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薇勉強扯出笑容,“但願吧。”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隱隱的有些不安,是因為在結婚的日子發生這麽不好的事情亦或是因為出於某種直覺,她覺得今天的婚禮不會那麽順利。可在她要理出點思緒的時候,腦海裏總閃現昨晚秦墨對她鄭重說出那句話時的模樣,她願意相信他,所以很快甩開了那些不好的念頭。

穆雲帆聽聞秦家出了事情,他有些不滿,讓人去找秦墨,但穆山阻止了他,現在當務之急是留給秦墨時間,讓他好好的處理工程的事情,再打電話去催促他,隻會耽誤時間,於是沒再打電話過去。

瑟琳娜一行人將穆雨薇接上了婚車,漫長的車隊緩緩地行駛起來,而後向著Z市最大的教堂駛去。

穆雨薇和瑟琳娜兩人同乘一輛車,穆雨薇又問了一些秦氏工程出事的事情,瑟琳娜不是含糊的回答就是說不知道,一切都由秦墨處理,她作為助理並沒有知道太多,這麽想著,穆雨薇也就沒話可說。

車子停在教堂外,甫一下車,穆雨薇就被接到了教堂的後麵,秦、穆兩家凡是能叫得出名字的人都已經就坐,其餘則是Z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廳裏的人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低聲的討論著即將發生的婚禮。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很快便過了十二點鍾,教堂裏坐等的來賓議論的聲音漸漸的大了起來,穆雨薇新如同放在油鍋上煎熬,她坐也坐不住,站起來走到瑟琳娜跟前:“秦墨到底什麽時候來?他再不來……”

“先生剛才來過電話,說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瑟琳娜在穆雨薇說話之前,立刻回答道。

“你把手機給我,我給他親自打電話。”穆雨薇柳眉緊皺在一起,她心底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重,從小到大,她的直覺一向很準,雖然不相信秦墨會讓她丟那麽大的人,可心裏的直覺告訴她,他是真的準備丟下她,否則怎麽會連電話都不讓她接?

瑟琳娜看著她,不說話,穆雨薇的菱唇抿成一道弧度,眼裏的溫柔漸漸的消去,取而代之的是冷然,“這一開始就是你們的計劃對不對?秦墨不願意跟我結婚,他不打算來參加這場婚禮,想要我們穆家丟人,還是他知道了……”

她本想說出,秦墨是不是知道了,是她逼走的蘇暮煙,可話到嘴邊了,一旁有人大聲的說:“秦先生來了,新娘準備好,這就開始婚禮了。”

瑟琳娜麵色依舊平靜,似是沒聽到穆雨薇的話。

穆雨薇的話噎在了喉嚨口,有那麽刹那的怔然,而後是欣喜,她笑著對瑟琳娜說:“剛才是我不對,瑟琳娜你是聰明人,什麽都沒聽到對不對?”

“是。”瑟琳娜順著她的話說道。

教堂外麵響起婚禮進行曲,穆山攜著穆雨薇緩緩地走向教堂的另一邊,而大堂裏坐在觀禮席位上的穆雲帆的電話忽然響起,他原本不打算接的,可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他還是起身準備到僻靜的地方接電話。

杜梅拉了他一下,問:“婚禮就要開始了,你去哪裏?”

“公司有急事,我去接一下電話。”穆雲帆說完這句,轉身離開。

杜梅有話也不好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隻好瞪了一眼穆雲帆的背影。

走出教堂,穆雲帆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邊一接通就傳來楊經理慌亂的聲音,“穆先生,公司做假賬偷稅的事情被紕漏了出來,公關部已經著手處理了,可事情還在網上大範圍的傳播,你趕快回來吧。”

穆雲帆聞言,眼前一黑,公司偷稅漏稅很多公司都有做,可一般不會太過分,今年公司因為攬了幾項大項目,資金周轉不靈,不得已才做的那麽出格,他一直盡量讓財務擺平了賬目,為什麽還會查出來這事情?難道公司內部有內鬼?

大腦快速的運轉著,穆雲帆穩住聲音說:“你們先處理事情,不論花多少錢,都要把這件事情壓下來,我這就回去。”

他說完,掛斷了電話,抬步想要走的時候,電話再度響了起來。

穆雲帆幾乎是壓抑不住的暴躁了起來,“什麽事?!”

“穆先生,我聽醫院裏的護士說,你把悅悅接走了,她的病情並不適合轉院……”周遠衡聽到穆雲帆的語氣,皺了皺眉,可還是壓著怒氣和穆雲帆解釋。

“我什麽時候讓人把悅悅接走了?”穆雲帆低吼出來,“你們把悅悅送哪裏去了?”

“在兩個小時前,有人自稱是穆家的人,幫悅悅辦理了出院手續,現在悅悅已經離開了。”周遠衡意識到不對勁說道。

“你們醫院怎麽做事的?我說過,除了我親自去,別讓任何人見到悅悅!周遠衡,你們醫院把孩子弄丟了,找不回來,我要搞垮你們醫院!”穆雲帆邊罵邊走向車子,車子緩緩的啟動起來。

而就在穆雲帆離開的那一刻,教堂裏發出一陣喧嘩的聲音。

穆家和秦家來參加婚禮的人,在看到緩緩走進來的穿著新郎裝的秦紹謙的時候,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嘈雜的聲音幾乎掀翻了教堂的穹頂,作為當事人的秦紹謙,麵上卻始終帶著是微笑。

他一步步的走到神父跟前,掃了一眼在場的人,鎮定的說:“對不起各位,讓你們久等了。路上耽擱了一會兒,現在婚禮照常舉行。”

他說完,穆家的人就站了起來,“秦紹謙,你來搗什麽亂?”

杜梅的麵色很不好,衝到秦紹謙的跟前,渾身起得直哆嗦,若不是她多年的教養告訴她不能當眾發脾氣,她早就那麽做了。當初秦紹謙害的清清那麽慘,如今還來破壞他們穆家的聯姻,當真是欺人太甚。

秦紹謙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穆清,又看了一眼杜梅,不疾不徐的說道:“怎麽是來搗亂?我是來完成我的婚禮的,如果穆伯母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給你看看憑證。”

他的話音未落,新娘專屬的通

道已然打開,穆雨薇挽著穆山的手臂,緩緩地走進了大堂,兩人臉上的笑容在看到大堂裏的秦紹謙的時候消失殆盡,秦紹謙臉上的笑容依舊,他語氣輕快的對杜梅說:“穆伯母,現在我要和我的新娘結婚了,看在你是我未來嶽母的麵子上,我不介意你衝上來質問我的事情,現在請你回到應該坐的位子上去。”

“秦紹謙!”杜梅大吼了一聲,聲音從現場布置的麥克風裏傳出去。

教堂裏寂靜了片刻後,又炸了鍋,誰也不明白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是秦墨和穆雨薇結婚嗎?

為什麽現在成了秦紹謙和穆雨薇?看穆家的樣子,也是不知情的。

可無論真相是怎樣,秦、穆兩家都會成為一個大笑話。

穆雨薇緩緩地放開穆山的手臂,提起裙擺快步跑向秦紹謙,她氣息不穩的問:“秦墨呢?”

“他沒來,我們結婚和他有什麽關係呢?”秦紹謙笑著回答。

穆雨薇的身體止不住顫抖了起來,“你在騙我,你到底把秦墨怎麽樣了?”

看著穆家上下全都怒視著自己,秦紹謙的笑容越發的燦爛,“我沒把秦墨怎麽樣,穆雨薇從一開始想要和你結婚的就是我,還記得你在秦家簽下了什麽嗎?不記得話,我特意帶來了這份協議,你自己好好看看。”

他拿出一份協議,抬手遞過去,穆雨薇伸手想要接住,可在她碰到那協議的時候,秦紹謙卻故意放開了。

協議掉在地上,她僵硬著手忽然不敢去撿,更不敢去看。

秦家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她又怎會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簽下的這份協議?秦墨那天口口聲聲的對她說,那些是送給她的產業,她根本沒詳細去看,裏麵夾雜的什麽內容,她不知道。但秦紹謙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協議拿出來,那隻有一個可能,這份協議是真的。

胸口被緊緊地壓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不祥的預感成了現實,**裸的諷刺著她的天真。

杜梅不信的從地上撿起協議,大略翻看了一下內容,越看越顫抖,上麵竟是羅列了穆雨薇名下所有的產業,而在穆家、秦家決定聯姻的時候,穆山往穆雨薇名下轉了穆家將近三分之一的產業!協議裏說,如果穆雨薇不同意和秦紹謙結婚,將把自己所有的產業轉到秦紹謙的名下!

“雨薇!你瘋了!怎麽會簽下這份協議?!”杜梅不敢置信的看著穆雨薇,見穆雨薇不說話,她又看向穆山,“你看看你教養出來好女兒!她竟然拿著穆家的錢,幫著外人,我就知道她和那個女人一樣不值得信任!”

穆山麵色陰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這話是問穆雨薇的。

可穆雨薇腳步踉蹌了一步,癱軟在了地上,化著精致妝容的臉上蒼白如紙,她現在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可已經晚了。秦墨從一開始就在騙她,她已經確定秦墨早就知道她逼迫蘇暮煙的事情。

雲帆提醒的沒錯,秦墨和何卿卿在一起是一場局,他在麻痹他們,而他們迫切的希望幫助穆氏集團填補空缺,太過急功近利,才會對他掉以輕心,之後晚宴的事情,他也隻是在迷惑他們。

他表現的對蘇暮煙毫不在乎,對何卿卿那麽看重,都是讓他們以為他對他們起疑。

他根本沒愛上她,不過是給她一個順理成章接近他的理由,醫院裏她頂替蘇暮煙,假裝是救了他的人,他是在那時候確定是穆家下的手吧,之後他對她那麽好,向穆家提出結親,趕走何卿卿,都是為了讓他對他深信不疑。

整整七個月的時間,這個男人都在設局,引穆家的人入局。

為的就是今天。

偏偏她還傻傻的看不清,以為他是真心對自己的,她和秦墨接觸的最多,也是最應該看清他的人,可她丟了自己的心。

她被他迷惑了,看不清他到底要做什麽,連帶著家裏人也一起被欺騙了。

如果是局外人,穆雨薇幾乎要鼓掌,為秦墨的城府感歎了,可自己成了被欺騙的人,她隻想哭,心真的好痛好痛,痛的她快要死了。

“雨薇,你倒是說話啊!”穆山牢牢地盯著自己的女兒,半是怒意半是心痛的問。

穆雨薇迷茫的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緊咬著唇瓣不敢說話,她怕自己一旦開口就哭出聲來。

杜梅氣急敗壞的撕掉合同,“秦紹謙,你們這是欺詐,我要告你們兩兄弟。”

秦紹謙環抱了雙臂,臉上的笑意不變,“那盡管去告,我等著。不過在那之前,我奉勸穆伯母一句,千萬要慎重做決定,到頭來後悔了,可別怪我沒給過穆家機會。”他說著,餘光裏掃過穆清。

穆清的臉色越來越白,她四下看了一眼,忽然問道:“媽,雲帆呢?”

從剛才她就察覺到不對,因為怕出雲惹事所以沒讓她過來,可雲帆呢?她印象中有好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家裏除了爸爸,就是雲帆最疼愛雨薇,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出來。

“他剛才接了電話,說是公司裏有急事……”杜梅話說道一半,刹住了嘴,意識到了什麽,震驚的看向秦紹謙,“秦紹謙,你還做了什麽?公司裏發生了事情,是因為你對不對?”

沒等秦紹謙回答,杜梅慌亂的拿出手機,給穆雲帆撥電話,可連著撥了幾次,都沒能接通,她頓時慌了。

衝到秦紹謙的跟前,她抓住秦紹謙的領子,徹底失去了理智,“秦紹謙,你到底是不是人?你已經害了我們家清清,現在又要來害她,我們家到底欠了你什麽?”

秦紹謙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抬手扯開杜梅的手,將她狠狠地甩向一邊,“我害了穆清?穆伯母,話可能這麽顛倒黑白,穆清自己做過什麽自己知道,你們對外說這些,我不去理會是因為不想理會。你們穆家得意了那麽多年,現在風水輪流轉,也該到了我說話

的時候了。我早在出事那年就說過,隻要我秦紹謙能活過來,就讓你們穆家家破人亡!穆清,這麽多年過去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你怎麽會記得呢?你嫁人生子,活的不知道多快活,我怎麽就忘記,你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忘記過去,不是最擅長的嗎?可我忘不了,穆清,我一天也沒忘記,當我躺在手術台上,痛不欲生的時候,我就想著怎麽報複你這個負心女!現在終於讓我等到了這天,你看清楚了,你們穆家是我秦紹謙親手摧毀的。而穆家家破人亡,怨不得任何人,隻能怪你穆清,做事太絕情寡義!”

穆清連忙小跑了兩步,扶起來杜梅,秦紹謙說的話,她聽的清清楚楚的,一直疼痛的心尖忽然顫了一下,壓在心頭那麽多年的事情驟然爆發出來,她扭過頭看向秦紹謙,眼裏充滿了淚水,嘴巴哆嗦著,哽咽了幾次才說出話來。

“秦紹謙,你怎麽有臉說出這種話來?當初明明是你拋下我,怎麽有臉反咬我一口?”

出車禍的時候,她還有力氣,所以爬出車子向人求救,可走了沒多遠,就一頭栽倒了下去,她滾下了山坡,整個人支離破碎,她一直咬牙堅持著,她告訴自己,秦紹謙會來救自己的,還有他們的寶寶也要堅持下去。

她咬牙等了兩天,兩天後,是一對爬山的夫妻偶然看到她,把她帶回了醫院。

那天晚上,她抓著母親的手,求她找最好的醫生救自己的孩子,求她讓人去救秦紹謙,可那場手術後,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同時得知秦家早在兩天前就把秦紹謙救回去。他得救了,卻沒回頭救她,讓她在山穀下麵空等了兩天。

如果那天秦家的人就去救她,她的孩子也不會沒了。

她心裏對他失望,可依舊抱著一絲希冀,家裏人不許她去見他,她就寫了一封又一封的信,希望能得到他一個解釋。

可半年的時間,她寫了整整三百多封信,都石沉大海。

那之後,她得了抑鬱症,整日整夜的睡不著,夢裏她總夢到有個孩子叫她,說他疼,問她為什麽不要他。睡不著,她的精神更差,有幾次實在受不了,她試圖自殺,都被家裏人攔了下來。

後來,她在美國接受治療,治療好後,他有了新女朋友,再看她的時候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她花了很久才下接受秦紹謙負了她的事情,再然後她嫁給了一個隻見過一麵的男人,而在她結婚之後,秦紹謙很快宣布了婚訊,她喝的酩酊大醉,她嘲笑自己傻,嘲笑自己不該有癡心。

那麽輕易地相信秦紹謙給的諾言,男人的話怎麽能相信呢?

她準備好好的過日子,可為什麽秦紹謙不肯放過她?明明是他辜負了她,回頭來,卻那麽理直氣壯的說她才是最可惡的那個人。

穆清說著說著,淚水湧了出來,這麽多年來她一直沒掉淚,因為為了秦紹謙這種男人不值得,可今天秦紹謙怎麽敢害她的家人?

“秦紹謙,你親手殺了我的孩子,怎麽還敢害我的家人?!”穆清說道最後,已是歇斯底裏,壓在心頭那麽多年的話說出來,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麽的恨他,恨他當年沒回過頭來找她,恨他拋下她和孩子。

隔了整整四年時間,她依舊清晰的記得,孩子被拿出身體的無助感。

她到現在,還會做惡夢,夢到孩子的哭聲!

秦紹謙挑了抹譏誚,“穆清,我看你不僅是鐵石心腸,還張口就能扯出謊話,我什麽事後殺了你的孩子?你的孩子現在不是好好的活在楚家嗎?穆大小姐,你是急瘋了,才想胡亂攀咬吧。”

穆清看著他陌生的麵容,此刻才真正的覺得自己傻,這就是她用盡最好的年華,用盡所有的心力去愛的男人,她忍不住開始笑了起來,開始是小聲的笑,漸漸的聲音變大,近乎止不住的狀態,而她笑著,眼淚卻簌簌地落下。

杜梅抓住她的胳膊,眼窩泛酸,“清清,別為這種人生氣了,不值得。”她不應該讓家裏人攙和秦家的事情,不然也不會折了一個又一個女兒進去,他們穆家這是造的什麽孽,讓秦家這麽糟踐。

穆清像是沒聽到杜梅的話一般,直直的望著秦紹謙,一字一句的說道:“秦紹謙,和你一起出車禍的時候,我懷了你的孩子,但就在出車禍的第二天,他沒了。”

秦紹謙明顯怔了一下,有什麽念頭忽然在腦海裏閃過,當時他出車禍,穆清的確是先出來了,她說會帶人回去救他的,可他等了又等,等來的卻是秦家的人,他以為穆清貪生怕死,沒回頭救他。

他恨了她整整四年,可卻沒想到另外一種可能,若是她根本就回不去呢?

她說,她懷了他的孩子,在那之後的兩天沒了……

而那個時候,他還在昏迷,全家被秦家逼得走投無路,再得知她的消息,他已經在手術台上遭過千刀。

他想相信,可若真的信了,他四年來做的又算什麽事情?從車禍後,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讓那些負了他的人家破人亡。

不……不會是真的……

一定是穆清騙他的,她嫁給了楚湛凡,他們有了孩子,她怎麽可能懷過他的孩子?那段時間她那麽害怕,他都做了安全措施,怎麽可能呢?

心裏一千個否定,一萬個否定。

秦紹謙扯開唇,恨意漫過眼底,“我不信你,穆清,你休想騙到我。”

他說的話清清楚楚的傳入耳中,變成轟然的雷聲,劈在心頭,麻木的沒有任何感覺。

“你不信我。”穆清低聲的重複,她像是中了魔咒一般,邊說著邊踉蹌的向外走。

穆家的人聽兩人的談話,早就對秦紹謙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層,穆山已年過五十又五,可看著女兒萬念俱灰的模樣,還是紅了眼睛,“秦紹謙,你們秦家這麽羞辱我們穆家,早晚有一天,我們會百倍的還給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