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揮舞起練紅裳的赤練劍,腥紅的寒影,映照著滿身血跡的他,宛若一尊殺神。每一劍斬下,就像是秋風掃落葉一樣,收割著叛軍的性命。

而此時赤練劍的主人練紅裳,卻已經靜靜的在林宇懷中熟睡啦,這是她第一次在林宇懷中像個孩子一樣熟睡,可同時也是她最後一次,享受著戀人懷中的溫存。

倉皇逃到人群之中的夏國公,還打算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像福王那樣逼迫林宇就範。然而他的那群士兵,見到林宇魂都嚇沒了,還沒等喝令,都在下意識裏往後退去。根本就不敢去看林宇的眼睛,更別說衝上去與其交鋒了。

幾個對於夏國公忠心耿耿的心腹家將,見此情景,紛紛揮起自己的兵器,就欲朝林宇砍去。可是他們手中的兵器才剛剛揚起,自己的咽喉處,就不知在何時多了一個汩汩流血的洞。

林宇目露凶光,冰冷的殺意騰騰而起,怒聲喝道:“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放下兵器!”

林宇這一聲如同怒虎一般的吼聲還未完全落地,就有好幾個叛軍嚇得肝膽俱裂而亡,其他人也都相繼扔下了兵器,爭相四下逃竄,任憑夏國公怎麽怒喝,都無濟於事。

眼見大勢已去,夏國公也打算趁機溜走。可是他還未跑出兩步,就被眼疾手快的林勝給帶人抓了回來。

躲在後院的小蘭,寧馨聽到了有人在喊林宇回來了之類的話,也就紛紛不顧林伯的勸阻,相繼衝了出來。當他們見到傷痕累累的林宇時,心疼的眼淚,就都再次奪眶而出。

林宇隻是有些木然的看了她們一眼,沒有絲毫的言語。當他的視線瞥見夏國公的時候,清澈的眸子,當即就凝結成了寒冰,閃現出一道攝人心魂的寒光,冷冷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凝聲問道:“夏國公,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夏國公根本就不敢去看林宇那殺氣騰騰的眸子,連忙點頭唯唯諾諾的應道:“想活,想活,林公子,這一切都是誤會,誤會。有話我們好好說,好好說……”

林宇嘴角之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冷笑,道:“誤會?你可真說得出口。福王他們現在在哪裏?”

夏國公額頭上的冷汗直流,急忙吱吱唔唔的應道:“福王……他們……帶人……去皇宮了……”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道:“好,那現在可以送你上路了!”

林宇話音還未落地,夏國公就嚇得麵如死灰,表情徹底僵在了那裏。好像還沒有回味過來,那句“現在可以送你上路啦!”到底是什麽意思。

林宇也沒有給他更多的時間,去慢慢的想,手中赤練劍微微破空劃出,一道血紅的劍影落下,夏國公的人頭,就已經徑直的飛了出去。

望著夏國公血淋淋腦袋飛出去的弧線,林宇嘴角之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苦笑。隨即便又把視線重新轉移到了練紅裳的臉頰之上。她睡得很安靜,就像是熟睡的嬰兒一樣,隻是嬰兒還有醒來哭鬧的時候,而她卻隻能這樣一直靜靜的沉睡。

由於之前練紅裳曾經多次來林府找林宇,而且還和林府的人多次發生衝突。因此她對於整個林府上下而言,都不算陌生。

練紅裳在林府眾人心中的印象,用兩個字就可以概括,第一個字就是毒,她極為擅長用毒,是名副其實的毒女子。第二個字則是癡,對公子林宇是一片癡情,有一次她為了見林宇,竟然在林府大門外,足足淋了一天一夜的雨。

林母對於練紅裳的印象,和眾人差不多。而且她也曾多次被練紅裳對於自己兒子的一片癡情所感動。隻是世家觀念根深蒂固的她,一直都不看好林宇和練紅裳之間的感情,因此也就不願林宇和她過多的交往。原以為紅裳會知難而退,沒想到最終卻釀下了如此的慘劇。

林宇在練紅裳的額頭上,輕輕的親吻了一下,然後就把她的遺體遞給了自己的母親。麵無任何的表情,輕聲言道:“娘親,替我照顧好紅裳,我現在進宮去找父親,阻止福王的叛亂!”

林母小心翼翼的從林宇手裏接過練紅裳的遺體,動作極為輕柔,就像是在抱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滿懷深情的凝望了她一眼,便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好,小宇,你放心的去吧!”

就在林宇轉身欲走之際,林勝急忙上前一步,說道:“公子,我和你一起去吧!”

林宇微微的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行啦,現在京城很亂,你就留在家裏,保護好夫人小蘭她們。”

林宇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說話的語氣卻是異常的堅決。林勝也了解自家公子的性格,因此也就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公子,你就放心吧!隻要有我林勝在,就絕對會保護好夫人和小蘭她們。”

林宇沒有再說話,隻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轉身朝門外走去……

就在林宇走到門口轉角的時候,小蘭和寧馨這兩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就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情感,直接就奮不顧身的衝了上去。兩雙清澈的眸子裏,都含著晶瑩的淚珠,喊道:“公子(林宇哥哥),你可一定要活著回來!”

聽到“林宇哥哥”這個稱呼,林宇心中不禁猛然一怔,腦海裏立即就浮現出了柳紫清那清純可愛的笑容,好像已經有好久都沒人這麽叫自己啦。

林宇愣了一會神之後,就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小蘭和寧馨的腦袋,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道:“小蘭,馨兒,你們兩個在家照顧好夫人,等我回來!”

說完這句話,林宇就提起劍,徑直的離開了。他的身影也隨之漸漸地在小蘭,寧馨等人的視線中遠去了,直至完全消失在路的盡頭……

此時皇宮已經亂成了一團,嬪妃,宮女,太監爭相逃竄,聽見兵器交擊聲或者慘叫聲,也跟著扯起尖細的嗓子尖叫。

五百多名全副武裝的禦林軍,齊唰唰的站在皇帝寢宮周圍。太子和林浩則神色匆匆的站在大殿的門前,時不時的四下張望,察覺周圍的形勢。

“報,啟稟太子,林大人。大事不好了,禁衛軍統領耿精忠叛變,將我們與宮外的聯係給徹底切斷。”

“報,太子,林大人。福王正帶著近三千名禁衛軍已經完全控製住了午門,正氣勢洶洶的朝這裏趕來。”

“報,啟稟太子,大事不好了,東華門和西華門已經盡被叛軍控製,北麵的玄武門也已經危在旦夕……”

……

太子聽到這接二連三的噩耗,突然就感覺腦袋一陣眩暈,若非旁邊的小太監眼疾手快,及時攙扶住了,估計直接一個踉蹌,就狠狠的摔倒在了台階上啦。

不管怎麽說,林浩都是在戰場上經曆過腥風血雨的人,因此相對於太子而言,表現的就較為鎮定。見太子這般情景,急忙安慰道:“太子莫急,福王這是狗急跳牆,不足為慮。隻要我們再堅持一段時間,駐紮在宮外的三大營就會趕來,徹底剿滅叛亂。”

也許是林浩的話起到了作用,太子的臉色當即也就好了許多,微微的點了點頭,應道;“林公所言極是,福王叛亂謀逆,天理難容。隻要我們堅守待援,這群叛臣賊子,定然會土崩瓦解。”

然後太子寬慰自己的話,還沒過半個時辰。福王,賈正金以及耿精忠就帶著三千禁衛軍,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

見福王等人前來,林浩上去就是一頓怒斥,喝道:“福王,你這是作甚,難不成是想要造反嗎?”

福王一副小人得意的嘴臉,冷聲喝道:“林大人,這話你可就說錯啦。本王得到消息,有些人對於父皇的皇位,早就垂涎三尺,現在趁父皇病重之際,想要謀奪皇位。本王此次前來,正是為了護駕,保護父皇的安危,鏟除那些居心叵測的亂臣賊子。誰若敢擋我,以謀逆罪論處,誅滅九族!”

聽到福王的恐嚇聲,眾禦林軍皆是麵麵廝覷,人心浮動,不知該如何以對,紛紛把視線投向了太子和林浩。一些膽小的宮女太監,早就嚇得躲了起來。

太子怒聲喝道:“福王,枉費父皇平時這麽寵愛於你,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出如此天理難容之事。父皇病重之時,你不思盡孝,反而還趁機起兵叛亂。難道現在你還想以幾句花言巧語,來欺騙世人嗎?”

就在太子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之時,盈盈就急匆匆的跑了出來,含著淚說道:“太子哥哥,不好了,不好了,父皇他……他……”

說到這裏時,盈盈就已泣不成聲,在那裏小聲的抽泣起來。

太子和林浩聞此言,臉色當即大變,急聲問道:“父皇(皇上)他怎麽啦?”

這時一個服侍皇帝多年的老太監含著老淚應道:“皇上……他……他……駕崩……了……”

聽到這句話,太子隻感覺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

聽到皇帝已經駕崩的消息,福王心中不禁大喜。在來之前,他還正在想,斬殺林浩和太子之後,自己要怎麽樣,才能不背上弑父奪位的千古罵名。沒想到現在這個棘手的問題,這麽容易就輕易解決了。這讓他怎能不欣喜萬分?

不過就算是心裏都已經樂開了花,福王也沒有流露出絲毫來。而且他還裝成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怒聲喝道:“太子,林浩,這兩個亂臣賊子,密謀殺害了父皇,其罪當誅。來人,將他們全都給我就地正法,替父皇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