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鏡正在和夢妹看手相,他連連誇獎夢妹命好、福好、一生運好,尤其是得了自己這個愛人而愛情線特好。

夢妹格格地笑著,說道:“汐鏡一個死鬼!專會繞著彎子討人歡心!我可沒有什麽錢給你……”

汐鏡聽了,樂得心子開花,說道:“死鬼他老婆,死鬼不討他老婆歡心,這愛情線怎麽能特好呢?所以了,死鬼當然得想方設法地討好死鬼他老婆啊!”

夢妹受不了他流利又痞氣、還一點不臉紅的話,伸手擰他的臉頰一下,正待要再笑罵幾句,這時傳來密報,說是汐鏡的近交木達拉來訪。

汐鏡臉色一寒,夢妹也是皺了皺小鼻子,說道:“汐鏡,那我先去休息一會兒,你處理。”

汐鏡點了點頭,夢妹退到後房門,去了樓上的小閣間。

汐鏡先讓門衛壓一壓,龍飛鳳舞地完成了一封信,用內力讓墨汁速幹,封好,揣在懷裏,然後,和一位家奴一起出去迎接尚木達拉來,他是和兩位豔婢一起來的。

汐鏡將這三位客人迎進了內堂,一路寒喧,讓家奴去提壺刀濁酒來,再切三兩上好的熟牛肉,倒一碟麻辣花生米,一盤新泡蘿卜丁上來。

木達拉說道:“徹一杯茶就夠了,喝酒誤事,還是少喝為妙。”

汐鏡揮揮手,說道:“誒?怎麽可以這樣?這又不是下午散心,喝茶消午食……而是晚飯後了,正該兄弟倆把酒相談,借酒力會更猛哦……也不辜負倆位美人左右。”

那木達拉本來就是一個酒鬼,聽得汐鏡這麽一說,也覺得符合心意,於是說道:“難能遇到仙時雨大人這般豐神俊美、風流瀟灑的公子哥兒,也是該一起喝個痛快!”

話是那麽說的,但是落座不久後,那家奴卻是在兩人的桌上大擺筵席,盛情款待,還招來了十多位美婢歌舞作陪。席間,汐鏡命令美婢江尹跳舞,放起豔歌。木達拉本來是奉主公鄭重陽之命,前來試探汐鏡的誠意,卻見他就隻提享樂之事,當下不信,但也莫奈其何。於是他隻好懷著一肚子鬼胎,硬著頭皮,坐在那裏飲酒了。一時間,主婢調笑,杯觥交錯,談笑風生,一直鬧到了夜深。

這時,汐鏡佯裝酒醉了,對著木達拉說:“達拉,難得今日朋友夥相聚,今晚就與我同眠一榻吧!”邊說邊拖著木達拉朝自己的內臥走去。

到得帳裏,汐鏡躺在榻上,隻一會兒,便呼呼地“睡熟”了,木達拉卻睡不著,聽到院外的蛐蛐鳴叫。他便借著帳內殘燈起身張望,猛然見到書案上堆著一卷文書,文書邊放著一封信。

“這其中定會有些軍事機密哩!”木達拉心裏這樣想著。

於是,他便悄悄起來偷看,果然看見其中一封信是朝中密臣的會晤信,那信上提到古可、冶紫、田子才、張瑜誌四人裏通外國、走私官鹽的事,還提及背叛左炎卻而逃跑在外的大奸臣王良也在其中分利,給仙時雨大人的銀兩在三天後運到……看到這裏,木達拉心道:“不得了,原來發生這等事,趕快去上報尚大人才是。”

想著,木達拉便把信藏在衣袋裏,再回頭看看汐鏡,依然躺在那裏深睡未醒,還在說著夢話:“哈哈哈,這點小銀兩怎麽夠我酒肉幾天?一定要再和他們好好談談。”說完又打起鼾來了。木達拉聽了這些夢話,更是又氣又急,卻不敢聲張,隻得再和衣躺下,假裝入睡,也想在暗中再探個究竟。

到了四更時,朦朧中,忽聽得外麵有人進入房內,將汐鏡輕輕叫醒,悄悄地說道:“南岸有人到此……”汐鏡連忙示意來人住口,並起身與那人走出房外。木達拉又模模糊糊地聽到那人在室外對汐鏡說:“古大人說,‘這次很順利,再加一倍也好說得很’……”

不一會兒,汐鏡回到室內,走到榻前叫了木達拉幾聲,木達拉隻是蒙頭假睡,不予理睬。汐鏡見木達拉不“醒”,自己又躺下睡著了。

到了五更天時,一直假睡的木達拉眼看天將大亮,便偷偷起身,走出了房間,帶上那兩個豔婢,一溜煙兒駕船回到了尚府。

去到尚府,他便急急地將信給了鄭重陽看,丞相祝許山也正在場,一並知道了這件事,麵露驚色。

尚重陽一拍大腿,說道:“我就知道世上那仙時雨有問題,果然,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祝許山與尚重陽兩人一合計,決定明日早朝時上報左拓王。

第二日,早朝,左炎卻看著該上書和證據信件,勃然大怒,卻強忍在平靜的表麵上,下令斬了為首的古可、冶紫、仙時雨。

話說這古可、冶紫,不是一般的人,那是相當的大膽和強勢,這兩人可是朝中得勢要人。由於居功自傲,經常不來早朝,見了帝尊也是直呼其名,打心眼裏看不起左炎卻。左炎卻的心下對他們有很深的芥蒂,一直壓抑在心底,現在這當兒,給下了絞刑。

聽聞此言,他倆的提攜的門生當然坐不住了,殃及魚池,田子才、張瑜誌、韓刀、王酌一並都撲通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死諫,請求皇上饒兩人一命、並給予重新調查,那田子才高叫:“皇上聖明,不能一時糊塗,誤了忠良啊,那肯定是栽樁陷害,請皇上明察、澄清啊……”

丞相祝許山默然不語,左炎卻想不出好的法子,於是,他將附合聲勢的田子才、張瑜誌、韓刀、王酌給下了水牢。

汐鏡穿著晚溣的人皮,心下對晚溣的以死進諫很是鄙視,但是他決定了要幫助晚溣使完這一整套癡心狠毒的連環計,調撥離間了讓汐鏡不爽的六大重臣。

左炎卻大怒,斬的斬、關的關,一時朝間無臣可用。順著晚溣獻的連環計,汐鏡作了些修改,由凰主發話,作了一番分析,一並將鄭重陽下了水牢,不久死在牢中。

長久的不和與心計演變成了大規模的流血,長安的天空暗了下來,陰雲籠去了陽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