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天堂揚州

天上有天堂,地下有蘇揚。且不去管蘇,這兒說揚,便是揚州咯。

自古以來,南地的揚州,便是人們向往的人間天堂。這兒風景旖旎,四季溫軟,是個適合旅遊修身養性之地。這兒米糧充足,菜蔬豐盛,商鋪遍地,經濟繁榮,是個盛納夢想的地方。

自隋朝以來,揚州便興盛至今,揚州府管轄著周邊大小許多縣鎮,而以揚州城為中心,成為南方第一座人口超百萬的大城市。亦是大宋朝第一大城市。揚州曆來人文氣氛濃厚,人才輩出,走在城內,隨處可見帶有文化韻味的招牌景致,就連一座石橋,一塊牆磚,也修建打磨的極具藝術品味。

當然除了小橋流水,柳衣巷道,最讓人稱道的還是當朝皇上興建的第一畫院,即大宋畫院。徽宗皇帝喜愛書畫,稱帝後,便在揚州興建了這一所大型畫院,用以培養書畫人才,招納天下的文士。這座畫院是所有文人的夢想之地。在揚州坊間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入大宋畫院就入了功成名就的紅地毯。可以想見,百姓對它懷著怎樣崇高的敬意。不過,進入大宋畫院可不是那麽簡單的,第一非得有真功夫,技壓群才,第二要有重量級官員或者知名畫師名士薦舉,否則都不能進入畫院。所以前來入畫院的文人,去了一撥又來一撥,期間演繹出來的人世淒涼悲苦,則是揚州這個城市另一麵的深刻寫照了。

換句話言之,越是大城市,越是匯集了真金白銀,越是殘酷現實,一夜間成名的有之,一夜間傾家**產的有之,各樣暴利的新聞時常可在城街小巷裏聽到。揚州既是淘金人的好地,也是渾水摸魚之人的好地,既是正派文人的好武場,也是欺世盜名之輩的盜洞。足可見,揚州名利之極,遠非東京開封可比。亦不是西京之安詳平順可比。

在暮春之際,二年一度的大宋畫院招納新生,也開始了。早在開始招納新生之前,就有好些畫院的學生早已來到了揚州,在大宋畫院的周邊客棧住滿了前來應考入院的學生。你可能要說,明明都被薦舉到了大宋畫院,怎麽還要考試呢。這不難明白,薦舉隻是各地畫院呈送到大宋畫院的學生名冊。大宋畫院不能僅憑一個名字一幅現成的畫品,就錄取了

。必須要經過考試。考試得到最高分的三人,可以直接接受徽宗皇上的當麵親考,最後由徽宗皇上點名頭等金榜畫師。那名金榜畫師便成為大宋畫院的首席學長,前途自然無可限量。

其他未經徽宗皇上親考而通過了畫院考試的學生,同樣會納入到畫院各班,長者學習兩年,一般都是學習一年,即由大宋畫院分配到各地任文職,或者由徽宗欽點入幾大殿院任大學士。

惠風畫院的薦舉學生是以洛世仇帶隊,由張擇端,淩慕雲,陳春,費文傑,何宗飛,柴郎六人組成。除此,蕭美珠,楊巧兮也跟了來。此二女都說是來揚州見識的,其實他們早在之前就聽別人說過,揚州美女如雲,每一個到揚州的男人,都會把持不住,陷入到溫柔鄉中。二女便跟了來,擔當監督大任。

一行人下榻的客棧離大宋畫院較遠,用洛世仇的話說,這是為了安心準備應考。其實也可以解釋為,不與其他畫院起衝突。因為每年都會上演畫院與畫院之間的爭名衝突,鬧得大的還出過人命。今年當然不能例外,就在他們來到揚州的前兩天,就曾鬧過一架,兩個畫院間差點就打起來了。結果官府出麵,才得以平息。不過後來聽說還是大宋畫院裏的一位畫師擺平的。揚州的官府,嗬嗬,那是形同虛設,隨便哪個莊園的爺,都比這兒的知府大。據說京城的大多數皇親貴族都在揚州有房產親眷。比之西京更甚。所以,有時候一個路過坐大轎的爺們,比知府老爺還要牛。

剛下榻客棧,張擇端賴不住好玩的性子了,便與費文傑,陳春二人出去逛街。楊巧兮和蕭美珠也纏著他前往。何宗飛則與柴郎一夥,根本不與他為伍。

一到了街上,幾人都感受到了不同於西京的氣息,來來往往的人如潮水湧動。街兩旁的店鋪排列的整齊,門麵也幹淨,每幅招牌都刻有生動的畫品,從街首看過去,滿目都是各樣畫品招牌。就連那些賣生活用品的,也印刻著畫品的痕跡,比如雨傘,簡直就是一幅收折展開的畫品,比如手絹,同樣繡著畫品,其他如胭脂盒,飾物之類的,同樣不難發現有畫品的印記在上麵。而賣畫品的店鋪,與西京洛陽不同的是,揚州隨便哪條街都有畫品賣店,幾乎到了遍地皆是的地步。

他們一行人走走停停,好不歡喜,尤其是楊巧兮與蕭美珠兩個女子,看見了稀奇的東西,都要圍上去一探究竟,遇上喜歡的,就抓到手上,不肯放下。張擇端見二女天真可愛,付錢也付的痛快,貌似他還不至於那麽窮。在西京,他可是有一筆不菲的儲蓄的,都交給美珠管著了。這次來揚州應考,臨行前淩普和蕭大畫都拿了一筆豐資給他,足夠他大吃大喝的了。

走到前麵的一個大賣場,他們看到有許多人圍觀,於是湊過去,隻見場子裏擺放著一些屏風畫品,一個戴著褐色帽子的老頭正在耍著嘴皮子。

“各位老少爺們,這可是我祖上留下的珍貴屏風畫品,提到我祖上,那可是名滿天下,是那時候的大畫師呀……”老頭侃侃講著,目光遊離在圍觀的人之間。

“你說的這麽神奇,敢不敢讓我瞧一瞧。”這時一個年輕公子走出人群。

老頭仰頭一樂,說道:“我這畫品就是讓人看的,你不看,怎麽知道真假。不過在看之前,敢問公子可是畫師。”

年輕公子一揮手中的扇子,“本公子乃是洪都畫院的畫師,知道洪都畫院嗎,那可是首屈一指的大畫院,僅在大宋畫院之下。”

老頭豎豎大拇指,讚道:“洪都畫院培養了許多知名畫師,每年都有一批學生進入大宋畫院深造。小老兒佩服。”還象征性的鞠了一躬。

“那你說本公子有沒有格看你的屏風畫品?”年輕公子削著眼,頗為不屑。

“公子請。”老頭做個請勢。

年輕公子便走進屏風,這兒瞧一眼,那兒瞧一眼,那眼睛仿佛要鑽進什麽裏麵去尋找什麽。

張擇端抱著手,心下疑惑,隨口問了一旁的陳春。

“陳公子可知道洪都畫院是個什麽畫院?”

陳春自來有些傲氣,張擇端這麽一問,他反問到:“張公子不知道洪都畫院?”

費文傑便側過臉來說:“這洪都畫院在徽州,是座響當當的畫院,與咱們惠風畫院齊名。”

“噢,原來也是名院。”張擇端卻怎麽看那個年輕公子怎麽也不像一個畫師,即使出自洪都畫院,憑他表現出的神情,也斷不是一個有為畫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