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前庭,五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拐進左邊角落的倉庫,點了點新進來的貨。之前這裏的事都有王婆專門整理,作坊的管事職責交給五月後,連帶這裏的貨艙也交給了五月。照著賬核對了一下最近賣出的酒和買進的稻子,南方水運上來兩百袋的稻米,上好的新米,釀的都是酒的上準。北方陸運下來的小麥,四百袋,也是釀酒的好選擇。

“姑娘,姑娘。”五月正清點到新進來的稻米,前庭新來的小弟趴在倉庫的大門外麵一聲一聲的喊著姑娘。

倉庫是前庭的重地,除了作坊裏麵的管事和釀酒的師傅有鑰匙可以進到裏麵,一般的人是不給進到這裏的,一般來說,十步以外的空地都是不給閑人靠近的。

今天能夠撇開距離不說,能夠這樣不管不顧的跑過來,看來是發生了什麽的大事。

“嗯。”五月應了一聲,檢查了一下四周的窗子,倉庫重地,不得受潮,才走到倉庫外麵,對著小廝低低的笑道:“走吧,發生了什麽事了?”

小廝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管事居然是個這麽沒有架子的人一時間也有些錯愕,不敢相信開口說道:“那個那個前庭有人鬧事,指定要見你,大家夥見沒有辦法了才來麻煩你。”

“哦,是嗎?”

前庭鬧事的?還指名要見她?前庭鬧事的其實並不少見,多是一些喝醉了無事生非的人,最多也是找幾個家丁或者是長工給人家送回家裏麵去,但是指名道姓要見自己的到還是沒有見過。

五月帶著疑惑不解的走到了前庭,意外的發現前庭並不像以往鬧事過後的一片狼狽的場景,倒平日裏不見有什麽作為的幾個小丫鬟,喜笑顏開的一群圍在一群。

“喲,姑娘,你可是來了。”作坊裏麵的人不喜歡管事管事的叫,見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姑娘,也就順口而出,漸漸的,姑娘姑娘的也就叫開了。

其實,五月不喜歡他們姑娘姑娘的叫。

“嗯,不是說有人鬧事嗎?現在是什麽個狀況?”跟在

五月後麵的小廝原本以為五月會斥責,不過,見五月隻是笑,自己的擔心有些鬆懈,才低低的回了一句:“嗯,這個,這個,是那個公子說的,如果我們不這樣叫你,你是不會出來的。”

“哎,丫頭,想不到,不過是幾年沒見,你的變化倒是大啊。”男子好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五月把自己心裏所有聽過的聲音和映像中的人都聯係起來,還是不知道後麵的男子是誰,不過,聽他的口氣,似乎是和自己挺熟的。

“嗬嗬。”男子笑著走到了五月的眼前,打斷五月的思緒。濃眉大眼,高鼻梁,束發,頎長卻不顯得單薄的身板。以及身上的陽剛之氣。

穿的是綾羅綢緞,是個有錢的主,買酒也是上好的貢酒。

五月確定,自己確實是沒有見過他。

“公子是要來買酒的?”五月笑,背著手將五指並攏,握成拳。

隨後,小廝,端著斟滿酒的托盤走到了五月的後麵。

“嗬嗬。”男子隻是笑,並沒有說話,隻是原本就濃的眉毛揪在一起,似乎是不高興。

“要知道我們這而可是景城裏麵久負盛名的酒作坊,公子要是不信,大可以試試看看,我們作坊是不是浪得虛名。”五月接過小廝遞來的酒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可是眼前的男人似乎頗為不開心,大眼眯了眯,是發怒的前兆。正在五月以為他要發怒的情況下,男子卻是表情一變,微微一笑:“喲,丫頭,可是不記得我了?”

五月敬茶,不得不說,這樣說話的口氣像極了段文韜,不過,段文韜怎麽會張的找麽的俊秀,那樣的虎頭虎腦的一個少年怎麽想打偶不會和眼前這個男子重合在一起。

“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男子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那副模樣,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

而後,又朝著五月笑。笑五月有些莫名其妙。

五月的心噗通一跳,似乎是有什麽要破繭而出。旋即自己搖搖頭,好看的男人自己見得

多了,又不差他這麽一個,更何況在自己的映象中還有一個堪比狂蜂浪蝶的李意。眼前這個男人和李意相比還真的不是同一類型的美男子。

如果說李意是那種讓人一眼就驚豔的美,那麽對麵這個男人的美就是介乎成熟男人的偉岸和少年的青澀的朦朧的美。

當然,這隻是五月一廂情願的想法,與他人無關。

“戚五月,你還是老樣子啊。居然連我是段文韜都看不出來。”男子耐不住性子了,大多數的女人見了自己都是一臉的春心**漾,可偏偏對麵這個女人,幾年不見,不僅認不出自己,還要裝作不認識。想想都來氣。

“段文韜,你是段文韜?”

誰想得到眼前這個俊朗的少年郎就是當年那是當年那個虎頭虎那,老愛打架的段文韜?她隻聽說過女大十八變,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的男大十八變的。

“你真的是段文韜?”

她才不會信,段文韜會改了性子,老老實實呆著的樣子,他不惹事自己就萬事大吉,阿彌陀佛了。

“丫頭,你看我不像嗎?”段文韜不答反笑。他還就是不信了,自己就這麽站著,給她看看什麽叫做段文韜段大俠。

“像,怎麽會不像。”五月鄙夷的看了一眼段文韜雙手環抱的模樣,這樣自大,自以為是的大俠模樣,果然還是隻有段文韜才會做得出。

“咦,怎麽隻見你一個人?李一呢?”這下輪到段文韜好奇了,張著自以為四是的大眼四處搜尋自己想要看見的身影。

也難怪,那個時候的段文韜已經上了少林了,連帶後麵恢複男兒裝的李一自然也不會知道。

“李一是李家大少爺?”問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驚人的消息嗎?那個長得禍水般美豔的居然是個男人?

似乎是段文韜還在沉浸在剛才的信息中不能自拔,一張晦暗不明的臉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很多年以後,五月回想起來,才知道,原來有朋友並不是天長地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