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二選一

“少瀚……”

言婷詩無力的垂下胳膊,鼻子一酸,溫熱的眼淚滑過冰涼的臉龐,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跡。

寧夜晨站起身,明知故問的說:“看來你是不想知道了。”

“不不!請你告訴我!”言婷詩條件反射的去拉寧夜晨的衣服,卻被對方躲過,看著他嫌惡的表情,她收起滿是髒汙的手,啜泣道:“請你、不,求你告訴我,少瀚他怎麽樣了?”

寧夜晨冷眼看著言婷詩向他叩地求饒,一切都如他所計劃的,但當他看到她為了另一個男人,眼中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燦爛光芒時,卻覺得像吃了蟑螂一樣的惡心。

“把她帶回去。”

言婷詩又被扔進了最初的房間,那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看著空無一物的房間,她知道,這次她的境況會更加糟糕,但那都無所謂了,她想要知道少瀚的情況,半個月了,他是不是醒來了?是不是在找她?

或者說,就像那個噩夢一樣,他接納了另一個女人的愛,而把她丟棄不顧了。

就在她發呆時,寧夜晨走了進來,在她前方一米處停了下來。

言婷詩下意識的撲了過去,卻在半路被他淩厲的目光嚇住,訕訕的停了下來,垂頭喪氣的站在他身前,囁喏著說:“少爺,求求你告訴我,少瀚現在怎麽樣了?”

她抬起頭,希冀的看著寧夜晨。

在遭遇了這樣的打擊後,言婷詩的心已經變得支離破碎了。此刻的她,被絕望支配著,而對於施展絕望的人,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反抗之心。

而唯一支撐著她的,隻有那個愛她寵她,與她相知相守的男友了。

寧夜晨正是了解到這一點,才把這個作為支配她的最重要的鑰匙。

“想知道?”寧夜晨微笑著問言婷詩,在得到對方的肯定答複後,他大發慈悲的說:“掌嘴。”

言婷詩愣了,有些不明白他的話。

剛剛還掛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轉瞬間就變為比幽冥還要冰冷可怕的冷笑,“聽不懂嗎?我讓你扇自己耳光,等我滿意了,我就會告訴你。”

呆了片刻,言婷詩顫抖著雙手,用力打向自己的臉,啪,啪,啪,啪……

一聲接一聲,單調的在房間裏回想、碰撞、震**。

不知打了多少下,言婷詩隻覺得這雙手,這張臉都已經不是她的了,因為她感受不到它們的任何存在。

“停。”

在聽到這聲命令時,言婷詩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機械的重複著拍打的動作,直到寧夜晨更加大聲的重複了一遍後,她才慢慢的停下來,麻木的看向麵前這個幹淨的不著一塵的男人。

寧夜晨蹲在言婷詩的麵前,豎起兩根手指,如同在跟她玩一個遊戲似的解說道:“我給你兩個選擇,機會隻有一次。”

“一,留下,完成我們的約定;二,離開,我會放你走。”

說完,便再沒有任何的說明,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陷阱,全都是陷阱。

言婷詩的心中有一個聲音這樣大吼著,她突然發現自己陷入一個泥沼中,越是奮力掙紮,越是被吸附著沉入窒息的黑暗。

如果就這樣放棄思考的話,是不是會比較輕鬆些?

閉上眼,言婷詩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慢慢被泥沼吞噬,漆黑的空間裏什麽都沒有,沒有空氣,沒有泥土,沒有水,有的隻是虛無。

“將來我們就在海邊買套房,然後養一條金毛,每天日落的時候,它在前麵跑著,我牽著你,一起看海水染上陽光的顏色,好不好,婷兒?”

言婷詩猛地睜開眼,雙臂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眼淚啪嗒啪嗒的打在地板上,激起小小的塵埃飛舞。

那是少瀚在她十八歲生日時許下的承諾,他說他會愛她護她一生一世。

他說,下一世的事他不知道,但這一世,絕對要給她想要的幸福。

“少瀚,少瀚,少瀚……”

言婷詩哭喊著那個人的名字,仿佛隻有這樣,她才能獲得一點點活下去的勇氣。

寧夜晨的眸子覆上陰霾,冷漠的站起身,一言不發的往外走。

不知道哭昏過去多久,言婷詩被一盆冷水澆醒,緩緩的轉著頭看著周圍的擺設,一瞬間亮起的光芒迅速的熄滅,麻木而絕望的看著潑水的人。

“清醒了?”寧夜晨揮了揮手,主管退了下去,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如同人類看螻蟻的眼神,冷漠的說:“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言婷詩咳嗽兩聲,卻引起了幹嘔,胃部一陣**後,她擦擦嘴邊的汙漬,看著寧夜晨的眼神中除了畏懼便是服從。

“我會留下。”沙啞的不似人的聲音,幾乎辨別不出她說的是什麽。

但寧夜晨卻從她的神情上判讀出她的選擇。

“很好,記住你的選擇。管家。”一個男人從寧夜晨身後走出來,放下一桶水,又退了出去。而寧夜晨看著泥人一般的言婷詩,隱含期待的說:“五天,若是你能撐過去,我便告訴你你想要的信息。”

房門無情的關上,房間內黑暗的伸手不見五指,窸窸窣窣的聲音響過,是言婷詩摸索著地麵的聲音。

她抱住這個像是裝汽油的桶,擰開蓋子,新鮮的水的氣味,這便是她接下來五天僅有的食糧。

通過長長的走廊,寧夜晨拾階而上,一腳踏進明亮的大廳中,他輕笑著問道:“你說她能堅持下來嗎?”

管家的眼中閃過一抹無奈與不忍,但還是恭敬的站著,沒有出聲。

寧夜晨也不在意,他的心中早有答案。

“隨時監控生命體征,保證存活。”

丟下這麽一句命令後,他便坐車離開了別墅。

時間在漫長的黑暗中毫無意義,言婷詩死死的抱住懷裏的塑料桶,隻有當她實在忍受不了幹渴和饑餓時,才喝上一口。

她害怕,害怕自己被身體機能欺騙,這樣一來,哪怕原本夠五天的水分,也會被她在一天內喝完。

她要活下去,為了完成她和少瀚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