可遏,氣的整個人都快冒煙了,生怕林宇動怒,急忙堆著滿臉笑意,上前恭聲說道:“林公子,小女被我給寵壞了,不懂事,還請您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林宇表情冷若寒霜,凝聲道:“邢大人您言重了!”

說完,林宇就又堆著邢飛燕,冷聲說道:“邢大小姐,你口口聲聲說,我就是殺人凶手,可有證據?”

邢飛燕冷哼一聲,喝應道:“你想要證據是吧,現在我就給你證據!”

話音還未落地,就隻聽她對著旁邊一個衙役怒聲喝道:“小六,去把王員外請到這裏來,和他當場對質!”

小六表情先是一怔,隨即便應了一聲,就去遠處屍體旁將那個頭發淩亂的老者給扶了過來。

王員外披頭散發,渾身盡是泥濘和血跡,嘴裏驚恐的說著一些神經兮兮的話,當他走了過來,看到林宇時,整個人立即就跟被瘋狗咬了一口似得,嚇得直接癱軟在地,表情慘白,盡是恐懼之意,髒兮兮的手指著林宇,語無倫次的驚恐喊道;“魔鬼,魔鬼,他就是魔鬼,不要殺我,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