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隨叫隨到 (第一更大章求粉紅票)

“當然。趙家不是沒別人了嗎?”謝東籬意味深長說道,“隻有您和小表妹跑了出來,當然就隻有給你們了。”頓了頓,又道:“眾所周知,趙家這一次遭難的隻有祖屋大宅,趙家的田產房產和商鋪大部分毫發無損。雖然趙家的那份契紙被壓在泥石流底下,找不出來了,但是官府也存有一份契紙。如今興州遭難,官府正在甄別那些人家裏活下來的人,好發放新的契紙,以防被人冒領。你們沒去,本來是領不出來的。我是通過沈大丞相,才輾轉弄來了這些東西。”

趙俊興雙手顫抖著捧著這些契紙,臉上的神情十分激動。

不過,他兩邊坐著的謝二爺和謝三爺,神情比他更激動,連眼睛都看直了……

“……大哥,您看,姑父和小表妹承繼了趙家全部家產,比我們大房的境況還要好。大哥,您真的執意要留姑父和小表妹在我們家住下,不怕外麵的人說我們大房貪圖姑太太的產業?”謝東籬話鋒一轉,看向大哥謝東義。

謝東義聽了這番話,也看見趙家厚厚一遝契紙,不好意思再強留趙家父女住下,隻好笑著道:“那當然不一樣了。先前是擔心姑父和小表妹無處可去。如今他們有了這筆家產,自己肯定能過得更好。”

“就是。如果能自立門戶,誰願意寄人籬下?——如果有,那也隻能說明這些人也許別有所圖。”大嫂陸瑞蘭在屏風後麵說道,和謝東義一唱一和。

趙瑾琦從聽到那些家產契紙開始,整個人都呆滯了。

萬萬沒想到啊……

正愣神間,聽見陸瑞蘭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趙俊興和趙瑾琦都知道他們是非走不可了。

因為不走,就會被人懷疑“別有所圖”……

而且謝家說的確實是人之常情。

哪有大富翁還非要在不如自己的人家白吃白喝白住的?

謝家二叔和三叔卻是眼前一亮,這時才篤定趙家父女確實有身家,忙道:“都是親戚,何必見外?妹夫,你帶著外甥女去我家住吧,保管舒舒服服!”

趙俊興隻好訕笑,道:“今日我們還是剛知道這些產業。東籬啊,能不能托你幫我們一個忙,買所宅子?”

“我不是掮客,不懂買賣房屋。”謝東籬淡笑搖頭,“不過大哥好像認得一些掮客……”

“不用麻煩。”趙瑾琦在屏風另一邊聽見了,咬了咬唇,道:“我倒有個提議。我娘當初活著的時候,念念不忘她以前在司徒家住過的院子。不如請大表嫂出麵,把那所宅子賣給我們?”

她說的就是司徒家現在住的那所宅子。

謝家二叔和三叔一聽,頓時大喜,忙應和道:“好!就那所宅子!”說著,看向謝東義和謝東鳴,用痛徹心扉地語氣對他們說道:“老大、老二,其實我們早就想說你們了。那所宅子,是我們謝家的祖屋,你們怎麽能說賣就賣了呢?!——這是讓祖宗蒙羞,讓祖宗蒙羞啊!”

謝東籬淡然微笑,看向謝家二叔和三叔,道:“兩位難道不是我謝家子孫?居然連祖屋在哪裏都弄錯了。”

“怎麽弄錯了?!難道你們偷偷賣給司徒家的那所宅子,不是我們謝家的老宅?!”謝二叔色厲內荏說道,“我和三弟當初就是在那所宅子裏出世的!”

“那所宅子,確實算得上謝家在京城的老宅,但是並不是謝家的祖宅。這其中差別可就大了。我們可擔不起讓祖宗蒙羞的罪名。”謝東籬放下酒杯,拿起一旁的巾子擦了擦手,“我想二叔和三叔是不是忘了,我們謝家的祖宅,不是在京城,而是在北齊西麵兒的聖地附近。那地兒後來被黃沙覆蓋,謝家老祖宗才帶著小輩背井離鄉,一路遠走,最後來到東元國住下。”

此語一出,謝二叔和謝三叔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剛才才說賣給司徒家的宅子是謝家的祖宅,是謝家大房讓祖宗蒙羞,沒料到馬上就被謝東籬打了臉!

現在是他們忘了祖宗的發源之地。

北齊西麵的聖地,就是前朝大夏時期的墮民之地。

後來墮民之主做了大周的開國皇帝,墮民之地就被稱為“聖地”了。

當然,大周皇室還是一直稱呼那塊地方為“墮民之地”,以此來記得自己的出身和根本。

後來大周覆滅,北齊、東元和南鄭趁勢而起,那個地方就漸漸被黃沙覆蓋,再也找不到了。

“……就算不是祖宅,可也是我們謝家的老屋,又是我娘做姑娘的時候住的地方。大表嫂,我求求您,能不能讓司徒家再把那宅子轉送給我們呢?我們可以出雙倍的價錢!”趙瑾琦拉著陸瑞蘭的胳膊,哀求說道。

陸瑞蘭看了她一眼,將她的手輕輕推開,笑道:“話不是這麽說的。房子已經賣了,跟我們無關了,我們怎麽管得著別人賣不賣呢?沒有這個道理,是吧?”

“可是五表哥剛剛授了官。如果五表哥出麵,司徒家不敢不賣吧?”趙瑾琦故意大聲說道。

謝東籬在屏風的另一邊聽見了,但是裝作沒有聽見,舉杯對著趙俊興遙遙一禮,“姑父,那我就祝姑父早日找到滿意的宅子。”又道:“二叔、三叔他們對這個很在行,您可以多向他們問一問。”

謝二叔和謝三叔正等著謝東籬這句話,早就跟狼似地盯著趙家父女不放了。

“俊興啊,沒問題!找房子的事,包在我身上!”謝二叔胸脯拍得響當當。

謝三叔也不甘落後,“俊興啊,這房子的事,趕早不趕晚。怎麽樣?過完年,二哥和三哥帶你去看房子?!”

趙俊興被這兩個人噎得說不出話來,趙瑾琦在屏風的另一邊暗暗著急,忙道:“二叔、三叔,你們能在東城幫我們找一所宅子嗎?就跟司徒家的那所宅子差不多就行?”

“那可不容易。東富西貴,南貧北賤。東西兩麵的房子最難找,基本上沒有空的。隻有西南或者西北還好一些。要不,你們就在我們西南城的和義坊買房子吧,跟我們做鄰居,大家有個照應。”謝二叔殷勤說道,親自給趙俊興斟酒。

謝東籬跟著添油加醋,“……如果暫時找不到,也不要緊。橫豎京城裏親戚多,你們各家住一陣子,也能住個一年半載。”

“沒錯沒錯!來,今兒就跟著去我們家吧。不瞞你們,我跟四妹的感情最好,她去了,妹夫和外甥女理應去我們家住。”謝二叔忙說道,和謝三叔一起,終於把趙家父女接到他們家住去了。

謝家大房沒有挽留,也不敢挽留。

趙俊興和趙瑾琦隻在謝二叔家住了兩天,就被謝家二房的作態嚇著了,而謝家三房還虎視眈眈地等著他們搬過去住。

趙俊興陰沉著臉對趙瑾琦道:“趕緊搬走,這裏住不了了。”立刻決定要馬上買房子搬走。

等他們在西南城的和義坊買了房子搬出去之後,已經到了正月初十。

趙瑾琦親自下帖子,請司徒盈袖、司徒暗香和司徒晨磊去她的新家做客暖居。

結果隻有司徒暗香一個人來了。

“……我弟弟突然生病了,我姐姐要在家裏照顧他,今兒就不來了。不過,她人雖然沒有來,卻托我送了賀禮。”司徒暗香笑著將司徒盈袖的賀禮送上。

趙瑾琦忙命人收了起來,拉著司徒暗香一起坐下,“司徒大小姐真是有心了……”

她和司徒暗香在一起說了一下午的體己話,越來越投機,真有相逢恨晚的感覺。

臨走的時候,司徒暗香道:“我們家十五要舉行花燈宴,趙大小姐一定要去啊!我回去就讓人給你們送帖子。”

“花燈宴?”趙瑾琦眼珠轉了轉,“都請了誰啊?”

“我不大清楚,我爹是皇商,好像都是我爹做生意的朋友。”司徒暗香隨便說了幾句,就告辭回去了。

趙瑾琦心裏一動:“這倒是個好機會。如果能去看看就最好了。”先一口答應下來,然後才去和她爹商議。

“司徒府的花燈宴?你真的拿到司徒家的貼子?”趙俊興又驚又喜,“太好了!太好了!我還發愁如何弄到帖子呢!”

到了傍晚時分,司徒暗香就命人把花燈宴的邀請帖送了過來。

趙俊興當即回了司徒家的貼子,答應正月十五那天一定去。

……

永昌四十八年的正月十五,是司徒家舉家從江南搬到京城之後,過的第一個元宵節。

七進的司徒府,沿街的院牆都裝上了一溜用水晶琉璃做的風燈,通體通透色,發出瑩白耀眼的光,映襯著黑瓦白牆,淡雅中透著肅穆。

這些風燈都是司徒盈袖找人做的,從圖樣到麵料,還有樣式,都是她一手操持,不假他人之手。

當然,既然是花燈宴,這些統一式樣的風燈就隻是外圍而已,進了司徒府之後,各式各樣巧奪天工的花燈才一幕幕展現在眾人麵前。

因是正月裏,樹上並無樹葉花朵。

司徒盈袖命人用綢絹綾紗做成各樣的樹葉花朵樣兒的花燈,顏色樣式巧奪天工,掛在樹枝椏上,幾能亂真。

又用螺蚌羽毛做成動物燈,臥在沿路小道周圍。

大紅眼睛的兔子燈、黃毛絨絨的小鴨燈、還有長頸雪白的仙鶴燈。

水上還有鷺絲燈、鴛鴦燈、和錦鯉燈,不一而足。

再進內院,又有一幕幕大型皮影戲一樣的劉海戲蟾、八仙過海等群戲燈,一色色擺出來,一齊點開,讓人眼花繚亂,過目難忘。

這麽多燈,從樹上到水裏,交相輝映,照得整個司徒府如同水晶宮裏的琉璃世界,不同凡世影像。

……

“大小姐,外麵的燈都掛好了。”采桑進來給司徒盈袖回報外麵的進展,“管事問大小姐還有什麽吩咐沒有。”

司徒盈袖今日妝飾一新,身穿海棠紅煙霞錦雲蒸霞蔚紫貂曳地裙,外罩銀狐大氅,腳踩掐金臥雲鹿皮翻毛齊膝長靴,梳著垂髫雙丫髻,大氣尊貴中透著一絲符合年齡的精巧細致。

在妝台前插上最後一支鸞鳥銜靈芝掛珠如意釵,司徒盈袖在鏡子裏左右照了照,起身道:“我出去再查一遍吧。”

她帶著丫鬟婆子,還有幾個小廝,從他們住的至貴堂跨院開始,一進進看了過去。

繞著內院一圈,最後來到了自容齋前麵。

那裏的院牆緊靠臨近的大街,也點上了一色兒水晶琉璃風燈,而院牆邊上的大樹上,也掛上了用蟬翼紗做的樹葉燈,照得這個非常偏僻的小院居然華貴璀璨起來。

司徒盈袖在院門前久久看著這個院子,心有所感,對身後的丫鬟婆子揮手道:“去至貴堂照顧大少爺和二小姐,我進去坐坐就來。”

那些丫鬟婆子應了,往至貴堂的方向走去。

反正是在內院裏,今晚司徒府的守衛又加重了好幾重,因此大家都不擔心會有什麽不妥。

他們都知道,就在這自容齋外麵的院牆根上,起碼就有三五個護衛守在那裏。

今日司徒府第一次舉行花燈宴,請了很多尊貴的客人,自然花了大心思準備。

司徒盈袖攏攏身上的大氅,一個人走進自容齋的小院子,隨手關上院門。

她走到小院正房的台階上,駐足愣愣地看著一邊的院牆。——上一世就是在那裏,她第一次見到她的師父。

這一世,她也盼到了師父的到來,但是卻不是從這裏出現的。

在這個司徒府熱鬧非凡的日子裏,司徒盈袖突然想起了師父,很想很想師父……

從那一次從雷州分開之後,師父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師父。”司徒盈袖扶著回廊的廊柱,看向頭頂夜空裏圓白的月亮,喃喃叫出了聲。

“袖袖,你叫我何事?”她的話音剛落,身後就想起了師父如金石般鏗鏘的聲音,聽在司徒盈袖耳朵裏,如同天籟。

司徒盈袖霍然轉身,看見師父依然戴著銀白色麵具,身穿玄色大氅,抄手立在離她身後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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