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無法傳達的心情

“我,簡直是個衰神,我是不是隻能給大家帶來不幸?”

言婷詩抬起頭,眼底彌漫著層層恐懼和悲痛,喃喃的對寧夜晨說。

“說什麽傻話!”寧夜晨厲聲責備,他用力捧住言婷詩的臉,表情依然嚴肅,但語氣卻已放緩,“我知道你很痛苦,但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

怔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宋淑君渾身是血的模樣,沒錯,現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和她比起來,宋淑君不僅腰承受心理上的痛苦,還要忍受身體上的傷痛。

深吸一口氣,言婷詩抹去眼淚,眼眶雖然還紅腫著,可目光已經堅定許多。

“我們去醫院吧。”

站在病房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窗,言婷詩可以看到宋淑君臉色慘白的躺在**,眼睛和嘴唇都緊閉著,即使在睡夢中,她的眉毛也深深的擰在一起,想必做的不是很好的夢。

這是當然的,孕育了三個月的小生命,就這樣說沒就沒了,那一定不是言婷詩可以體會到的痛苦。

坐在床邊守護著宋淑君的莫少瀚瞥到門口的人影,仔細一看,是言婷詩和寧夜晨,回頭看了眼扔在熟睡的宋淑君,他一臉沉痛的走出了房間。

輕手輕腳的關好門,因為擔心宋淑君醒來看不到人焦慮,莫少瀚沒有走多遠。

“你們都聽醫生說了吧。”掃過兩人的神情,莫少瀚輕歎一聲,壓低聲音說:“她的情緒不是很穩定,現在拒絕見任何人,我想你們還是先不要見麵的好。”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現在宋淑君最不想見的人,寧晨夕應該是第一位,其次就是她了吧,至於寧夜晨,宋淑君八成是想見的。

但寧夜晨怕是不會去見她。

在這種極度脆弱的時候,若是他去陪著她,或許能讓她很快走出陰霾,但也會讓她對寧夜晨產生更多的依賴。

他已經有言婷詩了,沒有辦法再去體貼另一個女人,況且憑著這種輕浮的同情去安慰她,隻是對她更大的傷害。

“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寧夜晨攬住言婷詩的肩膀,鄭重其事的拜托莫少瀚。

淡淡瞥他一眼,莫少瀚點了點頭,即使是為了言婷詩,他也會答應,況且現在這種狀況,他無法丟下宋淑君一人。

壓抑的沉默。

言婷詩輕聲道了謝,邁步走到病房前,再次朝裏看了一眼,發現宋淑君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睜著無聲的雙眸呆愣的盯著天花板,突然,淚水無聲無息的從她的眼角不間斷的滑落。

心裏泛起酸澀,言婷詩捂住嘴,悄悄的退後,低著頭指了指房門。

莫少瀚了然,走過去,在經過言婷詩身邊時,輕輕的拍了下她的肩膀,這是他現在能對她做的最大的安慰。

躲在門邊,聽著莫少瀚的溫柔安慰和宋淑君的毫無回應,言婷詩既惆悵又無奈,能夠治療宋淑君的,唯有時間了。

出了醫院,言婷詩緊了緊外套,距離春天來臨,還有一段日子呢。

“雖然很對不起淑君,但你能躲過寧晨夕的襲擊,我感到很慶幸。”寧夜晨突然開口,而攬著她肩膀的手緊了又緊,“這次,我不會再放過她。”

長長的呼一口氣,看著白煙凝聚又消散,言婷詩沉默了一下,聲音透著寒冷,“現在她在哪兒?”

“警局。”

本打算直接從醫院去警局見一見寧晨夕的,可半路言婷詩突然咳嗽了一聲,寧夜晨便直接打道回府。

做過檢查,醫生說是壓力過大加上沒有休息好導致有些發炎和上火,按時服藥就會好。

寧夜晨幾不可察的鬆了口氣,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連言婷詩也出了事,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來。

安撫言婷詩睡下後,寧夜晨來到書房,打開了下屬發來的寧晨夕逃出精神病院的視頻,冷著臉反複看了多次後,寧夜晨閉上了眼。

或許寧晨夕腦部的某個區域真的出了問題,讓她無法理解人類的正常社會規範,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是憑借自我意識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之前是因為父親的請求和對母親的最後緬懷,他才讓高層以精神問題為由判她保外就醫,可這次,他不會再讓她有機會傷害他重要的人。

父親也該醒悟了,那根本就是頭喂不熟的白眼狼!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在寧夜晨向警方傳達了對寧晨夕的判決建議後沒多久,寧父就帶著妻子前來探視言婷詩了。

考慮到兩人來的目的,寧夜晨本打算自己去見的,但言婷詩執意要去,他隻好答應。

輕咳一聲,言婷詩歉意的笑笑,一邊熟練的給寧父和繼母倒茶,一邊柔聲解釋:“您別擔心,隻是嗓子發炎,吃過藥就好了。”

“那就好,如果連你也累倒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道歉才好了。”寧父低垂著頭,悔恨和愧疚交織在他的臉上,比起上次見麵,他更加憔悴了。

而他身旁的人就像是失了心一樣,雙目死氣沉沉,眼眶腫脹著,眼下的烏青即使濃妝都無法遮掩。

為了寧晨夕,這兩人真的是操碎了心。

“如果是來為寧晨夕求情的,那就不要開口了。”寧夜晨突然插嘴,冷漠而疏離的語氣讓寧父猛地一僵。

按住寧夜晨的手,言婷詩輕輕搖了搖頭,她也恨寧晨夕,也看不過去寧父和繼母的縱容,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責備隻是能雙方都痛苦。

而最應該受到譴責的罪魁禍首,根本毫無愧疚。

“爸,阿姨,很抱歉,我們不能幫您。”言婷詩眼含悲切,“那個人,必須接受她應得的懲罰。”

“我知道,我知道。”苦澀彌漫在心頭,像是在堅定自己的決心似的重複著,終於,寧父深吸一口氣,重重的彎下了腰,“對不起,讓你們又經曆了這麽痛苦的事,我作為父親,太不稱職了。”

言婷詩正要開口勸解,繼母突然捂住了臉,哀泣的嗚咽從掌心泄露出來,在許多個漫漫長夜中,她也是像這樣痛苦的悲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