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你沒有心,你感覺不到痛

夜妖也在打量著司馬旒儀,這個名字,她也不陌生,容隱早就與她介紹過,隻字片語提了一下,但是因為他是太後的親骨肉,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夜妖?”司馬旒儀不太確信的喚了一聲,突然朝夜妖走了過來,“你是夜妖!你真的是夜妖。”

容隱立即將司馬旒儀推開了一些,擋在夜妖麵前。

那兩上侍衛頓時上前,冷視著容隱,仿佛隻要她下一秒對司馬旒儀有任何不敬,馬上就能動起手來。

“容隱,不得無禮。”夜妖喝了一聲。

“哈哈哈,哈哈哈!”司馬旒儀突然笑了起來,手中的酒壇子都扔掉了。

“你笑什麽?”夜妖忍不住反問道。

“我覺得好笑,簡直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司馬旒儀突然轉身,什麽都沒有說,大步離去,隻是那笑聲,一直沒停下來。

看站那道背影消失在眼前,夜妖這才抽回目光。

路兩旁,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夜妖抱著手中的酒壇,抬步朝前方走去。

容隱和容春立即跟了上去,回想起剛剛的那一幕,還真是想不明白。

司馬旒儀既然是太後的親骨肉,又被太後拉入宮中,按道理來說,雖然沒有壓得皇權,但也不應該像這樣狼狽的樣子啊?

“小姐,那司馬旒儀是不是瘋了?”

“瘋了?”夜妖挑了挑眉,“依我看,是自甘墮落。”

容隱與容春對視一眼,都不太明白小姐究竟是什麽意思。

夜妖今日的心情很糟糕,更沒有閑心事,去想其他人的事情,回到驛館後,她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為老爺子臨設的靈台去祭拜。

容隱容春不敢打擾,隨手將門關上,退了出去。

夜妖坐在靈台前,將那壇酒打開,一瞬間,滿屋子都是酒的濃香。

“祖父,今日,我去了一趟夜府,去找到了你說的這壇酒,我敬您一杯。”夜妖將一旁的酒杯滿上,抬手敬了一下,往桌案前倒去。

“祖父,我知道,你愛喝酒,但是扶風說,您為了等我回來,為了你的身子,硬生生將酒全都戒了,直到我回來之後,才偷偷的沾了幾杯。今日,我們祖孫兩個,喝個痛快好不好?”

夜妖說完,又倒了一杯,敬了老爺子,然後自已也飲了一口。

這酒,已經放了那麽多年,早已算得上是陣年佳釀。

“祖父,好喝嗎?”夜妖笑著詢問,笑著笑著,淚水不斷的往外冒,擦都來不及擦掉。

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她麵前,挽起那一身奢華的神袍,輕輕的蹲在夜妖的麵前,抬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去。

“你怎麽又來了?是不是解了那道神印,你就開始不聽話了?”夜妖躲開贏殤的手,自已將淚水抹掉。

“失去一個與你毫無關係的人,你竟然能傷心到這種地步。”贏殤不理解,以他的視角,也玩全理解不了。

“他不是一個毫無關係的人,是我的親人,至親至親的親人。”夜妖出聲反駁,然後就沉默了,她也不想和他說太多,這種他跟本就無法理解的感情。

“不要哭了,這件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我不是怕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我是愧疚,愧疚的心裏滿是苦澀!”夜妖突然抬手按著贏殤的胸口,那裏,沒有一絲顫動,“你沒有心,你知道那種滿是苦澀的滋味嗎?你不知道!”

贏殤躲開她的手,被她的指尖觸摸到的地方,除了空曠之外,還有一絲灼痛。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夜妖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力。

贏殤頓時消失她麵前,這一次,比哪一次都要快,仿佛是,落慌而逃。

夜妖將臉上的淚水全都擦去,又倒了滿滿的一杯。

“祖父,來,我們痛痛快快的喝,我再也不嫌你喝的多,想喝多少都行。”夜妖端起杯子,兩隻手碰了一下,一杯敬了老爺子,一杯自已全都喝下肚。

她一回來將自已關到房裏,司馬風霽趕了過來,但是快走到這裏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

他是那麽的了解她,這個時候,應該給她一些獨立的空間,讓她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他轉身,回到房間,拿起一本書,默默的看了起來。

“姑爺,你不去看看小姐,小姐,今日真的是傷心了。”容隱小聲的詢問道。

司馬風霽的心情哪裏在書上,將近半個時辰了,整本書他連一頁都沒翻。

“她帶回了那壇酒?”

“是的。”容隱立即點點頭,可是這酒,與姑爺去安慰安慰小姐,有什麽關係?

司馬風霽將手中的書放下,過了這麽久了,也差不多時時候了。

一推開房門,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滿滿的都是桃花的淡香,還有酒的馥鬱。

這味道,不禁讓人想起,那天的事情。

老爺子身強體壯,小妖兒,還未及笄。

那一年的國公府的桃花,開的格外的旺盛,回錦秀園的路上,落了一地的緋色……

司馬風霽低頭,朝醉倒在蒲草墊上的小人兒望去。

她的臉泛著幾分粉嫩嫩的紅暈,像極了剛剛綻開桃花,嬌豔欲滴,他輕輕走了過去,將醉了的她抱了起來。

“小妖兒,我知道你心裏的苦,我也一樣,既然我們已經來到青玄,我就能向你承諾,讓祖父入土為安的日子,不會太遠。”

司馬風霽將一旁剩下的酒,倒了一杯,朝老爺子祭去,然後自已也喝了一杯。

“祖父,我們也總算是完成了當年的心願,雖然時隔了這麽多年,雖然,您已經不在我們身邊,但是我們終還是打開了這壇酒,且,酒味更加香濃,你說,是嗎?”

過了一陣,司馬風霽將夜妖抱了起來,朝他們的住處走去。

醉的夜妖十分老實,就窩在他的懷裏,沉沉的睡著,時不時還會有一陣嬌鼾,司馬風霽抱著她,再也舍不得放下來。

他能讓她自已靜一靜,也能讓她偷偷哭一哭,更能讓她醉的不醒人事。

等她發泄過後,他隻會將她捧在手心裏,好好的的疼寵著。

就這樣,兩人相擁在窗下,渡過了一下午寧靜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