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深,你好愛我哦。

鍾黎是被傅聞深牽著手走出來的。

外麵數道目光如探照燈一般射來, 齊刷刷盯向他們交握的手,接著發出此起彼伏的起哄聲:“喔哦~~~”

“今天雙喜臨門啊!”

“總算是追回來了。深哥盯小黎姐都盯了一晚上了,我看得都著急。”

“那我們以後到底是叫小黎姐還是叫嫂子啊……”

“叫什麽嫂子, 你憑什麽跟我差輩?跟我一起叫爺爺奶奶!”

孟迎一臉欣慰:“我真是功德無量啊。”

見鍾黎臉上帶笑, 傅聞深的神情似乎也沒那麽冷淡了,一幫人膽子更肥了。

“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這麽好的機會多親會啊。”

“都說了我們在這待著礙事,讓你們走還不走。”

程宇伍食指朝上一指,給傅聞深一個“哥,不用謝”的眼神:“樓上有房間。”

傅聞深視線淡淡瞥掃過去, 放肆開玩笑的那幾個頓時收起呲開的大白牙,迅速坐好。

幾雙眼睛眼看著傅聞深牽著鍾黎, 沒有回來坐, 反而徑直走向門口。

他從衣架取下自己和她的外套,一起搭在手臂上, 說了句:“先走了。”

鍾黎回頭朝大家揮了揮手,一幫人整齊地:“拜拜~”

鍾黎一路被傅聞深牽著,離開會所。

司機已經提前將車開過來, 鍾黎上車時,笑眯眯跟他打招呼:“幾天沒見, 張叔怎麽變帥了。”

張叔憨厚地笑笑, 為兩人關上車門, 快步回到駕駛座, 戴上自己的白手套, 高興地啟動車子。

車徑直往天阜灣的方向開, 這條路鍾黎已經熟得不能再熟。

她看看車窗外滑過的熟悉街景, 轉頭對傅聞深說:“這不是我回家的路。”

傅聞深道:“你不是喜歡那。”

鍾黎眨了眨眼:“喜歡那, 我沒說今天要去。等你把房子過戶給我的時候,我再搬過去。”

還刻意強調一下:“你記得搬出去。”

過了幾秒,傅聞深忽然沒頭沒尾地提了句:“上次答應你的包買好了。”

“哦。”鍾黎矜持地道:“那我明天會叫人去拿的。”

傅聞深又道:“西西很想你。”

“還有呢。”

“吳阿姨很惦記你。”

“我也很惦記她們。”鍾黎手肘撐在扶手上,托著下巴說:“不知道還有沒有別人想我呢?”

傅聞深用指背輕輕撫蹭她的臉,靜默片刻,說:“我也很想你。”

他在努力地**她,羅列出所有能吸引她的條件,想帶她回家。

鍾黎終於繃不住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瞳仁裏有明亮的光芒。

“我要考慮一下。”鍾黎故作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唔,看在你們都這麽想我的份上,今晚我就回去陪陪你們好了。”

車廂頂上亮著小燈,傅聞深的輪廓被昏黃光線映得半明半暗,他靠近過來吻她。

親著親著,鍾黎就被他抱到腿上了。

剛開始吻還是柔和的,在氣息的交纏裏慢慢變質,變得黏膩,變得灼燙。

張叔小心謹慎地掌著方向盤,連刹車都平穩極了。

抵達天阜灣,鍾黎跟著傅聞深下車,上樓,全程手都被他牢牢握著。

在玄關換鞋時,西西著急忙慌地從房間裏出來,小碎步顛顛朝她跑來,嘴裏拉長聲音衝她大喊,仿佛拉響了防空警報,質問她為什麽好幾天不回家。

鍾黎趕忙把她抱起來:“嗚嗚嗚,寶貝是不是想我了。”

西西喵喵地叫。

傅聞深將她隨地亂丟的鞋子收好,在她身後進來。

他站在架子前,看著一人一貓親親熱熱黏黏糊糊地互訴相思之情。

一邊慢條斯理地脫掉外套,抬手摘下腕表。

西西粘鍾黎粘得比平時更厲害,十幾斤重的肥胖身軀,鍾黎抱得吃力,她自己也並不舒服,平常抱一會就會走,今天卻一直賴在鍾黎身上,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扒著她肩膀,用濕涼的鼻尖和毛茸茸的腦袋蹭她。

鍾黎抱著她哄了好一會,抱得手臂都酸了,傅聞深就是在這時走過來,將西西從她懷裏接了過去。

西西還沒粘夠,便被殘忍地強行與主人分離,放到地上。

她立刻繞回來蹭鍾黎的腿,腦袋正要挨上去,那雙腿忽然從地上消失了。

西西的貓頭撲了個空,趔趄了一下,趕忙用前爪支住地麵。

她甩甩腦袋,又想去蹭地上僅剩的另一雙更強壯的腿,剛剛靠近,那片黑色的西褲布料就從她眼前走開了。

西西跟著往臥室走,雖然她擁有一間又大又舒適的貓咪屋,可小貓咪最喜歡的地方還是人類旁邊,這幾天她都是在傅聞深的房間睡的,一隻貓獨占半張大床。

但今天她剛剛走到門口,房門忽然在她眼前關上了。

鍾黎被抱進房間,放到**,什麽都來不及說,脊背剛剛挨到柔軟的被子,綿密的吻已經從上方落下。

她被傅聞深罩在身下,在深冬溫暖的房間裏,親密地擁抱和接吻。

之後吻又流連到別的地方去,漸漸變得熾熱起來。

鍾黎被吻得暈暈乎乎,感覺到他的手才想起來去推,然後兩隻手腕便被他一起捏住,摁在了枕頭上。

她在傅聞深前所未有的攻勢中節節敗退棄甲曳兵,這才明白之前他真的有在讓著她。

不,他不是“讓”,他是積攢起來到今天一起算賬。

當初她變著法地作妖,對他的“守身如玉”忿忿不平,他不願意跟自己睡覺還不高興。

現在好了,可算如她的“願”了,說什麽都不行,叫哥哥叫老公也沒用。

傅聞深一次性把她欠下的債都收了回去,資本家是不會吃一點虧的,還要從她身上賺足利息。

連本帶利,鍾黎結結實實付出了慘烈代價。

生理淚水一層一層地溢上來,她眼裏水霧朦朧,繃緊了腳背,嘴唇被咬成瀲灩的嫩紅。

黃橙橙的燈光隔著水汽,模糊在眼前,她仰起脖頸,喉嚨裏發出細弱的聲音,氣惱地叫他的名字:“傅聞深!”

頸上皮膚細膩而潔白,褐色小痣明晃晃地貼著血管,有顆汗珠從那裏滑過來。

傅聞深“嗯”了聲,嗓音又低又沉,俯身吻上去。

國內的夜晚是洛杉磯的上午,鍾黎累得時差生生被掰了過來,一覺睡到快中午。

醒來時身旁沒人,剛一動,就感覺到了四肢百骸漫上來的酸意。

床單已經換了新的,不是昨晚弄髒的那套,她身上也被洗幹淨了,清清爽爽,穿著幹淨的睡裙。

可身上的痕跡證明著昨晚曾發生過什麽,鍾黎想起自己的慘況,血色漫上臉頰,抓起傅聞深的枕頭狠狠扔出去。

夜裏又下雪了,傅聞深回來時,肩上落了一層白色。

他在門口脫下大衣,吳阿姨正捏著手踟躇地站在客廳。

傅聞深走進來,往臥室方向看了眼:“她醒了?”

“醒是醒了……”吳阿姨語氣猶疑。

早上傅聞深出門前交代了,不讓她進去打擾,但鍾黎醒來這一會,房間的動靜可不小,她有點擔心,不知道該不該過去看看。

兩人說話的功夫,安靜下來沒多久的臥室,房門又咚地悶響一聲。

傅聞深抬腳走過去,剛擰開房門,迎麵一個抱枕砸過來。

他抬手接住,推門時遇到一點阻力,門後地上散落著好幾隻枕頭。

傅聞深看了眼**被子裏的人形,將抱枕撿起來,擱到一旁。

他走到床畔,鍾黎側躺著,拿背對著他,後腦勺看起來都氣鼓鼓的。

傅聞深在床畔坐下來,問她:“不餓嗎。”

鍾黎的氣惱立刻變成了可憐,語氣楚楚地控訴:“你太過分了。”

傅聞深俯身吻了吻她頭發,輕柔的吻帶過眼角,有明顯的安撫意味。

鍾黎被他親了一會,蹙緊的眉心慢慢鬆開,哼了哼說:“給我買十個包,不然我是沒有辦法原諒你的。”

傅聞深說好。

鍾黎伸出手臂:“那你抱我起來,我沒力氣了。”

傅聞深將她從被子裏抱起來,讓她坐在**,掰開她的腿。

鍾黎立刻縮回來,難以置信地瞪起眼睛:“你還有沒有人性了?”

傅聞深抬起眼,黑眸清明,嗓音冷靜,並沒有喪失人性的獸-欲。

“給你擦藥。”他說。

“哦。”鍾黎還是有點警惕,從他手裏把藥膏拿過來,“我自己來。”

她背過身去,拿著藥膏坐在**,之後就陷入了靜止。

不知該如何下手,默默坐了一會,把藥膏朝傅聞深塞回來:“你自己弄的自己負責。”

她把被子拉過來,蒙住了紅得快要滴血的臉。

等傅聞深幫她擦完藥,又花了一會時間和幾個包,才把人從被子裏哄出來,起床吃東西。

鍾黎腿酸,走了兩步就不肯走了,要他抱。

傅聞深把她抱到餐廳,她又說凳子硬,吃飯也是坐在他腿上吃的。

吳阿姨不小心看了一眼就趕緊把眼睛挪開了。

有一通電話打來,鍾黎吃著東西,聽著傅聞深講電話,

等他掛斷時,瞥見他手機屏幕。

傅聞深的手機壁紙一直都是係統自設,無趣得令人發指,但現在換成了她的照片。

應該是年會那天攝影師幫他們拍的那張,他把自己裁掉了,畫麵上隻有一道纖細漂亮的身形。

她穿著典雅的白色長裙,頭微微向一側偏靠,彎著眼睛在屏幕裏對人微笑。

鍾黎一愣,還想再多看兩眼時,傅聞深已經將手機鎖屏。

“我看看。”

她伸手把傅聞深的手機拿過來,鎖屏仍然是係統自帶的綠色背景,輸入密碼解鎖之後,桌麵是她。

“你什麽時候設的?”她扭頭看向傅聞深。

傅聞深大約是不想讓她發現的,避而不答:“吃飽了?”

鍾黎沒那麽容易被他遮掩過去:“不許轉移話題,快回答。”

“很重要?”傅聞深問。

“當然。”

她再三追問,傅聞深沉默看她片刻,才說:“收到照片的時候。”

鍾黎把手機鎖屏、解鎖、鎖屏、解鎖重複觀看幾遍,笑著靠在他肩上:“傅聞深,你好愛我哦。”

這個無趣又乏味的男人偷偷把她的照片設置成了桌麵,獨自欣賞,手機鎖上,誰都不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