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眼中的信任讓張擇端不由感動,“謝謝德妃娘娘。”

德妃點了點頭,“你先回府等候,我去找皇上談談。”隨即叫來蓮兒,讓她送他出宮。

正當張擇端出宮的時候,有一夥人正趕往皇宮,時值天亮,秋季的霧霜淡淡的飄在皇宮內外。進宮的正是曹片取,淩崇等人。他們沒別的辦法,隻有先行向皇上請罪,然後道明事情真相。

當淩崇聽曹片取提到張擇端時,他根本不相信,而且也沒證據,缺少說服力。然而他心裏多少有些著慌,畢竟張擇端是他的未來侄女婿。與他是站在一道的。而曹片取也是自己的女婿。這讓他萬分為難。可是經他仔細回想張擇端來到他府中的表現,的確不能排除嫌疑。之前他就看見過張擇端在自己女兒的那個小院裏,與女兒談話聊天,他當時沒在意,認為很正常,他們原本是同窗嘛。然而真的是他看見的那麽正常嗎?直到曹片取來對他說懷疑的對象,他才恍惚覺得有幾分道理。

若真是張擇端讓他的女兒拒婚而逃,他也幫不了他,畢竟這是皇上的賜婚,不是他們可以做得了主的。

這一天注定了不能平靜,皇宮裏,眾位大臣都被召集了來。德妃剛剛與徽宗講起淩慕雲與曹片取的大婚之事,小德子就急急來報,大臣們有要事向他秉奏。於是徽宗不等德妃說明白怎麽回事,就去了大殿。

回到府中,張擇端詢問了淩慕雲離開時的一些事,見她已經遠離汴梁,去了洛陽。就放心了。

“張公子,你這樣幫助堂姐,真不知該怎樣感謝你。”淩念菡泡了一杯蔘茶,端來遞到他手上。

接過蔘茶,感覺暖暖的,小喝一口,說道:“慕雲是我同窗,好朋友呢,我豈能見她受到不好的對待。”

“楊公子,外麵不太妙啊。”楊巧兮與簫美珠提著一個籃子跑進前廳,上氣不接下氣。

停了正在喝的蔘茶,見二人是去買果蔬了,籃子裏有好些水果,不過都是亂麻麻的堆在一起,可見買果蔬買的心不在焉。

“外麵怎麽了,說。”

“擇端哥哥啊,外麵街上到處都在說曹學士大婚之日,新娘子無緣無故失蹤了,還有人說淩尚書氣的病倒在**了,更有人說是賊人掠走了

新娘子……”各樣謠傳都有,簫美珠一口氣說了好多。

“嗬嗬,新娘子失蹤了,市井中當然要有流傳了,嗬嗬。”張擇端並未在意,因為矛頭都不指向他,而市井流言,俱是無憑無據。

“不過,張公子,還有另一個說法。”楊巧兮放下籃子,“我和美珠特地去了曹府和淩府門外溜達,聽一些仆人講,曹學士知道有人整他,而且知道那個人是誰,所以就去找淩尚書了。他們聯合一些大臣,都去了皇宮。”

張擇端一愣,看來曹片取還真不是蠢貨,大約已經懷疑到他身上了,幸好自己先一步去德妃那裏做了安排,現在隻有靠德妃給徽宗吹吹枕邊風,方能轉危為安。

“老爺,宮裏來人了。”這時候管家急匆匆趕了進來。

廳中幾人一怔,霍然站起。張擇端想了想,轉身對淩念菡三人叮囑:“我先去宮裏,如果我有事,你們去找趙三王爺,請求王爺庇護。”

“張公子,難道?”

“擇端哥哥,你會有事嗎?”

三女忽然感覺到一股沉重襲來,不好的預感正如濃密的黑霧出現在他們上空。

張擇端朝他們笑笑,好讓他們放心:“念菡,你要記住,三人中你最大,還有珠珠,不能耍脾氣了,巧兮也是,放寬心,等候我回來。”

“張公子,我們知道了。”淩念菡麵色平靜,心頭卻已猜測到了什麽,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遲早要被人知道的。然而張擇端是誰,她深愛的男子,如果他出個事,她必會傷心欲絕。現在想想,也許他們當初那樣做是否就真的正確?

張擇端與宮裏的公公離去後,淩念菡將府中事務給管家交代一聲,便與美珠巧兮一同去了趙三王爺府。

一路上,張擇端都在掂量該怎樣強詞奪辯,不用他猜,一定是曹片取向徽宗彈劾他。不過回頭一想,他的確做得不對,好歹破壞了別人擁有幸福的權利。但事已至此,他隻有承擔。隻要慕雲不嫁給不喜歡的人,他覺得值了。

思索間,便行至大殿前,調整自己的思緒和心態,便邁步走了進去。

朝中大臣來了一大半,徽宗正坐在龍椅裏,隱隱可見冒著一絲絲怒氣。

看見他進了大殿,

大臣們紛紛看向他,各樣神色情態不一,淩崇看著他,焦慮與失望並存,淩書直則不屑與鄙視,淩書正不太敢相信,仿佛在對他發出疑問,曹片取咬著牙齒,臉色鐵青,好像一頭脾氣暴躁的獅子。

“臣張擇端,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不去管那些大臣的眼光看法,先行對著徽宗行禮。

“平身。”

“謝吾皇萬歲。”從地上起來,他抬目望著龍椅裏坐著的徽宗,隻見徽宗平日一向溫和的眼睛裏顯露出慍怒。

“張學士,朕特召你來,是有一事讓你給朕一個說法。今早淩尚書與曹學士,以及各位大臣,都來向朕舉報你。”

“哦,舉報我?舉報我什麽啊?”裝出一副不知所雲的表情。

“張擇端,你別說什麽也不知道,我奉旨與淩尚書千金淩慕雲小姐大婚,卻在大婚當日,淩慕雲小姐失蹤了,此事可是皇上的恩賜。如今新娘不見了,這不是欺君糊弄皇上嗎,這事就是你張擇端搞的鬼。”曹片取站出來,字字有腔地控訴他。

大臣們都小聲議論開了,令他們都不敢相信,鴻儒大學士為何偏偏要對曹學士的新娘下手,況且張學士與曹學士,怎麽的也扯得上一點親戚關係吧。淩崇的準女婿與侄女婿,嘖嘖,看來對上了。

徽宗拍了拍龍椅兩邊的扶手,大聲道:“張學士,虧朕那麽青睞信任你,你竟逆旨讓朕難看,是不是想讓天下人都來看朕的笑話,讓滿朝文武百官說朕是個不信守諾言的君主?”

一旁的小德子察顏觀色,想要勸言幾句,目光卻瞥到大殿之外有人走了進來,仔細一看,是蔡京。這下沒希望了。看來張擇端的官運隻能到此為止,說不定性命堪虞。原來以為他會官運亨通,看來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蔡京挺胸昂頭走到大殿前,目不斜視,見過皇上後,便站到了百官首位之上。目光帶刺的盯著對麵的淩崇。

淩崇心裏一驚,原本他想無論如何都要想法保住張擇端,現在來看事不由己,難說。女兒雖然逃婚,有違聖旨,隻要找回來就沒事。可是張擇端欺君犯上之罪難免,舍去張擇端他將失去一膀啊,曹片取雖然在朝中表現不錯,可是論實力和發展前景,難能與張擇端比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