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依舊在山野間呼呼的吹,草木隨風搖擺,樹影搖曳,落葉唰唰作響,頓時間,整片大地肅殺一片!

林宇輕輕地躺靠在一個巨石之上,臉色極其蒼白,幾乎沒有什麽血色,鮮血已經染紅了一片草地,空氣中都夾雜著一片血腥味,隨著風在山穀中回**。

周興從小溪裏舀來一些清水來,輕聲道:“林宇兄弟,來喝口水。”

林宇微微的睜開了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接過水來,仰頭喝了起來。淡淡問道:“周大哥,我們這是去哪裏,前山的情況怎麽樣了,清兒姐妹沒事吧?”

聽著林宇一口氣問了這麽多的問題,周興急忙說道:“林宇兄弟,你現在傷得這麽重,應該趕緊療傷才是,不然可能會有什麽危險?”

林宇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些傷都是小傷,沒什麽大礙,周大哥,你快告訴我,清兒怎麽樣了,我看她的眼神有些呆滯,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周興應道:“清兒姑娘應該沒事,他和齊兄在一起,憑齊兄的武功,保護她應該不成問題。”

林宇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齊飛揚的武功他見過,若是交手,縱然自己有清風劍在手,五十回合內,自己沒有把握取勝,放眼當今江湖上,能接他五十招而不敗的人,除了那幾個老家夥,已是屈指可數。

不遠處的山林,樹枝抖動,一陣鳥飛!

林宇臉色微微一變,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沉聲道:“周大哥,小心,有人來了。”

林宇的話音剛剛落下,山林中頓時間箭如雨下,直逼他們而來。

周興大喝一聲,飛天劍迎空而舞,第一波箭,幾乎全都被他擋住打落了下來。

箭雨停下,幾十個黑衣人隨即一湧而出,跳了出來,個個拿著刀劍,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

周興眉頭緊鎖,低聲道:“這是東廠的人!”

林宇表情依舊沒有什麽變化,淡然應道:“沒想到東廠下手速度如此之快,這才不到半天的功夫,華山內部都已經穿插進來了這麽多人。”

在距林宇不到十米的距離,領頭的黑衣人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靜靜躺在石灘上的清風劍,隨即擺了一個揮手的姿勢,道:“林宇,我乃東廠副指揮使王大千,在奉命捉拿叛黨,我勸你束手就擒,不要做無謂的抵抗,免得連累你的家人。”

一聽他們竟然拿自己的家人作為要挾,林宇的表情立即就變了,眼神之中充滿了冰冷的殺氣。

周興接過話來,怒聲喝道:“什麽叛黨,劉喜閹賊在朝野之上,結黨營私,殘害忠良,整個天下被你們這群鷹爪走狗搞的是烏煙瘴氣,我看你們才是真正的叛黨餘孽。”

王大千冷聲喝道:“周興,你莫要得意,實話告訴你,你的飛劍門已經在前些時日,被我們東廠攻陷了,現在已被殺的片甲不留。”

周興聞言隻感覺眼前一黑,雙腿發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王大千見此情景,隨機大聲喝道:“兄弟們上,統領說了,殺了林宇賞黃金萬兩,殺了周興,賞黃金五千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王大千的一聲大喝,那群黑衣人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個個都睜著血紅的眼睛,揮起各自的兵器,像餓狼一般超林宇和周興撲去。

林宇一隻布滿血跡的手緊緊地攥起清風劍,兩隻眼睛如同他手中的劍一樣,散發著冰冷的寒光,看著這群即將撲上來的魔鬼。

在那幾十個黑衣人的刀劍快要砍到林宇和周興的時候,隻見一道劍影閃過,衝在最前麵的十幾個黑衣人隻感覺眼前一陣刺眼的光亮,待他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咽喉處多了一個血洞。

王大千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就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翩然落下,就如同天上的謫仙一般。

見來人林宇淡然一笑,道:“幾日不見,西門兄的劍法又精進了不少,剛才那招飛雪散花,實在是令在下佩服!”

西門飄雪裝作很是吃驚的樣子,問道:“林兄,你這是怎麽搞的,弄得滿身都是血?”

王大千聽到林宇對來人的稱呼,眼神裏突然充滿了恐懼,不禁往後退了好幾步,結結巴巴的愕然道:“你……是……是……西……門……飄……雪……雪……”

西門飄雪冷然一笑,道:“正是在下,不知道我西門飄雪在你們東廠眼裏算不算叛黨餘孽,要不要也把我給抓進去?”

王大千此時嚇得已是渾身直打哆嗦,哪敢再多說一句得罪的話,以西門飄雪的劍法,殺死他們那簡直就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隨即趕緊陪著笑臉,道:“不敢,不敢……”

西門飄雪突然表情的變得十分冰冷起來,道:“既然不敢,還不趕快滾,不然的話,也讓你們下去陪他們在黃泉路上做個伴。”

王大千等人嚇得都差點癱軟在地,立即連滾帶爬的跑開了,還時不時的回頭,擔心西門飄雪再突然反悔。

林宇勉強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對西門飄雪道:“西門兄,多謝了!”

西門飄雪應道:“林兄,你無須謝我,這裏石華山劍派的地盤,有毛賊闖入,就算是我不出手,身為華山第一劍客的風兄也絕不會袖手旁觀的吧!”

風劍平冷哼一聲,從一個古樹上跳了下來,道:“原來西門兄也在這裏,真是幸會之際!”

周興見來人先是一驚,沒想到風劍平竟然也來了,林宇和他之間有過一些過節,看來今天是來者不善。

林宇的表情倒沒什麽多大的變化,好像一早就知道風劍平已經來了。不過片刻之後,他的表情就開始有些變化了。

西門飄雪象征性的向風劍平回了一禮,笑道:“聽說風兄尊為華山第一劍客,一手華山劍法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在下早就想向前來討教兩招,不知風兄能不能給這個薄麵,也讓我見識一下你們華山劍法的精妙之處。”

江湖中人中最重要的無非是一個臉麵,如今西門飄雪直接向他挑戰,風劍平若是不接,則顯得華山劍派無能,而且他自己也很想和這個被江湖中人傳的極其玄乎的西門飄雪比試一場劍法,看看是他們西門家族的劍法強上三分,還是他們華山派的劍法更勝一籌,更為重要的是,他想打敗天下所有的劍客,證明自己才是天下第一劍客,而這西門飄雪無疑是他成為天下第一劍客路上一顆必須要鏟除的絆腳石。

風劍平不屑的瞥了一眼正依靠在大石頭上林宇,應道:“既然西門兄想比試一場,在下非常樂意奉陪,我也正想見識一下西門兄縱橫天下而無人能敵的飄雪劍法。”

西門飄雪搖了搖頭,笑道:“縱橫天下,無人能敵這個稱呼實在是不敢當,至少此處就有一人,我就沒有把握贏他。”

風劍平臉色一變,眉宇之間凝聚了濃濃的殺氣,他自然能夠聽得出來,西門飄雪話中的這個人,到底指的是誰,不是他風劍平,也不是斷了一臂的周興,而是躺在那裏的林宇。

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風劍平冷然問道:“你和林宇已經比試過了劍法?”

西門飄雪搖了搖頭,道:“沒有!”

風劍平表情有些愕然,江湖傳聞西門飄雪為人極其自傲,沒想到他今日竟然能說出自己的劍法恐不如人的話,這實在是有違他一向的做事風格。

風劍平緊緊地握住手中的長劍,繼續問道:“既然沒有比試過,那你怎麽知道自己的劍法可能不敵林宇?”

西門飄雪冷然一笑,道:“那天在華山上,林宇的那一劍,到現在我也不知如何破解,就憑這,足矣!”

風劍平噢了一聲,道:“那看來你來華山也想想找林宇比試劍法的了。”

西門飄雪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正是!”緊接著他又補充說道:“我想和林兄來一場公平的比試,勝,我就要贏得光明正大,敗,我就要輸的心服口服!”

風劍平表情微微一變,他聽出來了西門飄雪話中的弦外之音,看來要想殺林宇,他這一關是必須得過的了。

想到這裏,風劍平也不再遲疑,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西門兄就請拔劍吧!”

西門飄雪冷然一笑,並沒有直接答話,而是把頭轉向了林宇,笑道:“林兄,周門主,你們二人都是用劍的高手,如今在這也無事,不如做個見證如何?”

周興雖然是飛劍門的門主,但是無論從實力還是聲望上來看,飛劍門在江湖上的地位都是比不上武林四大世家西門家族的,如今西門家族的少主邀請自己做個見證,這對於他來說,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急忙恭聲應道:“如今能夠一睹西門兄的飄雪劍法,實在是周興三生之幸,我又焉有推辭之理。”

見周興已經應允了,西門飄雪淡然一笑,應道:“周門主過謙了。”隨即又對林宇拱手笑道:“不知道林兄會不會給這個薄麵?”

林宇微微的睜開了眼睛,淡淡一笑,道:“勝敗自在人心,何必計較這麽多表麵功夫,勝了就是勝了,敗了就是敗了,無須任何的見證。不過,在下倒是很有興趣,見識一下西門兄的飄雪劍法。”

西門飄雪笑著應道:“林兄說的對,是我一時愚昧了。”

風劍平見自己被冷落了,隨即冷哼一聲,目光如電,手中長劍已然出鞘,劍影寒光,殺氣襲人,在陽光的照耀下,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冷然一喝,道:“西門飄雪,出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