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坑爹
不知道是誰把那條郝仁之前接受采訪時帶著呆子和饅頭自彈自唱的視頻傳到了網上。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故意的，甚至還冠上了一個“史上最美狀元攜愛犬獻唱”這樣噱頭十足的標題。美女跟寵物永遠都是視頻網站最能吸引點擊的存在，那條視頻不僅兩條都占了，甚至還頂了個令人不明覺厲的狀元頭銜，點擊哪有不逆天的的道理。
郝仁看到的時候，那條視頻的點擊已經毫無懸念地破了百萬。郝仁搜索了一下，欲哭無淚地發現不僅僅隻有那個視頻網站，還有不少其他的網站也轉載了那條視頻，真實的點擊恐怕會更加恐怖。
她當初之所以摸郝義的吉他，不過是為了玩弄一下郝衛國的感情而已，郝衛國當時那滿頭大汗的模樣現在想來還令她暗爽不已。令她沒想到的是，這不僅令她頂上了一個隨便進人家房間的罪名，甚至還莫名其妙讓她成了網絡紅人。原本她就因為得罪了天使聯盟，覺得自己的大學生活不會平靜，如今，平靜這個詞對她來說應該已經是個奢望了。
郝仁可是來自後世，對所謂的網絡紅人最了解不過了。每個網絡紅人的身後差不多都會隱藏著一幫雙眼放光的幕後推手，如狼似虎地借著某個人的走紅攫取大把的利益。至於那位網絡紅人最後的結局怎樣，卻根本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所以，當她發現自己莫名走紅後，第一反應絕對不是高興，而是渾身冰涼。
是誰？到底是誰幹的？
她發瘋一樣伸出還沒好全的雙手，艱難地開始在網上尋找起蛛絲馬跡來。藏在幕後的那個人還真是迫不及待，短短幾天的時間，就有人為她建立了網絡詞條。一看到那個詞條，她頓時就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因為上麵竟然有一張她嬰兒時期的照片。那張照片除了她跟外婆，就隻有郝衛國有。
知道是誰幹的後，她也不管郝氏夫婦是不是已經休息了，直接殺氣騰騰地撲向了郝衛國的房間。還好，今天晚上美姨跟她的好姐妹們逛街去了，免了不少尷尬。
“是你幹的吧！為什麽？”郝仁直接把郝義的平板丟了過去，那表情，比郝義剛剛更加義憤填膺。
郝衛國拿起平板看了一眼，反應卻很淡定：“對啊！就是我幹的！女兒啊，難道你就不想走紅嗎？”
“走紅？哈！”郝仁冷笑。其實，她來的路上就已經想明白了郝衛國的想法，如今過來不過是想要驗證一下而已。
前世郝仁就算癱瘓了，郝衛國依然能夠利用她作為自己的籌碼，如今她具有那麽大的價值，他自然就免不了會產生更大的野心。有些時候，女兒可是一種遠比兒子更加好用的工具。特別是當那個女兒既聰明又漂亮的時候。奇貨可居，想必這才是他如今心中的真實想法。難怪當初自己說要買衣服，他會那麽幹脆。這家夥果然是全世界最會坑女兒的爹！
“你看，你現在多紅啊！”郝衛國翻著平板，一臉的得意，仿佛上麵那被網友們讚為天仙的是他自己，“你難道不高興嗎？現在某些三線的小明星都沒有你知名度高。”
郝仁還沒從之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依舊殺氣騰騰地瞪著他。
如果是之前，她對郝衛國露出這樣一副表情，肯定免不了挨一頓打，可是這一次郝衛國卻並沒有生氣，反而依舊笑眯眯地看著她，就像電視劇中平常人家的父親看女兒那樣。
“女兒啊，你想上帝大爸爸支持你。帝都可是好地方啊……”郝衛國說著，走過來別有深意地拍了拍郝仁的肩膀。
郝仁不是白癡，當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以後錢不夠跟爸爸說，最重要是打扮得漂漂亮亮！”仿佛是為了印證郝仁的猜測，郝衛國又一臉和藹地加了一句。
走出郝衛國房間的時候，郝仁的臉上定格著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她真沒想到，前世為了區區五百萬就幹脆地舍棄了她的性命的郝衛國，有一天竟然會用如此和藹可親的表情麵對自己。
果然啊！什麽的都是假的，隻有利益是永恒的！
雖然郝仁努力想說服自己這件事情根本就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算自己成了網絡紅人地球依然在轉，不用去管它。但回到房間，她還是忍不住又打開了電腦。
之前那期節目播出的時候她沒看到，後來又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把節目的事忘到了九霄雲外。所以現在其實是她第一次在屏幕上看到自己當時的表現。
看過視頻之後，郝仁長歎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畫麵上的自己看起來還真的相當不錯。
她的長相雖然比不上郝義，但是也算在平均線以上，不然也不會引來“天使聯盟”的注意。雖然素麵朝天，但也算是個眉清目秀的小美女。因為瘦所以襯得眼睛大下巴尖，所以特別上鏡，加上邊唱邊哭淚眼朦朧的模樣，一眼看去的確楚楚可憐，但凡有點同情心的人都會忍不住產生我見猶憐的感覺。就像看到可憐巴巴的小動物那樣。
那種沒什麽侵略性的美的確是最能吸粉的，所以後來綠茶婊才會那麽令人深惡痛絕。
郝衛國雇的那幫水軍相當稱職，不僅將那條視頻頂成了頭條，甚至還到處去各大論壇發帖盛讚狀元妹妹的清純可愛。一個個步驟一環扣著一環，簡直堪稱網絡推手的經典案例。
現在這個時間，網友們還很傻很天真，沒來得及練就後世那樣的火眼金睛，水軍不過稍稍一引導，輿論便開始一邊倒。看著網絡上那眾口一詞的追捧，連郝仁都忍不住有些飄飄然，不小心產生了一種自己或許真的是個了不得的超級大美女這樣的美妙幻覺。
不過她隻要一想到郝義的臉就瞬間冷靜了下來。自己連個男生都比不上，美個屁啊美！
捧得越高，摔得越慘。如果自己真是個郝義那樣的大美人也就算了，偏偏現實中自己隻是個幹幹瘦瘦的普通女孩，撐死了也隻能被稱為小美女，郝仁已經能夠預見得到自己悲慘的未來了。
郝仁很後悔那天自己為什麽偏偏穿了那套衣服。買那套衣服的時候張阿姨沒空，難得的丟給她錢讓她自己買的，郝仁就選了素淨的棉麻t加半身裙。配上郝義那把大價錢買回來的吉他，放到屏幕上一看，還頗有那麽幾分文藝女神的範。
她情願那天穿的是買衣服那天那套，如果她當時的打扮是那樣，郝衛國就算再神通廣大也沒辦法把她包裝成有品味的白富美小清新。可惜，這世上很多事情是沒有如果的。
幸運的是，郝衛國夢想中的那種事情，選擇權還是在郝仁自己身上，隻要她不願意，郝衛國也拿她沒辦法。可能郝衛國也是覺得人往高處走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在他看來估計還覺得這是一件雙贏的好事，郝仁沒理由不同意。可惜，從小到大在他手裏吃了那麽多苦，郝仁才不會甘心做他的棋子，而且她對成為貴夫人也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次的事情其實也並不是沒有好處。原本郝仁還在為大學的生活費犯愁，如今看來完全是多慮了。郝仁有種感覺，之後自己的生活費說不定會比郝義還多。那些錢在郝衛國看來估計隻是一種投資，隻可惜，這筆投資注定不可能會有什麽回報了。
郝仁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算他給再多的錢也絕對不會花在打扮自己上。隻要有錢，就去救助流浪狗流浪貓之類的小動物，有多少花多少。用郝衛國的錢做自己的事，最後讓他發現自己的苦心孤詣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種感覺想必會非常不錯。
對了！如果到時要是真有不開眼的大少過來追自己，那自己就甩臉子使勁把他們往泥裏踩，怎麽狠怎麽來。反正現在地球人都知道自己是郝衛國的女兒，看他到時怎麽替自己善後。帝都臥虎藏龍，h市一個小小的首富就是個屁，不信整不死他！
想好了應對的辦法，郝仁不僅不難受了，反而有種想要仰天大笑的衝動。坑爹啊！還有比這更好的複仇方式嗎？
心情好了看什麽都美，連原本看著令人生厭的水軍也沒那麽討厭了。不得不承認，郝衛國雇的這幫水軍真的相當盡職盡責，此刻依然在不停地表達著對狀元妹妹的羨慕嫉妒恨。郝仁笑眯眯地翻看著評論，權當是娛樂了。
“今年的z省理科狀元是個白富美！天，上帝太不公平了！”
這是妥妥的給自己拉仇恨啊！上帝太不公平了？郝仁苦笑，上帝什麽時候公平過？自己估計到死都會被人誤以為是白富美了，雖然自己根本連一天白富美的日子都沒過過。真是越想越讓人覺得悲哀。
“嚶嚶嚶，好勵誌，一首歌能把人唱哭了，狀元妹妹完全可以去當歌手啊！”
郝仁苦笑了一聲。郝衛國這是準備萬一賣女兒不成，就把自己推進娛樂圈的節奏嗎？
“美呆了！那氣質，猶如一股清風拂麵啊！”
也不知道那位寫出這樣的評論的時候，有沒有覺得陣陣心虛。
……
千篇一律的水軍式發言讓郝仁有些提不起精神來，就在她準備關掉電腦的時候，無意中掃到了一個新帖。
“最美狀元作弊！”標題短小精悍，言簡意賅。裏麵的內容卻很詳盡。不僅詳細描寫了郝仁在學校的表現，甚至還附上了一張高中模擬考的試卷，試卷上的分數是鮮豔的89分，可惜那是一張總分150分的考卷。
“作弊！絕對是作弊！她平時模擬考英語從來就沒及格過！”
既然連考卷這樣的證據都能拿到，郝仁的第一反應就想到了天使聯盟的那幾位大小姐。除了她們，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如此苦心孤詣地對付她。她們倒的確沒說謊，郝仁的英語成績的確糟糕到了極點，不然以她其他科目的成績早保送了。
原本她對天使聯盟深惡痛絕，要是沒郝衛國做的事，看到這樣的爆料絕對會恨得咬牙切齒。因為郝衛國的存在，如今看到她們站出來，郝仁卻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叫了聲好。明明是當事人，她卻開始跟看戲一樣開始惡意滿滿地期待著雙方的交鋒。
郝衛國果然不是吃素的，這條爆料一出，他那邊的水軍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作弊？當考場那麽多現代化設備是擺設嗎？”
天使聯盟那麽才沒有那麽容易認輸，立刻回應：“你別忘了她是誰，以她爸的財力，什麽先進的作弊設備買不到，或許那是考場的設備檢測不出的最新設備呢？”
郝衛國那邊的反應相當快，迅速命人搞出了一個懸賞貼，公然在全球範圍內高價懸賞靠譜的先進作弊設備。
“新設備在哪裏？我願意花一千萬高價收購，我兒子明年也高考了！一千萬不夠？一個億也可以啊！有什麽比兒子的前途更重要？”
天使聯盟那邊一口咬定郝仁作了弊，郝衛國那邊則不停叫囂著要她們拿出證據來，兩邊開始不停扯皮。樓蓋得越來越高，卻根本沒半點實質性內容。
一開始看他們狗咬狗還蠻有趣的，看著看著，發現他們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就算是身為當事人的郝仁也很快就開始厭倦了。於是，果斷關了電腦，熄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