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薛茗予蕭媛篇 4.

蕭媛一時情緒上來,大腦又供血不足,才暫時性昏厥,薛茗予送她到就近的醫院檢查。

折騰了挺長時間才抱她回來。

那時候天已經黑了,她人始終迷迷糊糊,先前應該住院,但就是嚷嚷著不住院,他也記著,打十八歲那時候,她就不願意聞醫院那股味道。

隻好請醫生跟來,在家裏給她打了點滴,他掖了掖蕭媛的被角,抬手覆上她滾燙的額頭,微微蹙眉。

點滴打著,蕭媛睡得還算舒坦,隻是呼吸有些不順暢,老是張著嘴巴,呼哧呼哧的。

過了不久,點滴掛完,醫生又給她量了體溫,稍稍降溫,但不見特別好轉,人有些糊塗。

蕭媛此時迷迷糊糊,就覺得耳邊有人說話,聲音挺小。

“我看還是要去醫院比較好,誰知道後半夜會不會有燒起來。”

醫生建議,薛茗予看了眼蕭媛,心下自然也覺得這樣最好,沉吟的功夫,蕭媛的手卻已經顫顫巍巍的舉起來,抓住他的褲腿,掙了兩下。

薛茗予心裏一抽,彎身湊過去:“怎麽?”

“不,不去,醫院。”

說個話都費勁,還偏偏不要去醫院,薛茗予輕薄的唇緊緊抿了一下,低聲道:“那就不去吧。”

送醫生離開,他便立刻回到樓上,這會兒她倒是沒了聲音,安安穩穩的睡著。

點滴打完了,難保半夜不會燒起來,他站立在床前,想到先前她折騰的畫麵,心中難免一時煩躁,手滑向口袋,取出一根煙來,遞到嘴邊,又頓了下,轉身出了門。

自從莫爾媽媽去世以後,他其實很少吸煙,並非因為莫爾媽媽,而是因為莫爾要與他一起生活,孩子吸了二手煙總歸是不健康的。

他媽媽去了,孩子總要健健康康的被他養大才行。

什麽時候開始煙癮又犯了起來,大抵是賀言愷在美國治療那時候,蕭媛突然就與他道別,離開去了美國。

人最怕什麽,最怕習慣,十二年前,他習慣了身邊跟著的小姑娘,狡黠,有點小壞,但勝在坦坦****,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也笑的不可一世。

他後來用了很長的時間來習慣,身邊沒有她的生活。

不可否認,他為此用盡了心思,莫爾媽媽安胎那段時間,他總是想抽煙,就自己去公共吸煙區抽煙,或者坐在自家的小花園裏,一抽就是大半天。

那段時間,蕭媛也不來找他,說實在的,蕭媛為什麽與眾不同,為什麽獨獨對她就看上眼了。

因為這姑娘聰明的叫人心疼。

知道他為了安胎中的莫爾媽媽與她分開,她也不做那惡人,不來找他搗亂,不讓莫爾媽媽知道她的存在。

可他知道,見天貓在他們家後院角落偷偷看他抽煙的是她,外出上街,後頭跟著的那輛車,是她在開。

她為什麽不喜歡醫院,薛茗予狠狠吸了口煙,因為他說過,他不喜歡醫院那股味道,感冒了也不去醫院,說在家裏躺會兒就好了。

十八歲的蕭媛,不傻,可情願跟薛茗予傻,就信了。

如今她躺在**,說不去醫院,說不喜歡醫院的味道,他那心啊,其實完全無法平靜。

但他那人,平素就那副樣子,急不來。

堪堪抽了兩根,又不放心樓上那個女人。

手覆上她的額頭,依舊燙著,也不覺得退燒,他其實完全沒有照顧女人的經驗,倒是經常照顧莫爾,所以就把照顧莫爾那一套用在蕭媛的身上。

但其實完全是毫無章法的。

他拿毛巾沾了水給她放腦門上,一沾上她就蹙眉頭,趕忙就拿了下來,嘴裏念叨著:“真是嬌貴。”

可手下卻也扔開了毛巾,兩隻手捧住她的臉,他手涼著,寬厚的手掌整個將她的小臉包住。

她這回兒倒是舒坦,眉頭舒展開,哼唧了兩聲。

薛茗予唇角也不經意的染上一抹笑意,以俯身的姿勢注視著她。

她三十歲了,可巴掌大的小臉,白嫩的皮膚,顯得她很嫩,跟塊豆腐似的,掐一下就碎了。

看著也就二十三四,年紀輕輕的樣子。

想起她說自己要結婚生孩子,薛茗予輕嗤了一聲:“著什麽急。”

不多時,手就已經熱了,他將手拿開,蕭媛立馬哼唧出來,老大不高興的樣子,薛茗予動了動眉梢,低下頭去,指腹碾磨了下她的嘴唇:“怎麽,不舒服了?”

她大概覺得真不舒服,動了動身體,也病著呢,哪哪都沉重不堪,動一下都累,她便嘟嘟囔囔的:“薛茗予。”

“恩?”

他耐心的聽,她隔了一會兒,又叫:“薛茗予。”

“怎麽?”

“你來找我。”

她氣若遊絲,可一如十二年前那般篤定。

薛茗予心念一動,恩了一聲,下意識的攥住她的手,手指頭在她手心撓了兩下,她不覺得難受,哼哼唧唧的:“你愛我。”

你愛我。

不是喜歡我,不是不喜歡我,也不是不愛我。

即使是病著,甚至神誌不清的蕭媛,滿腦子也就這樣一句話,她好像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

這件事,她可以念一輩子,每一次想到,都可能笑出聲音。

她最痛恨自己這樣,可也挺佩服自己,誰能一輩子隻愛一個人,她不知道別人如何,反正她一定可以做到。

她那樣說出來,帶著一點雀躍的痛苦,薛茗予手下收緊,末了又鬆開些,在她滾燙的額頭印下一吻。

他再次起身,口袋裏的電話也響了,怕擾到蕭媛,他鬆開她的手準備出門,可她卻準確的再次抓住他的褲腿:“冷。”

薛茗予揚了下眉,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是唐墨的電話,大概是催他快點回去,他索性將電話關機,握住蕭媛的手:“冷嗎?”

她用哼唧聲回答。

薛茗予勾勾唇角,扭開紐扣,將襯衫脫了,褲子也脫了,掀開被子躺進去,又將一直平躺的她摟到自己懷中。

她側身,腦袋正好抵在他的胸口,可以聽到他的心跳,呼吸也順暢不少,似乎覺得不舒服,她自己又調整了下。

他就那樣等著,等著她舒舒服服的躺著,兩隻手才將她收緊,他們幾乎肌膚相親,蕭媛迷迷糊糊的不清楚,可薛茗予不出一會兒,身上就出汗了。

熱的緊。

蕭媛算很配合,後半夜薛茗予起身喂她吃了點藥,再抱著她睡,一直到天亮,她沒有反複高燒,還挺聽話。

薛茗予起來時,她動了動,但沒有醒來,轉過身窩在被窩裏又睡了。

薛茗予心情還不錯,套上衣服下了樓。

大約一個多小時過去,蕭媛慢慢睜開眼睛,鼻子還不是很舒服,但頭沒有那麽沉,她坐起來,發現自己還在這間臥室,扒了扒頭發,坐在那塊不知道想什麽。

門突然開了,她尋聲望去,就見薛茗予端著一個托盤進來,見她坐著,隻淡淡道:“醒了?還難受嗎?”

她恩了一聲,薛茗予將托盤放到早就在床邊放好的折疊小桌上,揶揄:“恩是難受還是不難受?”

“不難受。”

“不難受那下床自己去刷牙吧。”

他一說完,蕭媛真要下床,可挪動了下,發現自己還是很難受啊,可看他嘴角噙著笑,一賭氣,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誰知他卻突然按住她,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有順手拿過體溫計:“含住。”

她沒反抗,薛茗予抬手像表揚動物一樣摸了摸她的頭,滿意的笑了。

測量好溫度,三十八度,還有點燒,他將小桌子挪動到她身前,將勺子遞給她:“先喝點粥,你昨天高燒挺嚴重,一會兒醫生會來給你掛點滴。”

蕭媛將勺子接過來,看著桌上簡單又豐富的早餐,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喝了一口,她才苦澀的笑了下。

“以前你也這樣照顧莫爾媽媽是嗎?”

話落以後,蕭媛有一陣後悔,她何苦跟一個已經去世的人較勁,幾年前也沒什麽交集,現在說這話,有點小氣吧啦的。

薛茗予見她生出一點懊惱,淺淺笑了:“吃醋了?”

蕭媛立馬瞪著眼睛看向他:“你有病吧。”

“是你病了,快喝粥。”

薛茗予不輕不重的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轉身出了門。

蕭媛好不容易將粥喝光了,又喝了點水,這才有點力氣下了床,到外頭的洗手間拾掇自己。

這期間,她就聽薛茗予在樓下不緊不慢的交代工作,末了還笑說:“原來是忙著追女人,可我也在忙,你就先擔待著。”

蕭媛扯了扯嘴角,出了洗手間,他人已經走上來,見她站在洗手間門口,便徑直走過來,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往房間帶。

蕭媛偏頭看了眼他的手,頭頂就傳來他的聲音:“正好吃藥了。”

他太過自然,自然的讓蕭媛有些貪戀,幸虧腦海中還有理智殘存,她動手將他的手拍掉,先進了房間。

薛茗予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將藥拿出來,放到她的手上,又將水遞過去。

看著蕭媛吃了藥,他端著托盤要出去,蕭媛看著他的背影,沉沉道:“你不要對我糖衣炮彈,我昨天說的很明白。”

頓了頓,他神色恢複往常,平靜的開口:“我也聽明白了,隻是曾經你做的,如今換我來做,也未嚐不可。”

他看似波瀾不驚,可其中注入多少的情緒隻有他自己知道,這種人最難了解,一點也不浮於表麵。

蕭媛當然不會知道,除了那句我愛你,直白的徹底,他薛茗予就沒有一句話是好好說的。

“我要回家。”她悶悶開口。

薛茗予這才回了頭:“我給你爸打過電話,他雖然大發雷霆,但也答應你病好以後再回去。”

“你怎麽跟他說的?”

“我說,蕭先生不如等蕭媛病好了,再教訓不遲。”

蕭媛倒吸一口涼氣,翻一記白眼給他,他卻認真不過的說:“你安心住在這裏,養病要緊,其他事可以放放。”

依著蕭媛肯定不會繼續在這裏住下去的,可身體實在難受,再加上因此可以逃過蕭鼎山,她便沒有反駁。

沒一會兒,她下了樓,窩沙發上看電視,薛茗予換了件衣服從樓上下來,她掃了一眼,薛茗予便開口說:“我出去處理一下車的問題,中午會回來,你自己消磨一下時光,等我回來吃飯。”

蕭媛沒吱聲,他抿下唇角,邁開長腿走過來,大片陰影落到蕭媛的身上,她仰起頭,就見薛茗予站在她前麵,微微低頭睨著她。

她吞咽了下口水,強迫自己冷靜:“幹什麽?”

他突然傾身,上半身靠過來,蕭媛一驚人就靠在沙發背上,他順勢用手撐住沙發背,慢條斯理的說:“修車的費用,我回頭會找你報銷,所以不要偷偷跑出去。”

說罷,他從容的起身離開,蕭媛則操起一個抱枕超他扔過去,可他後背就像長了眼睛,微微偏頭就躲了過去。

醫生沒有一會兒就上了門,給她做了簡單的檢查,又掛了一瓶點滴,一個小時左右就滴完了,醫生走後,她昏昏欲睡,就回了樓上休息。

再醒來時,已經中午十二點了,但她下了樓,並未看到薛茗予回來,心裏不由得有點失望。

又有些自嘲的笑,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病,竟然會有些期待他回來,等著他回來,乖得不像樣子。

這樣想著,她就自己去廚房搗鼓,冰箱裏有些國內的食材,她做了一碗麵,放了一個雞蛋和幾根菜葉。

剛端上桌,薛茗予推門進來,聞到味道,他走過來:“耽誤了一會兒,你到是很乖,知道自己弄飯吃。”

“我一直都很會自理,難道還等著你給我做飯?”

“來不及給你做,買了外賣,你等會兒,陪我一起吃吧。”

薛茗予將袋子撂下,自己上了樓,蕭媛看了眼外賣,清淡的很,但貴在都是她平素喜歡的。

剛要拿出來一一擺好,又覺得自己是否太聽話?

所以坐那沒動,自己吃自己的。

薛茗予下樓以後,看外賣還好好的放著,淡淡勾著唇,慢條斯理的擺好,自己去拿了餐具過來,坐到蕭媛的身邊。

蕭媛悶頭吃著,突然就又一雙筷子過來,夾著菜放到她的碗裏,伴隨著他好聽的聲音:“你得多吃點,補充營養。”

“你也淋雨了,為什麽你沒有生病?”

“因為我體質好。”

“我明天回家吧。”

“你什麽時候病好了,什麽時候回去。”沒得商量的語氣,蕭媛剜了他一眼,他壓根不看她,隻顧吃著。

此後幾天,他耐心照顧蕭媛,蕭媛也真的在這裏養病,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硬生生將她養胖了好幾斤。

她站在電子秤上好一會兒,都不敢接受那個數字,恰好薛茗予走過來,隨意瞟了一眼,蕭媛都看見他掩飾不住的笑意了。

他想的周到,準備也很周到,買了幾套衣服給她,睡衣也換了一碼,很多事都是細心的很。

不過自從上一次他說過我愛你,以後再也沒有說出一次,甚至也沒有要求她和他在一起之類的事情。

好像之前那些話都是不複存在的。

蕭媛常常在想,也許他隻是隨便說說,做不得數,自己不是也說了不要嗎,也沒有必要糾結。

就像薛茗予習慣某件事一樣,她也已經習慣。

這天與往常並沒有任何區別,隻是薛茗予稍微忙些,接了個電話出了門,過了中午也沒回來,隻給她打了電話。

“派人送了午餐過來,你自己吃。”

她悶悶應了聲,那頭就掛了電話。

沒一會兒,外賣到了,她一個人也沒有坐餐廳吃,就在茶幾上擺著,自己則坐到地毯上。

而此時,薛茗予正在莫爾姥姥姥爺家裏,這是一棟獨棟別墅,這在這裏並不少見,隻是這是當年薛茗予送給莫爾媽媽的房子。

他坐在一側單人沙發上,莫爾站在他的旁邊,外公不在家,姥姥坐在另外一邊。

臉色不是很好。

“往年都能住個一兩個月,不知這次怎麽,總說想你了,要回自己的家,這裏不是他的家嗎?他媽媽就是在這裏……”

說到傷心處,姥姥歎了口氣。

莫爾撇撇嘴,一臉委屈的看著薛茗予,薛茗予沉吟著,半晌冷肅的臉上已經染上不悅:“姥姥姥爺見你一麵不容易,你太不聽話了。”

“我著急回去嘛。”

莫爾委屈的嘟囔,薛茗予沉了口氣:“你著急回去幹什麽?”

“那媛媛阿姨還沒見著呢。”

話音剛落,莫爾姥姥驚訝的看向他:“媛媛阿姨是誰?”

薛茗予臉上低沉,伸手將莫爾扯到跟前:“來時我怎麽跟你講的?”

“你說,你說姥姥想我,我要待滿一個月。”莫爾小臉一皺,眼看著要哭,姥姥又不忍心,起身將他拉過去,擦了擦他的淚水,輕聲說:“行了行了,還是孩子,不要這樣說他。”

又對莫爾說:“你去收拾自己的衣服,我和你爸爸說點話。”

莫爾看了眼薛茗予,見薛茗予點頭,他才吭哧吭哧上了樓。

樓下隻剩他們,莫爾姥姥緩和了情緒,說:“要說什麽,就說吧。”

下午薛茗予就回來了,隻是莫爾並未跟著,蕭媛壓根也不知道莫爾要回來的事情,她從來不多跟薛茗予說一句話。

他臉色不是很好,始終淡淡,蕭媛沒上前說什麽,也將電視關了,抱著抱枕就上樓。

行到半道,就聽腳步聲越來越近,她頓了下身體,後麵的人已經走了上來,站在她的身後,一隻手扶著樓梯扶手,將她整個護住。

蕭媛回過頭,他便低啞著嗓音問:“中午飯吃了嗎?”

“吃了。”

“我看看還燙不了。”說著話,他伸手過來,蕭媛躲了一下,腳下不穩,被他一下摟住。

“是想害我滾下去,還是故意要我抱你?”

他的氣息溫熱的噴在她的臉上,帶著點清冽的味道,她怔了一下,忙要推開他:“你想多了吧,我隻是腳下不穩,這樓梯這麽窄,我站不穩。”

他緊緊箍著她,黑眸壓抑的看著她,過了兩秒,他直接將她抱起來,一邊上樓,一邊說:“趕明賣了,換個樓梯台階寬的。”

一路抱到主臥,又是丟到**,蕭媛怒不可遏,起身將枕頭扔過來:“你!”

還未說出點什麽,薛茗予就抓住枕頭,扔到**,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放倒在**,自己也躺了下去,手腳並用的牽製住她。

“陪我躺會兒。”

“誰要陪你躺會兒,你是不是會錯意了,我沒有要和你……”

“沒有要和我什麽?”薛茗予鷹一樣銳利的眼眸緊緊盯著她,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壓抑的情緒,沉默了半晌,她平靜的說:“沒有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其他關係也不想有。”

“做朋友也不行?”

“不行。”

良久了,薛茗予才發出一聲淺淡的歎息,摟著她說:“行,知道了,五分鍾,抱五分鍾。”

蕭媛深深吸了口氣,好,五分鍾,五分鍾,她感受著薛茗予身上傳來的溫度,他的懷抱,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這些好久沒有感受過的,她閉上眼睛就更加清晰的感受。

不行,再這樣下去就壞了,薛茗予能忍得住,她也忍不住,她可不是什麽貞潔烈女,很怕自己破功。

於是壓抑著,張開嘴說:“123456789……”

“你幹什麽?”

薛茗予變了個姿勢,幾乎半壓著她的身子,她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卻不知道自己的臉已經完全紅透了,身體就像軟成了一灘水一樣。

捏一下都讓人浮想聯翩。

“我算時間啊,五分鍾。”

薛茗予抬手掐了下她的臉:“德行。”

她身體很軟,有淡淡的體香,混合著點藥味,說不上來,隻叫薛茗予又用了點力氣。

蕭媛想推開他,一掃,他卻已經閉上了眼睛,似乎睡了,睫毛長長,鼻子立體,棱角分明。

她觀察著他,毫無顧忌的看著。

這天中午,薛茗予與莫爾姥姥坐在客廳,莫爾姥姥開口問他:“要說什麽,就說吧。”

他當時沒有猶豫,隻是身體坐直了一些,鄭重的開口:“我可能無法再遵守之前的承諾,這輩子還是想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