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照顧你嗎？你以後就跟著我好了。”張擇端大剌剌的說，反正府中多增加一口人，他的負擔又不會有多重。

女子目光裏閃爍著不屑的光芒，說道：“張公子，我的吃穿用，你照顧得了，可是其他什麽呢，你照顧得了嗎？”

其它什麽？張擇端看著對麵的女子，雖是蒙麵，也隱約可以瞧見那美麗的臉龐，難不成照顧她一輩子，隻有娶她了，娶就娶，多一個女人也有好處。況且她身邊還有一個大俠保鏢，正可以留在府中給他當總管。這樣想著，不禁樂了。

“豐學正讓你照顧我，其實我根本不同意，因為你也未必有辦法。”女子繼續說道。

“我當然有辦法。你若不嫌棄，張府就是你永遠的家了。”張擇端很大方的說。

“張公子想必理解有誤，我說的是我這張臉。”女子沒半點笑意，眉頭凝重，似乎正麵臨一個頭疼的大問題。

“你的臉怎了？”張擇端疑問的眼光看著女子。

女子眼色微微黯淡，然後揭開了蒙在臉上的麵紗。

“啊！”張擇端整個人往後一退，坐著的板凳被他扳倒在地，那張臉幾乎嚇得她好像看見了恐怖片裏女鬼。

而他對麵的女子漠漠著，表情肅穆，鬼畫符的臉上半絲表情也看不見。

良久，張擇端方才敢正眼去看女子，隻見她鬼畫符的臉橫七豎八的有著各樣色彩，就好像是非洲部落的人在臉上畫的驅邪的色彩。不過看得出她臉上的鬼畫符貌似天生。

“你……你……”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吃驚，靠近木桌，重新將板凳扳正，坐下。

“嚇著張公子了吧。”女子非常平靜的說。

“沒……沒……你這臉……是胎記嗎？”

女子吐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

“呃，你不知道？”張擇端才不信呢，自己會不知道自己臉上的鬼畫符的來曆？

女子一本正經不像說假話，輕輕摸了摸臉，道：“我記得小時候，在梨花苑，人人稱我為梨花公主。梨花苑的每個人都有一手出色畫技，人們相處和睦，相敬如賓。……有年來了一個求學畫技的中年人，他自稱是大宋的豐學正。梨花苑從不收徒

，他被拒之門外，但他意誌堅定，在梨花苑一直呆下去，大半年後，梨花苑的總長看他心誠誌堅，就收他為徒了。……豐學正學的一手好畫技，超越了梨花苑的所有人。某天，他留書離開了。……後來豐學正名揚大宋朝。……這時候，梨花苑人患上了罕見的瘟疫，人們都等待著死亡的降臨。……總長托人通知了豐學正，豐學正趕到梨花苑的時候，大多數人已經死去。總長便將世代流傳的絕典寶書交給了他，那本書正是他交到張公子手上的‘九絕九畫’畫譜論。這本書奧妙，深不可測，梨花苑的人費勁了幾代人都無法參透其中內含的奧妙。同時總長將我交給他照顧。……”

聽著梨花公主的講述，張擇端慢慢明白了一些，原來這裏麵還有那麽多曲折。梨花苑想來是一個高人群集的世外桃源吧，或者是一個古老的少數民族的部落。擁有那本畫譜，可見其祖先有著超人的智慧。豐學正還真是畫癡，居然跑到一個隱世的部落求學畫技。大約他在得到九絕九畫之後，一定下了一番苦工，可惜最終沒能參透，他的學生楊明同樣是天賦不夠。到得豐學正仙逝那時候，他就看中了自己。而他，終究沒有辜負豐學正，他不敢說九絕九畫全都理解透了，但是已經弄懂了八成。再給他些時日，他有十足把握吃透九絕九畫。

“原來是這樣，剛才冒昧失禮，望梨花公主切勿怪罪。”張擇端蠻同情麵前的女子，梨花苑被瘟疫所毀，這個女子卻挺了過來，身邊沒有任何親人，不容易啊。

梨花公主搖了搖頭，說道：“這沒什麽。豐學正讓你照顧我，讓張公子失望了嗎？”

這還真與當初他的想法一樣，張擇端笑道：“沒有，豐學正對我也有恩惠，而你是他交代給我的人，我自然接受。梨花公主要我做什麽，我張擇端能夠做到的，一定盡力。”

梨花公主想要微笑的，可是那鬼畫符的臉卻呈現一種怪異的表情，“張公子聰穎過人。不愧是鴻儒大學士。我就是讓你將我的臉改造。”

沒聽錯吧，給她改造臉，除非要去現代做一個“人造美女”的手術才可，古代卻辦不到啊。“公主說笑了，我如何給你改造，若不是天生胎記什麽的，我可以尋遍天下神醫，治好公主的臉疾。”

“你可以。隻有你才可以治好我。”梨花公主堅定的說。

見她信誓旦旦，不像在打誑語，他疑問道：“還請公主明示。”

梨花公主站起身來，麵對著那扇木窗，悠悠說道：“我這張臉究竟是不是來自於胎中，我不知道，不過聽總長說，要治好我臉上的臉疾，隻有深諳九絕九畫的人才可以。現在九絕九畫在你手上，而你的畫技已是無人能及，隻有你能幫助我……”說到末後，梨花公主黯然神傷。

張擇端明白一個女人對自己的麵容看的是多少重要，這麽多年，梨花公主戴著麵紗不敢見人，那種滋味一定不好受。而令他疑惑的是，這治療臉上的臉疾，與九絕九畫有何關係呢，九絕九畫是畫譜論，又不是醫書？

於是將疑惑道出。

梨花公主轉過頭來看他，道：“總長這樣說的，他的話一向很準。”

“你肯幫我嗎？”女子帶著誠懇的祈求，讓張擇端無法拒絕。

“好吧，我試試。”盡管自己沒把握，可既然答應了豐學正，要照顧這個梨花公主，他豈能言而無信，推諉呢？

“那我該怎麽做呢？”他還是要問問。

梨花公主笑了笑，鬼畫符的臉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笑意的陽光。她道：“你必須完全將九絕九畫裏麵的玄機弄懂，那樣才行。”

“好吧，我就弄懂。不過你看要不要先回汴梁。”梨花公主的鬼畫符臉不是一朝一夕了，更不可能在一兩天內好，而那本九絕九畫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吃透，而汴梁的那一攤子事，他可掛念著呢。

梨花公主可不依她：“張公子，你就安心在此感悟九絕九畫吧。汴梁的事，我會讓莫師傅去打探，你難道不相信我與莫師傅嗎？”

“不是，隻是……”

“就這樣吧張公子，一切自有定數，現在你趕回去也起不了作用。這兒離汴梁很遠。”梨花公主輕輕說句，然後將麵紗重新戴上。

是日，莫陽九下山去了汴梁。崇山峻嶺之間，隻有一座小屋，兩個人，在這裏，張擇端將渡過一段特別的時光，修煉功法，需要感悟天地，而畫技，同樣需要感悟天地，將天地納入到筆端，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畫技便可誕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