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潛伏的狙擊手

卞軍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動彈了,反正手中的狙擊步槍和頭上淺灰sè的偽裝頭盔已然結上好幾道蜘蛛網。盡管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外都包裹在雨衣中,還有舌頭下早已含上了解毒片和奎寧,但他看著眼前爬行的各種蟲類還有彈跳在身上不斷嘭嘭作響的山螞蝗,仍然禁不住心頭發毛。

這是一片瘴樹林,這裏長年得不到陽光的照致使樹葉不斷的腐爛釋放出甲烷和其他毒素。更可怕的是那不斷彈落的山螞蝗,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平常它們靠吸食樹汁為生,一旦有生物經過,它們就會象螞蚱般彈跳在生物的身上,吸幹被吸附者的鮮血。正因為有了它們,這片本就的叢林更加的營養不良,呈現黑sè。

而卞軍所隱藏的地方正是這片黑sè叢林的邊緣,因為所有經過這裏的獵物都不會想到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會有潛伏的狙擊手。卞軍想著他們急於穿越這片叢林然後被擊倒地時的驚訝和不解的表情,心中又暗自得意。為自己找到一塊最佳的潛伏位置而得意,因為在這裏,瘴氣已經稀薄了許多,完全擁有足夠自己生存的新鮮空氣再加上藥物的幫助,決不至於暈倒或者死亡。

“這不是一場戰爭,卻勝似戰爭。”卞軍想起指導員在臨行時喋喋不休的告戒。

“報告,指導員。您找我?”

“卞軍,咱們紅箭大隊最出sè的獵鷹。”指導員滿臉堆笑的看向站在門口的卞軍向身邊上校軍銜的軍官介紹著,並招手讓卞軍進入他的辦公室。

“恩。”

上校的臉sè冰冷,他並沒有按照規矩向正在對著他行禮的卞軍回禮,而是在觀察,用眼睛對視著卞軍的眼睛死氣,這是卞軍對這雙眼睛的評價,他曾經看到過這樣的眼神,不過那一次是麵對敵人,而在這裏,顯然自己正麵對戰友確的說是上級。

正是這位名叫曾濤的上校將自己帶到了這裏,帶到了這片叢林,參加了這場不是戰爭卻允許死亡的國際特種部隊競賽。

卞軍不知道第一隻從叢林裏出來的部隊是哪個國家的特戰部隊,也許是美國的‘海豹’突擊隊,也許是英國的特別空勤團<SAS>亦或是俄羅斯的‘阿爾法’特種戰隊還有……。反正不論是哪隻隊伍,在這次競賽中都是自己的敵人。

經過十天的比賽,不論是在單兵作戰還是近身搏鬥以及複雜水域劃舟、搶灘登陸、通過雷場、戰場救護、步槍和手槍等項目,代表中國的特戰部隊都遙遙的領先於其他各個國家的特種部隊。而這隻特戰部隊的組成卻是由中國人民解放軍最為神秘的野狼戰隊擔崗,當然,卞軍是個例外,因為原本屬於野狼戰隊的三個主力狙擊手之一因出任務受傷而不能參加這次比賽,所以一直名聲在外的神槍手卞軍被臨時拉上了戰場。其實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選擇,因為整個不超過百人的野狼戰隊隻有三名主力狙擊手,而這樣的特種競賽又少不了狙擊手的火力壓製。原本照曾淘的意思,他無法信任一個不屬於野狼戰隊的士兵,且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達成默契。但因為上級對卞軍的偏愛和極力推薦,固執的曾淘也不得不妥協。

卞軍並不喜歡曾淘,他也知道自己也得不到那個沒有半分人情味的隊長賞識,但作為一個士兵,他永遠不會忘記,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最令卞軍不滿的是,在三天前,自己獲得狙擊手比賽的冠軍,所有野狼部隊的戰士都在為自己的勝利而拍手相慶的時候,那個身為隊長的曾淘卻沒有絲毫改變他臉上的冰冷,隻是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這不是戰爭,你並沒有受到死亡的威脅,而他們無一不是經曆生死的戰士,你還稱不上是一名合格的狙擊手,盡管我也知道你的手上曾經沾過鮮血。”

卞軍對這句話很是哧鼻,什麽叫經曆生死,難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出sè的完成狙擊毒犯和黑道頭目的實戰,還有在槍林彈雨下營救人質難道還不叫經曆生死?

這是一場競賽,一場允許死亡的競賽,當卞軍拍著自己的胸脯自告奮勇的要求留下狙擊選擇搜索A區域的敵人時,他並沒有想到死亡。但現在,他想起這個可怕的問題,不論是哪隻部隊在這樣的場景下遭到暗算,心情想來好不到哪去,如果自己不能在伏擊後安然離去,被空包彈擊中宣布死亡是最好的結局。如果一旦被捕,對方會怎樣對待自己,即便是在國內,在演習場上,特種部隊的交手都不會善待俘虜,最次的也是一場暴打。還記得自己有一個戰友,在一次演習中被對方偵察連俘虜,結果就是住進醫院長達兩個月之久。戰友尚且如此,而分屬不同國家的特種戰士會怎樣對付羞辱他們的敵人?死亡,並不是很遙遠的故事不,寧可死亡都絕不成為俘虜,這是一個中國士兵的榮譽。

卞軍仍然在等待,他習慣這樣的等待,因為狙擊手的第一要素就是要習慣孤獨和忍耐。在訓練的時候,他常常被教官關進一間小黑屋,一呆就是十多天,除了送飯的戰友幾乎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對象,沒有電視,沒有書本報刊,有的隻有一張鐵床,自己還有冰冷的牆壁。

對於一個曾經在一個地方潛伏三天三夜,靠著跳到嘴邊的昆蟲果腹的特種戰士來說這樣的等待並不難熬。甚至是地上的螞蟻都能讓他研究半天,還不用說現在他的麵前有著無數種類繁多的蟲蟻正展現著他們最為原始的生存方式。

沒有聲音,在這個黑sè的叢林裏,除了有數的昆蟲,沒有動物能夠生存,包括在天空飛翔的飛禽也會遠遠的逃離。寂靜,這是卞軍唯一能找到的形容詞。不過很快,一陣悉索的聲音從黑sè的叢林深處傳來。

卞軍將眼睛對準了瞄準鏡,他並不習慣手裏的G3阻擊步槍,因為在成為狙擊手到現在整整5年的時間裏,他都是使用85式狙擊步槍。盡管他早已想擁有這樣一隻在同類武器中排行前列的先進步槍,但已經習慣了八五式生硬流線的他對於G3的毫無摯肘的人設計,他還真的有點山豬吃不來細糠。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水準,因為他正是靠著手中的G3獲得了這次競賽的狙擊冠軍。同樣他也能靠它消滅將會威脅到戰友安全的別國特戰隊。

這是一次危險的任務,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就是找到一張帶有電子儀器的地圖並安全的送回基地,而這張地圖沒有人知道在哪?甚至沒有任何標識,隻有每個小隊分配到的一個探測儀。據說在距離地圖十米範圍內就會有所反應,所以對於每一個國家的參賽特種部隊來說,不僅要走完這個麵積寬達二十平方公裏的叢林以便最快的找到地圖,而且還要消滅劫奪者,將地圖安全的送出叢林,最終取得勝利的隻有一個。

他們來了,在瞄準鏡裏,卞軍看到了一個頭戴綠sè貝雷帽緊裹著雨衣的尖兵,顯然這是來自英國皇家第22特別空勤團特戰小隊,他們並沒有因為剛通過惡劣環境而放鬆緊隨尖兵的身後的是三個黑sè的幽靈,在叢林的深處快速的出沒,轉換著身形,隨時都保持著最為適合的散兵線。

卞軍還是沒有動彈,因為他知道這還不是最好的機會,他們都在不停的運動,速度太快,自己一擊不中就會遭到難以想象的報複,而且全部成員並沒有完全出現,而他等待的是那個一臉大胡子的參賽隊長,同樣是一個上校,卞軍的臉上浮現起一絲微笑。

隨著尖兵和後麵掩護的三個士的出現,他們開始搜索周圍可能潛伏的地域,但卻沒注意仍處於瘴樹林中相隔左右的山包,因為沒有人可以藏身在有毒的地方,這是他們的想法。很快,另外八個士出現在了卞軍的視野裏,盡管他們並沒有摘下偽裝,但卞軍很輕鬆的分辨出了大胡子那高大健碩的身材。湯姆.傑森,卞軍在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瞄準鏡已經隨著那個飄忽不定的身影移動著。對方顯然很有經驗,並沒有因為剛離開危險的瘴樹林而疏忽,那雙深藍sè的大眼睛透著寒光正不停用手勢提醒著他的隊員不要大意。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他們離黑sè叢林的距離越來越遠,終於有人開始不耐的脫下身上的雨衣,開始抖落吸附在上麵的山螞蝗。這正是卞軍等待的機會,沒有人能忍耐身上吸附著隨時爆發危險的可惡蠕蟲,都會想要盡快擺脫,盡管知道它不可能吸穿材質優異的軍用雨衣。隨著第一個人的不耐,其他人也開始停止了脫下雨衣抖了起來,湯姆無奈的看著隊員們的動作,他開始擔崗起了的任務,而接下來就很簡單,當所有的人重新穿上雨衣,輪到他清理衣物的時候,卞軍的槍響了。

<不是第一次寫書,但是卻是第一次想要把一個故事寫好,希望你們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