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麻麻換我來保負

一旁的悠悠拉了下淩夜衣角,緩緩道“看你那調皮的兒子,剛剛還是無聊得喊呢,這會都不知道該姓什麽好了!”

“還能姓什麽,姓漠唄!恁”

淩夜脫口而出後,卻看到眼前的悠悠瞬間愣住的神情,她猛然一回神兒,剛剛她說了什麽待?

漠念姓漠?

淩漠念姓漠?

“小夜……”

悠悠低低喊了淩夜一聲,她現在的表情看起來極為淒慘,就像一艘在大海中瑟瑟獨行的小船,被海浪撞擊地東倒西歪,沒有任何還擊之力。愨鵡琻浪

淩夜感到自己嘴角在微微**,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怎麽會說出那麽荒唐的話來,漠念是她的孩子,和漠北沒有絲毫關係。

他姓淩,不姓漠。

在漠念出生的時候,一直沒有給孩子取名字的淩夜突然腦海中冒出兩個字“漠念”,漠念漠念,就是莫要再念。

她的初衷是不希望這個孩子與漠北有任何瓜葛,但還是鬼使神差地讓孩子的名字多了個漠字,她一意孤行地覺得,取漠北的姓當做兒子的名,其實也有種補償的意思。

對於漠念來說,有了媽媽的姓,再多了爸爸的名,會不會也覺得,父母都陪在他身邊,有一份完整的愛呢?

可她當初的執念卻犯了錯,漠北最終知道了漠念的存在,雖然漠北口上說放她母子走,但以淩夜對漠北的了解,他一定不會輕而易舉放走他們家的血脈。

想到這,淩夜禁不住一陣膽寒,她不安地向四周望了望,周遭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熟悉的氣味,**而又危險。

淩夜顧不得欣賞美景,她大聲朝一旁正在陪櫻花玩耍的漠念喊了起來“小念,快點到麻麻身邊來!”

悠悠有些不解,道:“小念玩的正開心,你叫他過來幹什麽?”

“我不知道,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我現在一刻握不到小念的手,我就感覺他會離開我。”

淩夜話音剛落,卻聽到麵前的漠念發出一聲歡呼雀躍的驚呼。

“爸比,你怎麽會在這裏!”

驀地抬頭,漠北的臉就那麽出現在眼前,就像憑空出現的那樣,從一個時空穿越到此。

“該死!”

淩夜低聲咒罵了句,快步走到已經將漠念抱起來的漠北跟前。

“把孩子給我!”

幾乎是憤怒的呼喊,淩夜想要從漠北懷裏將漠念扯過來。

“麻麻,你幹森麽,我要和爸比在一起!”幼小的漠北不懂,從小缺失父愛的他隻想在漠北懷裏多呆一會兒,可他的麻麻此刻卻紅了眼,似乎一點都不歡迎爸比到來似的。

“淩夜,當著孩子的麵你就不會克製下?”

漠北一隻手穩穩托住漠念,一隻手緊緊攥住了淩夜想要扯走漠念的手腕。

“克製?我有什麽好克製,放開我兒子!”

淩夜隻想從漠北懷裏把漠念搶過來,有種不好的預感告訴她,漠北來者不善,他突然逃婚,從中國飛來,不會想要搶走她的兒子吧?

於是,更加瘋狂起來。漠念很少見麻麻這個樣子,年幼的他臉上出現了驚懼之色,卻一直忍耐著沒有發作出來。

漠北似乎被淩夜的執著惹惱了,手下一用力前推,淩夜的身體突然支撐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發出砰的一聲。

“淩夜!”

“麻麻”

漠北懷裏的漠念再也忍不住,喊了一聲麻麻,就咧著小嘴嚎了起來,他什麽都不知道,他隻想和爸比麻麻在一起,可爸比麻麻好像在吵架,麻麻還受傷了,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漠北有些愧疚,他放下漠念,伸手想要將淩夜扶起,卻被狠狠地打開了,一雙杏眼怒目對著他,是從遠處跑來的悠悠。

“漠北,你想要幹嘛,還想要打人不成?還有,這會兒不應該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跑來日本幹什麽,不會結婚第一天就發現你那個小娘子不是什麽好東西了吧?”

悠悠伶

牙俐齒,為人又比較直爽,她早就看不慣漠北,於是指著漠北鼻尖陰腔怪調罵起來。

漠北沒理會她,他現在一心想要知道淩夜有沒有受傷,都怪他剛才用勁過猛,他真的沒有想過要去傷害過淩夜。

哪怕當年逃婚也是迫不得已,可後來他想要補償時,卻發現淩夜早已投入他人懷抱。

“別碰我,我很好!”

淩夜甩開漠北再次遞過去的手,強撐著從地上站起來,名古屋城全是最堅硬的青板石,摔一跤的痛楚並不小。

但淩夜卻咬緊了牙,表麵上淡然地不著痕跡,她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這,消失在漠北眼前。

“淩夜,我是來找你的,我不能和簡溪結婚,我愛的人是你!”

漠北雄偉的身體像座山一般擋在淩夜麵前,將淩夜的路完全擋住。

“嗬嗬……”淩夜冷笑一聲,牽著漠北的手,不做聲地從另一旁走去。

這些話她曾經聽到會歡呼雀躍,並且堅信著,但現在,再次從漠北嘴裏說出,就像放屁一樣,放了也就沒了,就連味道,也隻是殘留幾秒,絲毫不會在心裏**起漣漪。

“淩夜!你不接受我沒關係,那我就要帶走我的兒子,他是我漠家的血脈,已經跟著你流離失所好幾年,我不會讓他在跟著你受苦了!”

身後傳來漠北不大卻鏗鏘有力的聲音,這次,淩夜站住了,她氣得渾身發顫,她猜的果真沒錯,漠北就是個沒有信用的混蛋,他給了她那麽多的傷害不夠,現在還要帶走她唯一的希望。

簡直做夢!

走到漠北跟前,抬頭仰望那張刀砍斧削的帥臉,曾幾何時,這是淩夜的向往,但現在,它充滿了陰鷙,已經不複往昔單純了。

時光過境,物是人非,從親密無間到最熟悉的陌生人,又到此刻,他們針鋒相對,其中的諷刺不言而喻。

“聽著漠北,孩子我不會給你,如果你想要就去和簡溪生吧!不要以為我還是之前那個能受人擺布卻不吭聲的單純小女生,從你走的那一天開始,我就下定決心,絕對不會原諒你!你一輩子都別想再見到漠念!”

淩夜是幾時離開的,漠北都不記得了,他隻記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上寫滿了憤恨,那一雙眼睛裏的堅定決絕令他覺得心寒。

不過,他是誰?追逐了那個女人幾年,風風雨雨,心裏已經沒有可以傷的地方,豈會半途而廢?

就連和簡溪結婚,也不過是在試探,試探那個女人到底對他還有沒有一絲眷戀,但結果卻是,那個女人小鳥依人依偎在蘇沁懷裏,郎才女貌地從他視線裏離開。

他開始瘋狂地嫉妒,並且怨恨,他為那個女人付出這麽多,甘願拋開家族仇恨不惜冰釋前嫌,可她呢,不僅將他忘得一幹二淨,而且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了替代品。

他不能再等了,他一定要重新回到她身邊,撕開她表麵的堅強,搶走她最重要的東西,他要看看,這個女人心裏是不是還為他存有一席之地,哪怕,一個角落也好……

“淩夜,你會後悔說出這句話!”

嘴角微挑,唇邊一抹挑釁的笑容摻雜著痛楚的淒慘,消逝在風間……

本來還格外好的心情,因為漠北的出現全部泡湯了,一路上淩夜黑著一張臉,一句話不說,隻是緊緊將漠念摟在懷裏。

“淩夜,你換個姿勢吧,漠念都不舒服了……”

悠悠看不下去,她心疼地想要伸手將漠念從淩夜懷裏拉出,淩夜卻大聲喊了起來,將懷裏的小家夥摟得更緊。

不光是悠悠,連淩夜都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喊叫嚇了一跳。

她頗為愧疚地望向悠悠,充滿歉意說道:“對不起悠悠,我不是故意要喊你,我隻是害怕,我怕漠念真的會離開我。”

“我知道,你放心,漠念不會離開你,你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此刻悠悠除了順著淩夜的話,想不出該如何安慰來,看著那個曾經喜歡大笑天真爛漫又爽朗的閨蜜,突然變得魂不守舍,戰戰兢兢,她心裏的滋味比誰都難受。

窩在淩夜懷裏,幾乎透不過氣來的漠念,一直仰著小腦袋注視著麻麻緊張兮兮的臉,他伸出小手,輕輕擦掉淩夜臉上的淚痕,小嘴一嘟,學著大人的樣子

說:“麻麻,你不要哭哭,小念現在是大寶寶,以後,我會保付你,不會讓任何人欺戶你,就連親爸比也不可以!”

成熟的話從幾歲的娃嘴裏說出來,有種奇怪的感覺,卻讓身為人母的淩夜忍不住,淚水再次洶湧而出。

她是被這個五歲的兒子感動到了,她真的慶幸,在她無比煎熬,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還有這麽一個寶貝在身旁陪伴著。

“麻麻,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是不是不信我啊,小念雖然小,但是力氣卻很大,一定可以保付麻麻!”

漠念見麻麻哭的更加凶殘,小手再次附了上去,並且懂事地補充了句。

“麻麻不哭了,麻麻相信小念會保付我的,嗯……”

淩夜嘴上說不哭,淚水卻還是下來了,但這次卻是欣慰的淚水,悠悠遞過一張麵巾紙,淩夜接過,兩人相視一笑。

“嘿嘿,麻麻我特別不喜歡你哭哭的樣子,我會很傷心,很難過,這裏會覺得很難受!”

漠念見淩夜已經擦幹淚水,胖胖的手指戳著心髒的位置,煞有介事地說。

“這裏嗎?”

淩夜握住漠念的小胖手,在他胸口點了點。

“對,就是這裏,就是這個經常跳來跳去的地方。”

漠念歪著小腦袋,似乎在感受胸腔裏的律動,那副認真的小模樣讓淩夜兩人禁不住笑了起來,小孩子的童言無忌永遠讓人覺得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