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不急不躁的走到何卿卿的身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聲問:“怎麽回事?”

他的麵上始終帶著溫雅的笑容,似是真的看不出眼前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他對何卿卿的態度更是恰到好處,讓旁人看著,覺得他是真的寵溺著她。可何卿卿卻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心涼了半截。

秦墨這個人對她來說,完全摸不透,他上一刻笑著寵著,下一刻卻能將她當成陌生人來看,來參加宴會的人非富即貴,她惹到了別人,他又怎會放過她?

感覺到掌下的顫抖,秦墨的手上加重了一些力道。

穆出雲恨得牙根癢癢,她精心準備的禮服,打扮的美美的,就是想給秦墨看,可現在她卻被姓何的狐狸精害的狼狽不堪,在她看來何卿卿就是故意的,她原以為自己的哥哥會替自己主持公道,可沒想到哥哥也幫著何卿卿。

“秦先生,出雲和何小姐撞不小心撞在了一起,沒想到會鬧到這地步。”穆雲帆在秦墨出聲問了之後開口說道。

“不是!是她故意撞我的!何卿卿,你別想著……”穆出雲氣急敗壞的叫嚷,絲毫不理會穆雲帆,她受了委屈就要討回來,何卿卿算什麽東西?秦墨就是再寵她,也不過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她穆出雲才是堂堂正正的千金小姐,這些小蹄子想爬到她頭上,沒門!

可她話說到一半,穆雲帆就猛地扯了她一下,穆出雲收住了話頭,憤怒的看著穆雲帆:“穆雲帆!你是不是也昏了頭,為了這個小賤人欺負我?”

她低吼,眼睛裏充盈著淚水,一個穆雨薇已經夠她受的了,現在又來一個何卿卿!

她不服!

穆雲帆皺著眉頭,看著穆出雲,心裏既心疼又覺得她太不懂事,秦墨剛才說那一番話已經表明了他是偏袒何卿卿的,為什麽出雲就是不懂?以前她不是這樣胡攪蠻纏的……心裏這麽想著的時候,他出神了片刻。

就在這一閃神的時間,穆出雲氣惱之下忽然端起一旁桌子上的酒杯猛地朝著何卿卿潑了過去。

誰也沒料到她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所以也沒人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穆出雲手裏的酒已經潑了出去,眾人頓時呆在了當場,何卿卿也沒反應過來,她眼睜睜的看著那杯酒向自己潑過來,心裏告訴自己要閃躲開,可身體怎麽也動不了,隻是一兩秒鍾的時間,卻過的漫長無比。

酒近在跟前,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猛地向旁邊拉了一下,而後身體撞入一個堅硬的胸膛,她捂著疼痛的額頭,抬頭看著身邊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秦墨摟著何卿卿,望著穆出雲的目光瞬間森冷。

穆出雲見何卿卿躲開了,氣的嘴巴高高的翹起來,可感覺到秦墨的目光,她準備的那些理直氣壯的言辭怎麽也說不出來。

穆雲帆反應過來,上前一把抓住穆出雲的胳膊,微微的提高聲音,大聲嗬斥:“出雲,道歉!”

穆出雲揚起下巴,倔強的看著穆雲帆,死咬著唇瓣不肯鬆口。

何卿卿從秦墨的懷裏,見兩人爭執,小聲的說:“不用道歉了,我……我沒事。”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想看著穆雲帆難堪,或許他是肯第一個送給她溫暖的人。

秦墨聞言,目光閃了一下,這是何卿卿第一次沒經過他的同意,開口原諒別人的。

穆雲帆什麽時候和何卿卿這麽熟悉的?先是穆雨薇,接著是穆雲帆……穆家的人還真是善於交際,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度,秦墨冷聲說:“卿卿不在意是她心地善良,可我卻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所以,請穆小姐道歉。”

穆雲帆剛鬆了一口氣,頓時又緊張了起來,他抬眸望著秦墨,遲遲不肯開口。

穆出雲眼睛頓時紅了,不知是因為嫉妒還是委屈,她不敢相信秦墨會要求她向何卿卿道歉!

“穆小姐若是再不開口……錯過這個機會,下次就沒那麽簡單了。”秦墨等了片刻後,聲音淡淡的說道,話裏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穆雲帆頓時沉下了臉色,他緊繃著麵色,生硬的說:“出雲,道歉。”

“我不!”穆出雲眼裏瞬間盈滿了淚水,今天的宴會幾乎Z市所有的上流人物都來了,當著他們的麵給一個下賤的女人道歉,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出雲!”穆雲帆低聲喝道,“我要你道歉!”

“我就不!我偏不!何卿卿那個賤人……”穆出雲哭著罵著。

“啪!”一記耳光響起,穆出雲的話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的看著穆雲帆,一時間忘記了哭泣,火辣辣的感覺從臉頰傳來,她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捂著臉頰,她的唇瓣哆嗦著,好久才大喊:“穆雲帆!我恨你!你不是我哥!”

她扭身就跑,穆雲帆看著她的背影,麵色平靜,打人的那隻手卻緊緊地攥在了一起,“秦先生,這樣夠了嗎?”

秦墨淡漠依舊,似是剛才那一巴掌是應該的,“穆先生未免太過嚴厲了,隻是一句道歉罷了,真的不說,也沒什麽。”

穆雲帆心裏冷笑,剛才威脅他的人又是誰?

“多謝秦先生寬宏大量。”穆雲帆扯了一絲笑,咬牙切齒的說道。

“好說。”秦墨看了一眼穆雲帆,攬著何卿卿的腰肢說,“卿卿,你擔驚受怕了一晚上,咱們回去吧。”

何卿卿點了點頭,沒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她感覺如芒在背。

被秦墨帶出了宴會大廳,何卿卿始終不敢說一句話,因為秦墨渾身散發出來的陰寒,讓她感覺到冷意從四麵八方湧過來,冷的她直打哆嗦。上了車,何卿卿害怕的坐在離秦墨遠遠的地方。

“怎麽?現在知道害怕了?何卿卿,我有沒有說過,你還有何家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能給你,同樣也能收回來。”秦墨冷睇著縮在角落裏的何卿卿,滿是諷刺,“現在知道裝乖賣巧了,剛

才替穆雲帆求情的時候,你可是一點都沒露半點怯意。”

何卿卿哆嗦了一下,“……對不起。”

她以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小心了,秦墨不會發現,可她忘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有多深,她那點小伎倆又怎會瞞得過他的雙眼?

“我要的不是你的對不起,你和穆雲帆是怎麽認識的?又有多深的交情,一字不落的告訴我,少說一點,等我查到了,何家……”他話說了一半便不再說下去,但話裏隱藏的另一半讓何卿卿膽戰心驚。

穆雲帆對她再好,也抵不過何家在她心裏的重要性,何卿卿被他這三言兩語一嚇唬,便把實情全盤托了出來。

“秦先生,我都說出來了,求求你別動何家。”何卿卿隻差哭著求秦墨了,她前幾天看報紙,秦墨收購了柳家的公司,柳家以前是Z市有頭有臉的人家,如今卻是家破人亡,秦墨的手段可見一斑。

她怕秦墨也這麽對何家,其實從她進秦家,秦墨對她很好,但這種好是漂浮在天上的閣樓,讓人沒踏實的感覺,她每天膽戰心驚,唯恐哪一天這閣樓便塌了。

秦墨笑了笑,雙手交疊在一起,“你乖乖的聽我的話,不耍小心思,不背叛我,我便不會對何家怎樣,何卿卿,說到底何家的命運掌握在你手裏。”

把她從Dark接出來的那一天,他就說過了,待在他身邊需要付出的代價,何卿卿親口允下願意,那麽接下來的一切她就要受著。

至於穆家,秦墨手指敲打了下,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查一下穆家最近的行動。”

一場宴會,穆家動作頻頻,是按耐不住了嗎?

隻是這麽點試探就按耐不住了,他真想看看接下來穆家會有怎樣的動作。

車子飛快的駛過林蔭大道,一路霓虹燈交錯,車內燈光陸離。

到了秦家別墅,秦墨讓何卿卿下了車,而後他一個人駕著車獨自離開,線條流暢的車身在暗夜下漸漸的消失。

Z市的十一點鍾,夜還很繁華,路邊的店鋪燈光明亮,黑色的跑車如同一把利刃,將夜色劈開,轉眼車停在了景秀樓外。秦墨從車上下來,手機震動不停,他看了眼上麵的提示,都是催促他的,他看了兩條便再沒翻下去,而是徑自向會所裏走了進去。

熟悉的找到了包廂,秦墨推開門,包廂裏放著勁爆的音樂,裏麵有四個人,沙發的一隅規規矩矩的坐了兩位小姐,而另一邊一位是唐佑,一位是阮毅,兩人的跟前開了兩台筆記本,阮毅的手飛快的在鍵盤上輕叩,電腦屏幕上的信息在時刻的變化著。

秦墨走到唐佑身邊坐下,輕聲問:“怎樣了?”

唐佑努了努嘴,“我不懂,這要看阮毅的。”他隻會調查人,金融上的事情頂多小打小鬧,真的遇到大事了,他不頂用。

秦墨擰著眉頭,看著阮毅的動作。

阮毅聚精會神,似乎沒察覺到秦墨的到來,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停下了動靜,對秦墨說:“穆家近三年盈利都不怎麽樣,賬麵隻怕有假,雖然暫時不確定具體的數字,但可以初步估計,穆家偷稅漏稅至少兩個億。”

“隻是初步估計?”唐佑咋了咂舌,“這隻是穆家去年上半年的賬目。”

若隻是上半年就偷了這麽多,那麽這麽多年穆家應該沒少做違法的事情,真的有心找,穆家隻怕要因為這事情被顛倒個兒。

“是的。”阮毅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還有我聽說穆家準備在海城開設新的公司,說不定這是情理有古怪。”

即便海城是經濟重點開發區,也犯不著丟了Z市這塊大蛋糕撿海城這顆芝麻。先不說海城能不能發展的起來,即便發展的起來,能走到哪一步?Z市是國際化城市,全國也不過有那麽兩座城市能比肩,海城就算發展為一線城市也不過爾爾。

穆家在Z市有深厚的基礎,雖然比不得秦家,可後期好好的經營的話,也未必真的被秦家壓下去。忽然放棄Z市,而選擇海城,怎麽會沒有古怪?之前他隻是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現在查了穆家的賬目,忽然有些抓到了苗頭。

如果穆家去海城發展,是因為賬目上的虧空呢?再或者,是為了穆家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

無論哪一種,隻要找到了證據,穆家是生是死開就全看他們的心情。

“你怎麽想到去查穆家的?”見秦墨沉默著不說話,阮毅沒忍住問道,在一周前,秦墨把這份賬目交到了他手上,讓他核對賬目,秦家和穆家雖是競爭關係,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上次秦家內鬥,穆家攙和了幾腳,可到底也沒從根本上打擊秦家,秦墨這是事後報複?

他心裏揣摩著,卻沒問出來,有些事情心底知道就好,說出來的話,誰知道有沒有隔牆耳?不是害怕別人知道,他們也不會選擇在這裏碰麵了。

阮毅問了這個問題,唐佑也看向秦墨。

秦墨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說道:“穆家最近有些奇怪,覺得不對勁就查了。上次秦家家鬥,穆家趁機奪下了秦家好幾個項目,可家鬥結束後,穆家再沒任何動靜,不是很奇怪嗎?事出反常必有因。”

阮毅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裏的兩個小姐,壓低了聲音說:“你可真狠,就因為這點反常,把人家的賬目拿回來徹查,這不是揭老底嗎?我看你沒跟我說實話,你是打算把穆家連窩端了吧?”

秦墨隻喝酒不說話,但那模樣充分說明了,他說中了他的心思。

阮毅哼了一聲說道,他和秦墨一起長大,怎麽會不明白他的心思?秦墨這個人,看著冷可實際上心腸還是有些軟,不把他逼到絕地,他一般不會對人下狠手。想必穆家在私底下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他才花費那麽多功夫去查穆家。

“你也小心著點,穆家可不是好惹的,再說還有你三叔,也在盯著你。”阮毅想了想提醒道。

“我有分

寸。”秦墨舉杯喝完餘下的酒,幽深的眸子裏閃過一道不明的情緒。

阮毅還想再說什麽,唐佑卻倒了滿滿的三杯酒,說:“別說了,咱們兄弟三個喝一杯。”

阮毅聞言,端起酒杯,“好,喝一杯。”有什麽事情也等他喝完了再說!

秦墨默不作聲的舉起酒杯,“叮”的一聲,玻璃酒杯碰在一起,三人仰頭,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夜漫漫,房間裏漸漸的升溫,一杯一杯的酒下肚,火辣辣的感覺湧上來,秦墨卻是越喝越清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阮毅和唐佑兩人喝的醉醺醺的,趴在茶幾邊,嘴裏胡言亂語的說著醉話。

秦墨站起來,對一旁的兩人說道:“去,把你們經理叫過來。”

兩個小姐立刻起身,一溜煙的跑去把經理叫了過來。

吩咐經理派人把阮毅和唐佑送回去,秦墨一個人坐在空****的包廂裏喝酒,他想起來酒宴上發生的事情,又想到阮毅說的話,嘴裏的酒像白開水似的,盡數灌下去。暮煙出事,他以為是秦家的人做的,但查來查去,秦家沒哪一個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從他身邊帶走。

哪怕是秦柏之,他也派人盯著,若說是他做的,不可能留不下蛛絲馬跡。

秦家沒事,那麽隻剩下一個可能,是秦家以外的人做的,Z市能做到這一步的隻有那麽幾家,挨個排除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他偶然打電話到瑞典的時候,得知酒店曾經有一人用酒店的電話給暮煙打過電話。

而唐佑去瑞典詢問的時候,錯過了這一條消息,才導致他現在才知道。

暮煙是第一次去瑞典,她誰也不認識,尿又有誰特意借用酒店的座機給她打電話?想想她那幾天的異常,隻怕就是在那個時候有人找上了她。她明明說過會原諒他,回到國內忽然反口,還把他們的寶寶打掉,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他當時沒注意到的細節,後來反複的思量,才發現其中的關鍵。

他懷疑是穆家的人,但除了沒證據外,還想不通穆家到底是用什麽手段,讓暮煙不聲不響的離開他身邊。

所以,他要確定到底是不是穆家做的……

今晚的酒宴隻是開始,接下來他要一步……一步……把穆家逼到絕路,人隻有在困境中,心理會更加容易突破。

他要的就是穆家開口說實話。

秦墨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喝得眼睛有些模糊了,他端著酒杯的手緩緩地放在了身側,嘴裏無聲的嘀咕出那個人的名字,他忽然有些想落淚的衝動,除了上次夢到她外,這段時間他再也沒在夢裏見過她。

想到以後漫長的人生都要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他心底有些無力,還隱隱的有些荒蕪。

從沙發上站起來,他拿起來自己的外套向外麵走,走廊外麵很清靜,已經三點多了,這個時間大多人已經睡下,餘下少數的人在群魔亂舞。

穿梭過大堂,景秀樓的大堂經理走到他身邊,笑著走上前問他,“秦總,這是準備走了嗎?”

秦墨瞄了經理一眼,沒說話。

“秦總喝了不少酒,我叫人送你回去吧。”經理又說道。

“不用,我沒醉。”秦墨冷淡的說道,聲音聽起來正常絲毫沒醉意,若不是聞到他身上衝天的酒味,別人或許會以為他沒喝酒。

經理聽他拒絕了,也沒再說,因為這段時間秦墨沒少來這邊,每次也都是滿身酒氣的回去,一次擔心他會出事,兩次會掛記,三次就習以為常了。

“那秦總走好。”經理像往常一樣,親自送秦墨走出了景秀樓。

從泊車小弟那裏接過來車,秦墨發動了車子緩緩地離開了景秀樓,車子緩緩地行駛在道路上,道路兩邊的商店是十有九八停止營業了,隻有零星的地方有開張的,喧囂了一天的城市在這一刻安靜了不少。

暈黃的燈光滑過臉龐,映出他的麵容白如雪,車開到平安街的時候,秦墨隱隱的覺得有些胃有些疼,可或許是酒精揮發熏染了大腦,那股疼痛傳來的感覺也慢了幾個節拍,等著感受到的時候,他依舊開著車,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五個月來,他一酗酒成習,胃疼也成了家常便飯,忍忍也就過去了。

然而當這次並不像前幾次一樣忍忍就過去了,胃部的疼痛越來越明顯,快到秦家的時候,胃部像是有一隻手攥著胃部,秦墨想要踩刹車停下來的,可在踩下去的時候,胃部一陣抽疼,他也不知怎麽回事,一腳踩在了油門上。

車子嗖的一聲朝著道路邊的綠化帶撞了過去。

“轟!”的一聲,車子狠狠地撞在了路滑帶上,而後停了下來,安全氣囊瞬間彈出,秦墨趴在方向盤前,整個人用不出來一絲力氣,渾身又疼又有些意識模糊,他的理智告訴他,要趕緊出去,否則車子爆炸了,他必死無疑,可身體不受理智的控製。

安靜地待了一會兒,他動了動手指,視線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隱約中,有人打開了車門,拉著他的手,急切的叫著他的名字。

秦墨聽著那熟悉的聲音,視線越發模糊,可手卻下意識的握住了那人的手,是她嗎?

是她來接他了嗎……

若是死後能和她在一起,那他死也情願了。

他最怕的是她不肯原諒他,怕她怨他沒替她和孩子報仇,連死後也躲著他。

暮煙,我來陪你了……

蘇暮煙伸手拍打著秦墨的臉,想要讓他清醒一些,可無論她怎麽努力,秦墨都始終沒半點反應,豆大的淚水落下來,她語不成聲,“秦墨,我求求你醒來好不好?我求求你……”

一次一次的哭著求他,試圖把他從車裏拽出來,但最終都是徒勞,蘇暮煙心底滿心的惶恐,她沒帶手機,連求救電話都不能打,想要找秦墨的手機,卻發現他身上也沒有,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差,蘇暮煙渾身都在哆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