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賞荷圖（四）
對於普通百姓，這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以往都是一些畫坊搞的活動，但是還從未有畫師敢單獨的興辦畫品展覽會。而且還是一個金榜畫師。這可是沒有過的新聞，所以人們都趕來看熱鬧。那些平日深居簡出的小姐們，這日好容易走出深閨，正打算去揚州湖遊玩，卻聽說金榜畫師在街上開了展覽會，興趣一下來了，都讓丫鬟們帶路前來，一來欣賞金榜畫師的畫品，二來見見金榜畫師，沒準是個英俊畫師，那麽完全可以借此與之搭建一層關係。而那些忙著做生意的老爺們，這日本來有忙不完的事情，一聽金榜畫師在辦展覽，就很是鬧不明白了，從來還沒有金榜畫師在大街上如此吆喝的啊，於是都趕來看個究竟。當然，最著急的還是畫商們，原本打算今天大賺一筆的，沒想到一個金榜畫師半路殺出來，把人氣給全帶跑了。這些畫商可都是精明人，既然金榜畫師辦展覽，必有畫品出售，金榜畫師的畫品，一向都有很高的市場價值，平日都求不來金榜畫師的畫品，這下好了，金榜畫師自己站出來賣畫品，正給了他們一個購買機會。這樣一來，畫商們就湧了來。
在展台下的商遜柱看見不斷湧來人群，心裏那個喜悅，好像看到一錠錠的銀子朝自己砸來。然而不到一會他就滿頭汗滴，因為人太多了，把這個展覽會場擠得水泄不通，他想維持一下觀看展覽的秩序，無奈身子被卡在中間，動彈不了，喊聲也淹沒在嘈雜中。幸好一個家仆發現他被卡著，才硬擠上來將他帶離了人群。
而從商府帶來的維持秩序的十名家丁，顯然都應付不過來，人流還在不斷湧來，衝擠著展覽台，照這樣下去，展覽會必然陷入癱瘓。
四女在展台上看著，幹著急，生怕下麵的人再往前一擠，就跑上展台上來了，那樣展台不堪重負，一垮，展台就玩完，展覽會也多半暴亭。
張擇端望著湧來的人流，情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盡管人氣旺，對他的展覽會很有利，但是真正對他有利的還是那些畫商，其他人隻是看看熱鬧罷了，人氣，適可而止就行。多餘的人氣得要清除出場地。拿什麽清理，一般家丁武丁隻能驅趕，況且人手有限，不起用。那麽就需要官府的官兵支援了。
於是他便把商遜柱叫來，讓他去把官差叫來。不一會一個捕頭就帶著十幾名官差趕來了。混亂湧動的場麵立即得到了製止。
那個捕頭站在展台下，恭敬的稟道：“金榜大人，請繼續展覽會，下麵的治安由本捕頭負責。”然後轉向圍看的百姓，振大聲音說道：“所有人聽著，今天賞荷日，金榜大人在此展覽，讓你們大飽眼福，你們不可尋釁滋事，凡有搗亂者，一律逮捕下獄。”
“好，好！”下
麵的大多數百姓都拍起掌來，叫好聲一片。而那些想趁機撈一筆的小偷小賊，畏懼的躲開了。
張擇端就臨時交代了捕頭幾句，然後讓商遜柱給捕頭及其手下準備一些銀子，待到展覽會完畢，當作酬勞拿給他們。
“各位，今天正逢揚州賞荷日，鄙人不才，在這裏辦一個自己畫品的展覽會。首先多謝各位捧場。我創作了二組畫品，請各位上台參觀。”張擇端朝台下的人大聲說道。
“既然金榜大人這麽客氣，不吝嗇，願意把創作的精品拿出來示人，我等就大飽眼福了，哈哈。”台下一個大胡子老漢高聲叫好。
於是謔啦啦又一片叫好聲。
“打開。”張擇端一揮手，展台上兩麵的幔布便被拉開了，兩組畫品便展露而現。台下的人本能的嘩然，緊接著數位允許上台來的年輕公子，富家老爺一一站在畫品前觀賞品鑒。
“好啊，這一組是采菱戲荷，筆法老道，創意出新，畫麵效果非常生動。”
“看哪，這一組是揚州湖荷景，每一幅都精到，將揚州湖描繪的惟妙惟肖，而組成一組，就形成了出遊的趣味，非常有閱讀觀賞感。”
……
眾多評論響起，那些沒有近距離觀看的人都伸長了脖子，許多人都擠著往前，想要上台觀看，幸得捕頭派人攔住。
有好幾位畫商早已瞄準了這些畫品，這時候便走到張擇端麵前，拱手笑臉說道：“金榜大人的畫品果然出眾，筆筆精到，看得我們滿眼生光，心裏愉悅。金榜大人真乃奇才畫師，名副其實啊。”
“哪裏，各位老爺繆讚了。”張擇端客氣答言。
其中一位畫商說道：“金榜大人啊，我可是認識你，金榜大人剛剛中得金榜的時候，我還上門邀請過大人呢。”
張擇端哪記得住此人，敷衍的點著頭。
“在下何千金，金榜大人不記得了嗎？”
“噢，何公子，哈哈。”張擇端仔細一回想，還真有個叫何千金的人來邀請過他。
何千金見金榜大人想起了，興奮的說道：“金榜大人，實不相瞞，今日大人在此展覽畫品，我是大感興趣，不知道鄙人有沒有榮幸，購得一幅金榜大人的親筆真跡畫品？”
“我們也要買金榜大人的真跡畫品。”這時另幾位畫商都趕快表態。
張擇端有點作惡的笑道：“各位這麽欣賞我的畫品，我怎可以拒絕各位的拳拳誠意。”
“金榜大人肯賣畫品了？”
“謔謔——”台下麵的人都起哄，“我們也要買金榜畫師的畫品！……”
張擇端麵帶笑容，輕鬆道：“今逢賞荷日，既然大家興致如此高漲，看好我的畫品，我就成全
大家心意，不過，畫有畫質，價有價值，想必大家也知道這個行道的市價。”
畫商們都點點頭，富家老爺們知道這個理，那些千金小姐們則未免失望，因為站在金榜畫師旁邊竟然有四位相貌出眾的女子。這令她們的自尊心大受打擊，有的小姐見沒有希望，隻得黯然離去。其他市井小民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買不買畫品不打緊，圖的是一個氣氛。另則，金榜畫師的畫品，也非是一般人能夠買得起的。
這樣，場麵上就剩下畫商和富家老爺之間的競爭了。
“金榜大人出個價，采菱戲荷那組畫品我買了。”這時上來一個中年老爺，粗聲粗氣。
張擇端一瞧此人，似曾在哪裏見過。
“牛氣參見金榜大人。”牛氣上來就一個參拜，讓其他人唏噓。當然也讓人懷疑這個牛氣是不是討好賣乖，博得金榜畫師歡喜，好爭得購買權。
“嗬嗬，原來是牛老爺。”張擇端抱拳道，牛氣正是之前來邀請過他赴宴的一位畫坊老爺。
“金榜大人，另一組的揚州湖荷景，就賣給我吧。”何千金趕忙道，晚了就讓別人搶先了。
張擇端笑著，坐回到一張椅子裏，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的說：“你們要的起一組畫品？每組可是十張畫品。我在創作的時候，一是從整體出發，每一組是一個整體，而從單張畫品出發，每一張畫品也是一個整體。這二十幅畫品可是我的精華畫品。”
牛氣很牛氣的說：“金榜大人說個價，無論高低，我都買了。”
何千金也不認輸：“我也一樣，金榜大人。”
張擇端哈哈一笑，看向其他畫商，“還沒有人對鄙人的畫品感興趣？”他非常清楚，在這些人中藏著真正的款爺，那才是出得起價錢的。
剛一說，就響起四五個聲音，四五個畫商紛紛走了上來。其中有兩人張擇端都認識，一個是揚州十大富商之一的萬福財，一個是收藏大家全財，此二人的實力不言而喻。其他幾位老爺，也是家資豐厚的主兒。
“大家對我的畫品如此厚愛，我也不多賣關子了。我先說下畫品的價碼，各位老爺看清楚，明碼實價，願者購買。”張擇端朝楊巧兮一點頭。
楊巧兮一拉繩子，一麵畫布唰地從展台正中垂落下來。
上麵寫到：
單幅畫品二萬兩白銀。若購一組畫品，優惠價：十五萬兩白銀。
展台下麵人群嘩然，唏噓，個個瞪大了眼。這個金榜畫師牛，一幅畫品要價二萬兩，估計那個天下第一的大畫師荊鵬也隻在這個價。說其是天價，絲毫不為過。
有沒有人化這麽大一筆錢買一個剛出道的金榜畫師的畫品？是你，你會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