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飛快的穿梭過繁華的道路,最後停在公司前麵,穆雲帆甫一下車,迎麵便擁簇來了記者,這些都是得知穆家賬目泄漏的事情想要拿到一手消息的人。誰不知道今天是穆家、秦家聯姻的日子?結果就在這一天,穆家的賬目泄漏了,定是對穆家不滿到極點的人做的,如今就看穆家怎麽度過這個難關。

記者爭相發問,穆雲帆緊繃著臉,沉默著走進公司的大廳。穆氏公司上下早就一團亂,尤其是公關部和財務部,賬目向來隻有財務部和公司的高層可以見到,現在流出半年的賬目,除非是內部出了問題,最有嫌疑的自然是財務部。公關部則在負責消除這件事情帶來的影響,網上雖然已經刪除了大半,可這些東西一旦發上網絡,有多少人備份,又有多少不該看到的人看到?

僅是公司外麵擁堵著的記者,就可以將事情無限的擴大,最讓人頭疼的是,他們連是幕後推動這件事情的黑手都不知道是誰。

穆雲帆走進辦公室,助理和公關部的經理快速向他報道發生的事情,他聽著眉心越皺越深,手機一直在震動,他不耐煩的掛掉,但很快又打了過來,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手機屏幕上已經近百條未接的電話,直接把手機關機。

他擰眉對助理說:“你去查一下到底是誰在背後……”

他的話剛說了一半,門口匆匆忙忙的闖進來一個人,看著滿屋子的高層,那人沒停下腳步。

穆雲帆額頭的青筋跳動,“明成沒看到在做什麽嗎?”

“穆總,你父親來了電話,命令你立刻接聽。”明成麵色沉靜的說著,把手機遞給穆雲帆。

穆雲帆接過電話,走出了辦公室,到一處僻靜的地方,電話一直保持著接通的狀態,:“爸,你找我什麽事?”

“你現在在哪裏?教堂這邊出事了,這麽重要的時間你去哪裏了?”穆山大發雷霆,自家受了那麽大的屈辱,自己的兒子卻不知所蹤,雲帆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出什麽事情了?”穆雲帆問道。

“我們現在都在回家的路上,你現在立刻回來,等到了家裏再說,在電話裏不方便說。”穆山語氣開始不耐煩了。

穆雲帆攥著電話,沉默了幾秒鍾,說道:“爸,抱歉,我現在不能回去,公司出了事情,現在我在公司裏麵處理。有什麽事情,你在電話裏說吧。”

“公司怎麽了?”穆山抓住穆雲帆話裏的關鍵,他雖然在怒頭上,可還沒糊塗,雲帆一向疼愛雨薇,不是發生了大事他不會離開她的婚禮,如今再一聽是公司出事了,他立刻知道公司肯定有了大簍子。

在穆雲帆沉默的時間裏,穆山眼皮一跳,心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雲……”

“是假賬的事情,被泄漏出去了,我已經讓公關部處理了。”穆雲帆不想把這事情告訴家裏人,可事情鬧的那麽大,家裏人早晚會知道的。

他的話一出,穆山的喉嚨像是被卡住了,好半晌才顫抖著聲音問:“怎麽會……?”這事情公司一直保密的很好,怎麽會被人拿到賬目?

這段時間,他睡也睡不安穩,害怕做假賬的事情被人發現,可瞞了那麽久,最終還是被人揭發了出來,還是在這一天。

穆山的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穆雲帆想安慰他兩句,但電話那邊忽然傳來驚叫的聲音,他捏著電話的手一緊,“爸,你怎麽了?”

亂糟糟的聲音從電話那邊不停的傳過來,過了大概一分鍾,穆雲帆聽到自己母親帶著哭音的聲音,“雲帆,你爸昏過去了,我們現在去醫院,秦家那畜生不如的兩兄弟,他們用假協議欺騙了我們家,秦墨根本沒想過和你妹妹結婚,今天來的是秦紹謙,你一定要讓我們家度過這一關,我們家就看你的了。”

杜梅說話顛三倒四的把事情介紹情況,雖然有些地方沒說清楚,可穆雲帆還是聽懂了。

他望著腳下川流不息的車流,眼眸中閃過恨意,秦家,又是秦家,為什麽他們家不去死呢?公司裏麵的賬目一直保護的好好的,偏偏在這個時候泄漏,和秦家沒關係,是巧合嗎?他看就是秦家搞的鬼。

“媽,你好好的照顧爸,雨薇和我姐的事情,我會去處理,你放心。”穆雲帆寬慰著杜梅幾句,掛斷了電話。

他再折回辦公室,把事情安排了一下,匆匆離開了公司。

穆雲帆抵達公寓,蘇暮煙坐在秋千上發呆,他匆匆的走到她跟前,鼻翼滲出細汗,想到剛短短一天裏發生的事情,他胸口窒悶的厲害。秦墨之所以對穆家做出這麽多的動作,都是為了她。

他知道,秦墨在逼迫她把蘇暮煙交出去。

悅悅被接走,公司出事……他還隻是懷疑,可知道雨薇婚禮上出現的是秦紹謙的時候,他已經肯定秦墨做的這些事情是為了她。

秦墨從什麽時候開始計劃的?又是什麽時候知道她在他手上的?他一概不知,但他知道若是不把蘇暮煙交出去,秦墨會把穆家逼上絕路。他到現在還沒別的動作,是在讓他做選擇。

穆雲帆一步一步的走進,蘇暮煙抬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輕輕的晃動著秋千。

他走到她身後,輕輕的推了一把,秋千向前衝的幅度大了一些。

陽光淡淡的散落下來,早春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目,院子裏種的花已經開了,有蝴蝶穿梭其間,一切都美的如同身處童話中。

過了一會兒,穆雲帆推動的力道減緩了下來,等著秋千完全停下來,他從後麵輕輕的抱住了她。

蘇暮煙剛想掙紮,穆雲帆趴在她的頸窩裏,輕輕的說:“暮煙,我送你回秦家吧。”

蘇暮煙所有掙紮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她沒去看穆雲帆,“為什麽?”

他困著她,不就是不想讓她去見秦墨嗎?

為什麽忽然把她送回秦家?穆雨薇呢?她不是要和秦墨結婚了嗎?穆雲帆把她送回去,穆雨薇要怎麽半?

腦中閃過很多念頭,她很想問穆雲帆,但她沒問,因為穆雲帆會告訴她,或者……等回到秦家她會知道。

“秦墨把穆家的賬目泄漏了,穆家想要全身而退,隻能把你交出去。”穆雲帆抱著蘇暮煙的手用力的攥在一起,泛出不正常的白色,他不想把她送回秦家,可不送,穆家該怎麽辦?他一直以為,自己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

可當真的看到公司

亂成一團,家裏人因為自己的決定而受到傷害,他才知道自己沒那麽勇敢,把她送回去,才能換回家人的安寧。

“哦……”蘇暮煙淡淡的應了一聲,沒多餘的話。

穆雲帆聽到她的聲音,沉默了片刻,“暮煙,你願意……”他問了一半,把餘下的話吞了回去,何必問呢?她一直以來的表現,不都給了他答案嗎?問出來,不過是自取其辱。

蘇暮煙靜靜的,沒問他餘下的話。

這個時間說別的沒有意思了,在穆雲帆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已經表明了他的決定。

他要送她走,而她願意離開。

這樣就夠了。

“算了,走吧,我送你回去。”穆雲帆苦澀的笑了笑說道。

蘇暮煙站起來,目光看向穆雲帆,那雙眸子幹幹淨淨的,沒有留戀也沒有嘲諷或者是憤怒,越是這樣,才越說明了他的失敗,她甚至連恨他都不恨,隻說明了一個問題,她從沒愛過他。

其實不愛也好,經過這一次,穆家和秦家隻會成為死敵,以後他不會對秦家手軟,而她作為秦墨的妻子,自然也是一樣。

他這輩子,對得起任何人,唯獨對不起她。

欠她的,隻等下一輩子再還她了。

穆雲帆走在前麵,蘇暮煙跟在他後麵,上了車後,車子緩緩地啟動,她沉默了許久,不知道該說什麽,半晌後才問穆雲帆:“穆小姐和秦墨的婚事……怎麽樣了?”

“……沒結成,他讓秦紹謙代替了他去結婚。”穆雲帆眼裏的恨意一閃而過,他緊抿了嘴角,過了一會兒說道:“暮煙,無論你相不相信,在秦、穆兩家的事情上,秦家虧欠著穆家,當初若不是秦紹謙逼瘋了我姐,我們不會對秦家下手,包括你的事情……我們也不會去做,我一直很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嗯。”蘇暮煙簡單的回答,“沒關係,你們報仇,牽扯到了我,我沒什麽可抱怨的。”

她從沒怨過穆家,他們真的想逼死她,有的是方法,穆雲帆不但救了她,還替悅悅治病,隻這一點她就沒理由去怪她。她一直抗拒他的是,她不想接受他的感情,而穆雲帆卻在不停的逼迫她。

當初離開或許很痛苦,可想想,當初秦紹謙害穆清的時候,他們是不是也這麽痛苦?她理解他們的心情,但卻不支持報仇的行為,冤冤相報何時了,穆家報複秦家,秦墨又報複回去,如此循反往複,隻會讓兩家的仇怨越結越深。

她說的坦然,穆雲帆反倒有些煩躁,拿出一支煙,點燃,他很少當著她的麵抽煙,可現在心頭擠壓了很多事情,他不抽煙,總覺得那些事情會把他壓垮。

他沒告訴她,當初雨薇根本沒幫秦墨,因為威爾遜夫人一開始就沒準備和穆家合作,而雨薇對她的承諾本就是空的。他也沒告訴她,她離開之後,秦墨以為她死了,這也是秦墨沒繼續找她的理由,同時也是他在知道後,動那麽大陣仗報複穆家的理由……

那麽多的事情,他沒告訴她,是因為沒勇氣。

他沒辦法保證,她知道這些後會怎麽看待他。

也許,這一別後便是陌路,他了解她的性子,她不會恨他,隻會忘了他。

有時候忘了一個人,要比恨一個人,更讓人傷心。

車子繼續行駛在路上,中途穆雲帆接了一通電話,蘇暮煙沒聽到內容是什麽,可看的出來他的臉色很不好。

到了秦家別墅,他讓人停下了車。

蘇暮煙看著車窗外的熟悉的房子,眼窩微微的泛酸,時隔七個月,她再度回到了這裏。

回到了她的家。

“你下去吧,我就不送你了。”穆雲帆低頭看著空氣中虛無的一點,聲音艱澀的說道。

蘇暮煙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男人,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沒立刻下車,而是微微動了一下,側首在穆雲帆的臉側輕吻了一下,“穆雲帆,雖然你做的有些事情很讓人討厭,但我還想說一句,謝謝你。”

穆雲帆渾身一下僵硬了,他抬眸看向她。

蘇暮煙卻是拉開車門,跳下了車。

她大步的走向秦家別墅,一次也沒回頭。

穆雲帆緩緩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臉頰,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但那笑容是苦澀的,“這算是兩清了嗎?”

空氣裏空****的,沒有任何回音。

*

蘇暮煙走進別墅跟前,有傭人看到她,瞪圓了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她笑了笑,眼角的淚光一直不斷。

這裏和她離開之前沒什麽分別,甚至連傭人都沒變,“秦墨呢?”

“……先、先生、在、在書房。”傭人結結巴巴的說話。

蘇暮煙抬步往書房的方向走去,她走了好一段路,遠遠的聽到身後有人在叫,“詐屍……鬼……”

她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隻是離開一段時間,家裏人反應怎麽會那麽過激?

走進大廳,沿著旋轉樓梯上了二樓,一切都熟悉而陌生,走路的過程,又碰到了幾個傭人,都用驚異的目光看著她,蘇暮煙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有好一段日子沒好好吃飯了,是不是餓的沒人形了?

站在書房門口,她猶豫了一下沒敲開門。

當初離開,她就沒想過能回來,不止是不想違背了自己的諾言,更重要的是,她害怕秦墨怪她。選擇離開他,她沒和他說過一句,擅自就做了決定。

秦墨是怎麽想的呢?她根本沒敢去想過。

抬起手,又放了下去,她眼眶發熱,心頭也微微的泛酸,發麻……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驀地響起腳步聲,她才從自己的世界裏走出來,回頭看過去,看到張媽,她低聲叫了一聲,“張媽。”

張媽手中的托盤應聲掉了下來,看著她的一臉震驚的模樣,“太太……”

蘇暮煙笑了笑,說:“是我,張媽,我回來了。”

張媽手指哆嗦著,像是長在了地上,好久才反應過來,猛地上前抓住蘇暮煙的胳膊,眼淚簌簌地掉下來,“太太,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沒死,他們都說你死了……”

蘇暮煙一頭霧水,對張媽如此熱情更是有些消受不起,“我沒死,怎麽會說我死了呢?我隻是離開了。”

她解釋,張媽哭了一會兒,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擦幹了臉上的淚水,“

太太,你回來了,怎麽不去見先生?他因為你,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

“我這就準備去見他。”蘇暮煙壓下心頭複雜的情緒說道,她一直以為張媽對自己冷冰冰的,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太太,你知道先生在哪裏?”張媽有些奇怪的問。

蘇暮煙指了指書房,“不是在書房裏嗎?”

張媽搖了搖頭,“先生沒在這裏,他從昨晚就離開了。”

蘇暮煙想到剛才傭人的話,有些拿不準了,而就在她看向書房的那一刻,書房的門打開了,門內站著的不是秦墨,而是秦紹謙,隔了那麽多月,他依舊沒什麽改變,臉上帶著慣有的**不羈的笑容,周身散發著陰鬱的氣息。

“怎麽會是你?”蘇暮煙想到他之前做的種種,下意識的拉著張媽往後退了一步。

秦紹謙對她的動作嗤之以鼻,“這是我家,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蘇暮煙咬著唇瓣沒說話,秦紹謙心情不好,也沒功夫和她墨跡,直接說道:“秦墨沒在家裏,等下瑟琳娜就過來了,她會送你去秦墨的身邊的。”

蘇暮煙依舊戒備的看著他,他做了太多的壞事,想讓人相信也難。

秦紹謙冷冷的笑了一聲,也不管她相不相信,反正話他已經傳達了,轉身就往書房裏走。

蘇暮煙見他真的不對自己做什麽,忍不住開口說道:“秦紹謙,我知道你對穆家恨之入骨,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和穆清之間有誤會?”穆雲帆每天回去陪她,她不說話,他就在她耳邊說穆家的那些事情。

她知道穆清和秦紹謙之間的事情,從秦家和穆家中聽到的故事原型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版本,秦紹謙以為,穆清拋下他,不顧他的生死。穆清以為,秦紹謙沒回頭找她,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當年的事情,有誤會是一定的,可她總覺得有些奇怪,就算能誤會一時,已經過去了四年,為什麽這誤會還沒解開?

秦紹謙、穆家兩家都並非普通人家,稍微查一下就能查出當年的真相,可拖了那麽久,兩家依舊你死我活,不是很奇怪嗎?

“蘇暮煙,別以為你能隨手插手我的事情,我雖然答應了秦墨不會對你動手,可真的惹惱了我,我照樣能讓你再死一次。”秦紹謙聽到她的話,像是炸了毛的狼一般,惡狠狠地說道。

蘇暮煙張了張嘴,想把疑惑說出來,可秦紹謙根本不想聽她的話,直接關上了門。

對著緊閉的門,蘇暮煙閉緊了嘴。

瑟琳娜很快趕到了秦家,她接了蘇暮煙,直接出了秦家別墅,一路上她隻問了蘇暮煙最近過的怎樣,並沒問她當初為什麽走。蘇暮煙在談話的過程中,也了解了一些事情,比如威爾遜夫人合作的事情,還有她是怎麽‘死’的。

彼時她已經坐上了飛機,心頭卻沉甸甸的,難怪秦墨會對穆家下那麽狠的手,他曾經以為她‘死’了。

如果秦墨死了,她會怎麽樣?大概活不了吧。

同樣的,秦墨以為她死了,會怎樣的痛呢。

她怎麽就那麽輕易地相信了穆雨薇的話?穆雲帆千方百計的阻止她和秦墨見麵,隻怕除了感情的原因,還有他怕走到今天這一步吧。

他怕秦墨知道她還活著,怕秦墨知道穆家所做的一切。

而她就那麽傻傻的躲了他整整七個月的時間,任由他一個人孤獨奮戰了那麽久。

直升飛機降落在一座小島上,蘇暮煙走出機艙,入目所及的是漫山遍野的不知名的花,以及鬱鬱蔥蔥的樹木,微風拂過,有鹹澀的海風的味道,這裏她從沒來過,但根據裏程來算,這座小島還在Z市附近。

“瑟琳娜,這裏是哪裏?”

“太太,有問題等先生親口告訴你吧。”瑟琳娜領著她,上了車。

車快速的穿梭在島上,島上並非沒有別人,也不是簡單的觀光島,更像是一座生態島,有城市裏有的東西這裏一應俱全,但更多的是綠色植被。

開了十分鍾左右,車停了下來。

瑟琳娜說道:“太太,請下車。”

蘇暮煙打開車門走下去,瑟琳娜卻沒下來,而是在她下去之後,就讓司機開車走了。

蘇暮煙環看了一下四周,最後視線停在眼前的院落前。院落的牆是用籬笆圍成的,籬笆上爬滿了紫色的喇叭花,再往裏麵一些,是一間看起來挺寬敞的竹屋,竹屋的一旁有流水,從山上引下來的。

她抬步走進去,院落裏沒人影,但瑟琳娜把她留在這裏,應該說明——秦墨就在這裏。

穿過前院,她走進了房屋裏。

房間裏響著輕緩的鋼琴曲,桌子上擺著時令水果,蘇暮煙挨個房間找了一下,沒能找到人。

但在臥室裏,她看到了牆壁上掛的照片,都是她的。

她的眼淚簌簌地落下,“秦墨?”

她叫了一聲,沒人回答她。

蘇暮煙擦幹了眼淚,往外麵走,如果沒在房間裏,是不是在外麵?還是他等的不耐煩,走了呢?

想到後者,她心口一陣急速的跳動。

快速的走到客廳口,想要再檢查有沒有遺落的地方,但就在這時,外麵忽然響起了一聲吱呀聲,她抬眸看過去,目光正落在門口。

門口那道身影,身上穿著休閑服,手裏提著一簍魚,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手剛把魚簍放在廚房,像是感覺到她的目光似的,他看向了她所在的地方。

蘇暮煙張了張嘴,話沒說出來,淚水卻更加洶湧的落下來。

“我今天釣了一天的魚,以為等不到你了。”男人放下手中的魚簍,聲音鎮定的說道,隻是沾著水珠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蘇暮煙衝過去,緊緊地抱住他,趴在他的胸膛,她顫著聲音,說:“對不起,對不起……”

過了很久,一動不動的男人,緩緩地抬起手,他的動作那麽遲緩,仿佛生了鏽的機械一般,又像是壓抑了自己的所有的情緒和力量一般,手覆在她單薄的身體上,越摟越緊,直至指關節近乎變形。

“蘇暮煙,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接受,我不原諒你,你就不許離開……”

他俯首,沙啞而低沉的聲音響起。

蘇暮煙看不清他的麵容,眼裏淚水滾動,她想回答他,可哽咽著隻是渾身都在哆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