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驕陽似火!涼爽的冷風吹來,給人一種愜意的感覺,可是此時擂台上的兩個人,卻都感覺到了這風的冷意。

林宇輕輕地咬了一下嘴唇,他聽出了衝虛道長話裏的意思,要人冒充於他在四月七日那天夜裏,出現在傲林山莊。

一個能把成名近四十年的衝虛道長擊傷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輩,而且他的劍法在江湖中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放眼當今武林,可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想必也就隻有那個神秘的黑衣人了,隻要順著這條線索找下去,背後的陰謀就會浮出水麵,到時候真相大白,也就可以還自己一個公道了。

林宇拱了一下手,恭聲道:“多謝道長!”

衝虛道長擺了擺手,道:“林少俠,我再去問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於我,這件事情對我非常重要。”

林宇見衝虛道長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嚴肅,比剛才他問有關傲林山莊的時候還要嚴肅許多,想必這件事情對他而言一定非常重要,雖然他還不知道是何事,可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應道:“道長請問,晚輩若是知道,一定會全部告知於你,絕不會有絲毫的隱瞞。”

衝虛道長聽到林宇的回答,眉頭也隨之稍微舒展了一些,稍作片刻沉思,問道:“你剛才的那套掌法,是誰傳授於你的?”

衝虛道長的語氣雖然很是平穩,但林宇還是聽出了一絲激動和期待。稍停了一會之後,輕聲應道:“實不相瞞,晚輩也不知他的姓名和身份,隻是在泰山之上無意之間偶遇,才得此機緣。”

衝虛道長表情顯得更激動了,還未等林宇的話音落下,就急忙再次問道:“你難道沒有問過他的姓名和身份嘛?”

林宇搖了搖頭,應道:“晚輩問過了,隻不過那位老前輩並不想讓晚輩得知,僅僅隻是笑著對晚輩說,姓名和身份都隻是一個代號,沒有任何的意義,而且時間久了,就成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了,不要也罷,我的姓名和身份早就扔了,就連我自己都忘了……”

這次衝虛道長的神情有些黯然了,喃喃自語道:“他還是沒有原諒我,還是沒有原諒我……”

衝虛道長的聲音極小,可是林宇卻聽得真真切切,急忙不解的問道:“道長,你怎麽了?”

衝虛道長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失禮了,急忙擺了擺手,道:“貧道無事,多謝林少俠告知此事。”

林宇淡然一笑,應道:“這是晚輩應該做的,道長又何必言謝!”

衝虛道長又打量了林宇片刻,突然問道:“你受傷了,我這有武當秘製的療傷藥,你拿去用吧!”伴隨著話音,一個精致的小玉瓶就已扔到了林宇的手裏。

林宇輕輕地聞了一下,表情微微一變,隨即淡然笑道,“多謝道長好意,隻不過這藥太過於珍貴,晚輩不能接受。”說完,便又將小玉瓶還給了衝虛道長。

衝虛道長表情一驚,愕然道:“你知道這是何種丹藥?”

林宇停頓了一會,清然笑道:“如果晚輩猜得沒錯的話,小玉瓶之中裝的是江湖上的療傷聖藥:九香玉露丸,是用長白山血參須,武當山穿靈草等九種珍貴藥材混合在一起,再加上清晨朝露,在丹爐裏煉製七七四十九天方可成形。服食之後立即見效,受傷時,可以補血養氣,潤複筋脈,平常時則可增加內力,築基養神,而且還可解百毒,如此聖藥,晚輩萬萬不能接受。”

衝虛道長聞言申神情開始有些恍惚,過了許久才言道:“實不相瞞,你在泰山之上遇到的那人正是我的師兄衝靈道長,他視你為傳人,將自己畢生所悟的白鶴掌法傳授於你,就是希望他仙去之後,這套掌法可以在江湖上流傳下去,而且這瓶九香玉露丸也是他費了三年的心血煉製而成,我之所以給你九香玉露丸,也並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的師兄衝靈道長,你也莫要辜負了他的一番好意。”

林宇雖然事先就已經猜出那個泰山老者和衝虛道長的關係,但是還是微微有些動容,接過九香玉露丸,林宇也不再推辭,隻是拱手一禮道:“晚輩若僥幸活著離開華山,定會親自前往武當山歸還聖藥。”

衝虛道長露出了一絲笑顏,道:“如此這樣甚好,你我的私人恩怨已了,出手吧,我也想看看,一向心高氣傲四十年都不曾收徒的師兄,他的眼光到底如何?”

話音落下,衝虛道長的太虛劍已然出鞘,在陽光下閃耀出刺眼的寒光。林宇表情微微一變,拱手應道:“既然如此,那晚輩就多有得罪了。”

衝虛道長用劍在自己麵前畫了一個太極模樣的劍弧,隨即將劍揚起,破空斬去!

林宇隻見迎麵而來一個黑白相加的陰陽太極圈,雖然看似極為輕盈,可是卻內含如萬層波浪一般疊疊而來的內力。

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林宇一個白鶴亮翅躍至半空之中,避開衝虛道長的攻擊。

衝虛道長見林宇躲到了半空之中,隨即也跟著變換劍招,隻見剛剛還是一個圓形的劍氣,瞬息之間就變成了一條黑白相間的蛟龍,直衝雲霄。

林宇見勢迅速高縱上躍,矯若遊龍,在騰起之勢將竭之時,身形立即在空中打一回旋,直接又拔高了二十餘丈。

台下眾人看得已是目瞪口呆,個個都站了起來揚起臉看半空中的林宇,一流高手騰空四五丈之高就已是極限,在空中無任何的借力點,騰起之勢一旦竭盡,便要落回地麵,可林宇竟然不費吹灰之力,騰空而起二十餘丈,而且僅靠身法支撐,還能堅持這麽長時間,實在是後生可畏,令人汗顏。

首座之上的李九蓮開始有些坐不住了,表情已經就陰沉了下來,低聲對旁邊的婦人說道:“夫人,你看林宇的身法,是不是和你們公孫家族的上乘身法絕技遊龍疊影很是相像?”

公孫夫人表情之上也盡是不解之意,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不是相像,這正是我公孫家族的不傳絕技遊龍疊影,族規森嚴,傳男不傳女,我雖然是族長的親生女兒,可是依舊沒有修煉這套身法的資格,我也僅僅隻是趁我大哥修煉時,偷偷的看了幾次。可這林宇是怎麽學會的,他到底學會了多少家的武功絕學?”

李九蓮長歎了一聲,道:“林宇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他日必非池中之物。這次若不留下他,我華山必危矣!”

公孫夫人輕聲說道:“九蓮,剛剛衝虛道長和林宇的對話,你可聽清楚了?”

李九蓮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剛剛他們二人雖然用內力壓住了聲音,可是大概之意,我還是聽清楚了,怎麽了夫人?”

公孫夫人輕聲應道:“九蓮,你不感覺這件事情有些蹊蹺嗎?”

李九蓮表情微變,愕然道:“蹊蹺?”

公孫夫人朝四周警惕的望了一眼,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正和衝虛道長打得難解難分的林宇身上,便附耳輕聲言道:“九蓮,你有沒有注意到,林宇前麵四場的比試,他都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話,那五個人恐怕都得橫屍擂台之上。”

李九蓮想起了剛才的四場比試,捋著小胡須,恍然大悟的應道:“夫人不提及,我還真沒注意到,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公孫夫人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道:“原因隻有一個,林宇不是東廠的人,我們可能都誤會他了。”

李九蓮表情有些愕然,道:“這怎麽可能,七月初七夜裏,突然慘死的華山弟子,以及前些時日衡山劍派的李夏江等人,他們都是被清風劍一劍封喉而死,這些就連你也確信是清風劍所為。”

公孫夫人低聲道:“是清風劍的劍痕沒錯,可是卻不一定是林宇所為,那天我問過嫣兒,七月初七那天晚上,林宇並沒有帶清風劍,而且出事的時候,她也正在映情古井旁,當時林宇也在。”

李九蓮有些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道:“你是說這背後有人在搞鬼,好讓我們和林宇拚一個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公孫夫人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東廠的人已經將整個華山都給包圍了,隻等時機一到,就將整個中原武林一網打盡。”

李九蓮驚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下意識的朝四周的山上都掃視了一眼,眉頭突然皺了一下,低聲道:“夫人所料不錯,暗中有人在監視我們,我這就去把他給解決了。”

公孫夫人緊緊的拉住了李九蓮的衣襟,道:“沒用的,他們派來的探子肯定不止一個人,就連各大門派之中說不定都已經混進了東廠的爪牙。你這樣做,隻會打草驚蛇。”

李九蓮立即點了點頭,道:“夫人所慮甚是,可是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難道坐以待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