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看著車窗外的人進不得退不得,滿是為難的看向秦墨,征詢他的意思。可由始至終,秦墨隻是臉色漠然的看著柳含煙,連一個眼色都吝嗇給她,任由柳含煙打的手腫了,臉上的妝也花了,他沒說一句話,司機也不敢擅作主張。

柳含煙在車窗外破口大罵,玻璃的隔音很好,但車窗開了一條縫,所以隱約能聽到她的聲音。

“秦墨,你個混蛋!我為秦氏做了那麽多的事情,你竟然對我們家趕盡殺絕!你給我滾下來!”

柳含煙幾乎要崩潰,她今天一早睜開眼睛便得知了家裏公司破產的消息,隻一夜的功夫,柳家整個就變了天!

在這之前,她就奇怪著秦墨對蘇暮煙的死為什麽無動於衷,可現在看來,他哪裏是無動於衷,不過是想蓄力發出致命一擊。蘇暮煙的死,她樂見其成,但這事情中,她沒做任何手腳,他秦墨憑什麽這麽對她?!

柳含煙發瘋了一樣,拚命捶打車窗,恨不得把車子砸碎了,把秦墨扯出來和他拚命。

過了大概二十分鍾,她的動作漸漸的慢了下來,秦墨緩緩地降下了車窗,留著巴掌大的寬度。看到他打開車子裏,柳含煙伸手想要抓他,可隻有那麽大點的地方,她碰不到他一丁點的地方。

“秦墨!你混蛋!”她瞪著通紅的眼睛破口大罵,“我和蘇暮煙的事情沒任何關係,你憑什麽要這麽對柳家?我承認當初逼迫你不對,可我為你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難道你就一點情誼都不留嗎?”

她恨,她氣,可最重要的是保全柳家,她已經沒了秦墨,卻不能再沒柳家。

秦墨給她的恥辱,早晚有一天她會加倍的還給他!

秦墨對上她的眼睛,聲音平靜的說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裏清楚,柳家的事情,你想必也應該知道是為什麽。柳含煙,你能站在我麵前,已經是給你留最大的麵子了,別再糾纏,否則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

“什麽麵子?!我不知道!我全都不知道!你把我給你的全都吐出來!”柳含煙聽不進去,掙紮著又要抓秦墨。

秦墨厭惡的掃了她一眼,對司機說道:“開車。”

司機發動了車子,柳含煙跟著車子跑了一段距離,但在轉彎的地方被司機突然加速甩掉了,她的手扒在車上,被車子往前一帶,整個人向前倒了下去,手心摩擦在粗糙的石子路上,瞬間破了皮,火辣辣的感覺自掌心傳來,柳含煙趴在地上,手攥成了拳頭,泄恨一般在地上狠狠地捶了兩下。

“秦墨!秦墨!”

她知道秦墨說的柳家是什麽事情,秦家不幹淨,尤其是老太爺接手後,幹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從秦墨接手後才逐漸把秦氏帶入正軌。而柳家所依附的就是秦家,為了能搭上老太爺這條線,柳家沒少幫老太爺做缺德的事情。

秦墨的實力一日一日的增強,不再受老太爺的控製,她就知道要出事。這段時間,她已經盡力把家裏的公司慢慢的漂白,但長年積累的事情,怎麽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徹底斷絕幹淨?今天公司破產,家裏上下一片哀嚎。

她得知消息,立刻就趕過來找秦墨算賬了。

可看秦墨冷漠的態度,她就知道完了,秦墨不會放過柳家,原本就是他要置柳家於死地不是嗎?

她的眼底滿是淚光,眸底的恨意迸射,“秦墨,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得不到的東西,她就要毀了,一次沒能逼秦墨走入絕境,她就來兩次,三次……

*

天蒙蒙亮的時候,穆雲帆就醒了,昨天晚上他沒回自己的住處,就在沙發上窩了一宿,此刻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被人揉捏碎了又重新組裝在了一起,難受到了極點,站起來伸展了一個懶腰,才感覺好了一些。

他看著**的人,她的麵色還有些蒼白,眼簾緊閉,呼吸幾乎聽不到聲音,雖然看起來很憔悴,可比起昨天真的好多了,醫生說她需要休息,他怕她半夜醒來沒個人照應,所以就留了下來。

想想還真是可笑,上次吵架後他原本打算不理她的,可聽到她打電話過來,他還是改變了回家過年的計劃,而選擇來了醫院,同時還為她在困難的時刻想起自己暗存可恥的喜悅,他想起來之前算命先生說過的一句話——天生富貴命,偏偏為情所困。

他之前不信,可現在信了。

在產房門口聽到她有危險的時候,他忽然有種殺人的衝動,他隻要想到若她就這麽死了……心頭的酸澀是這一輩子都沒有過的。

蘇暮煙一個人準備的實在匱乏,交了生產所需和產後住院兩周的費用再沒其他,連病床都是最普通的,家裏的保姆也走了,若不是他來,她就算平安生產後,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穆雲帆讓人換了高級病房,又請了最好的護士專門負責照顧她一人,然後又請了兩個月嫂,隻等著孩子出了保溫箱照顧著。

這些做完,他折回病房的時候,蘇暮煙已經醒了,他愣了一下,而後快速的走到床跟前,“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蘇暮煙搖了搖頭,其實她現在又疼又餓,可卻一點也不想吃東西,或許是餓過頭了,“孩子呢?”

“在保溫室呢,都好好的,兩個男孩子,一個女孩子,他們都很健康,暮煙你做的真好。”昨天出來後,醫生才告訴他當時的情況,生完第二個孩子後,蘇暮煙出過短暫的昏迷,當時醫生都覺得情況危險,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她也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又醒了過來,配合醫生把第三個孩子生了下來。

“我去看看。”蘇暮煙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想要起來,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的幹幹淨淨,身體剛起來一些,胳膊就哆嗦的厲害,咚的一聲又倒回了病**。

穆雲帆看她這樣,不由得好笑,“先吃點東西再去吧,孩子都在那裏,怎麽也不會跑了,早看完看都一樣。”

蘇暮煙心

裏急切,可礙於身體的狀況,她隻能壓下心思。

護士很快把吃食斷了過來,都是適合產後吃的,蘇暮煙餓壞了,把東西吃的幹幹淨淨的。

穆雲帆讓護士送了輪椅過來,他推著蘇暮煙去保溫室裏。

到了保溫室,穆雲帆隔著玻璃窗,指著並排的三個孩子說,“這就是寶寶們。”

三個寶寶都很小,剛生下來一天,還睜不開眼睛,躺在保溫箱裏閉著眼睛睡覺,每一個看起來都皺巴巴的,蘇暮煙挨個看著,卻覺得可愛到了極點,看著他們,覺得一切的辛苦都值得了。

“這個是老大,這個是老二,老三最晚出生的。”穆雲帆指著孩子一個一個介紹,女兒是最後出生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母體裏就弱還是出生的時候耽擱了太久,醫生說她的情況並不好,這話穆雲帆也沒敢和蘇暮煙說。

身體先天不好,那麽就以後養著,女兒原本就應該富養。

蘇暮煙看著最小的女兒,眼睛有些酸澀,生產的時候她並非沒有印象,生了老二的時候,她眼前一黑,整個人昏了過去,意識處於昏昏沉沉的時候,醫生在她耳邊說,再拖延下去,老三就危險了。

她的寶貝,她差點害了她。

三個寶寶是同時出生的,隻有老三看著要小很多。

穆雲帆回過頭看著她情緒有些不對勁,連忙說:“你可別哭,我聽人說,剛生產完的女人是不能哭的。”

蘇暮煙噙著眼淚,本不想哭的,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噗的一聲笑了,把眼淚也逼了出來,“那你有沒有聽過坐月子的女人是不能動的?”

“還有這樣的?”穆雲帆驚訝,他哪裏知道這些,他接觸的大多數女人都是外國的,直接生產完第二天就開始正常工作帶孩子了,蘇暮煙生產後虛弱,和他看到的不一樣,他還以為她生產後留下了不好的病呢。

蘇暮煙看他摸不著頭腦的樣子,隻笑不說話,穆雲帆已經二十五歲了,很多事情卻還是和一個不懂事的少年一樣,穆家教孩子還真是很奇怪,比如穆雨薇,再比如穆雲帆。

“孩子出生了,你還沒給他們取好名字吧。”穆雲帆問道。

蘇暮煙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懷孕之初她想著不要孩子,後來知道了,又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她也沒時間和精力去想,“不著急,等以後再想吧。”

“什麽以後呀,現在取吧,我都幫他們想好了。”穆雲帆笑著說道:“老大叫平平,老二叫安安,老三叫悅悅。希望他們三個,一輩子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怎麽樣?”

他期待的看著蘇暮煙,這三個名字他想了很久了,還想著,若蘇暮煙不同意,他就留給自己的孩子,隻不過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福氣有三個孩子了。

迎上他的目光,蘇暮煙唇瓣動了一下,取名字的事情,她不想讓穆雲帆攙和,因為這是孩子爸爸應該做的事情。

但穆雲帆在孩子出生的事情上幫了很大忙,若不是他後來叫來別的醫生,隻怕她現在已經見不到老三了。

“嗯,好。”良久後,她輕輕的應聲。

穆雲帆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雙眼睛裏仿佛陽光一般,燦爛耀眼到了極點。

夜晚降臨,蘇暮煙打發穆雲帆回自己的住處,雖然穆雲帆很想留下來,可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最後還是離開了。

一個人安靜下來,思緒也就沉靜了下來,她想到那天打過去的電話,又想到他說的那句話,心反複的煎熬著,難受到了極點。她很想他,想告訴他,孩子已經出生了,是三個寶寶,都很健康。

可當初答應的事情要反悔嗎?她做不來那麽無恥的事情。

從離開以後,她就躲避開了關於他的事情,海城雖然被劃為國家重點開發區,但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三線的城市,很多消息遠不如Z市發達,關於秦墨的消息更是少的可憐,隻要她不去刻意搜索,便得不到他半點消息。

穆雲帆告訴她,在她離開後,秦墨把秦氏發展的很好,因為與威爾遜合作,如今Z市因為秦氏再度進了一個台階,這也是穆氏將目光放在海城的原因,爭不過不如另尋出路。除了生意上的得意,秦墨有了一個新歡,何卿卿。

秦墨將她接進了秦家,還幫她擺脫債務,給何家無上的光榮,一如之前對她做的一切。但有一點不同的是,秦墨從沒打算把自己同何卿卿的關係隱瞞,他們高調的出現在媒體麵前,高調的秀恩愛……

隻要上網稍微搜索一下,便能看到關於兩人的新聞。

他大抵是真的忘了她的了吧,當初她做的那麽決絕,告訴他自己打掉了孩子,還不肯原諒他……

淚水順著眼角緩緩地落下,蘇暮煙隻覺得嘴裏的苦澀快要受不了了。

*

隨著時間的流逝,三個寶寶變得精致起來,也是,爸爸媽媽都是美人胚子,孩子能差到哪裏去?連照顧他們的護士都誇讚不絕口,而穆雲帆似乎也忘記三個孩子不是自己的,整天拿著照相機對著三個孩子又是拍照又是錄像,儼然是一副奶爸的樣子,蘇暮煙的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大多時候,都是由穆雲帆照顧的。

而三個寶寶對他也很親昵,有時候,寶寶連蘇暮煙都不要,都爭著同穆雲帆親近,蘇暮煙對此還有些小小的醋味。

一切都似乎平靜了下來,但又像是山雨來臨之前最後的寧靜。

這天穆雲帆還沒有到醫院,蘇暮煙一個人去看孩子,別的寶寶在保溫箱裏住一個月就能抱出來自己養著了,可她的寶寶由於早產,醫生建議再留下來觀察一段時間。她身體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可以出院了,擔心孩子所以留在了醫院。而這一切費用都由穆雲帆負擔,她知道自己欠了他很多,手術、住院、還有後期的護理花費了不少的錢,她不敢問那個具體的數字,隻能以後慢慢的還他。

走到育嬰室,蘇暮

煙靜靜的看著三個孩子,已經一個月了,三個寶寶都長開了,性子也露出了一些。老大很安靜,平日裏很少哭,老二最愛折騰人,稍微不如他的意,肯定會哇哇大哭。

老三是三個孩子裏正常的一個孩子,也是最讓人擔心的,先天不足,她吃什麽都不行,喂奶粉和母乳,總是吃一點點,一胎生下來的,老大和老二已經長大了很多,她卻和剛生下來沒多大差別。

蘇暮煙看了一會兒,老大醒了過來,瞪著烏黑溜圓的眼睛看著她,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平平是媽媽。”蘇暮煙招了招手,笑眯眯的打招呼。

可平平隻是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又幽幽的睡了過去。

蘇暮煙看著孩子,長長的噓了口氣,站了那麽久她也累了,轉身往回走,路過一間診室的時候,她聽到裏麵有耳熟的聲音,下意識的往裏麵看了一眼,可待看清裏麵的人的時候,她渾身的血液都湧上了腦袋。

有那麽兩秒鍾她反應不過來,之後像逃命一般往走廊的盡頭跑。

唐佑問過值班的醫生,沒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有些失望的轉身出來,他看著照片上的女人,搖了搖頭,就因為一通電話,秦墨就讓他跑過來海城一趟,真是要瘋了。蘇暮煙已經死了,怎麽會給他打電話?

更何況那人是穆雲帆的老婆,穆家比不得秦家,可好歹也是Z市數一數二的人家,這樣出身的人怎麽會要別人的老婆?

拗不過秦墨的要求,他過來查了一下,可這家醫院上下沒一個人認識一個叫蘇暮煙的女人。

當真是瘋了。

唐佑這麽想著,把蘇暮煙的照片塞回了衣兜了,頭也不回的往醫院外麵走去。

蘇暮煙急匆匆的跑回病房,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快要跳出了胸腔,為什麽唐佑會來這家醫院?難不成是她那天打電話,秦墨懷疑到了她在海城,所以讓唐佑過來調查?心裏亂糟糟的一片,她慌亂的打開房間的門。

穆雲帆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皺著眉頭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你這麽驚慌失措的?”

蘇暮煙看著穆雲帆,想到唐佑,又想到秦墨……然後想到了穆雨薇,對穆雲帆產生了那麽一些膈應,她明白,自己離開秦墨的事情同穆雲帆沒關係,可這事情終歸是他妹妹做的,而聽穆雨薇的意思,她是想和秦墨在一起。

真的很諷刺不是嗎?若穆雨薇真的和秦墨在一起,她又和穆雲帆在一起,一切都亂了套了。

“唐佑過來了。”蘇暮煙壓下急促呼吸的同時,也壓下了心頭對穆雲帆的疑心,無論穆雨薇怎麽做,穆雲帆對她沒虧欠,對三個寶寶更是有救命之恩。

穆雲帆的心一滯,“他看到你了?”

“沒有,是我看到他了。”蘇暮煙有些煩亂的回答。

穆雲帆聞言,吊起的心微微的放了下來,安慰蘇暮煙道:“或許隻是一場巧合。”

蘇暮煙沒回答他,走進房間裏,倒了一杯茶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穆雲帆看著她出神的樣子,心裏有那麽一絲的不快,但很快就消失了。唐佑過來的事情,他也沒多害怕,在醫院注冊用的是之前假的證件,所以並不害怕他去查,隻要沒正麵對上,唐佑也不會查出什麽。

在Z市,蘇暮煙這個人已經死了。

但秦墨隻憑著一通電話,就讓人找到這裏,讓他起了一些疑惑,因為秦墨對蘇暮煙去世的事情表現的滿不在乎,後來他把何卿卿接回家也說明了這一點,而雨薇和父親,因為他對蘇暮煙的不上心,已經決定對何卿卿下手,或者到秦家提親……

若不是他知道唐佑過來的事情,對秦墨的表現真的就相信了,可現在唐佑來了,他覺得這事情中有些蹊蹺。

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秦墨一開始就是假裝的,他對蘇暮煙很在乎,而他之後對何卿卿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外人一個假象,勾引那些之前對蘇暮煙下手的人,再度下手,從而揪出害蘇暮煙的人……

想到這個可能,穆雲帆心底驚了一下。

不是沒這個可能,以秦墨的城府,完全可以做到這一切,沒人覺得他能忍耐那麽多,可他偏偏做到了……

若在這個時候,穆家去提親,隻怕下一刻就會成為秦墨眼中的靶子。

他想通了這些,對正在發呆的蘇暮煙說,“暮煙,我出去打一下電話。”

蘇暮煙點了點頭,穆雲帆扭身走出房間。

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確定沒有人,他撥通了電話,電話嘟了兩聲後接通,穆雲帆焦急的開口:“爸,你沒和秦家提親吧?”

穆山聽出他的急切,問:“還沒提,不過雨薇去參加秦家的晚宴了,我讓她多和秦墨接觸一下。”

“爸,你聽我說,秦墨在設局,讓雨薇從現在開始遠離他,不然我們家很可能成為他報複的對象。”穆雲帆快速的說道。

穆山沉默了片刻,說:“好,我知道了。”

對這個兒子,他一向很信任,盡管穆雲帆沒說明是因為什麽,但他相信他這番話並非空穴來風。

掛斷了電話,穆雲帆眉心緊緊地擰在一起,其實雨薇就算去接觸了秦墨又能怎樣呢?秦墨頂多是懷疑。最大的問題在他身上,他若是和蘇暮煙斷的幹幹淨淨的,日後就算秦墨查出來蘇暮煙的事情,也不會想到穆家身上。

可要離開蘇暮煙……他緊緊地攥緊了手機,不可能的。

他不想離開她,哪怕她為別人生了三個孩子,他也不願意放手。

想到這裏,他的目光變得堅定。

回病房的時候,穆雲帆被一個護士叫了過去,說是醫生找他,穆雲帆自己主動走到了醫生的診室。

醫生看到他,開門見山的說道:“穆先生,悅悅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建議把她轉到醫療條件更好的地方進行救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