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拜年
陳向南說漏嘴的結果就是,都察院長要到郝仁家裏來拜年了。郝仁覺得自己最近人品真是太好了，大把的重量級人物哭著喊著要見自己。還好，對這位都察院長同誌她倒也不陌生，人家就是陳向南的爺爺提到過的，她遇到了麻煩可以去找的幾個人之一。一想也是，他要不是跟陳家關係匪淺,也輪不到陳向南說漏嘴。
李富貴的媽媽她們在李富貴那裏，如今小山別墅這邊就剩郝仁郝義兩人,外加一幫貓貓狗狗。因為郝仁事先打過招呼,院長同誌來的時候輕車簡從,根本就不引人注目。
雖然是拜年,但因為之前的喪子之痛,院長的臉上卻沒有多少過年應有的喜氣。不過見到郝仁,他的心情還是相當不錯,一直拉著郝仁的手拚命感謝。甚至還拿出了之前承諾的酬金。
“我知道你並不把這點酬金看在眼裏，不過，既然我事先承諾了，這錢無論如何都要給你。至於你怎麽處理，就全憑你自己的意思來了。”
原本郝仁還想推辭，聽到這話，隻能乖乖把錢收下了。偷偷琢磨著過幾天去把這錢捐給之前慈善夜上看到的一個失獨家庭救助基金。
謝過郝仁的仗義之舉後，院長的話題理所當然地引到了之前那神奇的一幕上。郝仁厚著臉皮把這推到了催眠術上，聲稱自己不僅是個動物行為學專家，還是個催眠大師。甚至還故弄玄虛地拿出一塊硬幣，抓著心情不錯的lucky表演了一番。
催眠在現代心理學上依舊是一項治療的重要手法，雖然郝仁表現得的確略逆天了些，倒也不用擔心因此被人抓去解剖。
送走了都察院長，郝仁繼續窩在家裏靠著郝義的肩膀當死宅。這幾天的天氣跟記憶中一模一樣，當天傍晚一場多年未遇的大雪便降臨了h市，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飄落下來，不過轉瞬工夫，外麵便籠罩在了一片雪白之中。
捧著熱茶，舒服地枕著郝義的肩膀，郝仁百感交集。她都快記不起來前世的自己到底是怎麽度過這個年的了，唯一記得的隻有徹骨的寒冷跟窗外那一片死氣沉沉的雪白。依稀記得郝義好像曾興奮地表示想推著她到外麵看雪景，被她用枕頭殺氣騰騰地砸了出去。
當時她覺得他是故意想看自己笑話，甚至故意找茬想凍死自己，現在才意識到，那時候的他應該真的隻是單純的想帶自己到外麵看看雪。
“走！去看雪！”回想起記憶中郝義那幽怨的眼神，郝仁忍不住放下茶杯，拉起他就往外跑。
“不去！冷！”還以為他會高興，沒想到那家夥竟然死活不肯出去。
“去嘛！外麵的雪景多漂亮！”
“不去！凍死了！”郝義撲過來一把抱住了郝仁，然後抓起沙發上的毯子把他們兩個人一起裹了起來。
郝仁現在才意識到記憶中那個曾經興致勃勃想邀自己出去看雪的家夥原來這麽怕冷。空調底下還裹著毯子，恨不得抱著小太陽過活。
那個小太陽就是當初那條黃金蟒送的參拜禮物，也不知道現在它怎麽樣了？這麽冷的天，大概已經冬眠了吧。
“凍死了！人為什麽不能跟動物一樣冬眠呢？”郝義說著調整了一下姿勢抱緊了郝仁，那動作，仿佛一個抱著抱抱熊的孩子。
“你就是一直窩著不動才會這麽冷，跟我到外麵去！陪我去堆個雪人！”
“不去！不去！”
“走啦！”郝仁可不是當年的郝義，被拒絕之後就隻能幽怨地躲到一邊舔傷口，不客氣地扯掉毯子，拉起郝義就走。當然，出門前，沒忘記替他套上外套。
“大家要不要一起到外麵玩？”
“要要要！”貓貓狗狗們早已換上了一身越冬的長毛，倒是沒郝義那麽怕冷，知道能出去，一個個蠢蠢欲動。
於是，大門一開，兩個人類，一群貓狗便潮水一般衝了出去。
貓貓狗狗們興奮地在雪地上跑來跑去，郝仁跟呆子lucky阿它們滾起了雪球，郝義站在一旁縮成一團一動不動。郝仁滾完了一個大雪球才注意到她那個白癡弟弟竟然一直站在那裏cos冰雕，頓時哭笑不得。
“來幫忙啊！”
“冷！”
“才發現原來你這麽懶啊！”
“不是懶，是冷！”郝義說著，整個人都縮了起來，那樣子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哪裏冷了？”郝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抓起一個雪球就朝他丟了過去。
“冷！”她準頭不錯，一擊剛好砸中郝義的脖子，那家夥頓時冷得一陣哆嗦。郝義驚慌失措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一擊之後，她忍不住又來了一發。
“再來，我可要生氣了！”郝義抖落身上的雪球，一臉的欲哭無淚。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當然要繼續，於是，郝仁手賤又丟了一個。
“壞蛋！”郝義終於炸毛，抓起一團雪開始還擊。
呆子太講義氣了，竟然撲過來飛身擋住迎麵而來的雪球。郝仁趁機又給了郝義一發，準頭不錯，正中心髒。
還好她這段時間好好練習了一下對力量的掌控，要是使用全力，她都不敢保證郝義的心髒會不會被那個雪球擊穿。意識到這一點後，她重重打了個寒戰，再也不敢繼續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一擊幹掉了郝義。
郝義找到了機會立刻開始了瘋狂的反擊，雖然有呆子它們挺身而出，郝仁還是很快就被雪球淹沒了。意識到郝仁沒有反擊，郝義這才停了手。
“怎麽了？”
郝仁沒回答他，抓起一個雪球，瞄準不遠處的一棵綠化樹用盡全力丟了過去。
“噗——”碗口粗的樹應聲而斷。
原本準備俯身替她拍去身上的雪的郝義被嚇得愣在當場，一動也不敢動了。
“郝義，我好像變成怪物了……”
“幻覺！哈哈哈！剛剛一定是幻覺！”
為了回答他，郝仁抓起園裏的陶瓷兔子擺件，用力捏了下去。“哢嚓”，倒黴的陶瓷兔子跟之前的杯子一樣被捏了個粉碎。
郝義頓時不說話了。
“原本，我是不想告訴你的。之前離開的那半個月，我一直在努力練習控製自己身體的力量，還以為沒事了。剛剛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天真，要是我一不小心用了全力……”郝仁皺眉望著郝義看了半天，“我想，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等過段時間，我能夠徹底掌控住身體的力量再說。”
“沒事的！我……我不怕你……”
“這不是你怕不怕的問題！”郝仁長長歎了口氣，“我不想傷害到你！”
可惜，聽到她這話，郝義非但沒有領情，反而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她：“你怕力量失控，就讓我主動吧，我來抱你！”
害怕掙紮會傷害到郝義，郝仁隻能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可惜，郝義根本沒意識到她的尷尬，見她不動，還以為她默認了這種相處的模式，抱得更緊了。
就在郝仁糾結該怎麽跟郝義開口的時候，一個她做夢都沒想到的聲音忽然突兀地在空氣中響了起來。
“郝仁，跟爸爸回家吧！郝義，你也一起！爸想你們了！”
郝仁循聲望去，發現郝衛國正站在門口眼巴巴地望著他們兩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兩個此刻相擁的動作，表情微微有些尷尬。他說的倒是真心話，大冷天的，路上還都是積雪，他要不是真想他們了，也不會大老遠跑到這種地方來。
看著站在雪地中那個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尷尬微微有些瑟縮的中年人，郝仁不知怎的，心竟然一軟。想到媽媽，才終於壓下了跟他回去的念頭。
他的出現倒是讓郝仁想到了解決眼前尷尬處境的辦法：“郝義，你跟爸爸回去吧！”
“好！我馬上去收拾收拾，我們一起回家！”郝義是個好兒子，之前就一直在慫恿郝仁回家，可惜，每次都被拒絕，聽到郝仁要他回家，立刻興奮地衝進屋去。
“不是我們，是你！”
“啊？”
“爸，你帶郝義回去吧，我就不過去了！”
郝義欲哭無淚：“你不回去，我有什麽立場回家？”
“兒子啊！”郝仁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家！既然爸來了，你就跟著他回去吧。這麽多年的父子情分，又哪裏是一句非親生就能夠抹殺的！走吧！”
“要回去一起回去！”
“我還有事！”
“你能有什麽事？”
就在郝仁糾結著該找個什麽借口糊弄過去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來電是個陌生的號碼，電話接通，裏麵響起的竟是變聲器的古怪腔調：“哈嘍，郝仁！新年快樂！猜猜我是誰？”
郝仁第一反應想到的陳向南，後來想到他們兩個昨天才剛剛通過話，立刻否決了這個猜測。李富貴不是會玩這種無聊惡作劇的人，楊修前些天才因為公務被丟到國外了，這個號碼也不是國外的號碼，另外那些知道她號碼的人中還沒有關係好到能夠跟她開這種玩笑的人。
排除掉朋友惡作劇的可能，那麽這個電話就值得玩味了。果然，郝仁心中剛剛浮現出一絲不安，那個聲音便冷笑著說了下去：“我是你的一個老朋友，先跟你拜個年！過年了，我們好好算一算總賬吧！”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想幹什麽？”
“嗬嗬嗬……剛剛說了，跟你算總賬啊！”
“你想怎樣？”
“很久沒見了，對你分外想念，出來跟我見上一麵吧。”
“沒空！”
“就知道你會是這種反應。剛才忘了告訴你了，你的好朋友慕容雲在我手裏，你如果不來，就等著替你的朋友收屍吧！哈哈哈……這份新年禮物很有趣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