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畫坊宣傳部（下）
走在石板大街上，張擇端想著要在這古代散發宣傳單，要是讓現代人看到，非笑掉大牙不可。一件在現代很平常的事卻在大宋算個異數，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姑且試試吧。
他便把宣傳單分作四份，幾個淩府家仆一人一份，她和蕭美珠一份。他交代家仆，不能見人就發，要看對象，比如穿著較為體麵，有點像逛街遊玩樣子的人，兜中肯定有餘錢，對新鮮事物感興趣，你給他宣傳單，他必會上心。交代之後，他和蕭美珠就沿著一條大街走去。
正巧前麵走來一位穿著絲質大袍的老頭，紅光滿麵，一看便知是財主。張擇端迎上去，做個拱手，“這位大爺請留步，有好事臨頭。”
財主老頭蠻像回事的回禮：“公子何事？”
他就把美珠手裏的一張宣傳單遞上，道：“觀大爺這麵相我就知道你今年要賺大錢，像大爺這樣有品位的人，家中一定有不少賞玩的珍品，不過俗話說家有珍寶不嫌多。我這兒有讓大爺大開眼界的東西。”
財主老頭拿著宣傳單看後，瞪大發紅的眼睛問：“玉璞畫坊製作出了四尺雕版仿真畫？”
“當然，你不信就端午節那天來看啊。決不讓你失望。”蕭美珠在旁打包票的說。
財主便將宣傳單揣進了衣袖裏：“真是這樣，我一定要去看看。哪裏可以買到。”
張擇端指指美珠手上的宣傳單：“上麵有地址，畫字一條街旁邊。到時大爺憑著這張宣傳單，還可以享受九折優惠呢，哈哈。”
剛剛送走一位財主大爺，又走來一位搖頭晃腦的書生，看那走路也在誦經的樣子，不愧是飽讀詩書的呆子。張擇端嘿嘿一笑，等那書生要從自己麵前過去時，抬腳一擋，書生差點被絆倒。書生疑惑的盯到地上，沒看見任何障礙物，倒看見了一張紙。書生就拾起來，念叨著。
張擇端湊上前，忽然大叫一聲：“哎呀，這位公子好運氣，怎麽撿到一個驚喜？”
書生瞄著宣傳單：“這字嘛還行，文辭卻欠佳。不知是誰掉的。”
張擇端真想賞這讀八股文的書生一拳，他指著宣傳單上麵說：“公子，你要看清楚啊，哇，四尺仿真畫，竟然被玉璞畫坊製作出來了。”
書生一驚，停止了搖頭晃腦，質疑的說道：“四尺仿真畫隻能描摹，雕版怎麽可能製出？”
這時張擇端拉了蕭美珠一下，她立即會意叫道：“啊，公子。原來我掉的宣傳單被你撿到了，公子真是走大運了，說不定來年趕考不中狀元也中進士，可喜可賀啊。”
書生別的不愛聽，一聽自己有可能中狀元或者進士，念古書念的昏沉的眼睛就亮開了：“真的？”
蕭美珠學著張擇端的樣子，指著手裏宣傳單：“公子能夠有幸撿到這張宣傳單，大運降至。你想啊，四尺仿真畫還
沒人製作出來，現在公子撿到了四尺仿真畫製作出來的宣傳單，到時候你就可以去看看啊，要是真的，公子的前程就會像這四尺仿真畫一樣，一鳴驚人。”
書生聽了好聽的話，連連點頭。張擇端拍拍書生的肩膀道：“公子收好這大運的單子，記著端午節那天來畫字一條街玉璞畫坊的店鋪，領取公子的‘驚喜’。”
哄走了書生，張擇端摟摟美珠的腰：“珠珠學的真快，是哥哥的得力助手啊，嗬嗬嗬。”手就在她纖腰上捏了幾把。
蕭美珠的臉瞬時霞紅，避開了，“大街上好多人，擇端哥哥……”
“哈哈，怕啥，蕭小姐是我老婆，遲早的事嘛，還怕別人知道啊。”
“不理你了……”蕭美珠羞的垂著頭往前跑走，卻撞到一個迎麵走來的人。
“喲，我當是誰啊，原來是蕭家美珠小姐，這可是本少爺緣分啊。”此人腦袋好似葫蘆，腦後紮著馬尾掃，手上的折扇幾乎有半個手臂那麽長。此人雖不腰粗臂圓，神態卻強悍霸道。
蕭美珠慌的往後退幾步，“好狗莫擋道，你……”下意識往張擇端身後躲了躲。
張擇端認得這人是曾到蕭府提親送聘禮的知府少爺柴郎。在他後麵還跟著四五個隨從，其中兩個一副武士打扮，像兩個保鏢。
這時候一個隨從恭敬的提著一個鐵籠走上來，柴郎對著鐵籠“咕咕”的叫喚幾聲，籠裏的鳥兒跟著“咕咕”的叫喚。柴郎就哈哈的笑起。那幾個隨從也笑著。
張擇端不想惹這個少爺，拉著蕭美珠擇道便走。柴郎卻伸出折扇擋住，“喲，想走呀，走的了麽？”
蕭美珠怒的叉腰：“你想幹什麽柴少爺？”
柴郎斜著眼瞧著張擇端：“本少爺要的娘子居然有人敢吃了豹子膽來搶，那是找死。要想過去，你，臭小子，從少爺這兒爬過去。”指了指**。
蕭美珠氣的提拳就要迎上去教訓，柴郎曾看到過她踢飛銀箱的腳力，駭的躲到隨從身後，那兩個保鏢立即擺出陣勢。
“珠珠，讓我來。”張擇端毫不動怒，走上前對柴郎笑著賠禮：“柴少爺，小的知罪，請站出來，小的這就遵命而為。”
“擇端哥哥，這怎麽可以，大丈夫豈能受**之辱。”蕭美珠急著拉著他。
張擇端朝她做個眼色。然後轉向柴郎。柴郎馬上趾高氣昂，站出來展開雙腳，睥睨的瞧著“張擇端，從少爺這兒鑽過去。”那幾個隨從見著早已譏笑不已。
街上來往的行人見了這幕，都停下來圍著觀看，誰不知道柴少爺是個不好惹的主，人人都以為張擇端倒黴了。
張擇端甩步走上去，陰冷一笑：“柴少爺注意，我來了。”
“你來啊，哈……”
還沒等柴郎笑出第二聲，襠部就遭到一擊，疼得他立即抱住下身。張擇端踢了一腳，之後又給
柴郎臉上補上一拳，柴郎倒在地上仍抱著下身，嘴裏呱呱大叫起來。對付一個惡少用不了多少力，難對付的還是那兩個保鏢。張擇端便先發製人，趁兩個保鏢還沒出招，已經拳腳並用出擊，兩個保鏢立即痛呼倒地。接著又是另外的隨從，隻一人用了一拳就解決掉了。那隻鐵籠被扔出老遠，鐵籠門也摔開了，驚的籠中鳥咕咕亂叫飛跑出來。
“哎，這麽不經打。”張擇端拍拍手，瞧一眼癱地上的柴郎及幾個隨從。
蕭美珠看著這一切在很短時間內發生和落幕，感到不可思議，她跑到張擇端身邊驚問道：“擇端哥哥，你，怎麽會武藝？”
張擇端拉著她的手，踹了試圖爬起來的一個保鏢一腳，那個保鏢又倒地痛呼。“哥哥以前學有跆拳道，幾個潑皮，哥哥還不放在心上。”他真要感謝大學時參加的那個業餘跆拳道培訓班。說出來有點丟臉，他沒錢繳培訓費，硬被人家趕了出來。
蕭美珠好不歡快，學著他的樣，去踢了柴郎一腳，“擇端哥哥厲害，我也要學跆拳道。”
“好啊，以後哥哥教你。”他掃眼看了一遍圍觀的人，心裏一動，便在美珠耳邊說了幾句話。
蕭美珠立即拿出宣傳單，散發開來，一邊散發一邊賣嘴：“各位大叔大嬸大哥大姐，我們來自玉璞畫坊宣傳部，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玉璞畫坊製作出了雕版四尺仿真畫，這是洛陽所有畫坊的第一啊。大家可在端午節當日到畫字一條街來捧場……”
那些圍觀的人紛紛接下，表情略帶吃驚。
張擇端看著蕭美珠賣力的宣傳，像個走江湖賣藝的，覺得這女人還真是胳膊往外拐，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家也有畫坊，還這樣替別人畫坊宣傳。不過他高興，她拐到了自己懷裏。
蕭美珠散發了宣傳單，轉過身來就瞪大杏眼張大小嘴，”後麵……”張擇端心道不妙，不及轉身，身子一彎，右腳後踢，一聲慘叫，那人便倒在地上。轉身一看，正是想偷襲他的保鏢。而柴郎也已從地上爬起來了。
張擇端好不火大，握著雙拳：“還沒吃夠爺爺的拳頭麽。”
柴郎打著折扇叫囂道：“張擇端你等著，少爺我不會放過你……”卻畏懼的往後退縮。
“滾！”張擇端往前衝跑幾步。
柴郎一夥人嚇的調頭就逃。
“擇端哥哥，還要發傳單麽？”蕭美珠走上來問道。
張擇端牽著她的手，看看天：“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順便在路上把剩下的發完。明日再來散發。”
回到玉璞畫坊店鋪，其他人也陸續回來了。淩慕雲由於是張貼廣告，所以費的時間久些。張擇端估計光是這一千三百張宣傳單的擴散度就可以達到四千到五千人。再寫千張宣傳單，加上端午節那天集中造勢，擴散到上萬人不成問題。而經此造勢，雕版四尺仿真畫必將流傳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