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國春曉,城春草木深(三)

滿月抿了唇,想了好一會兒,才低低道:“跟我來吧,不過隻許一個去見先生。”

“哪有這樣的道理!”春琇嚷嚷起來,一時聲音有些大,驚的滿月一顫。

此處四下無人,堂裏人多,聲音噪雜,倒也注意不到春琇的嚷嚷聲,但滿月仍環視了一眼四周。

我伸手攔了春琇,叫她不要造次,笑道:“一個便一人,你在堂子裏等我就是了,聽我的,不許多說!”

春琇撇了撇嘴,還想說什麽,卻被我瞪了回去,隻好懦懦的應了一聲,隨後退到堂子外去。滿月滿意的笑了笑,隨後引著我穿過長廊,一直向閣子裏去。

她將我引到閣裏的一間屋子,推開門,請我進去。

“有勞了!”我微微施禮,但進ru屋中時,她便將門合住了,將我留在屋內。我嚇了一跳,忙去推那扇門,才發覺竟鎖住了,推也推不開。

“滿月姑姑?滿月姑姑!”我心中有些亂了分寸,難道是出師不利?或是滿月心中已認定我是不軌之人,特地將我鎖起來,也好處置些。轉念又一想,春琇會不會也出事了?

使自個靜下心來,尋了椅子坐下,用口輕咬手背,也不知滿月會如何待我。我一邊想著,一邊嗅到一股花香,淡淡的,卻極好聞。

我深嗅了兩下,忽覺有些刺鼻,咳了兩聲。

隨即瞪大了眼,用手掩住了口鼻。

這香氣不妥!

我急急起身走到門口,用力的捶打門板,可又不敢呼出聲,免得又吸這些詭異的氣味,隻捶打了幾下,便覺得手上使不上勁,身子也漸漸軟了下去,就連意識也模糊了。

人間險惡,終是聽到的不如親身經曆的,我不甘的闔上眼,直直倒下。

意識微薄,卻仍然能嗅到一股香味,很是好聞。聞久了,卻有些嗆人。隻不同於之前嗅到過的。

香味馥鬱,漸漸嗆得我不得不清醒些,睜開眼瞧見了床簷與幕簾,身子仍是有氣無力的,我卻有心思打量眼前的一切。

驚愕的是我一身淺色薄衫,是女兒裝;發髻散亂著,有一股梳頭用的花刨水的味道。我分明是一襲男裝去了滿月,為何會在這樣的地方?

頂上是帷幔輕紗,帳邊係著兩個鴛鴦織錦的香囊,垂著明黃色的花穗,繡工精致。想來我聞到的氣味便是出自於此,離得近些,才如此馥鬱。

我微微側目,瞧見屋裏桌旁,坐了一男子,黛色外衣,黛藍腰帶,垂著月白色的腰佩,灼灼耀眼。

這樣成色的月白腰佩,絕非常人所有。

就連皇宮中也是少見。

“瞧夠了?”他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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