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少爺
生活快半個月之久，第一次踏進古堡大廳。著實被眼前看到的古董、字畫閃了眼，其中不乏有許多稀世珍品。成為神偷的前提是會鑒定古董的真偽，然而雪彥能達到隻需看一眼就能辨別的境界。古堡內所收藏的藝術品與文物的件數以及價值，可媲美大英博物館。他居然把那麽稀世珍品如此隨意擺放，看來外界傳聞他富可敵國，果真不假。
視線從物品上轉移回來，雪彥立馬察覺到古堡有些怪異。此時正值正午，陽光最為強烈，而堡內卻是一片漆黑，一縷陽光都透射不進來。更詭異的是，古堡內竟見不到一個傭人。
如同博物館大小的古堡，交錯著複雜而繁多的長廊，儼然是個迷宮。少許長廊亮著昏暗的燈光，大多數長廊都是陰陰暗暗，似有鬼魅躲藏著。雪彥跟著莫森管家走在昏暗的長廊內，微弱的燈光把他們身影拉得很長很長。靜得恍若死寂的古堡內，耳中回響的隻有他們的足音。
走了數條長廊後，他們在一扇門前停下。
莫森管家在門上輕輕敲了三聲後，恭敬地說道：“少爺，她來了。”
管家對她的恭敬與稱呼，似乎這個非常的特別，而且還很重要。他，到底是何身份？雪彥的腦海裏搜索關於蒂特裏沃家族的人員，並無這麽一號人的存在。
“嗯。”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透過厚實的木門傳出。
“進去吧！”
開門聲，喚回了雪彥的注意。
走進那扇門，裏麵是一片深幽無邊的黑暗。要不是她知覺敏銳，聽得見那微乎其微的呼吸，又知道那個男人就在暗處，她肯定要以為，此處是空無一人。身處黑暗中的雪彥，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直逼而來。
雪彥閉上眼睛慢慢地適應黑暗，緩緩地睜開雙眼，裏麵的一切都變得清晰。男子背對著她，手中托著酒杯，凝望著牆上的一幅畫。
那是一幅巨大的油畫，畫以黑色為背景。在黑暗的雨夜中，一匹純白色的狼，昂首挺立坐於群山之巔。白色的毛發與黑夜形成了鮮明的比對。
它孤傲的眼神，目空一切的俯視著眾人，宛如君王般高傲不羈。墨綠色的眼珠，緊盯著看畫之人。無形中透著一種詭異的壓迫感，使看畫之人不由地屏住呼吸，深怕一個動作，會使它複活。
不過，在畫的左下方，出現一位女孩，她撐著傘，立於山腳，靜靜地凝望著白狼，恍若世界隻剩下它與她。恍然間，她看見那雙墨綠色的眼珠，變得溫柔，眷戀且貪婪地凝望著遠處的女孩。天與地，一條長長的鴻溝，無情地隔絕了它與她。他們就像一對戀人般遙相對望，綿綿地細雨似他們的相思的眼淚，傾灑天地間。
臉頰上突然感受一道涼意，伸手一摸，是淚水。
眼淚！雪彥不可置信看著手中的淚水。
自己流淚了？多麽不可思議。
水雪彥震驚於自己的淚水時，醇厚的男性嗓音，從黑暗中傳來。
“你和誰學的？”
“呃？”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廚藝從誰哪裏學來？”此時，他的聲音變得冷森。
聽出他聲音中的惱火與不耐煩，雪彥趕緊回道：“母親。”
“母親！”
黑暗裏陷入短暫地沉默之中，許久之後，男子的身體慢慢地轉過來。帶著些許好奇的雪彥，心裏有一絲期待。
當一張那副大而厚實黑框的眼鏡出現在她的眼前，那副眼鏡幾乎遮住了他大半部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麵容。令水雪彥側目的是，那副眼鏡的厚度，讓她不禁懷疑，如果他摘下眼鏡後，會不會成為睜眼瞎。
她的驚訝，隻停留了短暫的數秒。馬上又換上唯唯諾諾的麵孔，因為她感覺到，他能看清這裏的一切，包括她臉上出現的任何表情。雪彥低著頭，靜靜地站在一邊。她知道他正在觀察自己。
他銳利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她，宛如盯著美味可口的食物。這個認識，一瞬間，使得她全身發冷，隻覺得自己像是即將被吞噬的獵物。
雪彥忐忑不安的等待著他下一步。
“出去。”
短的兩個字，雪彥如大赦般逃離這片恐怖的黑暗。
那日以後，廚房的一切歸雪彥管轄，當然也包括負責怪異男子的三餐，直到廚師長複職為止。而新廚師的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個小小的幫廚，一個打雜的，一夜之間變成主廚。也因為那個人滿意她做的菜。當日，還發了一筆獎金給雪彥。
原本還擔心著其他三人心裏不舒服，見麵後，才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他們根本巴不得這差事落到別人身上。主廚工資雖然很高，但永遠也做不長。這是這幾年來他們總結出來的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