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紅院風波過後,無論是歐陽逸冰和孫子文,都不敢再去找林宇的麻煩。

這一段時間,整個濟南府,無論是客棧茶館,還是大街小巷,全是關於林宇的傳說。再加上說書先生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林宇已經被傳成了神。

隻要林宇一露麵,就有不計其數的花癡少女圍追堵截,這時他才算體會到當年衛玠的痛苦。以前他讀《晉書》時,讀到這“看殺衛玠”的故事,當時根本就不相信,還有人會被一群少女給活生生的看死,還以為是古人媚世取寵,在瞎編亂造,可是現在他卻是深信不疑了。要是自己不會武功,沒有這麽好的身法,恐怕就是十條命也早就折騰完了。

在當月月底時,林宇和柳紫清姐妹還有齊飛揚,在夏知了回府的當天晚上,就去拜訪了這位江湖高人。可是夏知了,對於此事也不甚明了,而且說話好像還有點諱謨忌深。隻是讓他們在濟南府先多逗留兩日,容他去打聽一下消息。

就這樣,林宇等人又在濟南府待了幾天,坐等夏知了的消息。不過夏知了的消息還沒有等來,他們就等來了一份請柬。歐陽世家的莊主於本月初九過五十大壽,請林宇他們前去賞光赴宴!

歐陽世家是濟南府第一世家,到時候前來為歐陽莊主過五十大壽的人,定然不在少數。魚龍混雜的地方,往往就是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而且他們又和福王以及東廠的關係密切。所以林宇和齊飛揚等人簡單的商議了一下,就決定打算準時前去赴宴,順便打探一下關於東廠黑古塔的消息。

十一月初九,是濟南府最大的江湖世家,歐陽世家現任族長歐陽長健,五十壽誕之日。不過天公卻有點不作美,竟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牛毛般的秋雨。

不過這好像也沒多大的影響,歐陽世家的門前,大紅燈籠依舊剛剛掛起,前來賀壽的人絡繹不絕,幾乎都快要把歐陽世家的大門門檻給踏平了。

此時歐陽逸冰正帶著一二十個精神抖擻的護衛,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外,迎接前來賀壽的貴客。

“張掌櫃,你來了,快快裏麵請!”

“李總瓢把子,什麽風把您老也吹來了,家父對您可是甚為想念,快,裏麵請!”

“張幫主,你來就來吧,還帶了這麽貴重的禮物,實在是太過於客氣了……”

……

林宇和柳紫清手牽著手,應邀來到了歐陽世家的門前。此次前來赴宴的很多客人,都和東廠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傲林山莊一案,真是東廠所為,那麽柳紫夢和齊飛揚突然出現在這裏,就會打草驚蛇,說不定還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因此為了慎重起見,就沒讓他們兩個前來。

本來林宇打算隻身前來赴宴,不過柳紫清實在是太能纏人。而且她並不是江湖中人,也很少有人知曉她的身世,應該不會惹人注意。所以在權衡利弊的無奈之下,林宇也就隻好把她給帶來了。

“看起來還挺熱鬧的嘛!”柳紫清眨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

林宇目光微微凝結成了一層寒霜,仔細打量著前來赴宴的每一位客人。

大約駐足了半個時辰之後,人就少了許多,不過秋雨還是如同牛毛一般淅淅瀝瀝的滴落。見此情景,林宇輕聲言道:“清兒,我們也進去吧!”

柳紫清眨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嘿嘿笑道:“好啊!”

林宇和柳紫清手牽著手,朝歐陽世家的大門處走去。這時,濟南府尹孫子文和他的妻子劉氏,也正從另外一個方向迎麵走來。

歐陽逸冰最先看到的人是林宇和柳紫清,不過他冷冷的瞥了林宇一眼之後,就換上了另外一副諂媚的笑臉,對著也同時走來的孫子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笑道:“府尹大人和夫人大駕光臨,實在是令我們歐陽世家蓬蓽生輝!”

孫子文對誰都能裝孫子,當即就跟條沒骨氣的狗一樣,又點頭哈腰起來,說一些令人作嘔的諂媚話。

這時孫子文旁邊的那個女人,撩弄了一下**的身姿,那雙充滿**的媚眼,直勾勾的盯著林宇,笑道:“這位就是首輔林公的公子林宇吧,果然是一表人才,也難怪我幹爹和福王都這麽看重於你。”

林宇還未答話,柳紫清就不屑地白了她一眼,罵了一句:“騷狐狸!”

柳紫清的聲音雖然不大,不過和劉氏的距離很近,還是讓她聽的是真真切切。不過她並沒有動怒,而是又撩弄了一下**的身姿,調笑道:“這位妹妹長的還真是水靈,不知道是林公子的什麽人?”

柳紫清又對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冷哼一聲,應道:“要你管!”

林宇見此情景,急忙拉了一下柳紫清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再繼續爭吵下去。

孫子文見勢,也急忙帶上了孫子般的笑臉,道:“林公子,賤內隻是在和這位姑娘,說兩句玩笑話,你莫要見怪。”

林宇微然笑了笑,道:“孫大人這話,就言重了。”

劉氏見自己的丈夫,在外人麵前依舊這麽賤骨頭,當即火就竄上來了,竟然當場使勁甩了他一個耳光。那“啪”的清脆響聲,直接就將他給直接打懵了。也把林宇,柳紫清,歐陽逸冰以及在場的其他人給震懵了。

雖然說濟南府尹孫子文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可是沒想到竟然怕到了這種令人膛目結舌的程度。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堂堂的一方大員,現在竟然被自己的老婆當眾甩耳光,而且他還不敢還口,更別說動手了。

孫子文也感覺這實在是太丟麵子了,可是還未動怒,就直接又迎上了劉氏的怒眼,當即就又跟個孫子一樣,竟然又直接笑了起來。

劉氏絲毫不給他麵子,使勁甩了一下袖子,就徑直的朝大門裏麵走去。

孫子文對著林宇等人,也露出孫子般的笑臉,連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廢話,也直接追了上去。

看的膛目結舌的柳紫清,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不禁喃喃自語道:“這凶婆娘可真夠凶的。”

林宇現在終於知道,這孫子文的臉皮為什麽如此之厚了,敢情都是被他老婆給扇耳光練出來的。

“柳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我想和你單獨聊兩句?”歐陽逸冰此時看到柳紫清,心裏就跟被貓抓了一樣,很想把那天他在怡紅院所看到的一幕,林宇和一個俊秀男人勾肩搭背,一起去煙花之地等一係列的事情,告訴柳紫清。可是當著林宇的麵,他又實在沒這個膽子。

柳紫清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大病貓,你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

歐陽逸冰此時也顧不得柳紫清叫她病貓的事情了,隻是用怯怯的眼神瞥了林宇一眼,沒有絲毫的言語。

林宇對著歐陽逸冰冷然一笑,隨即就又輕輕的鬆開了柳紫清的手,道:“清兒,既然歐陽公子有什麽話要單獨和你說,你就去吧,我在前麵等著你。”

說完,林宇便又衝著歐陽逸冰冷冷的笑了笑,臨走的時候,還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場就把他給嚇得打了一個大大的激靈。

確定林宇已經走遠,聽不到他們說話時,歐陽逸冰這才敢壯著膽子,小聲的說道:“柳姑娘,你知道嗎,這林宇有龍陽之癖,你還是離他遠一點為好。”

聽完歐陽逸冰的話,柳紫清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問道:“什麽是龍陽之癖?”

歐陽逸冰聞言一怔,他沒想到柳紫清竟然單純到這種地步,連龍陽之癖都不知道。可是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抓耳撓腮想了好大一會,這才吱吱唔唔的說道:“就是兩個男人之間……”

後麵的話,歐陽逸冰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因此也就隻說了半截,就停了下來,他以為自己說的話已經夠明的了,柳紫清肯定能夠聽懂。

柳紫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嘿嘿的笑道:“噢,原來是這樣,那是不是林宇哥哥和你,你們兩個有龍陽之癖啊?”

歐陽逸冰這下徹底傻眼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回答?

想了一會,他又開始說道:“柳姑娘,這林宇曾經多次去過怡紅院找姑娘,你知道嗎?”

柳紫清眨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微然笑道:“我知道啊,不過不是找姑娘,是找兩個長臉的潑婦。”

歐陽逸冰聞言一怔,當場就尖叫了出來:“啊,原來林宇口味這麽重?”

柳紫清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眨了兩下,略有所思的說道:“林宇哥哥的口味不重啊,他平時都是喜歡吃一些清淡的食物,很少吃太過於油膩和辛辣刺激的食物。”

歐陽逸冰再次有一種被雷劈中的感覺,不知道該怎麽去接柳紫清的話。想了一會,他又換了一種問法:“柳姑娘,你知道怡紅院是幹什麽的地方嗎?”

柳紫清輕輕的點頭應道:“我知道啊,不就是煙花之地嘛!”

歐陽逸冰見這次和柳紫清算是溝通上了,當即就又急忙問了一句:“那你可知道這煙花之地是幹什麽的嗎?”

柳紫清稍作片刻停頓,先是撲扇了兩下水汪汪的大眼睛,隨即就嘿嘿的笑道:“我知道啊,不就是放煙花的地方嗎?對啦,今天是你爹過五十大壽,還是你過五十大壽?”

歐陽逸冰聞言一愣,急忙應道;“當然是我爹了,我才多大,怎麽可能過五十大壽?”

柳紫清嘿嘿的笑了笑,道:“都一樣嘛,那你們一會放不放煙花?”

歐陽逸冰想了一會,道:“晚上會放吧,柳姑娘你會來看嗎?”

柳紫清眨了眨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嫣然一笑,道:“會啊,你們放煙花的地方是不是也叫煙花之地?”

歐陽逸冰已經徹底被柳紫清那傾國傾城的笑容,給迷得不知東西南北了,當即就木然的點了點頭,道:“是啊!”

柳紫清嘿嘿的笑了笑,道:“怡紅院是煙花之地,你家也是煙花之地,那你家不就是怡紅院一樣了嗎?”

歐陽逸冰還沒有從柳紫清如花笑靨中回過神來,隻是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道:“是啊,我家就是煙花之地……”

聽到歐陽逸冰說出這話時,柳紫清就忍不住撲哧一笑,笑的花枝亂顫的跑開了。

林宇見柳紫清笑的是花枝亂顫,嘴角之上當即就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問道:“清兒,他和你說了什麽,讓你笑的這麽開心?”

柳紫清撲閃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林宇耳邊小聲的說道:“那個大病貓說他家是煙花之地?”

林宇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微然笑了笑,輕輕的捏了一下柳紫清的鼻子,道:“鬼丫頭,肯定是你搞的鬼吧!”

柳紫清嘟了嘟五月櫻桃小嘴,道:“哪有,隻是那個病貓實在是太笨了而已。”

想到這裏,柳紫清突然想起了歐陽逸冰和他說的那個詞,就眨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林宇哥哥,那個大病貓說你有龍陽之癖,什麽是龍陽之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