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秦家第七!

一掌擊下,被黑袍下籠罩的大法師毫無抵抗之力,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抵抗。

紅色的鮮血和白色的**混合在一起,仿佛是熟透的柿子從樹上掉落一樣,摔成了一團泥。

大法師頭顱被擊的粉碎,整個身體失去力量和生機,朝著身後倒去。

砰的一道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激起新落下的幾片雪花,緊接著鮮紅色的**像是不要錢一樣,肆意的流淌在那層白色上,十分刺眼。

又有一顆強大明亮至極的星辰,暗淡了下去。

三長老不可置信的看著王雪峰,張張嘴半響說不出一個字來,啞口無言。

他此時認真的觀察,才發現對方的眉心有一個白色的菱形印記。

不,不是白色。

要比白色更加純潔,無瑕,白的更加純粹。分明隻是簡單的一個圖案,卻透漏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氣息。

溫和而神聖,強大而充滿了毀滅。

三長老看的出神,不知不覺跪伏在地,身子漸漸彎曲,就要磕頭跪拜。

獸化後實力可以媲美主宰境強者的三長老,竟然隻不過看了一眼,就要完全臣服。

這與奴性無關,與懦弱怕死無關,而是骨子中,埋藏在靈魂最深處的恐懼,來自於上位者對於下位者的威壓。

就好像看家的狗對路人吠的再厲害,遇見了叢林中的雄獅,就會趴伏在地上顫抖,然後搖著尾巴。

“這個世界,是年輕人的世界。”

王雪峰看著三長老和十一長老兩人,伸手指向地麵上的那具屍體,緩緩開口說道:“老了的人,都是貪生怕死的人,沒有銳氣,唯一的要求就是活下去。他們的身體已經變得遲鈍,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們的思想已經變得迂腐。”

“為什麽要退?為什麽要出策謀劃?不需要,戰爭永遠無法周全。殺,隻需要殺,將敵人都殺盡,以戰養戰,隻有這樣,才能將天下重新奪回來。”

王雪峰臉上沒有情緒,他的眼神平靜,但在平靜的背後,毫無波瀾的湖麵下,必定是驚濤駭浪,比任何人都要熱情,瘋狂。

“這天下,本就是天秦的天下!”

王雪峰桀驁不馴,在當初給自己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已經定好了目標。

不是冰冷的雪,也不是極高極高的山峰。

這些都是排在後麵。

最開始,最重要的事情,他要做王。

三長老額頭快要觸地,卻因為自身境界實力不低,故而還在苦苦支撐和掙紮著,隻差最後幾張薄紙的距離。

而看上去,十一長老要弱小很多。

十一長老從地麵上爬起來,咳出夾雜著腹髒碎塊的一口鮮血,恭恭敬敬,朝著王雪峰的方向跪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要率先表示出忠誠的緣故,他整個身體都幾乎要埋在了雪地中,顯得愈發的卑微,散發出而無抵抗的意誌。

“臣...秦十一,拜見吾王。”

順儀元年,發生了無數重要的事情,足夠史官用單獨的冊子記上半本,或者說再添些主觀上的語言描述,將半本寫成一本,以此證明,今年確實對於整個人類來說,都很重要。

一前一後兩道殘影穿梭在天空中,隻有實力層次夠高的修行者,才能看出那是兩個人,若果要看出相貌和其他細微的因素問題,則需要更加強大的人才能做到。

很多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但十餘萬大軍觀看了之前在守南原上空中的戰鬥,自然就能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是誰。

“哈哈哈!張將軍,如果你再追不上我,我便回家!你可不要熱情相送啊!哈哈哈!”一道瘋狂而透漏著一股肖張意味的笑聲在草原上響起。

兩道殘影一前一後,明顯前麵那人的速度要快上半分或者是一分,雖然在平日之時幾乎沒有差距,但時間一長,差距就顯得大了。

張逸麵無表情,但他的速度又快上幾分,將被鐵金剛甩開的時間拖的更長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你若敢下來,我今日必定殺你!”張逸在後怒喝道。

“哈哈哈,莫非身後有了幾個人,就有了底氣?不過遺憾今日爺爺我趕著有急事要去做,下次再教訓你!”

張逸臉上突然露出笑容,連在空中飛行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說道:“既然是你媽去世了,那你便快快回去。”

在料想之中,鐵金剛這種粗魯的莽漢肯定會停不下來腳步,然後回頭和張逸正麵決鬥一場。誰知鐵金剛頭都沒有回,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視線盡頭。

張逸見狀這一幕,臉色鐵青,半天說不出話來。

大怒之下,他取出隨身攜帶的軍令,在密信上書寫後蓋章,交給信鴿寄了出去,

“哼,半月之內,必定舉全國之力伐北!”

白色的鳥兒撲打翅膀,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當中,或許躲在雲層的下方,讓誰都看不見。

不知不覺,兩人在一追一趕中,已經過了守南原的地界,從天空上往下看去,隻有數不清座山,數不清的古樹和野獸。

張逸正打算返回鎮國軍中交代事宜,就在這個時候,他似乎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他低頭看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正當此時,一聲咆哮的龍吟夾雜著虎嘯聲響起,響徹整個雲霄。

張逸大怒,立即朝著傳出聲音的方向衝了過去。

賢一沒有遇到那座藏著一具女子,更準確的來說是他應當稱作師母的冰山,亦沒有尋著千尺的腳印,也沒有遇到尋著他的仁生和唐君墨二人。

畢竟雪原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為了逃離這個地方,他所南下的路線並不是一成不變,而是彎彎曲曲,一時朝西斜,一時朝東,讓人摸不著規律。

或許如果不是因為如此的話,事情發生的軌跡也許會有變化,足以改變很多的,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天地間白蒼蒼的一片,賢一停了下來,回頭看見自己的腳印,很快就被新覆上的雪所遮蓋。

環顧四周,冰山與冰山之間沒有太大的區別,天空上的陽光刺眼,分辨出一個大概的方位也沒有意義,因為很快他可能就會朝著相反的方向,甚至朝著回程走去。

誰也不知他此刻在哪裏。

他自己也不知曉。

雪原氣候極寒,隻有極少數的植物和靈藥能在這種環境生長,自然以來,不僅人煙罕至,連動物都要少的可憐。

他前後在雪原之上,已經差不多行走了一個月的時間,仍然沒有看到過活物。

嘎...嘎嘎...

正在此時,幾道難聽的鳥叫聲傳來,然後又迅速消失,隻有一道黑影落在了前方離他不遠的地方。

黑色在雪原上,是最容易發現,最容易吸引視線的顏色,賢一聽到這幾道聲音的時候,自然也一眼看見了地麵上的那幾道黑影。

是幾隻烏鴉,黃豆大小的眼睛呈鮮紅色,透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烏鴉代表著不詳,不過這種話賢一不怎麽相信。

可是為什麽在這種地方會有這種鳥類的存在?按照賢一的回想來看,烏鴉不可能能在這種環境中生存下去。

不知為何,賢一突然覺得胸口處傳來沉悶的痛感,連胃都在跟著翻滾,好像連之前服用的幾顆丹藥都會難受的嘔吐出來。

“桀桀桀,原來在這裏...”

一道沙啞,仿佛是有人在拉動一根生鏽的琴弦一樣惡心的聲音,在四周同時響起。

與其說聲音不知從何處來,不如說從四麵八方來。

一位麵容枯槁,全身**在空氣中的皮膚幹癟至極,頭頂上僅存著幾縷頭發,卻梳的十分仔細的老人,出現在賢一的身前。

他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一個“死”字。

心狠人惡,害他人死。

還有另一個層麵,連賢一的境界都能看得出來的意思。

他要死了。

“你是誰?”賢一神色平靜問道。

那人更加平靜,而這種平靜不是偽裝出來,而是見過了太多的生命的流逝,最後變得漠然,猶如秋天不起風的湖一樣的平靜。

沒有風,枯葉就不會動。

“我是秦七。”

老者握了握拳頭,抓緊了手中拐杖的一端,重重杵在冰麵上。

“秦七!秦家,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