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七個月,兩百多個日夜,她無時無刻不在想他,睡覺的時候,做事的時候,懷著悅悅三個的時候……他的身影密密麻麻的鑽進她的腦子裏,容不下別的。很多時候,她都在想他陪在身邊會是怎樣一番模樣,如果不是有三個寶寶,離開他,她或許會活不下去吧。

她以為這輩子,自己再也見到他了,能再有生之年,可以再和他見到,她無比感謝上蒼的安排。

蘇暮煙趴在秦墨的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兩百多個日夜流過了那麽多的眼淚,她以為把自己的眼淚都流盡了,可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知道,隻要秦墨還在一天,她的眼淚就無法枯竭。

不知道哭了多久,蘇暮煙抬頭想要看看秦墨,可剛動了一下,就被秦墨再次按在了懷裏,而後她感覺到他胸膛的震動,有滴溫熱的**滴落在她的後脖頸處,蘇暮煙的身體猛地顫動了一下,她知道那滴**是什麽。

“別動,讓我抱一抱,一會兒就好。”

低沉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蘇暮煙心頭越發的艱澀,她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折磨了所有的人,尤其是秦墨,她最愛的人,因為她的糊塗,他花費了那麽多的心思,心口一陣陣的抽疼,她在心裏說了一千個對不起,一萬個對不起,到嘴邊隻餘下嗚咽的聲音。

兩人維持相擁的動作很久,像是要擁抱到地老天荒。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橘黃色的光線散落在房間裏,周圍都沉寂下來,有淙淙的溪流聲,還有不知名的蟲子鳴叫的聲音,以及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摟著自己的手漸漸的鬆開,蘇暮煙被揪緊的心緩緩地放開了一些,她抬頭看向秦墨,他幽深漆黑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她,並沒有哭過的痕跡,但她知道,他曾為自己掉過眼淚,這樣就足夠了。

踮起腳尖,輕輕的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蘇暮煙再次開口說道:“對不起,秦墨,我回來晚了。”

如果當初她當著他的麵,問出那些話,他們也不會被穆家鑽了空子,分離那麽久,說不遺憾是假的,秦墨錯過了他們寶貝孕育的過程、出生的時刻……很多最美好的記憶,他這個做爸爸的都錯過了。

可能夠再度在一起,已經是萬幸,她還能奢求什麽呢?

秦墨沒說話,隻是看著她,在她離開的時候,忽然俯首壓了下來,他吻來的很凶猛,蘇暮煙眼前一閃,還沒看清男人的五官輪廓,唇瓣已經被死死的封住。在吻上來的那一刻,他的眼中簇著明亮的光。

蘇暮煙任由他吻,嘴角破了也沒感覺到疼痛,或許隻有這樣,才能讓她真實的感覺到他的存在,而非在夢裏。

吻結束,秦墨抬手,描摹著她的眉眼,四目相對,不需要任何的言語,足以說明一切。他看了很久,久到能將她每一分每一寸容顏都深深的印入腦海中,末了,低低的歎息了一聲。

蘇暮煙聽到這聲歎息,心窒悶的難受,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了下來,夕陽映照的那滴眼淚呈現暖和的橘色。

“對不起。”她鼻音濃重的重複,除了這句話,她說不出別的。

“我說了,這輩子都不會接受你的道歉。”秦墨勾起她的下巴,認真的將她眼角的淚珠抹去。

蘇暮煙顫抖著肩膀,更多的眼淚掉下來,她知道說對不起三個字沒用,可她做下了天大錯事,又沒辦法彌補,說對不起三個字才能讓她的心情好一些。

她哭的難以自已,秦墨又是一聲歎息,“明明是我受了委屈,現在看著倒像是我欺負了你,蘇暮煙你真是欺人太甚了。”他抱著她,將她眼角的淚水再度抹去,“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來你,你就準備用眼淚對我嗎?我看資料上,你對著穆雲帆笑的挺開心的,已經七個月過去了,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我沒有。”蘇暮煙反駁,她對穆雲帆絕對沒有半點不軌的心思。見過了高山,哪裏還會容得下丘壑,秦墨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好的男人,除了他之外,她眼裏再也容不下第二個男人。

別的人對她再好,都不及他的萬分之一。

怕他不相信,蘇暮煙鄭重的說,“我真的沒有,要是我和他有半點曖昧,就讓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秦墨俯首再度堵住了她的唇瓣。

這次他沒再深吻,很快便放開了她,“我相信你。”

蘇暮煙這才明白他說那番話的用意,若不是故意提起穆雲帆,她大概會忍不住哭下去,想通了,心裏忍不住歎息,秦墨事事都替她著想,可她卻拋下他七個月,雖說本心是好的,終究辦了壞事。

“我今天釣到了很多的魚,等下你做飯。”秦墨見她不哭了,拉著她的手往門口走,除了最開始的失態,他表現的和她在家的時候一般,仿佛她從沒離開過。

蘇暮煙看到所整整一簍的魚,想到他剛才說的那句話,鼻尖酸澀的問:“你在這裏等了我一整天?”

“嗯。”秦墨淡淡的說道,“昨天晚上就來了,一個人待在這裏煩悶,所以出去釣魚。我想或許釣著魚你就過來了呢?”

昨天晚上,是他和穆雨薇結婚的前一晚。

她原本計劃今天晚上離開穆雲帆安排的住處的,離開這個給了她最好最差的城市,前提是今天沒發生那麽多的事情。世事難料,在今天之前,誰會想到發生這些呢?秦墨對穆家那麽大的手筆,絕不是一兩天能完成的。

“我來晚了。”蘇暮煙拉住他的手,輕輕的說道。

“來了就好,沒什麽晚不晚的。”事實上,他原本以為她會更晚過來,她一天不來,他就等一天,兩天不來就等兩天……一輩子不來,就等一輩子。

蘇暮煙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沉重的心因為秦墨的安慰,變得好了一些:“這裏是哪裏?你怎麽想到來這裏了?”

“墨煙島,秦墨的墨,蘇

暮煙的煙,這是我們的島嶼。”秦墨說著,一筆一劃的在她的手心裏寫下島嶼的名字。

蘇暮煙啞然,“你買下了整個島嶼?”

“嗯,和威爾遜夫人的合作,除了在Z市內,就是這座島嶼了。這裏附近的島嶼全是荒島,政府很早之前就決定開發這些島嶼,但近幾年Z市的領導換屆頻繁,所以擱置了下來。現任的張市長決定把這些島嶼租出來,單憑秦氏吃不下那麽多,所以和威爾遜夫人合作,她出錢入股,秦氏負責開發,合作把這裏建成生態島嶼群,等工程結束了,就可以來這邊度假。這裏是其中一個島嶼,租期兩百年。你不是說過,希望能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嗎?這座小島在你的名下,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

他徐徐的說出來,蘇暮煙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麵容,心中掀起風雲,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在心裏,還那麽認真的去完成。

“秦墨,你這人真是……”蘇暮煙張了張嘴,卻找不到任何形容詞,所有的詞匯在舌尖滾過,最後吐出兩個字,“瘋子。”

秦墨低頭,額頭抵在她額頭上,低聲說道:“為了你,我早就瘋了。”

他的目光裏帶著淺淺的溫柔,蘇暮煙心裏酸酸疼疼的,要改建一座荒島談何容易,算起時間來,改造島嶼的計劃,應該是在她離開之前他就開始著手了。他為了他們的將來努力,可她卻偷偷地離開。

這一句對不起,她再也說不出口。

他說不原諒她,是真的不能原諒。

蘇暮煙眼角泛著淚光,可她不想當著秦墨的麵哭,於是扭過頭,故作輕鬆的說:“讓我看看你都弄了什麽,今天就我們兩個人吃飯嗎?”

她轉身,淚水落下。

秦墨見她又落淚了,跟上了她的腳步,卻沒再說話惹她哭,他什麽都不怕,唯獨怕,怕她掉眼淚,怕她受苦,以後的人生裏沒有了她……

蘇暮煙把魚拿出來,剛釣上來的魚還很新鮮,她一向怕收拾這些血腥的東西,可離開秦墨以後她學會了,三個孩子需要營養,她要把自己養的好好的,而海城臨近海,魚是補身體又便宜的東西,所以她經常一個人煮魚湯喝。

一塊魚五塊錢左右,足夠她喝一天的。熟練的把魚收拾好,蘇暮煙打開了火,身後太過安靜,她有些不安的回頭,以往的夢中,她總夢到這樣的場景,夢到最後,都是她一轉身,他便消失了,醒來枕邊全濕了。

轉過身,恰好撞入他的眸中,他倚在門口,看著她,不大的地方,離的不過兩米遠,蘇暮煙彎了彎嘴角,有種放心的感覺,“秦墨,這不是一場夢吧?”

她還是忍不住問出聲。

秦墨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長臂一伸,十指交錯,緊緊的摟住了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頸間,“是夢嗎?要是夢,也是美夢。”如果是夢,他願意沉浸在這場夢裏,再也不願意醒過來。

蘇暮煙聽到他的回答,心徹底的放了下來,扭過身繼續切菜。

秦墨看了一會兒,說道:“廚藝有長進了。”以前她的廚藝還不如他的,可現在她做起來熟練了很多。

“那是當然,今晚一定要好好的嚐一下我的廚藝。”蘇暮煙笑著說道。

秦墨低低的笑出聲,他又接著說道:“肯定也吃了不少的苦頭,這次就當是給你的教訓,看你還敢不敢再不聲不響的離開。”

蘇暮煙切菜的手一頓,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遲疑的問道:“……秦墨,為什麽你會知道我還在呢?”當時他不是已經拿到她的‘骨灰’了嗎?穆雲帆把她的形跡掩藏的好好的,為什麽還知道她活著呢?

秦墨更加用力的抱緊她,氣息也加重了很多,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慢的回答:“憑著直覺,他們都說你……死了……但我總覺得你還活著,那次我出車禍,是你救得我吧?”

蘇暮煙微微的點了點頭,“可當時你不是昏迷了嗎?”她清楚的記得,無論她怎麽叫他,他都沒反應,當時把她嚇壞了。

“冥冥之中感覺到的吧,也是因為那一次,我懷疑上了穆家。起初我並沒有打算對穆家下手,因為有能力把你弄走的,並非隻有穆家一家。出車禍,你送我去醫院的事情,讓穆家忽然有了動作,我就讓唐佑查下去,很快便查到了悅悅,唐佑和我都懷疑孩子是我的,所以我們做了親子鑒定。悅悅既然是我的孩子,那你就一定活著,但找到了悅悅,卻找不到你,穆雲帆把你藏起來了,我隻能逼著他把你交出來。”

秦墨說的很輕鬆,可蘇暮煙還是聽出了其中的艱難,已經見到了她的骨灰,可僅憑著直覺相信她還在世上,他就不放過一絲線索。

如果不是悅悅有病回到Z市,如果不是他出了車禍,如果不是那天她經過哪裏,如果不是秦墨的執著……隻要有一絲錯過,他們這輩子就不可能再見麵,蘇暮煙心底後怕的同時,又覺得冥冥之中自有上天的安排。

“穆雨薇當時告訴我,隻要我離開,她就把威爾遜夫人的合作交給你,之後的死訊……”蘇暮煙想要解釋,可後脖頸忽然痛了一下,她吃痛吞下了餘下的話,想要扭頭,卻聽到秦墨略帶怒氣的說,“不許再提死。”

蘇暮煙背對著他,從鼻息裏應了一聲。

秦墨的周身充斥著暴躁的感覺,過了一會兒,蘇暮煙才感覺到他安靜了下來,知道她的‘死’會使他的情緒波動很大,她提起別的事情:“那穆家你準備怎麽處理?”

穆家的確做了很多傷害他們的事情,可這件事情中,她和他終究是重逢在一起,無論是為了寶寶們,還是為了上天的厚待,她都不希望秦墨對穆家趕盡殺絕。誠如那句老話,冤冤相報何時了,她不希望將來報應報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所以她想勸秦墨放過秦家,就讓秦、穆兩家的恩怨,在他們這裏截止。

“你覺得我應

該怎麽辦?”秦墨提起穆家,眉頭緊皺在了一起,連語氣也跟著不好了起來,把他老婆拐跑,還讓他以為他老婆和孩子死了,這種人不值得原諒。在外人看來或許會刻薄,可又有人誰知道,他知道她和孩子死的時候,心裏的痛,他差點跟著她去死。

對穆家的事情,他不想那麽輕易地原諒,最起碼,要給穆雲帆和穆雨薇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如今,穆雨薇他已經教訓過了,就隻剩下了穆雲帆。她能回到他身邊,他對穆雲帆並沒有知道真相的痛恨,可聽她的意思,是準備替穆家求情?

隻要想到,自己的老婆懷孕和生子,都因為穆家的人錯過了,心裏就窩著一團火,再想到,整整七個月時間的相處,她或許對穆雲帆產生了情誼,哪怕不是愛情,是別的感情,他的火氣就蹭蹭的向上躥。

蘇暮煙聽他的語氣不好,就知道捅到了馬蜂窩上,是她不好,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提到穆家,她舒了口氣,扭過身來,看向秦墨,入眼的是他擰成結的眉頭,現在仔細的看來,他比印象中瘦了太多。

她響起醫生說的話,酗酒,胃穿孔,車禍……每一個字眼都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七個月的時間對她來說隻是難挨,因為有孩子陪著她,可對他來說卻是地獄,他是如何煎熬痛苦,她完全可以想到。

她能原諒穆家,是因為穆家雖然對不起她,可沒對她造成致命的傷害。

可對秦墨呢?易地而處,站在秦墨的角度來看,真的不值得原諒。

“秦墨,我並非為他們求情,隻是想為我們自己積德,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能再碰到你,我相信是老天的安排。你放過穆家,於己於人都是好事,我不想以後,我們還有我們的孩子,因為這件事情受到傷害。”蘇暮煙一字一句說的動容,話到最後幾乎哽咽,他們的分離,不就是因為秦紹謙和穆清的關係嗎?

她怕,以後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秦墨濃眉擠在一起,看著她,眸子裏情緒翻滾,再多的不甘,再多的不願,在她充滿害怕的雙眸裏,都化為了烏有。

良久,他歎息了一聲,“蘇暮煙,不帶你這麽欺負人的。”

蘇暮煙聞言,趴在他懷裏,眼前蒙了霧氣,“秦墨,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答應歸答應,但有條件。”秦墨捏了捏她的鼻尖。

“什麽條件?”蘇暮煙問道。

“你說呢?明明你都知道。”秦墨的手掌在她的後背摩挲,低頭就親吻了下來。

蘇暮煙唔了一聲,稍微後退了一些,趁著秦墨還沒湊上來的間隙,快速的說:“我還在做飯呢。”

“等下再做。”秦墨說著,隨手關了火,緊接著,將她往流離台前一抵,吻便落了下來。

他想她,離別的這段日子裏,每分每秒都想。

他何嚐不害怕這一天隻是一場夢?

她站在他跟前,笑語盈盈,可他依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所以迫切的想要證明她是真實存在的,證明這不是他的夢。

夜幕漸漸的降臨,窗外春風拂過,室內同樣春意盎然。

不知什麽時候從廚房轉移到臥室的,蘇暮煙躺在竹製的大**,聽著咿咿呀呀的聲音,臉頰紅到能滴出血來的地步,她想要閉上眼睛,可每次她閉上眼睛,秦墨就不厭其煩的親吻她的眼瞼,讓她睜開眼睛看著他,他的眸子很深,清晰的倒影著她的身影,仿佛黑洞一般,將她深深的吸進去。

接觸的越親密,便越能知道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想著對方,恨不得將對方揉入自己的身體裏。開始的時候,秦墨的動作還有些克製,後麵卻是越來越激烈,讓她有種自己要被揉碎的錯覺。

終於,秦墨的動作停下來,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咬著她的耳朵低聲說了一句話。

蘇暮煙從迷夢中吸過來,扣住他的肩頭抬首,主動地遞上自己的唇瓣,“我也愛你……”

秦墨粗喘著氣,將她緊緊地摟在自己懷裏,兩人的肢體再度糾纏在一起,如同一棵連理枝一般。

房間裏徹底黑了下來,有路燈的燈光斜射入房間,分割的他的麵容支離破碎,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折騰,可秦墨依舊沒放開她,隻是將她扣在自己的懷裏。

蘇暮煙渾身沒有一丁點力氣,依偎在秦墨的胸口,抬手在他的胸膛上,一字一字的胡亂的寫著,沒一會兒,秦墨捉住了她的手,沙啞著聲音說:“別亂動。”

蘇暮煙握住他的手,“秦墨,你的傷好了嗎?”

秦墨搖了搖頭,“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嗯……”蘇暮煙應了一聲,上次他做手術,留下他一個人在醫院裏,她一直掛記著這事情,可他說了,她反倒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他了。

她虧欠他的太多,這輩子恐怕都不能還清了,在心裏微微的歎息了一聲,她想,或許這就是姻緣,這輩子牽扯不清,下輩子才能在一起,她和他的開始不就是這樣嗎?放在三年之前,她撐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嫁給他為妻。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蘇暮煙不知道什麽時候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她翻了個身,下意識的伸手摸身邊,可手卻落了一個空,她打了一個激靈,猛地從沉睡中醒來,睜開眼睛,看著空了一半的床,她忽然淚水簌簌地落下。

秦墨從衛生間裏走出來,便看到她一個人坐在**發呆,“怎麽醒了?”

蘇暮煙背對著光,麵容看不清楚,聽到他這句話,抬頭看著他,秦墨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抬步走到床跟前。

在他靠近床的那一刻,蘇暮煙忽然抱住他,放聲大哭:“秦墨,剛才我以為我又在做夢……”

她哭的那麽傷心,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

秦墨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回抱住了她,“別怕,暮煙,以後我都會在你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