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林宇這句話,西門飄雪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凝重。他沒有直接說話,而是一直凝視著林宇的眸子。

林宇知道他有話要說,朝四周灑望了一眼,微然笑道:“西門兄,許久不見,走,我們一起去喝酒去。今晚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西門飄雪凝重如霜的臉上,突然間也綻放出一抹笑意,道:“好,喝酒去,至少三百杯,不醉不歸!”

一般情況下,酒館到這個時候,都已經打烊啦。不過今天是元宵佳節,而且這五年一度的江湖盛事武林大會也才剛剛結束,所以整個酒館,還顯得熱鬧至極。

當然了,本地人基本上不會挑這個點來酒館喝酒。一般都是從五湖四海趕到華山,參加武林大會的江湖中人。

林宇和西門飄雪剛找一個位置坐下,就聽見旁邊桌上幾個江湖中人,借著酒勁開始高聲議論起來:

“這李九蓮竟然還要提出成立五嶽聯盟,還讓其他四嶽劍派的掌門人,以後都聽從他的調遣,這不明擺著要吞並其他四嶽劍派的地盤嘛?”一個年輕男子沒好氣的喊道。

“就是,李九蓮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江湖上誰不知道,他早就有吞並其他四嶽劍派的狼子野心。現在他又連任武林盟主,看來不把整個中原武林鬧個天翻地覆,是不會罷休的。”另外一名同伴也隨之高聲附和道。

“哼,他李九蓮是武林盟主又能怎麽樣,難道武林盟主就可以明目張膽的吞並其他門派的地盤嗎?他要是想要合並五嶽劍派,成立五嶽聯盟,我泰山劍派就第一個不答應。”鄰桌一個泰山劍派的弟子頗為憤怒,也高聲嚷了起來。

“就是,他華山劍派想要在江湖上,鬧個天翻地覆,我們四嶽劍派,就陪著他鬧個天翻地覆。他李九蓮武功再厲害,還能滅掉其他四嶽劍派不成?”

……

眾人越說越起勁,是你一言我一語,差點快把整個酒館都給掀起來。

林宇輕輕飲了一杯酒,在心裏暗暗地說道:這李九蓮才剛剛連任武林盟主,就弄得其他四嶽劍派群情激憤,如此下去,萬一西域魔宗趁機攻打中原武林,那後果恐怕真的是不堪設想。

這時他也算明白了,為什麽這次武林大會進展的如此順利。原來有人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打算讓中原武林內部先來個兩敗俱傷,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林兄,你怎麽啦,看起來臉色好像有點不太對勁?”西門飄雪察覺到了林宇表情之上的異常,帶著幾分不解之意,輕聲問道。

林宇微然一笑,道:“沒事,隻是在想李九蓮的這個五嶽聯盟,到最後能不能成立?”

西門飄雪輕飲了一杯酒,笑著問道:“那林兄以為這五嶽聯盟成立的可能性有多大?”

林宇微然笑了笑,反問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啦,西門兄目睹了整個武林大會的全過程,想必心裏應該已經有底了吧?”

西門飄雪也隨之笑了兩下,道:“李九蓮武功蓋世,技壓群雄,其他四嶽劍派的掌門,都難以望其項背。現在中原各大門派士氣都處於低穀期,而這華山劍派卻恰恰相反,勢力也在迅速膨脹發展。若是李九蓮使用鐵血手腕,隻要其中一些條件別太苛刻,我看這五嶽聯盟成立的可能性,至少有八九成。”

“不過他若是動搖了這個念頭,還像之前那樣猶豫不決,恐怕就連一二成的可能性都沒有。想必林兄你也知道,江湖中人,都是吃硬不吃軟。”

聽到西門飄雪的分析,林宇笑著點了點頭,道:“西門兄所言甚是,以我之見,也是這個意思。”

西門飄雪微微一笑,繼續補充道:“風劍平的武功在這半年的時間裏,又精進了不少,放眼整個江湖之上,同齡人之中,恐怕也就隻有林兄可以與之一決雌雄。李九蓮有這樣堅實的左膀右臂,隻要他敢下這個決心,成立五嶽聯盟的可能性,就又會增加不少。”

聽到西門飄雪這句話,林宇心中不禁一怔。江湖人人皆知,這西門飄雪是心性高傲之人,以前的他,根本就看不上風劍平,可是現在的他,卻直言自歎不如。

而且林宇也明顯感覺到在這半年裏,風劍平整個人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有他看自己時,那陰鷙般眸子中,都已經凝結成寒霜般冰冷的殺意,讓林宇都感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氣。

西門飄雪又舉起了一杯酒,醉意微醺的說道:“林兄,恕我直言,這風劍平對你的怨氣頗深,你們之間早晚會有一戰,不知你是否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林宇並沒有直接回答西門飄雪的話,而是又輕輕的盞了一杯酒,微微的仰起脖子倒入腹中,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風劍平敢下挑戰書,我林宇就敢接著,絕對奉陪到底!”

西門飄雪知道林宇在過去的一個多月裏,受到了不小的打擊,看到他那眸子裏,深深的落寞之意,還擔心他就此會失去了鬥誌呢。如今聽他這麽一說,當即也就放下心來,放聲笑道:“好,來,林兄,我敬你一杯!”

林宇微然一笑,舉起了酒杯,輕輕地仰起脖子,全都倒了下去。

就在林宇剛剛又盞起一杯酒,準備再飲的時候,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劍,就已經映入了他的眼簾之中。

緊接著一個帶有幾分挑釁的冰冷聲音,也隨之傳入了林宇的耳中:“你就是清風劍的主人,號稱天下第一劍客的林宇?”

林宇微微頓了片刻,瞥了一眼那閃著寒光的利劍,表情之上沒有絲毫的變化,冷聲應道:“我是林宇,敢問這位兄台找我有何事?”

“你說何事,自然是要殺你!”

不等林宇話音完全落地,一把閃著刺眼寒光的冰冷長劍,就已經朝林宇的咽喉處,徑直刺了過去。

颼,颼,颼!

來人的劍法迅猛如虎,劍劍皆朝林宇的命門處刺去,不過每次都被林宇給玄之又玄的避了過去。

見自己劍劍刺空,來人心頭的怒火,當場就竄起了三丈之高,猛然爆喝一聲,揮劍就朝林宇的咽喉處刺去。

林宇的表情和剛才一樣,不起絲毫的漣漪,也沒有絲毫要動的意思。在那柄寒光閃閃的利劍,馬上就要刺過來的時候,就隻見其很隨意的揮起酒杯一擋。

閃著寒光殺影的劍尖,隨之就刺在林宇手中的杯子之上,發出一陣清脆的交擊響聲!

來人見這一劍又刺了空,想拔劍再行刺去。可是還未等他把劍拔出,就感覺到整個身體,完全跟不是自己的一樣,手中的劍也被什麽東西,給吸附住了一樣。他就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啦,可是那把劍還是紋絲不動。

林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嘴角之上浮現出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手中的酒杯,也隨之移開了半寸。

砰!

林宇手中的杯子,才剛剛被移開,那人就像是被拋出去的石頭一樣,直接就飛了出去。

見此情景,林宇嘴角之上再次浮現出一抹不屑的冷笑之意。隨即便微微的仰起脖子,將手中那滿滿的一杯酒,給一飲而盡。

那人頗為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當即就又猛然揮起利劍,怒聲吼道:“兄弟們一起上,殺了林宇,為師兄報仇!”

伴隨著他的一聲怒喝,從周圍就又竄出來了十幾個,和他身著同樣衣服的男子。而且他們手中都還拿著一把,幾乎完全一模一樣的利劍。

見此情景,林宇的表情之上,依舊不起絲毫的漣漪,僅僅隻是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就又把視線轉移到了酒桌上。很是自然的為自己盞了一杯酒,這才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是衡山劍派的人吧?”

為首一人怒聲喝道:“算你林宇還有點眼力。不錯,我們正是衡山劍派的弟子。去年你殺了我們的李師兄,還對我們衡山劍派出言不遜,今日就是你林宇血債血償的時候了。”

林宇嘴角之上瞥現出一抹冷然笑意,輕飲了一杯酒,應道:“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殺我嗎?”

“哼,林宇,我們知道你劍法一流,不過我們衡山派的劍法,絲毫都不比你的清風九劍差,殺你也隻不過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一個年輕的衡山派弟子,完全就是一副夜郎自大的模樣,不等林宇話音落地,他就扯起嗓子高聲喝道。

林宇冷然一笑,沒有直接回答於他,而是笑著看了看西門飄雪一眼。

西門飄雪此時就跟個沒事人一樣,隻是在那裏獨飲,表情之上也沒有任何的變化,根本就看不出他有要出手幫忙的意思。

林宇之所以看西門飄雪,也並不是向他求助。別說是十幾個不入流的衡山派弟子,就算是來十幾個一流高手,他也絕不會向西門飄雪求助。他的事情,與西門飄雪無關。

當然了,至於西門飄雪會不會幫助他,他也就不知道啦。而且他也沒有必要去知道,因為那是西門飄雪的事情,也和他無關。

衡山劍派的十幾個弟子見此情景,還以為林宇是向西門飄雪求援呢,當即就高聲喊道:“西門公子,這是我們衡山劍派和林宇之間的恩怨,與你無關,還望你不要插手此事。”

西門飄雪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根本就沒有要理他的意思,隻是冷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便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兄弟們,一起上,殺了林宇,為大師兄報仇,為我們衡山劍派出這口惡氣!”為首之人見西門飄雪沒有給一個準確的答複,他也不敢再過於逼問。當即就直接揮起了手中的利劍,冰冷的劍鋒直指林宇,對著周圍的師兄弟,怒聲喝道。

伴隨著為首男子的一聲喝令,十幾個衡山弟子就像是十幾頭打了過期雞血的瘋狗一樣,齊唰唰的揮起手中的長劍,紛紛朝林宇的身上刺去。

待十幾把寒光閃閃的利劍,像是十幾條剛剛出洞覓食的毒蛇,猛然撲過來的時候。林宇這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一根筷子當即應聲而起。

林宇隨手抓起那根筷子,左右來回揮舞起來。隨之就隻見一道如同閃電般,淩厲迅速的氣流,在這十幾把劍中來回穿梭變幻。

僅僅隻是一個瞬間,一陣清脆的斷劍聲,就已齊唰唰的響了起來。

不過幾息的功夫,這十幾個衡山派弟子,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他們手中的利劍,劍尖就已經全被挑斷,整整齊齊的落在了地上。圍觀的江湖中人,見到這一幕,個個都是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衡山派弟子的表情則更是誇張,在瞬間就如同被徹底風化的石頭一樣,所有的表情,全部僵在了臉上。瞳孔也都在同一時間,猛然放大,眼珠子驚得都快要滾落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