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智鬥（八）
胡文想想這事，也覺自己跟著一夥山賊，早晚都要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那樣太不值得。他揩揩額頭的汗問：“張公子有何良策，可以讓我擺脫這幫山賊，在下定當感謝。”
張擇端見胡文上路了，便道：“胡公子，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做，保管你沒事。”接著便對他講了自己的脫困計劃，當然最關鍵的他尚不能全部透露。
胡文吃驚的看著張擇端，思忖一會，道：“張公子想救你那兩個朋友，然後逃走？”
“怎麽，不行？你也跟我一起走。你自己選擇吧。如果你認為呆在山寨有前途，我不攔你，你也可以把我想逃掉的事告訴給栗凡。你如果與我合作，聽從我的安排，走出山寨後，我就到官府給你作證，說你是被迫為賊，全是山賊過錯。金榜畫師雖不是金口玉言，但是官府必定相信。你就可以清白了。到時我可以推薦你去大宋畫院，若是荊鵬同意，你就是大宋畫院學生了。你的前途將光明遠大。要是你認為太冒險，還是當胡二爺有作為。我也尊重你。你自己想好吧，人生的十字路口已經擺在你麵前，一頭光明，一頭黑暗，自己選。”
張擇端再次將利害關係等等闡明，胡文照他的意思辦，則最好。膽小退怯，也不要緊，他還有其他辦法。
胡文一時難決，一會想，真能救了張擇端，逃出山寨，那麽張擇端的條件必然兌現，那麽他以前做夢都在想的夢想，將一朝實現。一會又想，萬一失敗，栗凡和刀疤爺那性子，非扒了他的皮，張擇端是金榜畫師，栗凡肯定不敢對他怎麽樣，而吃虧的隻是自己。然而要他在山寨裏呆一輩子，他又心有不甘，他在山寨除了自由吃喝，手中沒實權，而且當山賊，晚上睡覺都提心吊膽呢。
男子漢大丈夫，勇敢闖闖，才不愧當年的立誌。進退都是要經曆一險，不如……胡文看向張擇端。
張擇端微笑以待，並無強迫，好像一切隨他。
“張公子，我，信你的，該怎麽做，你說。”胡文還是下了決心。他相信跟著張擇端走，是正確的。張擇端背後站著皇帝朝廷，而栗凡背後呢？至少張擇端這個靠山很牢固，隻是現目前被控製在山寨裏，一旦朝廷調兵前來營救，那麽揚州寨就不保
，那時候再站在張擇端一邊，就晚了，他也就完蛋了。
“哈哈，胡公子，我沒看錯你，你放心，事成後，你至少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我張擇端一言既出，五馬難追。”
“五馬難追？”胡文沒明白過來。
“哈，正是五馬難追。”
接著，張擇端便部署了自己的救人計劃。揚州寨僅可以從山寨正麵進出，而且山寨裏有幾百個山賊，他們又沒武功，逃出去無異於癡人說夢話。可張擇端相信有誌者事竟成。
首先，他讓胡文密切注意栗凡和刀疤爺這兩個山賊頭子的動向。當天，胡文也去與那位來到山寨的客人見了麵，大家坐在宴席上暢談飲酒。下午時，那個客人便走了，臨走時交給栗凡一大把銀票，樂的栗凡和刀疤爺把那人當財神爺供著。
晚上胡文便趕來告訴張擇端事情的經過。
“你是說那人說話儒雅，不像商人？”張擇端第一眼看見那人時，也有這樣的感覺。
胡文回到：“他自稱叫白公子，揚州人士。當說到揚州的風物，他也能說出個一二，並且對大宋畫院也很熟悉。他給錢大方，那把銀票至少有好幾萬兩。”
張擇端暗自想，會是誰呢，與自己被綁架有無關係，在他的記憶中，某個片斷是出現過此人的，太模糊了，所以一時記不太清楚。
“當我提到張公子你時，我看那位白公子，表情有點不自然。栗凡當時就給我使眼色，所以我隻能打住。但我覺著那個白公子似乎知道你。”胡文揣測道。
張擇端哼道：“那位白公子哪隻是知道那麽簡單，他是根本知道。是來探風的。”
“張公子是說，那個白公子就是與栗凡做生意交易的幕後者？”
張擇端點頭，坐下說道：“他是來問栗凡我還在不在山寨，情況可好？”
“噢。那下一步怎麽辦？”
“你給我注意他們就行，隨時來報我，來不了就由小桃帶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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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從山寨外又走進來一行人，胡文趕忙迎上去，看到居然是昨天剛離去的那個白公子和他的隨從。進了聚義廳，白公子就慌著要說事。栗凡立即阻止了
，並對胡文說：“二弟，你去吩咐下，準備酒席，咱們再與白公子痛飲。”
胡文便起身退出了聚義廳。他在聚義廳門口遲鈍了兩秒，瞥到那個白公子很緊張。
結果，那個白公子也沒吃什麽酒席便走了。而栗凡在聚義廳裏走來走去，刀疤爺也將拳頭捶在桌子上，二人那副表情，一看便知是氣憤和焦慮。胡文知趣的沒進去打擾，叫來一個平日跟自己走得近的山賊打聽。
“那個白公子告訴凡大爺，事情驚動了揚州府官府，不日官府便會派兵上山。”
胡文心裏驚愣了，又問：“那個白公子還說了什麽？”
山賊道：“白公子讓凡大爺有個準備，據說領兵的是駐防揚州府的一位將軍。”
“將軍領兵？”胡文詫異。要知道官府的官差加起來也沒有揚州寨的山賊多，而且官府官差武鬥都很差，所以官府圍剿揚州寨屢屢敗退，就在於此。若是將軍領兵前來，揚州寨就難說了。
胡文立即趕去將此事匯報給了張擇端。
“哈哈，我說還要在山寨住上一段日子呢，沒想到就快要離開了。”張擇端聽到這個消息，非常振奮。
“張公子，你看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張擇端輕輕拍著桌麵，悠閑的說道：“趁亂救人離開。”
胡文心頭未免打虛：“揚州寨真的不保了嗎？”
張擇端喝著茶，說道：“官府的官差，要想對付栗凡這樣的山賊，人數和武力都不濟，栗凡擁有近千人，已經形成一支軍隊的人數武力了。那麽官府的官差就沒辦法摧毀。隻有動用駐防州府的軍隊才可以一舉拿下山寨。而要調動一方軍隊，就算知府，也辦不到，那需要調兵令牌。何人可以調動一位將軍呢，胡公子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你是說皇上？”胡文大驚失色。
張擇端嗬嗬的點頭。心裏麵卻認為不一定是皇上，隻要揚州府知道他被綁架的事，揚州府必會求助於駐防領軍，而且淩慕雲也遭到綁架，重視程度可想而知。別忘了，淩慕雲老爹可是戶部尚書淩崇。淩崇既不掌握兵權，也不掌握官員升遷，何以可以有影響力呢，很簡單，他得到皇帝肯定，跟皇帝走得近的人，即使是個太監，也敵得過一個知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