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學長(一)

蕭美珠拿著銀票,欣喜地說:“淩姐姐這些錢,加上以前擇端哥哥要我保管的那些,也有一萬多兩銀子了。我再向我爹要一筆錢,也就差不多了。”

“還有我。”這時楊巧兮走進來,笑吟吟的提著一袋東西。

“巧兮,你這提的什麽呀?”美珠望著她的袋子問。

楊巧兮將口袋放到桌上,打開來,露出了一錠錠的雪白銀子。

“哇,這麽多銀子?”美珠驚訝的上前拿起銀錠。

張擇端看著那些銀子說道:“巧兮,你拿這些銀子來幹什麽?”

楊巧兮得意地說:“張公子不是要買房子,我現在隻能拿出這些,等我寫信回家,讓花甲花奴再多帶些來,加上你們的,也夠了。”

“好啊好啊,有了這些錢,就能買一塊好府宅了。”蕭美珠拍手叫好。

三女都將眼放到張擇端身上,目裏含情,屋子上空頓時暖洋洋的,那種暖,是溫暖,是溫情。張擇端想自己實在太走狗屎運了,讓幾個女人為自己這樣死心塌地,而他能不能收她們的私房錢?

“擇端哥哥,你在想什麽啊?”蕭美珠見他凝神,就搖著他的手臂問道。

“你們都這樣支持我,我感到高興啊。不過,你們的錢,我都不能要。”若是以前的張擇端,逼不得已可以接受,而現在的他,金榜畫師了,他怎能化幾個女人的那點私房錢?

淩念菡皺了眉,楊巧兮愣了眼,蕭美珠撅了嘴。

“你們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不要你們的錢,是因為我有可以掙到買府宅的錢。你們的錢就好好放著,以後如果我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急需用錢了,你們再幫我不是更好。”

三女疑惑片刻,似乎都想開了,再次展顏。

“好了,淩小姐,你的銀票拿回去,巧兮的銀子也自己放好,珠珠保管的銀子讓仆人送到揚州就可。至於買房的其他錢,我自有辦法。萬一不行,就分期付款好了,哈哈。”張擇端還真想在揚州買一座分期付錢的府宅,就是不知道古代實行這種買房政策麽。

三女離開後,他獨自坐在桌前,思忖著。金榜畫師的畫品,值個什麽價呢?雖不是天價

,掙一座府宅的錢還是輕易就可以辦到的。

初夏祥雲吉日,正是大宋畫院新生入院慶典之期,大宋徽宗皇帝,親自設宴為所有入院學生洗塵。在宴席上,金榜畫師張擇端被推薦為大宋畫院首席學長,統領全院八十多名學生。而淩慕雲則為右巡監視,李大誌為左巡監視。教導三名排名前三的老師則由第一大畫師荊鵬擔任,另外不定期接受徽宗的考核。

當天,所有學生都已搬進了大宋畫院,分做為幾個大班,同樣有花鳥班,宮廷班等,而名列前三的三名優秀生則被編入了皇家畫班。皇家畫班是大宋畫院的尖子班,匯集著最優秀的學生,是大宋畫院的頂梁柱。

皇家畫班的課堂非常寬大,布置的相當典雅,每一張畫桌座椅,設計都很古樸,其做工非常精細,尤其是畫桌邊沿的雕花,必是能工巧匠所為。皇家畫班共有八名學生,除了張擇端淩慕雲李大誌三人,另有五人皆來自皇族貴戚或者朝中大臣府上。

還未上課,張擇端想與這些官家子弟先認識一下,於是上前一一打招呼。

前麵是一位儒雅的公子,很平淡的麵容,卻配合著一雙睿智的眼。張擇端對著公子拱手道:“張擇端有禮了,這位公子不知怎麽稱呼?”

公子含笑同樣回禮:“原來是金榜畫師首席學長張公子啊,失敬。我叫蔡攸。”

張擇端一聽蔡攸二字,就知道此人與當朝丞相必有聯係:“蔡公子啊,幸會幸會。”

接著下麵是一位矮個子的少年,一看年紀就很小,卻在皇家畫班學習,出生必不凡。於是叫道:“小朋友,哈,該怎麽稱呼你呢?”

“誰是小朋友?”少年哼了聲,對他這樣稱呼自己很不滿。

“嗬,這位公子怎麽稱呼啊?”

“本公子姓童,名少傑。你就不用介紹了,誰不知道你是那個金榜畫師。”童少傑雖人小,可言談居然像個小大人。

接下來兩位分別是王爺之子趙無言和徽宗的一脈遠房親戚瞻佑。趙無言雖是王家出生,但沒一點架子,看著也隨和。瞻佑雖是皇帝遠親,可這攀龍附鳳的道理誰不懂,他的高傲自大蓋過了其他人。

轉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張擇端向一旁不遠位置上坐著的

淩慕雲詢問幾人的背景。方才知道蔡攸是丞相蔡京的兒子,童少傑是禁軍統領童領軍的幹兒子。張擇端在心中一掂量,就知道這幾位都是與皇帝老兒扯得上關係的人物,別看那個才十二歲的童少傑,你以為是禁軍統領的幹兒子就沒有勢力了?但據淩慕雲講,童領軍是個鐵腕人物,連丞相蔡京也要敬讓幾分呢。

“七皇子到。”

正在這時,講課堂外響起一個太監的聲音。接著就走進來一個頭戴玉冠,身穿皇子繡袍的公子,滿麵揚姿,生路生風,很有股皇家子弟的氣魄。

講課堂裏的人全都站了起來,恭敬的鞠躬迎接道:“參見七皇子!”

“嗬嗬嗬,大家都是同窗,不必拘禮。”七皇子非常平易的招呼大家坐下。

張擇端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宋皇室的皇子,單從人的長相上看,這個七皇子絕對是一個美男,玉樹臨風,英姿颯爽,言談舉止表現出皇家風範。

“你就是金榜畫師張擇端張公子?”七皇子看見張擇端站在第一排正首的位置上,與他的座位相並。

張擇端鞠躬道:“正是鄙人,七皇子。”

“嗬嗬,不必每說一句話都這樣吧,剛才不是說了,都是同窗,咱們一樣的。”七皇子和氣的說,麵上始終保持著微笑。

“擇端久聞七皇子平易近人,才學畫技一流,現在一見七皇子,擇端佩服啊。”張擇端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他哪裏“久聞”啊,完全是放屁,不過總要說的人家皇子心裏舒坦才是,自己金榜畫師牛嗎,卵蛋,你他娘有皇子厲害呀。所以他尚有自知自明,除非你小子聲名鼎盛,蓋超第一大畫師荊鵬,那麽你就可以笑傲了。

“首席學長客氣了。嗬嗬。”七皇子眼眉流露一絲榮光。

“哦,嗬嗬嗬。”張擇端跟著笑起來,一個心靈相通的微妙表情或動作,似乎就拉近了他與這個七皇子的距離。

首席學長,一個學生會主席罷了,看看第一排的淩慕雲和李大誌,左右巡監視,嗬嗬,指導員加巡查員,靠。這也算一官半職了呢。

不過想想能與七皇子並排著在一間課堂上課,未嚐不是一種對自己能力才學的認可,由此可見,大宋畫院對畫才的足夠重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