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蟄,我們是要去哪兒啊?”晚餐後跟傅長淮他們交流了一下今日獲取的信息,杜啟明還沒來得及回房間洗個澡,就被林聽蟄拉了出來。

原以為阿蟄有什麽體己話要跟他說,杜啟明開始還暗自期待,可這一路上,林聽蟄卻一句話沒說,隻是在前麵沉默地帶著路,也不知道是要帶他到什麽地方去。

夜幕下的密林,風聲嗚咽,如同野獸低鳴,置身於黑暗之中,杜啟明沒來由地一陣心慌:“這裏......會不會有變異野獸啊?”

察覺到杜啟明的不安,林聽蟄這才惜字如金地開口道:“放心,我查看過,很安全。”

既然阿蟄這麽說,那就一定沒什麽問題,杜啟明索性靜下心來,老老實實地跟著林聽蟄的步伐,在密林中穿行。

黑夜使得杜啟明方向感頓失,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等林聽蟄在前麵停下腳步,回頭說了一句:“到了。”的時候,杜啟明才意識到,他們已經來到了海岸沙灘上。

下弦月彎彎地掛在天際,在海麵映出柔和的波光,自從來到這座孤島上,杜啟明一直在忙著應對變異人和變異生物,根本無暇欣賞海島美景,麵對如此悠然愜意的畫麵,杜啟明不免驚喜道:“阿蟄,你是帶我來看海的?”

杜啟明滿心期待著事情會不會有什麽浪漫的發展,卻不料林聽蟄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一旁的沙地說道:“打坐,今日教你吐納之法。”

“吐納?”杜啟明連忙打起了退堂鼓:“我就不用學了吧,我又不修仙。”阿蟄的修習他可是見識過的,徹夜打坐,早起晨跑練功,他一個連健身房都沒去過的宅男,哪扛得住這些啊。

林聽蟄聞言,神情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乾坤玄珠已融合在你體內,百年難遇的靈寶,你就任它荒廢殆盡?”

“可是......”杜啟明還是有些猶豫:“我就是一個普通人,玄珠的靈力恐怕駕馭不來啊。”

林聽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語氣莫測地說道:“你還記得自己在陵都王墓裏對我說過的話嗎?”

“當然記得!”化成灰都記得啊,杜啟明深情款款地開口道:“阿蟄,我喜歡你!”這句“我喜歡你”響徹在海岸邊,所幸左右無人,不然也太羞恥了。

“咳......”林聽蟄耳根微紅,為掩飾羞赧,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你當日所說,想要為我做點事,想變得勇敢,想和我並肩而立。那你有沒有想過,怎樣才能真正和我並肩而立?”

林聽蟄這句直擊靈魂的叩問,震得杜啟明心神顫動,是啊,他要怎麽和阿蟄並肩呢,就靠這虛軟的身軀和差勁的體能嗎?

見杜啟明陡然失落的神情,林聽蟄雖有不忍,但還是認真地說道:“若你想躲在我身後,我會拚盡一切守護你。若你想變得強大,和我並肩而立,甚至把我護在身後,我也會陪著你,攀上更高的山巔。”

“阿蟄......”杜啟明心頭震顫到一陣鈍痛,原來他的阿蟄雖沉默寡言,卻已費盡心力為他考慮到了一切,而他卻始終躲在自己的安逸圈裏,說著要變強變勇敢,卻沒有付出實質性的努力。

林聽蟄沒有留給他太多時間考慮,凝眸看向他,問道:“現在,你決定好了嗎?”

杜啟明抬起頭,對上林聽蟄的目光,眼神露出從未有過的堅毅:“嗯!阿蟄,我們開始吧。”

海風拂浪,沙灘上兩人並肩打坐,修習吐納之法。本不圓滿的下弦月,清冷微光落在兩人肩頭,卻讓這一刻的景色,成為了圓滿。

杜啟明今日再開口時,常年宅在家而致的虛浮氣息,竟然變得穩健了些許:“沒有啊,我壓根就沒睡,昨天跟著阿蟄學了一夜的吐納,今天一大早又去晨跑了一圈,剛歇下來吃口熱乎的早飯。”

“這麽剛啊?”邵君陽簡直佩服起杜啟明來,林聽蟄可是他們中間修習最勤苦的,要跟上他的節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堅持下來的:“聽蟄呢,他還沒回來?”

杜啟明喝了一口軟糯的糯米南瓜粥,砸吧砸吧嘴,回道:“阿蟄上去洗澡了,我吃完也去衝一下,一會兒還要出門去探索其他的區域。”

聞言,邵君陽震驚了:“不用這麽拚吧?你一夜沒睡,補個覺再出去也沒關係啊,你這樣吃得消嗎?”

“沒關係,我可以的。”杜啟明的氣質產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似乎比從前更加勇毅了幾分:“我們和邢風約定後天再碰一次麵,他們已經探索完了全島,如果我們停滯不前,到時候仍舊是被他們拿捏在手裏,無法交換到更有價值的信息。”

白寒川顯然也認同杜啟明的觀點,他點了點頭道:“邢風他們身份不一般,昨天讓錦幽幫著查詢了邢風的檔案,結果檔案被標注了絕密,徹底封鎖了起來。我們目前對他們一無所知,如果關於海島的信息量也不平等的話,在溝通中將處於絕對的劣勢,當務之急,是要盡快將這座島的情況摸清楚,這樣才有斡旋的餘地。”

“那就快吃吧,多補充點能量,趕緊出門幹活。”傅長淮破天荒沒有找杜啟明的茬,而是大方地給他加了兩個茶葉蛋。

杜啟明受寵若驚地接過茶葉蛋,妥帖地剝好放在空碟子裏,卻沒有自己吃,而是打算留給阿蟄洗完澡下來吃。傅長淮默默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坐回蕭含譽身邊繼續吃早餐了。

不過杜啟明不知道的是,傅長淮昨晚上見他和林聽蟄避開其他人單獨出去,悄悄地跟了上來,本想著這臭小子要是占聽蟄的便宜,就衝上去胖揍他一頓,卻沒想到聽到了昨夜的那番對話。

聽蟄是真的對這小子用了心,杜啟明也沒有辜負聽蟄的付出。之前的一切擔心看來都是多餘的,含譽說得沒錯,各有各的因果,而聽蟄,終於找到了屬於他的緣分。

“接著。”傅長淮突然朝杜啟明扔過來一樣東西,嚇得杜啟明手忙腳亂地接住,就怕掉進還沒吃完的南瓜粥裏。

杜啟明定了定神,看向手裏的小東西,卻發現這是一把裹著粗麻布當刀鞘的小匕首,杜啟明撥開粗麻布,隻見這匕首不同於普通的金屬器,刀刃通體瑩潤潔白,倒像是某種玉石:“這是?”

“天祿角製成的匕首,削鐵如泥。”說著,傅長淮指了指別在杜啟明腰間的那把瑞士軍刀:“那把卷了刃的破刀可以丟掉了。”

“天祿角?”杜啟明一愣:“你們不是去取天祿之心的嗎,怎麽還把人家的角給拔了,多疼啊?”

傅長淮一片好心把神兵讓給他,結果不知道這小子腦子怎麽長的,關注點歪得不得了:“誰拔天祿的角了?這是跟蝶魄夢引一起現身的獎勵!”

“噢噢,原來是這樣。”杜啟明後知後覺地說道:“那個......蝶魄夢引又是什麽?”

傅長淮簡直一口老血,反問道:“在留白空間的時候你自己沒看嗎?”

“呃,沒注意......”杜啟明那會兒滿腦子都是阿蟄,生怕自己告白失敗,惹得阿蟄厭棄自己,那還有心思管什麽獎勵不獎勵的事情。

聽到這實誠的回答,傅長淮徹底無話可說,懶得跟他解釋蝶魄夢引的事情,扭頭走到旁邊的木桌上補充攻略圖去了......