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還有臉說?

她的咄咄逼人更是叫賀言愷心中的怒火又熊熊燃燒起來,身體壓迫過去,穆皎被迫後仰,沒有一個支撐點支撐著她,很快她上半身便躺在了桌麵上。

賀言愷逼近她,盯著她的眉眼一字一句道:“穆皎,你學的倒是很快,這麽強詞奪理叫我怎麽對你好?恩?”

他並沒有用多重的語氣,低沉如同大提琴一般的嗓音緩緩響起,就像古世紀教堂的鍾聲,威嚴又沉重。

穆皎呼吸困難,艱難的緩了口氣:“你這是在問我?”

賀言愷微微挑眉,冷漠的麵容下露出淡淡的淺笑,隻是那笑意鍍著一層寒冰。

穆皎沉了口氣:“我當然希望你現在就把我殺了!給我一個解脫,我穆皎也好死的痛快一點!”

“穆皎!”賀言愷被她的話激怒了,單手抵在她的脖頸上,牽製她的呼吸,寒光凜冽的看著她:“你以為不敢?”

穆皎猛烈的咳嗽了兩聲:“敢,那就來啊。”

她偏頭看到桌麵上放著的鋼筆,扯著嘴角:“就用那支筆,在我的脖頸刺進去。”

每日每夜,她穆皎早就受夠了,三年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她生命中本應該最為燦爛的年紀,就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斷送在賀言愷的手中。

他禁錮她的自由,瓦解她的幻想,讓她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罪人,糟糠。

而他左擁右抱,今天跟溫芊芊你儂我儂,明天就有琳達跪在他的雙腿之間,他笑看著穆皎出醜,讓所有人在背後笑穆皎的隱忍大度甚至傻。

他卻沒有半點損失,為什麽……隻是因為她……

穆皎閉了閉眼,再一次強調:“殺了我!殺了我啊!”

賀言愷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也知道她是真的想要他殺了她,也許她早就做好了去赴死的準備,她想努力的逃離這一切。

可是,他賀言愷不允許!

賀言愷伸手將鋼筆拿到手裏,朝前麵狠狠一摔,厲聲嗬斥:“你以為我會那麽容易就讓你死了?我告訴你穆皎,沒那麽容易!我要折磨你,要摧殘你,要讓你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他拽著穆皎起身,她就像一個被摧殘的布娃娃,發絲淩亂眼神紅紅,想要用力的掙脫他,卻永遠在鬆手的那一刻被緊緊抓回去。

“穆皎,這一切你覺得怪得了誰?”

穆皎著實怔了一下,怪得了誰呢……記憶就像洪水猛獸,滾滾襲來壓迫著她所有的神經。

是,她怪得了誰!

穆皎瞬間就泄了氣,手猛然扶住桌麵,低垂清冷的眼眸,看不清楚情緒,隻是涼涼開口說著:“你媽叫我們回去。”

賀言愷單手抽出一根煙點燃,微蹙眉頭吸了一口,煙草味道傳到穆皎的鼻子裏,她蹙下眉頭,意識突然清醒了些。

理智終究又占了上風,強迫自己站直身體,自然的將頭發捋順,波瀾不驚看向賀言愷,高傲的揚頭:“我們可以走了麽?”

賀言愷微微動了動眉梢,幽暗深邃如湖水般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才是穆皎,冷靜又處變不驚。

“先去洗手間擦擦臉。”賀言愷從口袋裏拿出幹淨又整潔的方巾扔到她的身上:“別被媽看到你這副樣子。”

穆皎並沒有接過方巾,而是淡漠的瞥了一眼看它落到地上,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一腳踩上去,頭也不回的去了洗手間。

賀言愷給的好處,她何時要過!

賀言愷看著她倔強傲氣的離開,眼底閃過煩躁,看著滿是水跡的辦公室,狠狠吸了口煙,將煙頭掐滅,冷聲吩咐:“打掃幹淨。”

一直站在門口的許特助聞言垂頭:“是的,總裁。”

去賀宅的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除了車子發動的聲音,窗外傳來的鳴笛,就連兩個人的呼吸聲都極輕。

許特助開車時小心翼翼,身後可是兩尊大佛,哪一個都不敢得罪,特別是賀言愷,他已經用後背都能感受到涼意了,真的有點滲人。

賀宅坐落在潭市最為著名的繁江邊上,獨獨占地5000平米,雖然占地麵積大,但並不高調,打開莊嚴厚重的鐵門,車子穿過林蔭大路來到主樓前停下。

草坪上,岑雲養的兩條薩摩耶犬正有專門人員陪著玩耍,穆皎與賀言愷前後下車。

管家魏叔已經出來,微微低頭斯文的開口:“少爺,少奶奶,夫人正在客廳等你們。”

穆皎微揚著下顎,穿著西裝西褲的她顯得十分的幹練冷靜,此時的她已經平息了怒火。

魏叔在前麵給他們開門,穆皎與賀言愷在後麵。

“如果你懷孕,我會遵守承諾,答應你離婚的請求。”賀言愷在她身旁,輕描淡寫的說著。

也許是這風吹的清涼,吹在穆皎的臉上十分舒服,她沒有說什麽難聽的,隻是略微抬眸瞥他一眼:“賀先生一向遵守承諾,我期待著。”

穆皎說完話便先一步進了門,賀言愷看著她冷冽的背影,眯了下雙眸,她很迫切的想走,可是,哪裏又那麽容易呢。

主樓比起其他的別墅,威嚴很多,而且位於賀宅的正中心位置,岑雲就住在這裏,可見她的地位。

穿過玄關,兩個人才到客廳,傭人自然接過穆皎的包包,穆皎微微點頭,不卑不亢的走進去。

客廳隻有岑雲一個人。

電視關著,但卻放著舒緩的輕音樂,茶幾上的茶是新泡的,還冒著熱氣,岑雲沒看他們,穿著雍容華貴的服飾,保養得益的臉上甚至看不到皺紋,手端起茶杯輕啄一口,放下。

穆皎低垂眼眸叫了聲:“媽媽。”

賀言愷則沒有開口,閑適的靠到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茶,聞了聞茶香,岑雲抬頭看向賀言愷:“這是雲南那邊特意送來的新茶,你喜歡我叫老魏給你裝些。”

“好。”

賀言愷一向與人疏離,就是母親也是如此,清冷又金貴的說了一個字。

穆皎站在那裏,卻沒有動,在賀家她雖然是大少奶奶,但卻因為身份低下,從不被岑雲承認。

就如同溫芊芊說的那般,不過是一個生子機器,生下孩子後,誰還認識誰呢。

“媽媽,檢查結果我叫魏叔去醫院拿了,不知道……”

“啪。”穆皎話音未落,岑雲便拿起手邊的檢查單子甩到她的臉上,揚頭冷眸看過去,氣場慢慢散開,逼近穆皎:“你還有臉說?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