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風掃過落葉,旋起又飄落,商鋪的招牌,兩旁的樹枝,都在冷風的吹打下,唰唰作響。

白天還熱鬧非凡的街道,此時已經完全冷清了下來,一切都顯得非常安靜,時而有孤鴻掠過,更是增添了幾分陰森和靜謐。

原本皎潔的明月此時也都已經躲到了樹梢的後麵,隱隱約約現出一種朦朧如水的感覺。

晚上永遠都是醉仙樓最熱鬧的時候,可是今天它卻出奇的安靜,除了當門擺了一張桌子,坐了一個人外,再無其他客人。醉仙樓的姑娘,此時全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裏,個別膽大者,也僅僅隻是敢把頭探出來瞧上一眼,誰也不看言語,總之,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安靜的可以聽到青衫少年獨立飲酒的聲音。

一陣風吹來,門吱呀一聲開了,從外麵隨即跳進來了五個人,其中衝在最前麵的一人是前些時日醉酒調戲秦玉兒的韓三貴,此時他臉上的表情甚是囂張和得意。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滿臉胡須的虯髯大漢,他走路時雖然看著很慢,可是每一步卻都有千鈞之重,一看就知道是練過金鍾罩鐵布衫一類的護體硬氣功夫。

第三人是一個瘸子,可是他的腿雖然瘸了一條,可是走路卻不比正常人慢,不但不慢,反而很快。

第四個人則是一身道士打扮,手拿拂塵,看著慈眉善目,可是後麵卻背著一柄大刀,而且刀鋒之上還有一些新鮮的血跡,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陰冷肅殺。

最後一人則是和尚打扮,他手裏什麽也沒拿,進門的第一句就是:“阿彌陀佛!”

韓三貴滿是得意的看著林宇,大聲喝道:“林宇,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林宇依舊輕飲著麵前的美酒,微然一笑,道:“你們是誰,莫要妨礙了我喝酒的雅興!”

虯髯大漢快步上前,罵罵咧咧的大聲喝道:“狂妄小輩,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瞧瞧,看看大爺到底是誰?”

林宇斜視了他一眼,冷然一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金剛不破裴千山裴老前輩,怎麽你老也是來這裏討杯水酒來喝的嘛,要是的話,快快請坐,我正少一個喝酒的呢,不是的話,就不要站在那裏妨礙我喝酒的雅興,你看你一來,明月都嚇得不敢出來,直接跑溝渠裏去了。”

道士站來出來,拂塵一揮,喝道:“小輩莫要猖狂,前些時日你打傷我兄長,辱我崆峒,今日貧道定來討個說法,不然江湖上還以為我崆峒無人呢!”

林宇把一根青菜放進了嘴裏,慢慢的嚼了起來,又喝了一杯水酒,頭也不抬的說道:“你崆峒有沒有人我不知道,不過醉仙樓的姑娘多得是,怎麽,你也耐不住寂寞,前來風流快活了。”

瘸腿男子快步上前,手中鐵拐一橫,喝道:“狂妄小輩,你可知我是誰?”

林宇冷視了他一眼,道:“瘸了腿還能走這麽快的人,江湖上並不多見,莫非你就是江湖人稱健步如飛的飛拐大俠?”

飛拐大俠對這個稱呼甚是得意,滿是自傲的表情,應道:“沒錯,還算你有點眼光!”

林宇舉起酒杯,淡然一笑,道:“飛拐前輩,晚輩很是好奇,你要是沒了鐵拐,是不是應該都能直接飛了啊?”

飛拐大俠聞言氣得整張臉都直接拉了下來,用鐵拐指著林宇,怒聲喝道:“你個小輩,莫要狂妄,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一下,你還真不會把我等這些前輩放在眼裏。”說完,便欲揮舞著鐵拐衝向林宇。

此時站在最後麵和尚走了出來,急忙拉住了飛拐大俠,念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以慈悲為懷,還望鐵拐大俠勿要動怒,貧僧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先問一下林施主。”

林宇拱手一禮,道:“不知大師有何問題要請教在下?”

和尚應道:“三個月前我師兄了凡前往傲林山莊恭賀柳莊主嫁女之喜,未想到當晚就出現了意外,師兄他說是林施主你聯合東廠對前去道賀的江湖朋友下的手,不知林施主今天可否給我少林一個交代,給江湖朋友一個交代?”

林宇眉頭微皺,表情立即變得十分嚴肅,冷然喝道:“傲林山莊出事那天,我並沒有在山莊裏,怎麽可能是我下的手。而且當時我和柳莊主的二女兒柳紫清在一起,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她!”

道士將拂塵使勁揮舞了一下,怒聲喝道:“了緣大師,莫要和這小子多費口舌,不要把他降服,他是不會說實話的,我們一起動手擒了他再說。”

飛拐大俠怒氣衝衝的喝道:“那你說現在柳姑娘身在何處?”

一聞柳姑娘三字,清兒那天真單純的笑顏立即就浮現在他的眼前,表情顯得十分黯然,應道:“實不相瞞,我也不知清兒現在身在何方?”

韓三貴指著林宇怒聲罵道:“什麽你不知道,我看你是為了自己掩蓋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故意將柳姑娘藏匿起來了,說不定她已經都香消玉殞了。”

林宇聞言怒不可遏,抓起桌上的一個酒杯就狠狠的朝韓三貴扔去。

韓三立見自己兄長受襲,隨即拂塵一揮,便將酒杯打落在地。冷聲喝道:“林宇,我兄長說到你的痛處了,你就想下殺手。”

虯髯大漢罵罵咧咧的站了出來,喝道:“三立道長,了緣大師,飛拐大俠,我們幾個此次前來就是為了給武林除害,還和他客氣什麽,先擒了他,就不信他不說實話。”

說完,五人各執兵器,對林宇形成了合圍之勢。頓時間,殺氣彌漫了整個醉仙樓,大地一片肅殺。

林宇冷然一笑,道:“了緣大師,你們出家人不是講究慈悲為懷,怎麽你今天也要和我動手不成?”

了緣大師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林施主,隻要你跟隨我回少林寺一趟,當麵和主持講清楚傲林山莊的事情原委,貧僧就保證絕不傷害林施主,到時候查明事情的是非曲折,少林寺定會還林施主一個公道。”

林宇冷哼一聲,道:“公道自在人心,去與不去,又有何妨?而且我還有要事在身,還望大師見諒!”

三立道長冷聲喝道:“什麽狗屁要事,我看你是心虛了才對。了緣大師,莫要和這武林敗類浪費口舌了,我們還是聯手擒住他在說。”

了緣大師點了點頭,對著林宇說道:“既然林施主執迷不悟,不肯跟我回少林寺,那就休怪老衲不客氣了。”

說完,了緣和尚僧衣一甩,隨即揮掌成風,直逼林宇而去。

林宇見狀暗驚,心中愕然道:好淩厲的掌法!他重傷還未痊愈,不敢與之硬拚,隨即縱身一躍,閃至一旁。他身後的桌子,砰地一聲,就被淩厲的一掌給劈成了兩半。

飛拐大俠見勢,大喝一聲,鐵拐橫飛,猛擊林宇的右麵命門而去。

林宇疾退數步,伸出一腳擋住飛拐大俠的攻勢,隨即身體化作旋風旋轉,一個猛虎撲兔之勢,鎮的飛拐大俠連退了數丈之遠,身體一晃,若非旁邊的虯髯大漢扶住,直接就摔倒在地了。

裴千山冷然一喝,道:“飛拐大俠,你沒事吧!”

飛拐大俠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多謝裴大俠相救!”

裴千山如金剛怒目般瞪了一眼正在與了緣和尚激戰的林宇,喝道:“我前去會一會這家夥,看他到底有多少能耐。”

裴千山自幼就修煉金鍾罩鐵布衫之類得硬氣功夫,如今已有近四十年了,一般刀劍根本就傷不了他,江湖人稱金剛不破!

韓三貴耍耍嘴皮子還可以,這種場合憑他那三腳貓的功夫,上去純粹就是找死。

場上了緣和尚,飛拐大俠,裴千山,以及三立道長四個人對林宇形成了合圍之勢,與林宇已經激戰了二十多個回合,可是卻依舊沒有討得了絲毫便宜,更可怕的是林宇手中的清風劍到現在還不成出鞘。

三立道長見這樣打下去,最後勝了倒還好說,可是一旦敗了,他們四人在江湖上的聲譽可就徹底化為泡沫了。

想到這些,三立道長將手中拂塵別在腰間,隨即攥緊拳頭,催運全身真氣貫穿掌心,猛地大喝一聲,揮拳如風,直逼林宇而去。

林宇見他出拳時聲勢煊赫,一拳中竟有七股不同的勁力,或剛猛、或陰柔、或剛中有柔,或柔中有剛,或橫出,或直送,或內縮,若稍有不慎,抵擋不住這源源而來的勁力,便會深受內傷。

隨即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立即旋轉身法,一躍而出,跳出了緣和尚和金剛不破以及飛拐大俠三人的合圍之圈。隨即騰空而起,迎麵一掌,便直接對上了三立道長的擊來的飛拳。

砰!

兩人在半空中交擊,周圍轟隆隆的爆炸聲連連不斷,片刻之間,整個醉仙樓就已是一片狼藉。拳掌相擊,林宇和三立道長都立即各退了數十步!

擦拭了嘴角之上滲出來的鮮血,三立道長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林宇,嘴角微顫,冷聲喝道:“你怎麽可能會七傷拳的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